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澜。你我之间何须如此？何况，现在你我——”乔承祎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现在的千澜地位实际上是比他高的吧。最起码在女皇的心里。千澜的地位要比他高上许多。
沐千澜浅笑着说道：“礼不可废！”
这一瞬间，沐千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两个皇位继承人，只剩下了这一个。将来他便会是大齐的皇帝吧？就算是女皇再有担心，却也没有了别的选择。而且。女皇最多不过只有半年的时间了，到时候，眼前的人便会是天下之尊！
到时候，他就会赦免了柳芸蕖的罪。然后把她纳入宫中吧。到了那时候，两个人就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吧。
“千澜，好久不见了。聊聊可以吗？”乔承祎瞧着不远处正好有个小亭子，便开口邀请道。
沐千澜自然也看见了。沉吟一下，就点点头。
沐千澜身后远远跟着的宫女忙就把怀中抱着的软垫拿到小亭子里，仔细的铺好，又命了小宫女去准备茶点，这才远远的立在一旁候着。
沐千澜虽然不太适应这样的生活，可是因为别人已经为她做好了，她也就只能坦然接受。
“你我认识有多长时间了？”乔承祎看着沐千澜亭亭玉立的坐在自己的对面，心中忽然就觉得一酸。
眼前的这个女子已经不是当年自己收留回府的那个小姑娘了，她已经出落的如花似玉，要是他没记错的话，她已经是十七岁的年纪了吧，再有一两年的时间她也就应该是要出嫁了！
杨澜是个不错的人，或许跟着杨澜她真的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和快乐！
可是，就在他想到沐千澜即将嫁给杨澜的这一瞬间，他的心只是一阵刺痛。现在，女皇明显对他已经不如以前的信任了，而芸蕖究竟是什么情况她一点都不知道，要是连千澜都离开了自己，自己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一个了。
沐千澜淡淡的笑着说道：“或许是九年，或许是十年，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只是我却还记得那一年要不是你收留了我，或许就不会有我的今天，说起来，我该感谢你的。”
怎么能记不清楚，可是就算是记得再清楚，就算是，所有的一切都刻骨铭心，她也不会再说起，两个人的缘分，就这么淡了吧！
沐千澜这一说，乔承祎也想起来，当年自己在河岸上遇到沐千澜的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可是仅仅一转眼的功夫，她却已经不再是哪个经常跟在他身后的小姑娘了。
当年，他收留她，不过是觉得她没了父母实在是哭的可怜，所以才会一时心软，可是，不想她却很得了母亲的心思，他又觉得，有个人能陪着母亲打发时间也是好的。到了后来，母亲去世以后，他却已经习惯了身边有个沐千澜的身影，所以两个人才会这样相依为命的生活。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样一个娇柔的小姑娘，居然会在灾难来临的时候，不顾一切的把自己救下来，为此，差点儿付出了她的生命。或许就是从那一瞬间开始，他心里对她的感情又不一样了。就算是芸蕖不喜欢千澜，他也会尽力的回护千澜。
当时只以为是为了救命之恩，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却也不是全然如此。不过，有些事情，错过了就终究是错过了，再也回不到当初。
“你今日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吧？”看着乔承祎欲言又止，沐千澜终于还是决定自己先开口了。
乔承祎冷不防沐千澜就这么问出来了，一番迟疑之后，终究还是开口问了柳芸蕖的下落。
沐千澜只觉得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良久才开口道：“我也不知道郡主现在在哪里，不过应该暂时还没有生命危险，陛下也没有和我说起过这事。”
到底还是柳芸蕖对他重要，就算是柳芸蕖现在已经彻底失宠于陛下，就算是柳芸蕖可能会被柳云鹤牵连，他也依然愿意为她而努力。只是，这样的事情问她却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她不过就是一个有些本事被女皇多看一眼的大夫罢了，这些事，如何能告诉他。
“算了，你要是不知道，那就算了，左右这都是柳云鹤做下的孽。能活着，是她的命，不能活，也是——她的命。”乔承祎淡然一笑，是他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千澜就算是再怎么受宠，这样的事情确实也不是她一个女医能知道的。
何况，就算是知道了，他就能救得了芸蕖吗？柳云鹤所犯的罪行是十恶不赦的谋逆重罪，芸蕖就算是无辜也只能接受被牵连的命运，这不是他能改变的。
何况，现在就连他也已经被女皇厌弃了，也不知道到了那一天，女皇就会把他也驱逐出京。
其实，这也是乔承祎多想了，女皇确实没有这样的想法，就算是心里已经不当他是皇位继承人了，可还是觉得是自己辛苦教导一场的后辈。所以，她愿意给他一份荣耀，让他一生富贵。
只是，女皇这样却也是有前提的，要是乔承祎冥顽不灵，一定要和柳家兄妹牵连在一起的话，她也不会留情。
“你说的是，人各有命，谁也改不了谁的命运。”沐千澜这话似乎是意有所指，又似乎是无意中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你说的是！”人各有命，他的命在什么地方？是将来回到封地，还是废为庶人？
