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班,何以翔破例没有送夏清清回去,夏清清没有多问。回到家,洗了澡,她想起来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有跟何以翔讨论过何时去见他爸妈。
她拿起手机,拨通何以翔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夏清清听见何以翔微喘的声音:“喂,清清,什么事?”
“以翔,我就是想问你一下,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爸妈?”何以翔有点心不在焉:“什么,清清,有什么事我们明天说。”
他语调低沉,带着压抑的愉悦,是夏清清从来没有听过的异样。“清清,我先挂了。”何以翔挂了电话,夏清清看着手机屏幕,大脑又一瞬间的空白。
他现在应该是在家里看电视吧,不然,手机里最后出现的那一声短促的女人媚叫从何而来?
第二天上班,她精神就不好了。在洗手间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哗哗的水声和女人说话的声音。
“真是,现在的男人都这样,一个个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老是吃着嘴里的,看着锅里的。”
“就是,脚踏两只船,最可怜的就是我们这些女人,稍不注意,男人就偷腥。”
“你看,她就出去了一两个月,男朋友就跟别人搞在一起了。而且大家都知道了,就她一个人还蒙在鼓里,跟个二百五一样。”
“别这么说……”
夏清清从里面走出来,看着正在谈话的两个女人开口疑惑问道:“你们在说谁?”
何以翔牵着夏清清的手,走在夜色迷蒙的路上,有些歉意地说:“清清,我昨天有些累,所以很早就睡了,你说什么我也没听清。现在跟我讲一下,你昨天想跟我说什么?”
夏清清站住不走了,手抚上何以翔的脸,手指描摹他的浓眉,他的星目,他英挺的鼻,性感的唇,这是何以翔,是她喜欢的何以翔,是会成为她另一半的人,是要和她共度一生的人。
何以翔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吻了一下,眉梢,眼角都是温柔的笑意:“怎么了?”夏清清突然不想问了,也许真的是自己多想,也许真如那两个员工所说她们是在讲电视肥皂剧呢。
“没事,”夏清清双手捧着他的脸,认真地看着他说,“只是突然很想这样看着你。”
何以翔笑了,抱着她亲昵地贴着她的额头:“又犯傻了,我就在你身边,你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想看多久都可以。”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见你爸妈?”
“嗯?”何以翔凑到夏清清唇边的动作一停,夏清清明显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下。
何以翔站直了,看着夏清清:“你怎么又想见他们了?”
“不好吗?”夏清清反问。
“不,当然不是,怎么会不好呢?”何以翔摇头,“我是在想我的清清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因为以翔,”夏清清抱住了他,“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
一辈子,两个人,不相离。
何以翔有些动容:“好,清清,我来安排,应该很快就可以了,就像你说的,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何以翔没有说错,夏清清真的很快就见到了何以翔的父母,只不过时间不是何以翔安排的,而是他的爸妈自己选了日子过来的。
夏清清煲了汤装好准备送去医院,刚到门口就听到了病房里的欢声笑语,有熟悉的女人声音传来:“叔叔过几天出院了可以到处逛一逛,这里有很多不错的风景。”
她推门进去,果然见到郑露站在床边正跟何以翔的爸妈说话,桌子上放在一束鲜花和开了盖的乌鸡汤,何以翔正在把削好的水晶梨递给郑露。
听到声响的几个人同时看向门口,夏清清提着保温壶,忽然觉得自己是一个多余的外人。
何以翔站起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揽着她的肩说:“还没进门就开始煮饭做汤,孝敬公婆,我还不知道我找了个这么贤惠的女朋友。”
何妈笑着说:“清清来了,快坐。”
郑露站在何妈身边也甜甜地叫:“夏姐,你来了。咱们客房部的服务员听说何主管的爸爸住院了,都想来看看,又没时间,所以我请了假,代替他们探望一下叔叔。”
夏清清瞟了一眼桌上的汤说道:“这样啊,太客气了,你还请假,回头我请你吃饭。”
“哎呀,不用了,夏姐,我跟叔叔阿姨很投缘,这算不了什么。”郑露挽了何妈的手,笑得像一朵无害的向日葵。
夏清清坚持:“要的,回头我和以翔请你吃饭吧。”
许是觉察出了些许不对劲,郑露在夏清清的注视下提出自己还有事,要先走。何妈忙让何以翔送她出门。
夏清清想起何爸何妈来酒店找何以翔,两个人下去时,看到郑露端了茶水,正热情地招呼他们。
她不是个容易多心的人,但种种迹象表明,郑露有可疑,这由不得她不去想。
作者有话要说: 看出奸情来了么?
