“你真的就这样放弃了?”楚一镜优雅的转着酒杯,眯着眼睛瞧顾羡溪,问道。
“不放弃,难道还有别的办法吗?”她颓然的反问道。
“我觉得你可以再去试试。”楚一镜一边说着,一边用点头来肯定自己的话,将酒杯放回了桌面上。
“我把她伤的太深了,她不要我了……”顾羡溪脸上挂着苦笑,自嘲的说。自己伤她太深啊……自作自受,又能怪得了谁。
“至少你还爱她,至少她还在。不像我,不像我……彻底失去之后,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楚一镜喝的有些醺醉,眼中的顾羡溪都变成双影的了。恍惚间,她又看到了那人的脸,急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点。那人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出现了。
顾羡溪有点被楚一镜说动了,想了想,又立即的摇了头,将摇摆的心思扯了回来,理智的反驳道:“还是算了吧。就算她愿意和我复合……我爸的事,你也知道。为了她好… …不想拉她进这个无底洞。”
说到自己的爸爸,顾羡溪又烦恼了起来。起初重见温敛的欣喜过后,她又考虑起来了现实。
当初和温敛分手,何尝不是有一份家庭的原因?她连想送给温敛的戒指,都买不起……
楚一镜用手指戳着自己的太阳穴,费劲的思考着,问道:“我记得你七年前也是这个理由?”怕顾羡溪想不起来,刻意提醒道,和她分手的。
顾羡溪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要如何为自己解释。
“有什么困难就不能一起面对呢?”楚一镜见她被自己堵的哑口无言,轻笑了一声道:“而且你也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和你一同承受这些事……”
“难道我错了吗?”顾羡溪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楚一镜微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道:“你要是真的需要钱的话,我可以帮帮你。”好歹她也是个有背景的人,虽然病着,但是钱还是有的。
“不用了……”顾羡溪婉拒了她的好意。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楚一镜发出一声长叹。
“羡溪,你发什么呆啊?难道今天的盒饭不好吃吗?”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乱了顾羡溪的思绪。实习护士把吃完的饭盒扔进垃圾桶里,走近顾羡溪问道。
顾羡溪猛的收回了神思,条件反射的端起饭来,想假装自己还在吃,道: “没有。”
当她咽下最后一口饭,用纸巾擦干净嘴唇。一个金发波浪卷的高个女孩,面色痛苦捧着肚子,来到护士站前,用不流利的中文问道:你们的急诊在哪里?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里有些话,是作者麻麻在作者填志愿的时候说的。现在回想起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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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拜倒在护士裙下了
实习的护士刚来医院几天,没有太多经验。第一次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她直接愣在当场。
乔伊斯脸上冷汗直流,躬着腰两股战战,跳脚的追问道:你快说啊!她不知道吃坏了什么,今天整整在家里拉了一整天,拉的腿都软了。
在说话间,肚子又是一阵揪心的绞痛。她脸一涨红,迫不及待的想找到医生。
实习的护士回过神来,也不管乔伊斯是用中文在和她说话,口里英文说一句,中文说一句,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顾羡溪见状,上前为实习护士解围。她一手放在腹前,一手为乔伊斯引导道:“往前面走,然后左拐,就是了。”她和乔伊斯只有一面之缘,并没有认出她来。
谢谢!乔伊斯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无暇顾及和自己说话的人是谁,便径直拿着自己的病历,跌跌撞撞的奔向急诊。高跟鞋的鞋跟在地板的瓷砖上,碰撞出杂乱的声音。
直到望着乔伊斯找到急诊,顾羡溪才收回了目光。
实习护士,双手拧在一起,一脸歉意的对她说:羡溪姐,我是不是表现的太差了……
顾羡溪笑着摇摇头,走到护士站后面,安慰她:没事,放松。每个人都会有第一次……
乔伊斯看完医生之后,又去厕所拉了一回,肚子才轻松了一点点。她颤抖着手脚,扶着厕所的墙壁,慢慢一点点挪出去。手上抓着的病历上,龙飞凤舞的写着“急性肠炎”四个字。
该死!早知道不该乱吃那么多东西了。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呢?都怪医院旁边的大排档,特别是爆炒出来的小龙虾,太好吃了!她一面在心里唾骂自己,一面又为自己摆脱罪责。
一不小心迈的太大步,身体某个地方火辣辣的疼,就像被暴力绽开了一样。她痛苦的咬着牙,每走一步路都极其艰难。
用手捂着的肚子上,显出小肚腩的雏形。曾经引以为傲的腹肌,早就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中国的美食养人啊。
因为拉了那么多次,又忽略了补充水分,体内□□严重流失,她拿完药之后,不能马上就离开,还要挂两瓶点滴。
输液的大厅里,门庭若市。苍白的脸,黑压压的脑袋,遍布大厅的每个角落。可以悬挂点滴的架子旁,都坐满了人,一眼望过去,全都是悬挂在半空中的输液滴管。这么多人,却只有三四个护士穿梭在其中,调整输液的速率。
乔伊斯拿着要输的药水,眼睛都要望穿了,还是没有找到一个空的座位。刚有人输液完拔针离开,空出一个位置,她还没有走过去,就立马又有人填了进去。
最后还是一个好心的阿姨,将自己放在旁边座位的包拿开,给乔伊斯腾了一个位置。
乔伊斯的臀部一沾到椅子上,整个人都瘫下来了。四肢软弱无力,精神也不佳,完全提不起劲来。
因为输液大厅的人手不够,被急不可耐的患者从护士站,唤过来帮忙的顾羡溪,一手按着扎在老人瘦骨嶙峋的手臂上的针头,一手撕开固定的胶布,快速的将吊针拔了出来,尽量减轻老人的疼痛,然后按上沾有碘伏的棉签。
交代好老人按着棉签,她便微微踮起脚尖,将输液瓶放下来。在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老人的家属连一声谢谢都没有了,就扶着老人离开了。
顾羡溪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事了,什么都没有说,将针头用针帽盖好,和输液器一起回收了起来。转身想回护士站,不经意的却看到坐在不远的乔伊斯。她一个人干坐在那里,手上拿着输液瓶,却没有吊起来。
顾羡溪一眼就认出,这是刚才来问急诊的外国人,好奇的走过去,询问道:“你需要输液吗?”
