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轮到杜子聿呛住了,这个情节走向……感觉和他推断的有些偏差啊?
“干嘛呀你!觉着我们俩不般配,还是替我可惜了?”
杜子聿忍着笑:“我是觉得你有点高攀……”
“屁!他一中年离异大叔,我有什么好高攀的啊!”时来翻了个白眼:“我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鲜肉送上门,他白捡了多大的便宜啊!”
这傻小子,是不是不知道秦牧之的家世呢?
杜子聿有些纳闷,一时没搭腔,时来自我感觉良好了一阵子,忽然又开始犯嘀咕:“杜子聿,你真觉得……秦大叔看不上我啊?”他说着,挠了挠脑袋,嘀咕道:“我说他怎么一直回避我的表白呢……难道说不是自卑,而是真不喜欢我?”
杜子聿看时来发愁,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劝起,刚要说话,时来猛地一抬头,反而把他吓了一跳。
“算了!管他呢!活该我喜欢他,喜欢就得奋起直追,不吝惜表白,只要他不拒绝,那就是还有戏!对吧,沈石?”时来握了握拳,一脸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劲儿,跟刚吞了颗小太阳似的,双眼窜着小火苗,瞥了沈石一眼。
“喜欢就上。”沈石很有经验似的点了点头,杜子聿一口苏打水喷了出来,狠狠瞪了沈石一眼。
“说什么呢!”杜子聿呛得脸都红了。
“就是,瞎说什么大实话……”时来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等雕件的这两天,正赶上时来没戏拍,杜子聿跟他成天厮混在一起,对于治愈心情当真有奇效,等到要离开北京的时候,整个人都像充满了电一样,比度假一个月还有管用。
去机场的路上,杜子聿联系上秦牧之,告诉他仿造品已经完工,同时也收到秦牧之的邀请。
“这个周末,忙不忙?家里老头子做寿,安排了个局,来不来?”
秦家掌门人过生日,跟杜子聿那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秦牧之请他过去,肯定是另有目的。杜子聿二话不说先答应下来,但还是想问清楚:“需要我做什么?”
“单先生也过来,他明面上的不少生意,和秦家都有来往。但是这次来,一半还是冲着秦家的另外两件翠饰。”
“是你引他来的?”
“不是我,是家里人。”秦牧之的话让杜子聿如堕五里雾中,只听他的声线渐冷渐硬,似乎是哼了一声:“监守自盗的小混账……”这句自言自语似的嘟囔说完,秦牧之便立刻接了一句:“所幸,杜先生你手脚麻利,赝品做得及时,不然,我又要犯愁了……”
杜子聿愣了愣,忽然想起在秦家看到的首饰盒里空着的那层,眉头一皱:“秦老板,你是说你的家人……”
企图偷偷把翠饰变卖给单先生?!
脑子里闪现出当时豪宅里被称作“小妈”的漂亮女人,还有那晚下山时,开着迈巴赫飙车的秦家弟弟,杜子聿眉头越发皱紧,电话那头秦牧之一直缄默不语,杜子聿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补了一句:“抱歉。”
“那咱们就这个周末见了,航班号提前告诉我,我去机场接你。”秦牧之回复了平时温和的语气。
“知道了。”杜子聿嗯了一声,忽然笑起来:“对了,羊血玉做玉佩也还挺好看的呢?”
电话那头顿了顿,也传来低低的笑声:“你见了时来?”
“是啊,他还说了你不少坏话。”
“说我什么?”秦牧之的声音似乎很诧异。
“说秦老板你啊,如果没有那个意思,就别吊着他了。”
“这话……是他说的?”
“是我说的。”杜子聿忽然收起笑意:“你知道的,时来是我最铁的朋友。”
可担心归担心,即便是再亲密的朋友,感情终归还是私事,杜子聿不想过多插手,这句话算是礼貌性地警告,点到为止。
“杜先生,你倒是个称职的朋友。”秦牧之无奈地笑起来,过了一会儿,才慢慢说道:“我保证,我和时来之间,他绝对不会是受欺负的那一方。”
“生理上么?”杜子聿挑挑眉,秦牧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个话题就算告一段落,两个人再次敲定了周末的见面,终于挂断了电话。
“你和时来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收起手机,杜子聿忽然看向沈石,这几天时来总要抓着沈石去一边嘀嘀咕咕,简直让人看得心里发慌。
“没什么。”沈石平静地摇摇头,坚持不肯说。
“……”
果然是貔貅大了,由不得主人了?
杜子聿无语地摇摇头,觉得想必时来也跟沈石琢磨不出什么幺蛾子,只不过这一次,他倒是猜错了。以至于后来发现真相时,气得差点跟时来绝交,不过那也都是后话了……
第95章 寿宴
给杜老爹狠狠卖了一个星期的力气,杜子聿又马不停蹄地飞往香港,去给秦川集团掌门人祝寿。在机舱里小睡的片刻,杜子聿恍惚梦见自己念的时候,和时来谈起未来,说过自己的梦想就是开一家古董店,每天擦玉石翡翠数着分钟过日子……醒来才发现,自己最近简直是追赶着秒针过日子。
“等单先生这件事解决掉,我要放个长假。”扭头看向沈石,杜子聿笑了笑:“咱俩找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住上十天半月。我们租一栋林子深处的房子,打开窗,除了绿还是绿,往天上看,除了蓝还是蓝……每天也没别的事做,就坐在家里,傻愣着。”
“谁也不见,就我们俩?”沈石眼睛亮了亮。
杜子聿被他逗笑了:“总要带着小狼吧?”
