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帮他带早午餐,休息时,还得给他捶肩捏背,夏清清的地位一落千丈,像旧时的丫环,等到林安终于大手一挥,免除了她的“丫环”职务,夏清清才又翻了身。
林安也实在是很忙,他并购了一个品牌,而这个品牌的成品加工厂设备有些老化,他下去工厂发现这些情况,特意让财务批下去,数目巨大的款项去维修,增添新设备。
他之前熬夜成了家常便饭,夏清清知道后,没少念叨提醒他,林安笑她快成老太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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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城今年的冬天出奇的冷,在这座南方城市里,居然罕见地飘起了雪花,被窗外明晃晃的光亮叫醒,夏清清起来打开窗户一看,屋外的世界全被覆了一层洁白的雪,柳絮般的雪花还在继续轻盈地飘进屋里。
夏清清伸出手,那六角雪花便在她温热的手中消逝,留下了些许凉意。
她兴奋地大叫着把齐蔚拉了起来,齐蔚睡眼惺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揉着眼睛倒头还要睡。夏清清把她拖拽到窗前,“齐蔚,看,下雪了,下雪了!”
齐蔚无语地看着她,不就是下个雪吗,有必要这么兴奋吗?老家年年下,好吗?
夏清清可不这样想,她跟齐蔚不停地讲起来,以前下雪时候的玩闹,嬉戏。齐蔚到底被她的这份高涨的热情所感染,于是也就起床,洗脸刷牙了。
门外有人按门铃,夏清清笑意盈盈地去开门,那笑容如雪中红梅,明丽动人,快递员都愣住了,半天才举起手里的东西给夏清清签收。
夏清清看了看地址,于是知道了是谁寄过来的,她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件明黄色的羽绒服,抖开来看,是市面上少见的款式,却出奇的熨帖,剪裁很合宜,线性流畅。
她穿进去,脖子间的绒毛衬着她的脸,更显得娇俏,齐蔚看了赞不绝口,夏清清也很喜欢。
手机铃响,上面显示着林安来电,她按下接听,林安磁性的声音就响在耳边,“东西收到了?”
“嗯,收到了,很漂亮。”夏清清语带笑意。齐蔚在旁边夸张地学夏清清说话,夏清清不好意思地笑了。
“想去看雪吗?”他一说就说到点子上。
“想啊,可是雪太小了,下了一夜也没能存起来。”夏清清颇有些遗憾。
“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看到雪,现在你先下来。”
“真的!”夏清清兴奋地说,“好,你在哪里?”
“你站在窗边。”
夏清清真的走到窗边,惊讶地看到了穿了一身蓝色衣服的林安,站在玉兰树下对她招手。
“你等我。”夏清清挂了电话,拿了包飞快地下楼,气喘吁吁地向林安跑去。
林安安静地站在那里,淡淡的蓝色让他看上去特别干净,那是独属于林安的感觉,笑意在他脸上蔓延,无双的风华引得路人纷纷回头观望。
夏清清跑得过急,一头扎进了林安的怀里,林安帮她整理了一下头发,好笑地说:“跑这么快干嘛,我又不会走掉,雪也不会消失。”
夏清清抱了他一下又松开,这才发现林安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梁逸。他今天穿了黑色的衣服,跟他平时的穿着相比,太低调了,也难怪夏清清没有发现。
此时,他抱了双臂,撇了撇嘴,看样子对夏清清和林安二人当街秀恩爱不满。看见夏清清的羽绒服,他挑剔地打量了下,勉强点点头,对林安说:“她穿着还行,但是,我相信我家蔚蔚穿起来会更漂亮,我们也是情侣装,哼。”
他说完,夏清清才注意到林安天蓝色的羽绒服跟她身上明黄色的是同款。情侣装?夏清清忍不住笑,林安牵了她的手,问她:“是不是一个惊喜,你喜欢的情侣装,你的小心愿,我都帮你一一实现。”
夏清清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那晚的月下穿行,骑车放歌,心软软的,点点头。
梁逸不耐烦地看他们,电话打给齐蔚,“蔚蔚啊,收到了吗?衣服啊,我寄给你的衣服啊。什么?”他一脸苦相,“我特意订做的,是我跟梁逸找到巴黎的设计师,他亲自操刀设计的,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你不想穿?别啊,你穿上吧。我,我……没有穿什么,不对,我穿的是平时的,平时的。”
夏清清听着他睁眼说瞎话,这么怕齐蔚,笑得不行。梁逸听到,狠狠剜了她一眼。“你等着啊,我去找你。”梁逸挂了电话就扔下了林安和夏清清去找齐蔚。
夏清清摸了摸自己的新衣,这么珍贵的礼物让她都舍不得穿了,她一脸肉痛地问:“贵不贵?”
