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首时,以落入男子的怀抱中。
“十一……”他轻轻的唤着,唇就要覆了上来。
十一大惊,欲推开他,却在看清他的脸后,止住了动作,她苦笑,这么多年过去,他身上特有的草药味,她如何忘记了?不是他还能是谁?
“你……你怎么回来了?”十一不解的问道,小脸满是吃惊。
花祭月炙热的目黯淡下来,似乎是想到什么内心酸楚翻涌,猛地将十一搂住,俊颜搁在了十一的肩头。
他刹时的情绪,让十一不知所措,却是无可奈何的搂紧这个男人。
微凉的小手握紧他的,花祭月身子猛的一颤,心头徘徊了无数次的话语就要呼之欲出。
他想说:十一,我们走吧。
可是他不可以辜负兄长,更不可以辜负齐国。
他自十五岁假扮赫连温玉,如今十年了,十年之心酸与孤苦,可是一朝一夕能概括的?
十一的,他今生算是欠下了,如若千帆过尽倚遍栏干,如若兄长登基一统九州,那个时候他再去还吧……
他将脸抬起,缓缓地松开十一,半响,又伸手捻起十一耳鬓一缕青丝,道:
“十一,随齐使入楚都,你可愿意?”
女子初时有些怔忡,随即巴掌大的脸上绽出一抹苦笑。她明知他不会拒绝他,也不会拒绝沈墨,为何还要来问她?
“嗯。”十一微低下头,不去看他的俊颜,心中平静若水,竟然未曾心伤,她本以为她该落泪的,她在他眼里终究只是棋子罢了。
这么多年她曾感谢过他对她的好,亡国夜里是他救了她;再久一点的时候,他救了她的哥哥,他对她恩同再造,她本不该恨他的。
是的不恨,有爱,却无恨,她对他终究不是占有,而是,欣赏与感激……
男子望着女子脸上的漠然与疏离,心中一痛,墨色的深瞳里闪过一丝隐忍,他离她如此近,却从来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花祭月的眸光变得灼热,蓦地,他伸出手搬过女子的脸,唇就这么覆了上去……
“唔……”女子嘤咛一声,似是呼痛,小手撑在男子胸前,挣扎推搡着。
男子心中的火烧得更旺,右手抵住女子的后脑,狠狠地吻她。
他的吻,似疾风骤雨一般扑面而至,十一一时间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在十一觉得自己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
十一大口喘着粗气,目光有些哀怨的斜睨男子此刻的神情,他的薄唇有些红肿,她想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真实的感受到他的气息,以前没有少看过西苑的女子与人欢、好,可是从来没有试过。
没有太好的感触,只是觉得有些被动的强迫,心内没有一丝悸动,依旧淡淡的。
花祭月望着十一依旧平淡的小脸,深邃凤眸变得沉郁,紫黑色衣袖里的手,握得骨节发白。
他仓皇起身,背对着十一,声音有些沙哑,如柴刀刮竹一般:“明日,会有人来接你。”
他走了,不曾回头。
次日,齐皇宫里来了人,十一换好一身华服,上了马车,小七如影子一般的跟在后面。
她的马车尾随着齐都的使者出了邺城。
邺之为城,乱世成殇。
五年了,这座古都她生活了整整五年。
当马车驶过邺城巍峨的城门,她还是抑制不住掀开了车帘,再望一眼巍峨的城门。
城门之上,她瞧见了那个水蓝色衣衫的男子,他纸扇半掩着面孔,十一能感受到他遮住的半张脸,绝对不是微笑着的……
末了,她放下车帘,凤眸轻闭,一行泪,终究是落了下来。——
洛阳,楚战王府
“有消息没?”他又向身后的凤无涯问道,他不知道自己已重复这个问题多少年了,每次都得到的是凤无涯的摇头,他问的当然是十一的消息。
战倾尘微颔首,目光撇过桌上的青瓷杯盏,捧起,微抿一小口后,却瞧见凤无涯还站在那里。
“还有何事?”一头银发的男子不禁问道。
“齐都使者昨日东来,赠了百位美姬,有十名乐女是赠给爷的。”凤无涯有些不安的说道,这些年王爷变了,变得暴戾到不可捉摸,连他这个跟在爷身后数十年的人都有些惧怕他。
战王喜爱音律与美姬,这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都想方设法的送乐女讨好战王。毕竟,这不战王妃之位不还是空着的吗?
战倾尘剑眉微凝,凤目微缩,不悦道:“不要,全部叫齐使退回去!”——
“什么,退回去?”一齐使挑眉道。
“是的,王爷是这么说的。”战王府来的人说道。
齐使望着那十名乐女道:“你们终究缘浅福薄,既然如此你们且随我们回国吧。”
十名乐女面面相觑,欢呼雀跃的点头,天下谁不知战王残暴,她们这算是捡回一条小命,终于不用在这异地他乡受苦了。
齐使叹了口气,示意她们上车。战王之心思又岂是他们不知的,终究是怕大齐送细作与他吧。
“且慢。”
一黑衣女子从最末的马车上走下来,身上银铃儿铛铛作响,望着那齐国使者盈盈一福。
“民女愿长留洛邑,请大人应允。”
【068】谁为谁守身如玉(加精必看)
更新时间:2014-9-22 16:05:43 本章字数:16856
众人回首愕然望着突然而至的女子,颇不理解她为何要留下。
“大人能否借一步说话?”十一淡笑道。
那齐使见十一气质从容淡雅,又颇有震慑之力,竟然随她去了。
——
“这是太子令啊……姑娘竟是太子的人?”齐使握着那双龙玉佩大惊道。
十一蹙眉,太子令?花祭月竟是齐太子?
“请问太子名讳可是花祭月?”十一苦笑,她与他相处五年竟不知他是太子,还以为他只是一个不得势的皇子罢了。
“姑娘,四皇子的名讳可不是你能直呼的。”那迂腐的老头不悦的说道。
四皇子?十一一惊,可是他既是四皇子为什么要给她“太子令”?
十一正要出口问他:太子的名讳是什么。可瞧着这老头迂腐的样子肯定是要骂她的。
“既然姑娘是太子的人,太子定是有安排,姑娘就不必随我们回邺城了。”齐使说道。
十一正是此意,只不过没有想到搜寻天下名伶美姬的战王殿下,竟然公然拒绝齐国国君的馈赠,甚至要她们这些人打道回府。战王既敢拒来使,此人性情必是狂戾,如今看来战王还是昔日的战王,虽不可同日而语,可他毕竟是率八千铁骑破她周都的人,他是她的仇人……
——
数日后,醉风楼来了一名叫阿宿的乐师挂起了牌子,虽是乐师却是能歌善舞,听说是大齐送来的伶官,战王未受,她倒好挂起了牌子。
传那阿宿蒙面抚琴,能抱琴而舞,一时名声大噪,不少纨绔贵族出入醉风楼也只为听她一曲。
——
醉风楼某间厢房内
“小主子,那乐师来了,这次他想见见你。”
小七挑帘而入,大步流星的上前于十一耳畔轻声道。
十一放下手中的眉笔,深望一眼铜镜内的人影,道:“请他进来,我正好要见见他了。”
珠玉帘外施施然走来一白衣男子,面若冠玉,唇若点绛,男生女相,颇有些雌雄莫辨之色,十一对他盈盈一福时,那人已行至她身前,她抬首就看到那人近在咫尺的脸。
脸上的肌肤金莹剔透,细腻如玉,唯有额际一点瑕疵,是一点经历数年的疤痕……
这男子看着有些熟悉之感,不知是他还是他这身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