“好了，天色已经不早了，女皇也该吃药了，我该回去了！”沐千澜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便索性就起身告辞。
她可没有让自己在这里继续听乔承祎说他和柳芸蕖的深厚感情的想法，与其在这里让自己心痛，不如早些离开的好！
乔承祎看着沐千澜离去，心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了。罢了，人各有命，终究是如此罢了！（未完待续。）
☆、139 跟着她 换个心情
“朕看着千澜的心情好像是不太好。”女皇坐在炕上，手中端着一碗茶，却不曾喝，只是轻轻的拨着，似乎是很无意的就问了这么一句。
千澜这孩子，难道是离家太久的缘故？最近看起来似乎都不是很开心？可是，她现在也知道了，那些千澜所谓的亲人，实际上都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又何必太计较呢？可是如果她真的很在乎的话，就算是把那些人接到京城里来也无不可，要不然，等到自己那一天不在了，这孩子就是孤零零一个人了。
女皇身边的人都是人精一样的，早就知道了女皇心中沐姑娘的地位很高，日常也会问起沐姑娘，所以，对沐千澜很是关注，可以说，沐千澜在宫中的一举一动她们差不多都能知道。
“陛下，今日沐姑娘好像是和华楠王见面了，两个人还单独说了一会子话，只是距离太远，没人知道究竟说了什么。”宫女说的话倒是十分公允，只是平静的把事实陈述出来。
女皇的身体大约是不太好的，这一点除了沐姑娘，也就是她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最清楚了。
偏偏现在外面也是一大堆的问题，虽然说围困京城的兵马现在都退了，看起来杨公子好像是已经解决了大部分的问题，可是到底柳云鹤不见了，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什么后招。
再就是华楠王，真的和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一样无害吗？若是如此的话，将来女皇还能信任他吗？会不会依然当他是继承人来培养？在不知道宫里的局面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她们也只能选择这样明哲保身的方式，在对女皇尽忠的情况下对任何人都不得罪。
“朕知道了。”女皇点头若有所思的道。
见了乔承祎，是什么原因？难道是乔承祎对她说了什么？女皇也是年轻过的人。多少能看出来，沐千澜对乔承祎有些不同于别人的情愫，可是女皇觉得，凭着沐千澜的聪慧，不至于让自己陷入险地。
乔承祎是个不错的人，这一点女皇也承认，可是他却已经有了一个柳芸蕖。虽然这个柳芸蕖已经成为阶下囚。很可能还会很快被亲哥哥柳云鹤牵连而丧命，可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乔承祎对她可是情根深种。这样的人，只怕是不容易接受千澜。
倒是不如杨澜这孩子更好一些，对千澜也是关怀备至，若是能走到一起。自己就算是不在这世上了，也能放心一些。
“沐姑娘是不错的。朕看着宅心仁厚，等以后朕——你们就跟着沐姑娘吧。”女皇心下想到了这些，就开口对几个服侍自己的宫女突兀的就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虽然说，女皇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可是其中的意思，几个宫女都听出来了。几个人毫无例外的当下一个个的神色就大变了。
她们飞快的互相看了一眼，在一个眼神之后。几个人都纷纷跪下请罪。
心里却很是忐忑，女皇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怪她们对沐姑娘太关注了。所以厌恶上她们了？可是，女皇自己不是对沐姑娘都关爱有加的吗？怎么会因为自己等人对沐姑娘多关注一点就生气？
看着几个宫女担忧的表情，女皇笑了说道：“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就算是千澜和你们几个都瞒着朕，可是朕如何能不知道，朕的身体如何？你们也不用说假话骗朕，朕好不起来了，现在这样不过是拖日子罢了。其实朕心里清楚的很，要不是千澜本事好，就靠着宫中那几个御医，朕只怕是早就不在了。”
略微缓一缓，女皇接着说道：“你们几个跟着朕也有好几年的时间了，对朕也是忠心的。朕也不是那等无情无义的，自是要为你们几个打算，跟着沐姑娘，对你们是最好的。”
几个人这才算是长舒一口气，原来陛下是当真为她们打算，而不是猜忌她们，这样就好了。
可是当她们看到女皇那衰微的身体时，心中多少还是觉得不忍。她们服侍女皇这些年，女皇对她们每个人都不错，现在还能为她们想到将来……
“陛下，您别担心，沐姑娘医术高明，总能把您这点儿病给治好的。您不知道，现在宫里私下都管沐姑娘叫神医呢。”为首的一名宫女忙就挤出一些笑容开口劝慰女皇。
可是她自己何尝不清楚，她此时说出来的话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女皇低低的笑了一声，神医又能如何，能治得了病，还能治得了命吗？千澜的医术是不错，若是自己没有再经历这一次，许是还能多活几年，可是现在——
好在，让女皇觉得心里舒坦的事，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千澜这孩子还是不错的，虽然看起来是个好说话温温柔柔的孩子，可是骨子里却有自己的底线，绝对会坚持自己的意见。
