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傻了眼,这如何让他辨别谁是来看病,谁是来传递消息的呀?
常医师回了屋后,好一会儿,才脱了鞋子,又拿出了一封信,他混着药裹在了一起,这才出了屋子,去了前厅帮忙会诊。
郑如烟坐在玉湖边的凉亭里吹着风,冯道远着人送来了些边疆的甜瓜来,此刻巧云刚好端了上来。
黑衣人来报,将从常医师身上搜出来的东西递给了她。
郑如烟一边拿着叉子叉了块儿甜瓜,一边摊开布料来看信的内容。不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嘴里的果汁溅了黑衣人一脸。
郑如烟心情大好,摆摆手让黑衣人先行下去后,又好生的乐了一会儿才停。
巧云递上块儿湿巾子让郑如烟擦了擦嘴。
“巧云,咱们去瞧瞧风月居里那位阮王妃吧,我特别喜欢看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巧云笑着连忙上面搀扶起郑如烟,替她拂了拂衣摆,恭维道:“奴婢真想撕了她那张假惺惺的嘴脸,看着就让人恶心。”
郑如烟笑眯眯的:“你当真想?那本王妃就给你个机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成佛成魔
阮希愁眉不展的坐在院中的石椅上,身后是一颗有年头的香樟树,树叶茂盛,已有些悄悄的泛了黄,这个夏天好像马上就要过去了。
青衣端着碗清粥及几个小菜进了房,放好后才出来,道:“常医师说了,王妃这几日都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清淡为主,所以奴婢给王妃煲了碗粥,您多少吃点。今儿外面虽说艳阳高照,可风还是有些凉,王妃还是紧着进屋吧,别再受了风寒。”
阮希没有言语,怏怏然的望着远方,眼底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她撑着身子刚刚进了屋,郑如烟后脚就赶了来。她撇了眼桌上的饭菜,兀自坐了下来。拿着勺子搅合了一番后,才道:“阮王妃身娇体贵的,哪能吃下这些东西?青衣,你莫不是没有好生伺候你家王妃?”
青衣连忙跪地辩解“王妃冤枉奴婢了,是常医师吩咐的,不是奴婢做的主。”
郑如烟“嗯”了一声,“你去本王妃那处拿一些阿胶燕窝来,你家王妃都柔弱成这个样子了,哪能整日里就吃这些没营养的?府内的狗都不吃,她又怎么吃得下?”
青衣瑟瑟的站起了身,看了眼阮希,转身去了揽星斋。
郑如烟轻叹了一声,吩咐巧云关了门,道是外面的蝉鸣太少。
巧云会意的连忙上前关了门,又落了锁。
郑如烟垂着眼帘,把玩着手中的那枚祖母绿的戒指,漫不经心道:“阮希,你想跟本王妃斗?还是嫩了点。”
说着缓缓抬起了头,对上了阮希一双愤怒的双眼,她悠然一笑,“你拿什么跟本王妃斗呀?就凭这个?”说着,从袖兜里掏出了一个白衬子扔到了阮希脸上,“你以为李婉瑶能救得了你?她都自身难保,哪有功夫护着你呀?不过话说回来,你倒是很有本事,连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也不放过,到底是落香居出来的,闭了眼,哪个男人不是一样?”
说着,回头望了眼巧云,巧云很是明白的上前一步,一个巴掌抡了过去,喝她道:“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跟我们王妃抢王爷?你肚子里揣的那个,当真是王爷的孩子么?王爷哪里是什么贱蹄子都碰的人?”
阮希心下一惊,,莫不是别人知晓了?不对,若是郑如烟知道了,根本不会再使这些手段,直接找到王爷说出来便是,她镇定了一番,不想巧云又是一个巴掌打来。
被郑如烟欺负也就算了,阮希又怎甘心被个奴才连番侮辱,出言不逊?连忙站起了身子想要回打过去。可她身子柔弱,连件衣服都未曾洗过,哪里有什么力气,反手又被巧云扇了几耳光,力道比刚才还要大了几分。
阮希没有站稳脚步,又被推倒在地上。
郑如烟见状,连忙制止,道:“巧云,你莫要弄出伤来,回头别人看见了,解释不清楚。”
巧云笑嘻嘻的点头应下,想来想去,转身出了屋子,拿了根针回来,想也没想的扎向阮希,阮希害怕的连连往后躲,惊呼声声。
郑如烟坐在一旁,极其不耐烦,道:“别弄出声响,本王妃嫌她燥得慌。”
巧云得令,又找了个巾子堵住了阮希的嘴,恐吓她若是再敢叫出声后,便再找个男人来伺候她。
阮希吓的哪还敢再多说一句,咬着下唇,泪如泉涌。
“本王妃最见不得你楚楚可怜的模样,这里又没有男人,你哭给谁看呢?”
