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顿了顿,直接给老友拔去电话:“出来聊吧?”
两老友相约在老区的冒冒冒菜馆碰头,被老板一眼发现。明确没有男人跟着,只有女人,老板便蹭蹭过来搭讪。
“小妞,你现在是网红呀,要不要我给你弄个包厢雅座,以免被人认出?”
见老板一番热忱诚意,白娇好奇问:“你这里有包厢雅座?”
为什么光顾好几年了,她都不知道?
老板指指厨房,嘿嘿:“我在厨房给你支张小桌?”
白娇:“……不用了。”
美意被婉拒,老板继续卖力示好,免费赠了两支玻璃瓶可乐,“多亏你,我现在生意更好!”
网络的传播能力堪比广告。
闻言,蒋纯提声问:“那来两份免费鱿鱼?”
老板秒答“好哒”之后回去店里准备。
“你真不怕被人认出?”见白娇淡定地咬着吸管喝可乐,望望四周穿梭的行人,蒋纯低问。
白娇:“网红那么多,谁花心思记住我。你跟贺明怎么了?”
蒋纯噎了噎,咬着吸管一截一截地喝可乐,霎时不说话了。
白娇也不逼问,安安静静地等着。直到免费赠送的鱿鱼上来了,她吃得正起劲时,才闻老友吱吱唔唔地说:“我有处男情结,不行吗?”
筱雪生日会那天,本想接蒋纯一同出席的贺明摸黑上楼梯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弄伤了,然后借故赖在蒋纯家不走。
之前他在卓氏的确保证过会带她去生日会,但蒋纯一直当作玩笑。那天见他果真来了,言出必行的模样,令她意外之余,又有些惊喜。
可惜天意弄人,上天注定蒋纯不能出席那种总裁云集的场合去结交一两位霸道的主,反而不得不跟贺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贺明顶着人畜无害的小鲜肉皮囊,一会屁股痛,一会腰痛,一会又腿痛地招惹着蒋纯。蒋纯起初还有怜悯之心,顺着他照料着,可久而久之,怒了。
“你有完没完?这痛那痛,我帮你打120!”
贺明噎了噎,急道:“蒋秘书,120也救不了我呀,我是心痛!”
蒋纯:“……”
贺明乘胜追击:“我喜欢你,你是知道的。蒋秘书,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没想到他忽然当面明目张胆地示爱表白,蒋纯手足无措,逃似地想躲回房间静静。
但刚刚宣称腿痛的贺明却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冲到她跟前,拦着她去路,看架势,似要逼她答复方罢休。
蒋纯见状,又气又急,索性直白地拒绝:“我不会喜欢你!”
话语间,有股赌气的意味。
“为什么?”贺明难以置信。他明的暗的铺了许久的路,可不是为了一个拒绝的答复。
蒋纯仰起下巴抬眸瞪他,半天才说:“很抱歉,我有处男情结!”
贺明:“……”
霎那间,他想信口开河地说“我是”,但蒋纯凝视着自己的眼神,又教他不敢撒谎。
退而求次,他惟有旁敲侧击:“谁跟你说我不是的?卓义吗?”
不会,表弟不会出卖他。虽然他经常给卓义添堵,但卓义分轻重,才不会乱报仇。
“你那些风流韵事,随便百度一下就知道!今天这个明星,前天那个模特,明天又是哪家公主?”蒋纯抽着嘴角,咬牙切齿地回应。
要怪就怪你贺明太有名堂,普罗大众就爱挖名人的不堪往事。
贺明暗暗诅咒,卧擦!百度你能干点正事吗?
事已至此,他否认不得,只好坦诚,“纯纯,我的确不是处男。但是,我的第一次是给了自己的右手,不是哪个女人!而那些明星模特什么的,都是走肾不走心,泛泛之流。你是我第一个走心的人,我保证,以后只睡你,否则天打雷劈!”
白娇挺愕然,“他当即就发毒誓了?看来是真爱。”
否则老天爷跟雷公有得忙的。
蒋纯:“但他依旧不是处男……”
这症,医院也治不了。
白娇:“然后呢?不欢而散?”
蒋纯点点头:“我态度挺坚决的,说了些难听的话,他貌似生气了。”
贺明打了通电话,把司机喊来,自己扶着腰走了。那时蒋纯才确定,他真正受伤的,到底是腰。
白娇没接话,两人安静了一会,蒋纯才又问:“我这过分吗?”