女皇坚决的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错，千澜不是一般的女孩子，绝对不是池中之物，她虽然没有接受过成为天子的教育，可是学识却一点都不差，又是个有想法的，而且她还很聪慧，凡事稍微指点一番，就能融会贯通。她如果继承皇位，必然会是一代明君，大齐必定能在她的手中更加的强盛。
现在唯一要等的就是确定她身份的人到来，只要能确定千澜的身份确实是哥哥的遗孤，她就能彻底放心了。
如果她是她在这世上最近亲的人，她当然希望她能拥有最好的一切，而她最能给的就是这至尊之位。
女皇想起当年自己兄妹二人，哥哥对自己是那么的好，可是哥哥被人陷害，丢了太子之位，还被逐出京城，从此流落民间不知所在。后来又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以至于哥哥杳无音讯。等再次得到哥哥消息的时候，却是哥哥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亡故。好在。哥哥还可能会有一个孩子，她的心里也算是能舒畅一些。这位子本来就是哥哥的，她帮着守了这么多年，能交给哥哥的孩子，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此时的沐千澜，兀自回到了房中，又去了空间里。空间里依旧是郁郁葱葱一片繁荣的景象。和她上一次出去的时候，甚至都没什么差别，可是她却一点都提不起兴趣来。
沐千澜甚至连空间里的小院子都不愿意走进去。只是在空间里席地而坐，胳膊撑着下颌坐着发呆。
“主人，您这是怎么了？怎么看起来闷闷不乐的？”笑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沐千澜的跟前，打量了半天。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一句话。
“我没什么事儿，只是觉得心情有些不好。笑笑。我想回去了，我想念四奶奶，也想念洛儿和木头。”沐千澜把头迈入双腿之中，喃喃的说道。
沐千澜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念这些人了，还是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避京城，逃避乔承祎。
“主人现在回不去。索性也就别想了，还是先在这里安心住着吧。”沐千澜以前的时候。没少和笑笑说起四奶奶、木头、洛儿几个人，所以，就算是没见过，可笑笑却好像自己也是那个家里的人一样，对她们很熟悉。
可是沐千澜还是觉得不畅快，没有开口说的时候也就罢了，这一说，她越发觉得想念她们了。她甚至都在想，要是继续和他们在一起的话，起码自己不会和现在一样的不痛快。就算知道乔承祎心心念念只有柳芸蕖，可眼不见心不烦不是？
“要是主人实在觉得不开心的话，就去买东西吧，我听人说，买东西会让心情好起来。”许是看着沐千澜依然很不开心的样子，笑笑开口又说了一句话。
说出的话还真是让沐千澜有些没有想到，去买东西？她一个空间之灵是怎么想到的？沐千澜觉得自己瞬间有种要凌乱的感觉了。
她不由抬起头张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看着笑笑，笑笑可是个空间之灵呢，和凡世的女子总该有些不一样吧，而且她好像说过，她从来没有去过外面，可是她怎么还能知道买东西？
难道，买东西购物，这是女人的天性吗？连笑笑这个空间之灵也不例外？
“主人不要这么看人家啦，笑笑也就是随口一说而已，主人要是不喜欢，就不要去了吧。”笑笑似乎是有些害怕又好像是有些害羞，实际上，却是被沐千澜看的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所以她马上就改了话题，不打算继续动员主人逛街。
沐千澜看着脸上色变的笑笑，忽然就大笑起来，等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容，笑笑脸上的表情就更丰富了。
现在不是沐千澜凌乱，而是笑笑凌乱了，她不过就是因为想去外面转转，不想在这沉闷的皇宫里了，怎么主人就变成这样了？她虽然不能出空间，可是却能感受空间外面好不好？成天在这样一个一成不变的地方，实在是让她感到憋屈有没有？
主人怎么能这样？
心中想着，笑笑嘟囔着嘴，却不敢说话。
“你说的对，我去买东西，现在正是过年的时候，想来京城里很是热闹，我既然来了这一趟，怎么也要多买些东西回去。”沐千澜许是笑的太厉害了，说话的时候，还有些喘气，不过这不妨碍她把笑笑拉到自己怀中猛的抱住，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她上一次出去，都没有来得及买上什么东西，就匆匆回来了，之后就匆匆忙忙这些天，好在，现在女皇的身体已经好了不少了，不如禀明女皇，明日再去外面一趟，正好借机给女皇再准备一些果子。要是继续从空间里往外拿果子，只怕要惹人怀疑了。
“主人想好要买什么了吗？”虽然不明白主人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可是听到主人要去外面，笑笑还是很欢喜的问道。
“我看看，要买些什么呢？咱们现在也不缺银子，不如就先从布置我们这个屋子开始吧。走我们去量尺寸去，等量好了，我就去买。说起来，这屋里的东西也有好久了，都褪色了。笑笑你说说，你都喜欢什么颜色的，什么样子的，我给你买回来……”沐千澜起身拉着笑笑不由分说就朝着空间里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