巧云见状,又上前拧了她几把,不解恨的道:“贱蹄子就是贱蹄子,总会装可怜来博取同情。”
郑如烟叹了口气,“真没劲,巧云,有没有什么新花样?”
巧云想了想,笑着道:“有了,刚刚后厨的老妈子弄了一筐冰块回来,说是用来冰水果最好了,丝丝凉凉,吃起来也好吃。我看,不如先拿来借给阮王妃用一用,据说女人最是怕冷呢,这样一来,再配上藏红花,我看阮王妃以后也别想怀上孩子了。”
郑如烟点了点头,“嗯,法子不错,以后也不用担心跟野男人睡了后会怀上孩子,那你赶紧去吧。”
青衣立在窗外,隐忍着泪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见有人出来后,连忙躲了起来。
阮希蹲坐在角落里,双臂紧紧的抱着膝盖嘤嘤的哭着。她心凉的彻底,怕是等不到王爷回来救她了,想到此,泪流的更甚。
郑如烟垂着眼帘笑呵呵的看着她,“怎的?害怕了?那你跪下来求我呀?你求求我,我或许还能饶了你。”
见阮希扔蜷缩在角落里没有动,郑如烟讥笑了一声,“不愿意求我?心气还挺高的么,看来我需要多送你几个男人,好好的调教你一番才好。”
阮希闻声,连忙爬着过去,抱着郑如烟的腿,连连的摇着头,泪水如豆大的珠子一样,一直掉个不停。
巧云拎了个桶进来,见状连忙上前一脚踢开阮希,“你别弄脏了我们王妃的衣服。”
说着放下桶后,拔出了她嘴里的巾子,“听说藏红花是个好东西,阮王妃可要多喝些哦。”说罢单手扼住她的下颚,强行撬开了她的嘴,拿过桶上的两碗刚熬好的,还冒着热气的藏红花,全都灌进了阮希的嘴里,阮希被呛的猛咳嗽了几声,脸色涨红,泪光涟涟,发稍及额前的碎发被水汁浸湿,黏糊糊的贴在了她的脸上和后背上,狼狈不堪。
郑如烟在边上念叨着,用娟帕捂着鼻子,受不了那股子味道,“这么热的东西,阮王妃怎么受得了,快给她降降温。”
巧云得令,得意的笑了笑,拿过木桶从上而下浇了下来,木桶里的冰有些已经化成了水,凉意入骨,冰块细碎,哗啦啦的倒了下来,冷的阮希抱紧的双臂往后躲,她薄纱湿透,紧贴在身上,更是冷的厉害。
郑如烟打了个哈欠,瞠了瞠眼皮,有些犯困,“巧云,你在这盯着吧,本王妃困了,先回去歇着了,等什么时候冰都化成了水才行离开,知道吧?”
巧云连忙点头应下。
半个时辰后,阮希已经冻的上下唇打着冷颤,脸上毫无血色,脆弱的不堪一击,恨不能轻轻一推便能推到似的,她蜷缩在角落里,紧紧的抱着自己,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坚韧,不能倒,绝不能倒下,她们这群罪魁祸首都还没有死,她怎么可以轻易的就死掉?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她们下地狱。
出身卑贱,身份低微就可以这样糟蹋人么?难道她就只能如那贫瘠之泥任人践踏么?不,绝对。成不了佛,那便成魔。(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修罗
青衣见了巧云走后才紧忙进了屋子,看见阮希歪倒在地上,吓的惊呼一声,又怕被别人听见,连忙关了门后,才将阮希扶起。
阮希身体凉的刺骨,比那死人还要冷上几度,她奄奄一息的歪在一边,任凭青衣如何唤她也不起身。
青衣吓的直抹着眼泪,用了十足了力气才将阮希拉起,替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扶着她上了床,掖好了被角后才转身出了门,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王妃,您起来喝一口,好歹喝上一口,不然您会被冻死的。”阮希眼皮子上像张了个千斤鼎似的,睁不开眼。
青衣没了法子,拉着阮希坐起了身子,捏着她的下颚才送进去一点点。
整整一下午的时候,阮希都像似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身体冰冷的厉害,即便盖了几床的被子依旧于事无补。
郑如烟用过午膳后睡了两个时辰,醒来的时候已是申时,她唤了巧云过来,问了问阮希的情况。
巧云这会儿有些害怕,紧张道:“王妃,那贱蹄子会不会死了呀?若是她死了,王爷是不是也会要了奴婢的命呀?”