沈石哦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抓起杜子聿的手,握了握:“到时候,我带你去洗野澡。”
“好啊。”杜子聿点点头。
“带你去爬山,看日出。”
“好。”
“给你煮小馄饨。”
“好。”
“谁也不见,就我们俩。”沈石重复着杜子聿的话,眼睛里窜着小火苗,仿佛这一瞬间,机舱里已经没了别人,随便他们怎么样都好。杜子聿被他看得赧然,失笑地推了一下他的脑门:“想什么呢!”
想你啊……
沈石眨眨眼:“想亲你。”
“小混蛋!”杜子聿手指按一下自己的嘴唇,又伸手贴在他唇上,敷衍道::“好了,亲完了。”
“……”
沈石不甘心地舔了舔嘴角,不由得开始憧憬刚刚杜子聿描绘的图景,嘴角得意地扬了扬。
——
抵港后,杜子聿直接被司机接到酒店,而秦牧之竟然已经在房间里等了。
“我说怎么在大堂看见几个眼熟的保安,是你带来的保镖?”杜子聿脱掉外套,走进客厅,在秦牧之对面坐下,存放赝品的手提箱同时放在茶几上,朝他推了推:“唬唬外人没问题,但是细看,还是逃不过行家的眼睛,单先生拿到手用不了太久,应该就会发现不对了。”
秦牧之点点头,打开手提箱,一一拿起里面的赝品查看,这两件饰品仿制得已经非常相似了,即便是他这个主人,也基本看不出异样,但毕竟他还是外行。
秦牧之沉着脸,把饰品收好:“这次单先生过来,盯紧他们的不只我们,还有警方。”
“文保局?”杜子聿猜测:“我听说,内地警方对博物馆藏连环失窃案非常重视,香港这边是协助调查?”
“我刚把单先生要来赴宴的消息放出去,这些天,秦川集团大楼下面就有便衣警察晃来晃去。昨天,我被警察请去喝了个茶,他们想派两名警员混入寿宴,监视单先生的同时,也是保护秦家人的安全。”秦牧之看向杜子聿,也在征询他的意见:“我的态度,是愿意同警方合作的。”
“秦老板,想听听我的计划吗?”
“你有计划了?”秦牧之愣了愣。
“我们不妨拿这两件饰品,做个诱饵。”
——
秦川集团董事长的寿宴,自然算得上是香港商界的一次社交盛会。受邀参加这场盛会的,都是大佬级的人物,当晚秦家别墅灯火通明,而又戒备森严,任何媒体都被禁止入场。所以,传言说,秦川董事长每年的寿宴来宾,除了身家过亿的富豪,还有为数不少的政治人物和黑道势力。说是祝寿,房门一关,谈的便是生意和内幕。
而杜子聿只作为秦牧之的好友出席,实在是相当不起眼的角色。
晚宴18点正式开始,杜子聿17:30便抵达秦府,秦牧之亲自接他下了车,然而随车而来的却只有杜子聿一人。
“他们已经顺利着陆了,放心。”秦牧之在杜子聿耳边低语一句,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一切,都在计划中。”
杜子聿转头,笑起来。他今天打扮得非常精神,西装笔挺,短发利落,翡翠耳钉泛着莹润之色,映着他这个明艳动人的笑容,看得男人都不禁心生摇曳。秦牧之嘴角勾了勾,不由得打心底钦佩这个年轻人,临危不乱,很有魄力。
杜子聿维持着毫无破绽的笑容,心里却远不如表面上那般镇定自如。就在昨天晚上,他以貔貅主人的身份,强行分配给了沈石一个铤而走险的独立任务。
“沈石,我需要你去一趟苏黎世银行,拿回你这个身体曾经寄存在那里的秘密。”杜子聿说出这句话时,沈石并没有表示异议,但当他要求沈石一个人完成任务时,他的眉立刻皱了起来。
“我要留在这,赴宴。”杜子聿无奈地笑了笑,他讨好地抓起沈石的手,揉了揉:“明天晚上,秦家老爷子做寿,单先生也会去赴宴。我已经和秦牧之商量好办法,引他分心。而你正好在这段时间,进入苏黎世银行办事。所以说,这次咱们要分头行动。”
“我不放心。”沈石固执地摇头。
“秦牧之会保护我。”
“我不高兴。”
杜子聿笑起来,伸手拉近沈石,仰起头亲了亲他紧绷的嘴角:“傻小子,这时候吃什么醋啊?”
他说着,搂住沈石的脖子,摸了摸这小子同样紧绷的后颈:“记得我们说好的,单先生的事情解决了,就去度假?谁也不见,就我们俩。”杜子聿眨了眨眼,引诱似的低声道:“你乖一点,我们才能早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