乔伊斯垂着头点了点,眼睛顺势抬了起来,看到顾羡溪的脸。
“请稍等一下… …”顾羡溪刚想去拿输液器和止血带,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乔伊斯的一声惊呼打断了,“怎么是你?!”
顾羡溪的动作停滞了下来,凝眸望着她,在记忆里搜寻着相似的面孔,小心翼翼的问道:“我们… …认识吗?”
乔伊斯没想到会这么巧合的,在医院遇上顾羡溪,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说起来,在乔伊斯没想通之前,顾羡溪也算是她的半个情敌。即使她已经和温敛分手了许多年了,但是不可否认温敛心里,还是有她的。
就是这个原因,导致乔伊斯在温敛身上白耗这么多年,结果却什么都没有得到。不去找顾羡溪麻烦,都算乔伊斯善良了。
而现在乔伊斯想开了,一切都没有关系了。但是她不知道顾羡溪知不知道她和温敛的关系,会不会心生误会?
好死不死两个人还是撞上了… …这是要决斗的节奏啊!
不过听顾羡溪的语气,好像还不认识自己的一样,乔伊斯稍稍歇了一口气。就她这一副身体都被掏空了的模样,真的要撕逼的话,估计会被虐的很惨,顾羡溪手上可是握着她害怕的针。
如果是站在情敌的立场上,即使乔伊斯再大方,也不会去多和顾羡溪说上一句话。但是当她死心的之后,如果还能成全温敛,看着她幸福。这是一件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乔伊斯虽然病恹恹的,但是脑子也转的飞快。心里隐隐有这样的苗头了,但还没有想出一个大概来。她点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矢口否认道:“不认识,我认错人了。”
“哦… …”顾羡溪无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加思考便认同了她的话,去拿输液器和止血带。
乔伊斯看着她的身影,上下一打量,原来温敛喜欢这种类型的啊。难怪温敛不会喜欢上自己,她和顾羡溪相比,简直就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
温敛刚送走一个患者,在空隙里看到乔伊斯之前打来的未接电话,回拨了过来。
在遐想连篇的乔伊斯,被手机的铃声拉回了现实。她接通电话,放到耳边道:“喂。”
“你刚才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温敛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现在才给我回电话?!”乔伊斯就知道她,口气不善的说:“我差点晕倒在家里了,你知道吗?”
温敛一边写着病历,一边气定神闲的回答她,道:“哦?是吗?怎么了。”
乔伊斯正想回答,这边顾羡溪已经挂好了药瓶,将吊针自然垂着滴液,示意乔伊斯撸起袖子,要绑止血带了。
乔伊斯撸起袖子后,就任由顾羡溪摆弄着。
看到那泛着寒光的针,她还是忍不住面色一白,想想自己蹲坑蹲到麻木的双腿,强撑着撇过脸,对电话里说:“我在你们医院楼下输液,温敛,你来看看我嘛~”
也许是无意,也许是有意,平常只喊温敛一个姓的她,这次将温敛的全名都喊出来了。语气暧昧,藏着无限深意。
在她的注目礼之下,果然看到顾羡溪的面色一变。恍惚的失神间,对着自己手背青脉的针头差点就插歪了,乔伊斯疼得倒吸一口冷气。
温敛笔下一顿,问道:“怎么了?”
乔伊斯扭曲着脸,故作娇羞地说:“拉肚子了。昨晚可能着凉了,都是你啦~讨厌~”她的演技虽然造作,但是谁叫听者有心呢?
光一张胶布就贴错了两三次,贴歪了,就撕下来重新贴。乔伊斯一直用余光注视着她脸上的表情。除了刚才稍纵即逝的失神,顾羡溪面上都太淡定了。
乔伊斯觉得,贴错胶布,要嘛是她在报复自己,要嘛就是她将自己的表情压得太好了,而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点。护士都是有专门□□过面部表情的。
温敛眉头一皱,被乔伊斯这种恶心人的语气,吓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为了表达自己的关心,她简单的问了两个问题。正巧又有人来挂她的号了,她便和乔伊斯说:“要是没有事,我就挂了。”
乔伊斯继续演,嘟着嘴,驴唇不对马嘴的说:“好的,我等你,么么哒~”回应她的,只有挂断电话的嘟嘟声。乔伊斯勉强的笑了笑,心里早就把温敛这两个字,日了成千上万遍。
不过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再用刚才那样的口气说话下去,她自己都觉得恶心。
挂了电话之后,她发现自己已经挂上点滴了,而顾羡溪还站在她的面前。她抬起头来,仰望着顾羡溪,问道:“还有事吗?”
顾羡溪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淡淡微笑,问道:“你一个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