☆、撞破
何爸何妈在A城呆了几天就回去了,他们这次来一半来是看病,一半是来见儿子的女朋友。他们对夏清清很满意,只是有一点,觉得她太漂亮,怕何以翔将来管不住她。
当然这些话他们只对何以翔说了,何以翔不担心,他很了解夏清清,她不是那种招蜂引蝶,不知检点的人。
何以翔开始同她商量何时去她家,夏清清知道家里父母的态度,但是她下了决心,所以跟何以翔说十月吧,十月回去。
离十月还有三个月,夏清清在给家里打过钱之后又提出了这个问题。
也许是她上一次的哭诉起了作用,爸妈这次并没有再一口否决,只是问了问何以翔的情况。
夏清清见父母态度有所松动,心里高兴,但是也不敢全部说实话,只避重就轻地讲了何以翔这个人。
电话那头有人突兀的喊叫:“夏兴。”夏清清一听就挂了电话,那粗鲁难听的声音仿佛还响在耳边,夏清清胃里一阵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
又到了周一,夏清清调休,这一天她可以好好休息。何以翔在上班,通电话时,夏清清让何以翔下了班到这里来吃饭,何以翔愉快地应承了。
夏清清去菜市场买了菜,回来时就煲上了新鲜的排骨莲藕汤。她是北方人,北方以面食为主,没有煲汤的习惯。
但是自从跟何以翔相恋,她便学会了煲汤,老鸭汤,排骨汤,猪脚汤……她都可以做得很好。何以翔不爱吃辣,所以菜里面鲜少有辣味,何以翔不习惯吃馒头,她便陪他一起吃米饭。
做了梅菜扣肉和芙蓉虾,她又开始做客家酿豆腐,这是何以翔经常跟她提起的一道菜,在他的家乡逢年过节家家户户桌上必有的一道菜肴。
她上网查了查,发现并不是特别难做,只是稍微有点麻烦。她买了材料,试验了几次才成功,今晚一定要给他个惊喜,她颇有成就地想。
“嘀嘀,嘀嘀。”有信息,她擦干了手,打开手机,刚才还晴空万里的心一下子便乌云密布,沉沉地压来。
那是一条彩信,传输过来一张图片,清晰得就像两个人站在她面前。两个熟悉的人在她面前上演着情人相见时的甜蜜动作,这像一把尖刀戳进了夏清清毫无防备的柔软的心。
“嘀嘀,嘀嘀”又有短信,她咬紧牙关,打开信息,上面只有几个字:龙溪路,锦绣宾馆,301。
手机显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是谁,是谁将这个事情告诉她,现在又要她去直面这鲜血淋漓,残忍的事实真相?
是善意的提醒,还是蓄意的嘲讽,是想帮她,还是要看她的笑话,夏清清无法分辨。她只是不再去看那张照片,那条短信。
她盛了饭,放在饭桌上,桌上摆了两副碗筷,菜还在袅袅地冒着热气,排骨汤的香味充斥了整个屋子。
十点钟了,夏清清打了个电话给何以翔,电话响了几分钟,没有人接。她打到酒店,同事说他早下班回去了。
他下班了,没有到这里来,会去哪里,不是说好了,下班一起吃饭的吗?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桌上的才由热变冷,连汤也不复刚才的香浓,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夏清清再打过去,那边已经关了机。
关机了,是不想被打扰吗?宾馆中的301此刻正在上演什么?她越想越难过,越想越气愤,终于拿起包,飞快地下楼拦了辆出租车:“龙溪路,锦绣宾馆,要快。”
司机听了,飙车一样开起,只是遇到红灯时才停下来,递了张纸巾给后面的夏清清。夏清清接过,看到镜中的自己原来不知不觉已经满脸泪。
许是见多了这样的事情,司机大叔劝道:“姑娘,男人多的是,你这样的条件不怕找不到,快别哭了。”
夏清清惊讶于他的观察力,她自己什么都没说,司机好像已经全都知道了。
她摇了摇头,男人多的是,可是她从来都只是想找一个彼此喜欢的,平平淡淡地过一生,可是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目的地到了,夏清清下了车直接推门进去上了三楼,前台小姐只以为她是这里入住的客人,所以并没有过问。
她到了301门口,望着上面镶金的门牌号,迟迟按不下门铃。这红色的木门沉重如山,慢慢向她逼近,让她闯不过气来。
她按了下去,房门很快从里面打开,刚洗完澡,正擦着头发的何以翔就这样愣住了。
夏清清已经没有那么吃惊,她越过何以翔走进房内,里面的大床上郑露穿着浴袍,酥胸半露,红唇亮泽,眼里还有尚未褪去的情yu之色。
地板上到处散乱这男人的衣裤,皮带,衬衫和女人的内衣,高跟鞋……可见当时的战况是多么的激烈,两个人是多么的迫不及待。
郑露看到夏清清也吃了一惊,但是她眉毛微微上挑,眼里流露的隐约竟是挑衅,但当何以翔转身过来时,她又是一副委屈害怕的样子,仿佛夏清清是一头母老虎,变脸之快可媲美川剧演员。
“清清,你听我解释。”夏清清冷眼看着何以翔,看他要如何辩解。
“你知道的,”何以翔思考半晌开了口,“我们谈了那么久,可是你从来不肯让我碰你。”
夏清清差点咬到舌头,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何以翔咽了下口水,继续艰难地说:“我是个男人,有时候难免想,所以郑露来找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她愿意为我……”
他没有说下去了,夏清清险些要倒,颤颤地问出口:“你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我不愿意跟你同居,不愿意跟你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