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那最大的魔鬼。”她摇了摇头。
“你怕么。”我问。
“怕不怕能怎样呢,我没得选,”冥一脸认命,“这句话你该去问欧柠,看她是否后悔与你同流合污。”
“后不后悔能怎样,她也没得选。”我轻哼道。即便她真的后悔,也没退路了。
“我才不后悔,”欧柠见状说道,“你也不可以后悔。”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眼神黯了黯,之前房澈假扮冥与我说的那些话,几分真几分假我不能确定,但能确定的一点是,我和冥的事,除了我们两个没有谁更清楚了,但房澈显然是从第三方口中得知,而且这个第三方或许比我以为的更了解我们。
难道是他……
可除他之外,还能有谁。
☆、不速来客。
(四十六),不速来客。
偌大个客厅,我,欧柠,冥,斐灵,米亚,分别坐在组合沙发的两头,面面相觑。
“闹了半天,竟让房澈那小子占了刈儿的便宜,”欧柠无奈,“我一眼照看不到,你就能给我惹出乱子,刈儿,你叫我拿你如何是好。”
“气也气了,罚也罚了,你还想怎样?”我勾着她的长发把玩着,“拜你所赐,这几天我都不能好好如厕了。”
“噗嗤”一声,米亚忍不住乐了,我有些讶异,没想到看似高冷的米亚笑点这么低。
欧柠白了她一眼,随即她就恢复了高冷。
“冥,你不在这几天,可曾见到北太帝君。”我问。
“他?”她明显犹豫了一下,而后承认,“嗯,看到了。”
“他和你说了什么。”我又问。
“也没什么,无非是想让我们时常回去看看。”她有些敷衍回道。
“你别瞒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语气平淡。
她身形一顿,只得招认,“他警告我,要我控制对你的感情,不要坏了我们的前程,还说让我转告你,感情什么的,不是说要阻止你,但是要你保持清醒,若是遇到事情要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明哲保身,全身而退。
我冷笑一声,他明知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行,有时间我会回去看他。”我冷声应道。
对于我的回应冥有些讶异:“刈,你之前不是说不会回冥界么?”
“之前不是回去过了么,还有什么好忌讳的。”我淡淡回道,转而又道,“你之前在伪冥界呆过么。”
冥一怔,“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房澈冒充你的样子,和我说了许多,里面说到你在伪冥界待过许久,后是他出面调和将你解救出来,但房澈的话半真半假,现在我想听你亲自告诉我。”我说。
“呵……都过去了,还说这些做什么,没什么意思。”她不愿再提。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只需告诉我,当初你突然不辞而别,是不是出于保护我而又受到他的胁迫,所以才误入伪冥界的。”
“不是!”她当即否认,“我入伪冥界纯是意外,与北太帝君无干。”
“我们属于双生异灵,与一般孤魂野鬼不同,难道伪冥界的首领没有发现?”我继续问。
“他自然是看出我与平常的鬼魂不同,所以在我提出要留在伪冥界的时候他还很意外……”
“你主动提出留在伪冥界?”我也很意外。
“是,因为我不可能回冥界了,除了伪冥界我不知道还有哪能容我长久逗留下去,我们被冥界排斥,连个正式身份都没有,即便现在告诉六界众生,也不会有几个肯相信的,作为游魂,只有伪冥界能呆的下。”
“你干嘛不来找我,我们可以一同留在人界,就像现在这样,”我说,“你又何必去伪冥界受苦。”
“难道你在人界就不受苦么,”她表情苦涩,“换了一个又一个身份,每换一个身份记忆就被刷新一次……或者你没感觉,但欧柠这丫头可是都记着呢,最苦的,应该是她吧。”
我下意识的看了欧柠一眼,她也回头看我,我就转过视线,不自然的咳了一声。
“好在我在伪冥界那些年也不算多受苦,不然我想我可能会后悔做这个选择,”她看似轻松的说着,“然后前不久,在北太帝君的调和下我离开了伪冥界,然后我就来找你了,当初不辞而别,也是想遏制一下对你的情愫,不想过了这么多年还是那么浓烈,所以我还是忍不住来找你了。”
“所以这就是你迟迟不出现又突然出现的原因么。”我面无表情。
“算是吧。”她不看我。
我脑间猛然传来撕裂般的疼痛,当即眉头紧皱,却见冥也是如此,我眼神一暗:“这又是什么?”
“算是咱冥界的情花蛊吧,中蛊者若是想了不该想的对象就会这样。”她松松解释一句,笑容有些勉强。
“这是禁术,没有允许是不可以用的。”我咬牙说道,心里冷下来,他此举动真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
“他也真是煞费苦心,他不能奈你何,就用这种方式算是给我们一个提醒。”她抓过我的手,欧柠还来不及阻止,我的指尖已经晕了一抹深红;
她遂将这抹血抹在我的眉心,疼痛立时缓解。我突然想到之前房澈用一个吻缓解了我的头疼,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好点没。”冥问道。
我点了点头。
“据说此蛊的解法还有另一种,就是被自己极度厌恶的对象吻一下,也能治头疼,不过我觉得这纯是无稽之谈。”冥语气有些不屑。
我了然,原来如此。
见她的额头还皱着,我便问道:“你呢,头还疼么?”
“过一会就好,”她摆摆手,然后苦笑一声,“其实也简单,只要我不对你动情,就不会难过了。”
我突然有些心疼。
静了静心绪,我换了话题:“现在葛誊与房澈都死了,麻烦算是解决了,我们可以放松一下了。”
“但愿。”米亚的语气貌似不轻松。
“何出此言?”我看向她。
“说不出来,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可能还要有什么事情会发生。”她隐隐担忧。
“你的感觉准不准啊,之前你说房澈会出现在楼下,但实际上他就在我们身边。”
“我那是被他故意放出的信息素迷惑了,但现在这种感觉是肯定的,”她说,“我感觉不到会发生什么,总之,这一定是个大麻烦。”
最近经历的事情多了,对于直觉这种事我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管他会发生什么,现在好不容易清闲下来了,我们只管好好休息就是。”我起身,考虑了一瞬,向外走去。
“刈儿你去哪?”欧柠问道。
“有点闷,想出去走走。”
“我陪你一起。”她说。
“我也去。”米亚也站起来。
“电灯泡有意思么。”欧柠白了她一眼。
“不只是我,还有斐灵呢。”米亚拉上斐灵,“对吧。”
斐灵面无表情,“你可以不必拉上我。”
“你还要保护你家殿下的安全呢。”米亚如是说。
后者生无可恋。不用说也看得出来,有我在,欧柠自然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不过斐灵随叫随到倒是成为了习惯。
冬季的天气虽冷,但是空气却是清新冷冽,说得通俗些,冻一冻头脑清醒。
穿着欧柠特意挑选的厚厚的羽绒服雪地靴走在有些灰暗的蒙蒙雪天中,欧柠打了个喷嚏,随即擤了擤鼻子:“这外面也没什么好看的,雪一会下大了都看不清路了。”
“你冷的话就先回去吧。”我说。
“我不,你去哪我去哪,免得我一眼照看不到你又给我捅出什么篓子。”她紧紧搂着我的胳膊,生怕我甩下她的样子。
我但笑不语,随手一挥,前面的路就亮堂起来了。
“刈儿,你说你这么厉害,干脆把冬天变成夏天吧。”她打趣道。
“我怕惹得天庭震怒,到时候像孙猴子似的被压在那五指山下。”我回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