林安温柔地说:“对我来说,你才是最贵的,是无价之宝。现在,无价宝,要不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夏清清“扑哧”一声笑了,却故作为难地说:“穿着情侣装?”
林安故作无辜状,眨了眨眼问:“情侣装不是就要这时候穿,去秀恩爱,让别人眼热的吗?”
夏清清无语地看着他,他却一本正经,好像他刚刚的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夏清清也乐了,眼珠一转说,“好”,却弃了车不坐,反拉着林安坐上了公交车,美其名曰“这样可以让更多人看到,让别人眼热的场所之一”。
他们一上车就收到了齐刷刷的数道目光,几乎整个车上的人都在看他们。他们两个人本来就一个顾盼生辉,一个气宇不凡,平时走在街上回头率都是百分百。更何况,今天两个人又穿了设计独特的同款情侣装,林安还与夏清清十指相缠,惹得人人都不住地看。
一开始的捉弄心情没有了,夏清清低着头,只觉得难为情,倒是林安不急不躁,淡然处之,让夏清清甘拜下风。她以为,林安一定会不习惯做公交车的。
她这么想,也就这样问了。
林安笑着问她,真的想听。夏清清立即点头,林安也就把他自己如何在林氏从基层开始历练,然后一步步走到集团的核心,一直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当他两年后,在集团年会上与叔叔拥抱时,那些之前跟他一起共事的同事都大跌眼镜。
坐公交车算什么,有一次,一个客户的居住地点太偏僻,他送一份重要文件过去,回来时,车都没了。他硬生生走了三十多里路,第二天一大早,还是第一个到了公司,精神奕奕,看不出,一点儿疲累的痕迹。
夏清清听着就心疼,林安却不在意地说:“我一直相信自己可以,所以,那些苦难在一定程度上也对我是一个鞭策。”
夏清清用力握着林安的手,不管怎么说,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他很好,这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婚
夏清清知道林安会带她去的地方一定会不错,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里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太棒了,美得不像尘世,反倒是瑶池仙境,世外桃源。
地面的雪厚厚的一层,纯白无暇,路两边的常青树披上了白色的外衣,银装素裹。风轻轻地一吹,雪花斜斜地飘下来,仔细听,还能听到轻微的簌簌声。
路的尽头是一座欧式古堡般原木色的房子,此时也被雪花妆扮,静立在那里显得神秘而悠远。
林安牵着她要过去,她疼惜地看着面前的白雪,不忍踏上去,不想破坏这一份洁白与纯净。
前面的房子无声地发出邀请,她留恋地又看了一眼,才终于走进了眼前的美景。踏上去,积雪会发出好听的咯吱声,只单单也声音也让夏清清愉悦。
距离很短,夏清清和林安走到屋子门口,向后面一望,两排一大一小的脚印,一路相随到了门口。他们默契地朝对方一笑,不用说话便知道对方所想。
他们回过头来看面前这座小小的城堡,夏清清轻轻地推开,里面的灯立刻从前到后一次亮了起来,瞬间房屋里一片通明。
她愣住了,傻傻地站在门口,好久才梦游般地走进去。
红色的地毯一路延伸到最前方,路两边白色的矮柱上面各自放了恣意绽放,鲜艳美丽的郁金香。十二对矮柱上,每一对的郁金香颜色都不一样,花色妍丽,高雅脱俗。
矮柱之间用粉色的纱幔相连,中间各点缀一朵百合,而让夏清清最难以相信的是,墙上用香槟玫瑰拼了几个大字:夏清清,I Love you。