“……你弄清楚没?到底是介意他不是处男,还是介意他过往的情史?”见老友望着自己,盼着她继续,于是白娇又说:“就像,卓义说他是处男,但我也介意过他与筱雪的事。所以处不处什么的,只是一种表面状态的掩饰,我们实则在乎的是什么,你应该心中有数。”
蒋纯茫然了一会,才道:“也许……”
跟白娇吃完冒菜,回到家后,她犹豫了半晌,最后决定主动给贺明发了一条微信。
每天都被自己美醒:喂?
白娇也没闲着,一到公寓就被卓义搜身检查,猎犬似的从头到尾把她嗅了一遍,得出结论:“果然听话,没喝酒。”
自上次跟贺明、蒋秘书他们一块去吃冒菜,得知白娇有喝啤酒的习惯,这一回卓义就提前告诫她不得碰酒,否则他就跟着去。
洗完澡躺床上时,白娇替老友打听:“贺明恋爱过很多次?”
卓义正往她身上凑,漫不经心地答:“不多。十来次吧。”
白娇:“……都是走肾不走心?”
卓义一愣,抬起头看自己老婆,“替蒋秘书问的?”见老婆点点头,他想了想,说:“好像也走过心,但很多年前了。”
白娇呵呵:“不会是他被心中的女神抛弃了所以自暴自弃的狗血吧?”
“不是,是他抛弃人家的。具体情况得问他自己。”卓义继续寻食般怂着白娇,脑袋埋到她胸口前作乱。
白娇又问:“他好像消失好几天了?”
“嗯,我也在找他。”
卓义还没了解领带的事呢。
过了一个多星期,卓盛风尘仆仆地出现在卓氏大厦内,召开并主持了临时董事会议。
会议前,卓义准备了大量文件,一是解释他与白娇并无签定任何婚前协议,但他与白娇不会离婚,二是他投资筱雪衣柜完全有依有据,他所做的决定,是对所有股东负责,而毫无掺杂个人恩怨。
他有备而来,董事们亦似乎早有准备,均统一口径地提出质疑。一是质疑他不签定婚前协议乃属另有居心,二是不相信他与筱雪是清白的。
姓张的董事扬着声音举一反三:“想当初我结婚的时候,为了保障大家的利益,也硬着头皮跟老婆签了婚前协议。卓世侄,你这样操作,是不是太鲁莽了?”
卓义望着张董事,恨不得脱口而出“你签婚前协议是因为不想被老婆霸占利益而已能别说得这么伟大吗”,但他忍了忍,改而道:“只要我们不离婚,这协议签了也不具有意义。”
“话不能这样说,签了至少能让我们安心。跟买保险一样嘛。”
又一位董事唱反调,随即引起大家的附和。闹哄哄之际,姓刘的董事以老卖老:“网上传你与筱雪衣柜的筱总旧情复彻,头头是道得跟真的似的。世侄,你最近怎么了?别被男欢女爱的事影响你的决策,这关乎卓氏的前途。年轻人要抵得住诱惑。”
真真真,真你妹!“刘世伯,报纸上也登过你跟有夫之妇的绯闻,还条理清晰有因有果呢,难道那也是真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刘董事当即拍案而起,老脸憋得跟猪肝色似的。幸得其他董事纷纷安慰,他也给卓盛面子,才复坐下来,但依旧气呼呼地瞪着卓义。
众董事也因此指责卓义不尊重长辈。
“各位稍安无躁。”会议变得吵杂,卓盛发声控制。
“董事长,如果卓总经理不能给出合理的解释,我们要求他退位让贤!”好几位董事低声商议之后,派出一位代表向卓盛反映。
卓义:“……”
这事非要闹得这么大?
他沉着气问:“各位董事,到底要怎样做,才能令你们满意?”
董事们提出:“一,与白娇补签协议,你的股权与她无关!二,投资筱雪衣柜的项目,派人重新商议。”
卓义秒答:“第二个没问题,第一个不行。”
董事们:“不行你就下来!”
双方争执不已,会议最终不欢而散。
卓义拉着匆匆离去的父亲,想问他意见。可惜父亲的态度跟会议上的没两样,由始至终都相当中立,“你自己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