郑如烟真是懒得搭理她,极其不耐烦的道:“说你是个奴才,你就一辈子只能当奴才,长了脑袋也是白长。她受了风寒不治身亡与我们有什么干系?难不成你还要王爷那不打自招了?顺便也把本王妃一并的带上了?”
巧云连忙跪地,直呼道:“没有没有,是奴婢错了,奴婢想的不周到,奴才知错了。”
郑如烟瞪了她一眼,这才起了身。
阮希高烧不退,人也冷的厉害,青衣急的直打着转转,又不敢私自出去找大夫,最后只能以最保守的法子一遍遍的替阮希做着冰敷,几条巾子来回的换着用,好在多少有些效果。
阮希烧的迷糊,嘴里念念然的全是宇文宪,人之将死之时,想要见的,必是最为重要之人。青衣听着忍不住掉眼泪,虽说她年纪不大,也不懂得什么叫做情、爱,可是宇文宪对阮希如何她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宇文宪虽说不再冷冰冰视人,偶尔也会笑着说话,但是身上那股子与生俱来的贵气也是阮希望尘莫及的,她总是太低微,而他又高高在上,那种距离感是没法打破的。而且,宇文宪不爱阮希,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
青衣想着,就算以后再大的官人想要娶她,她也不要嫁,她要嫁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每日里可以仰起头来过活。
接近午夜的时候,阮希才渐渐的退了烧。她出了一身的汗,几床大棉被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里衣已经被汗水浸透,极其不舒服。她瞠了瞠眼皮子,艰难的坐起了身。青衣趴在她床边已经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个湿巾子。听见动静后,连忙直了身子,见阮希醒来后,更是乐开了花。
“青衣,我饿了,给我弄些吃的吧。”
青衣连忙应下,转身小跑着出了屋子。
阮希向后靠了靠,虚弱的根本支不住身子,只能靠着床壁,她垂着眼帘,忽而诡异的笑了笑。常言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急,慢慢来。
青衣端来了一些小米粥,加了两个鸡蛋,又弄了些清淡的小菜,阮希像个难民一样,吃了个精光。青衣立在一旁,惊的睁大了双眼,她家王妃何时吃过这么多的东西,看来真的是饿的紧。
阮希却想着,她要养好了身子,没有好身体怎么跟她斗?
第二次一早,阮希已经好了很多,大概是早膳吃的多的原因,身上也有了力气,不再软哒哒。见青衣去了如厕,她看着桌上的碗筷,拿起一直琉璃碗摔在了地上,弯腰拿起一片碎片,想了想,还是撸起了袖子朝她雪白的肌肤割去,长长的一道子口子,鲜血淋漓,阮希甚至眉头没皱一下,笑的狡猾又艳丽,如修罗。
她起身拿了块儿巾子将伤口包上,若无其事的躺回了床上。
青衣回来的时候,见她家夫人已经睡了,没有多打扰,悄悄的撤下了盘子掩好了门。
郑如烟一早便吩咐巧云出门给她找个唱曲的来,府内待的实在是无聊,阮希虽命贱,可是却很硬,几经折磨也不死,她都嫌累了,反正王爷一半日也回不来,她得想几个新法子才好。
风月居内无人,阮希又起了身,解了身上的衣服对着铜镜看了看,还真是不忍心呢,可怎么办?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发了狠,用力的挠着自己,胸前,腹上,后背,脖颈处,只要是衣服遮得住,看不见的地方,她都发了狠的要毁掉,身上血淋淋,长长的口子一道一道,结痂的时候痒的恨不能撕掉一层皮。
阮希紧紧的攥着被角,深深的记着这个时刻,她眼戾阴狠,咬牙切齿,郑如烟欠她的,她要一样样拿回来,不走上一遍她走的路,她即便下了地狱也不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