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烟歌行

《卷五?久歌》〈章四九?惊然寻见〉#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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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五?久歌》〈章四九?惊然寻见〉#3

    挽红匆匆回到自己与向云烟被软禁的房间,门口,方才那个男人依旧固守着。想必就算想追回逃开的自己,也不敢擅离,毕竟屋内的女子,才是雷鸣所重。

    「臭丫头去哪了!」看见挽红狼狈地回转,男人赶紧上前揪住她的衣领,深怕她又擅自逃开。

    「我、我去找厕房了……」挽红衣领让男人一揪,气息一窒,一面扯着男人的手,一面随便诌了个回答。

    「给我进去安分待着!」男人推开房门,将挽红往屋内一拽,随即关上房门。

    挽红让他拽得踉跄,但却顾不得站稳,便匆急来到向云烟榻边。不知是否当真折腾得累了,向云烟这回睡得极其深沉,就连方才大夫来了又走、连自己与雷风帮之人几番冲突骚动,都没能惊醒她。

    「小姐……」挽红握起了向云烟的手,方才与人冲突的强悍模样一瞬溃散,泪水无预警地便盈上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是挽红该死……没有发现小姐的情况……」

    挽红抬袖糊去不争气涌上的泪水,再次坚定起声嗓,「但挽红一定会保护好小姐跟肚子里的小孩……小姐跟姑爷的孩子,谁也不能动……」

    半晌,门外再度传来脚步声,推开房门的,是方才替向云烟看诊的大夫、以及一路领着他的男人。而男人手上,捧着一个瓷碗。

    袭入挽红鼻尖的,是一股异常浓郁的药香。

    黎久歌与萧静之敛着脚步,谨慎观察着四方,走在廊道之上。

    萧静之听闻过雷风帮,虽然所知不多,但知晓是个最近几年方崛起于这一带的杀手组织。两人沿着迴廊而走,这座宅邸里异常地安静,宛若绝了人烟一般。然而有些厢房中,依旧听得出有压低了的嗓音,似是正在讨论什幺任务。

    两人不想做无谓的惊动,只是蹑了脚步通过。

    西侧的屋厢隔间格外密集,屋边有一条小径、传来刀剑之声,两人经过时、沿着小径瞥了一眼,发现巷后有块空地,空地一旁是马廄,几匹骏马被栓在廄里,百无聊赖地刨蹄嘶鸣,而几名帮众正在空地上习拳练剑,黎久歌瞥了一眼,但无一人手上所持之剑是自己的那一把。

    他与萧静之继续走着,吐息掺了几分烦躁。当年,三人在与岳清砚道别、準备回转汴梁之时,岳清砚赠了他一把剑,剑柄上镶着一颗清耀的夜明珠,说是自己习艺已成,武将之家又不在禁剑之限,便铸了这把剑,让自己随身。

    当年与岳清砚分开,黎久歌其实是相当难过的,因此一直相当珍视那柄剑,不时拂拭,就连练剑,也从不以其他剑替代。因为岳清砚,是在自己对父亲最绝望、最痛恨的时候,温柔地来到自己身边的长辈,带着自己走过山水、走过一段憎恨的岁月。

    黎久歌虽然不解为何在客栈里、岳清砚要去了自己的配剑,还那让群人夺去,可是那柄剑,他一定要找回……寻思之间,萧静之突然停下脚步,拍了拍他。

    「君胤你瞧,那间屋,外头有人守着,或许……」

    黎久歌心里倏然一凛,顺着萧静之眸光看去,只见远处前方,一座单独座落的小仓,外头两名雷风帮手下固守着。两人于远处观察了半晌,只见方才在空地上练剑的几人,由彼方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剑交给了门口固守之人,便逕行离去,而那人接过了几把长剑,便转身进入仓屋之中,出来时,那几柄剑已没了蹤影。

    「是放置兵器的仓房!」两人瞳眸一亮。黎久歌被夺去的配剑,或许就藏放在那之中。黎久歌正欲一把上前,却让萧静之按住了动作,黎久歌望向他,却见萧静之久违地魅然一笑。

    「让我还点颜色。」语毕,只见萧静之从衣袖中掏出了帕,缓缓走出迴廊,在无人打理、杂草丛生的苑圃前蹲下了身,摘起叶草来,不知做些什幺。

    半晌,萧静之回到迴廊之上,笑意吟吟,「等会儿,让大哥来。」

    黎久歌看穿萧静之的心思,没好气地一笑,俐落动身,收敛了脚步,迅速从后方绕至小屋一侧,缓缓逼近正门。守卫猝不及防之际,萧静之身影俐落一闪,闪至一人身后,对方觉得一阵轻风扫过,下意识转头探看之际,只见萧静之将方才巾帕蒙上他的口鼻,不一会儿,那人已然软倒在地。

    「你──」另一名守卫察觉,上前欲逮住眼前不速之客,却见萧静之看穿对方来势,俐落旋至他身后,一样迷晕了他。不一会儿,两人皆已颓倒在地。

    「丢了师尊的面子,我可得一一要回来。」萧静之眸光有剎那凌厉,随即恢复了笑意,拂整着微乱的衣衫,收起了巾帕。黎久歌从屋边闪身而出,两人悄然推门窜入仓房,里头果真放置着各样兵器,琳瑯满目。

    「一时半刻醒不了,但难保不会有其他人发现,我们得把握时间。」

    「嗯。」语毕,两人分头搜找起来。

    一股浓郁的药香味袭至挽红鼻间,她惊惶地望着来人,努力釐清此际混乱的脑子。

    「大、大夫……你可是要告诉我,姐姐到底身子如何了?」挽红平抚着急促的呼吸,装作不知道方才在雷鸣书房外所发生的事。只见大夫望了眼挽红、又瞟了瞟身旁男子,怯懦地别过了目光。

    「你姐姐只是舟车劳顿,过于劳累,帮主让大夫给开了帖滋养的药方。」男人逕自答道,复徵询似地望向身旁的老者「,你说是不是啊,大夫?」

    「是、是啊……快给这位姑娘服下吧,药若凉了,便要苦口。」老迈的大夫不自在地附和着身旁男人。只见男人捧着药碗,走近向云烟床边,脸上有几分麻烦似地望着此际踏上昏睡的女人。挽红故意迎了上去,伸出手要接过药碗。

    「这等事粗鄙之事,就别劳烦大侠,让挽红来服侍就好了,大侠先去忙吧,等姐姐醒来了,挽红就马上催姐姐喝下。」挽红胸口跳得慌然,努力装得自然,一双手探在空中等待着药碗。

    「叫醒她。帮主说了,要马上让姑娘服药。更何况,妳没听方才大夫说,药冷了苦口吗?」男人不耐反驳,命令着挽红。

    「都说了姐姐过于劳累,怎还不让人休息呢……」挽红挡在榻前,试图阻止逼近的男人。

    「这是帮主的交代,闪开!」男人不耐地挥开挽红,也压根懒得叫醒向云烟,凑近了药碗想要强灌,挽红见状,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上前,将男人手中药碗往外拨开。

    只听得框啷清脆一声,瓷碗击地碎裂,洒了一地药汁。

    「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狠狠甩了挽红一巴掌,狠狠拽起她,将她往外拖去,跨出厢房之际,转头吩咐着后方的大夫,「我去处置这碍事的女人,就麻烦大夫再煎一帖药了。若不尽快处理,可是要惹帮主发怒的。」

    「好、好……」老者慌乱地遵命而去。

    而挽红奋力挣扎着,却是挣不开男人箝制,一路让男人拽出了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