她忽然间眼泪就出来了,林安一直跟在她身后,看着她,惊讶,欢喜,迷茫,犹疑,感动,最后落泪。
夏清清转身想问他,却见林安单膝跪地,手上拿着娇艳欲滴的红色玫瑰,郑重地对夏清清说:“清清,我爱你,marry me 。”
夏清清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做梦,不然林安为什么跟梦里一样,说出这一模一样的话呢。她慢慢地伸出手咬了一下,哎,真疼,居然不是梦,居然是真的。
林安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傻气的举动,又再次说了一遍:“清清,你没有做梦,这是真的。”
他的表情又再次认真了起来,诚挚地说:“清清,我爱你。早在十年前,这份爱就生根发芽了,我很庆幸,十年后,我们再次遇见,让我可以对你的爱开出花来。清清,现在,你愿意让我们的爱结果吗?”
他的话不多,但一句一句像暖流,最后汇聚成了一条爱的小河,在夏清清的心理,叮叮咚咚,畅快流淌。她的眼泪也一串串落下,晶莹剔透,滴进林安的心里,仿佛那是最纯美的珍珠。
她一直哭着不说话,一向冷静理智如林安手心里也有了汗意,毕竟他现在是在求婚,是在像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求婚。
“清清,”林安忍不住问,“你不愿意吗?”
夏清清眼圈红红的,她不停地摇头,然后又不住地点头,林安不解其意,夏清清自己也快糊涂了。
她直接伸出一只手来,林安看着她,她吸着鼻子说:“戒指呢?”
林安忙答应着,一翻口袋:戒指没带。他将上衣和裤子口袋又翻了好几遍,愣是没找到。
“林安,接着。”梁逸看够了林安着急上火的样子,将手里的东西一抛,林安准确的接住,是他的戒指盒。
“怎么会在你那里?”林安没好气地问。
“哦,我看有人求婚比我早,心里不爽,就拿来看了一会儿。谁知道,处于高度紧张和兴奋状态中的某人愣是没有发现,啧啧啧。”梁逸慢条斯理地说道。
他的身边站着穿了一身白色羽绒服的齐蔚,夏清清眼尖地发现,他们两个也穿的情侣装,齐蔚跟梁逸在一起了?
林安淡淡地说道:“是吗?我记得之前可有人买戒……”
“喂,林安!”梁逸叫道。
林安挑眉看他,他讪讪地笑说:“我知道你是我兄弟,兄弟之间计较那么多干吗?”他走到林安身边,依旧笑着,却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威胁说:“别揭我老底。”
林安斜睨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说:“好像是在米兰……”
“夏清清,”梁逸急叫道,“林安向你求婚呢,你还没说愿不愿意。你知道,这雪都是他连夜让人从外地运过来的,这房子的布置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这么有心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你还在犹豫什么?”
他这么一说,林安果然不再说话,只看着夏清清。梁逸暗地里擦了把汗,一瞄旁边的齐蔚皱了眉头,也就扫了他一眼,他立刻堆着笑说:“看他们,看他们。”心里却哀叫着,不知道回去该怎么解释。
三个人都看着夏清清,目光隐隐含着期待与兴奋,等着她的决定。
夏清清伸手把林安的戒指盒拿了过来,打开就看到一枚白金戒指,花形的底座包裹着一枚钻石,在灯光下发出璀璨耀眼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