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清楚的时候，一切都会清楚的。”他揽过她的肩膀，湿润的吻温情地滑过她的眉眼，“睡吧，小榆，晚安。”晚安，我亲爱的宝贝。
不论发生什么，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靠在她熟悉的怀抱里，舒适又惬意，果然不到一会儿的功夫，眼皮开始沉重的如同千金重。
视线迷蒙，昏昏欲睡前，沈桑榆眯着眼，半睡半醒的呢喃，“你衬衣上的纽扣还是让Ann重新钉一下吧。”
他一怔，看着睡过去的人，沉声应了一句，“不用。”
抱着她，他凝视着她好一会儿，却是真的无法入睡。
他们之间的相处时间变得如此之少，他忽然害怕自己还没有好好看看他的女孩，他的爱人，她就要离开了。
清晨，空气中有粥汤的浓郁香味。
是Ann擅长的料理，虽然Ann是个地地道道的英国人，审美和品位当然也是十足的英伦风，但她却擅长中国料理。
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席慕琛是早睡早起，作息规律的人。
沈桑榆一向是睡到自然醒，不过这一觉实在睡得过于安稳，已经上午九点了。
门外传来孩子们的童稚的嗓音，还有小家伙奔跑的步子。
本以为他们会进来的，可似乎小家伙们被人拦住了。
“妈妈，怎么又不在了？”失落的声音，甚至带上了哭腔。
“怎么会？”嗓音极低的男音，“妈妈只是还在睡。”
涵涵这才放心下来，“太阳公公都升的这么高了，老师说小朋友赖床是不好的习惯。”
被自己儿子鄙视了，客房卧室内，睡得迷迷糊糊的沈桑榆有些尴尬。
“爸爸，叫妈妈起床吧，不应该养成不好的习惯。”涵涵一脸天真。
“乖，妈妈为了照顾你们睡觉，昨晚可是睡得很晚，我们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沈桑榆大囧，席慕琛还真是擅长帮她圆谎。
“好。”涵涵答应地爽快。
轩轩，早已经坐在了餐桌前，一口一口安静地喝着牛奶。
白白嫩嫩的小手抓着面包，涵涵大口大口咬着面包。今天早上醒过来，他发现妈妈不见了，可着急了，可哥哥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很是奇怪。
“哥哥，你不怕妈妈变不见吗？”他好奇地凑到席亦轩跟前。
“妈妈的行李箱都在我们睡觉的屋子，不可能不见。”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涵涵努努小嘴，瞪他。
“我以为你知道。”
“我不知道。”
小席亦轩侧过小脸，瞥了他一眼，“做我的弟弟，智商别太低。”
小涵涵撇嘴，皱着小脸，一副我不开心的模样。
小亦轩蹙眉，内心反思，难道自己说的太过分了？毕竟他是哥哥，爸爸说过要好好照顾弟弟。
“我……”刚想解释着说些什么，就被小亦涵打断了。
“哥哥。”
“怎么了？”
“智商是什么意思？能吃吗？”小家伙歪着脑袋，一脸的天真无邪模样。
席亦轩，“……”
他就知道，对于比自己小的弟弟果然不能期待太多。
“好好吃你的早饭。”
“奥。”涵涵不再说话，乖乖地开始吃饭。
席慕琛走过来，拉开凳子和两个孩子一起吃早饭。
“爸爸，给热热的面包。”涵涵伸着手臂，从盘子里拿了一片刚刚烤好的面包递了过去。
“还有牛奶。”轩轩推牛奶过去，抬眼看了席慕琛一眼。
“谢谢，涵涵和轩轩。”摸摸小家伙们的脑袋，他接过面包。
“妈妈，都不会饿的吗？”
“妈妈，什么时候吃饭呢？”
将手里刚刚端起的牛奶放下，他不论如何都无法轻易忽视两个孩子执拗的眼神。
从一起床开始，关于沈桑榆的话题就一直没有断过，每说一句话。两个孩子总是插一句，“妈妈。”
席慕琛沉默，想到孩子们的妈妈还会离开，他忽然不知道等沈桑榆再次离开后，要怎么向这两个孩子解释。
“爸爸？”低下头，小亦轩扯着他的袖子。
“嗯？”
“爸爸的牛奶要凉了，快喝。”小亦轩很聪明的觉察到席慕琛的情绪后，转移了话题。
“好。”席慕琛唇角上扬。
见哥哥不再问，涵涵也不再说关于妈妈的事情了。
以前妈妈不见的时候，就是这样，他和哥哥只要一提到妈妈的事情，爸爸就会出神很久。
小亦涵想，爸爸应该和他一样也是很想妈妈的，可是爸爸是大人，不能像他一样。
*
长时间的训练，让沈桑榆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样的安稳舒服了。
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刚好迎上Ann的视线。
“夫人。”稍微停顿了一下，Ann笑容恬静，“早上好！昨晚还睡的好吗？”
“很好。早上好，Ann！”伸手遮了遮从窗外照进来的刺目阳光，沈桑榆咬着唇，有些尴尬的窘迫。
“早饭已经在桌上了。”
“好的，谢谢你。”
红绿格子交错的桌布，桌面中央的花瓶里插了一支浅色的白玫瑰。
阳光很好，雨后的天气晴朗。
烤好的吐司蘸着她喜欢的蓝莓酱，玻璃杯子里是无糖的纯牛奶。都是她喜欢的口味，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这样让她觉得可口的早餐了。
沈桑榆不是个喜欢挑剔食物的人，但是能让她吃得舒服，还是家里的手艺。
“夫人，早餐您还满意吗？需要不需要再加点什么？”Ann将空了的水果盘子撤走，又重新添了许多新鲜的草莓。
“味道很好。谢谢你。”红红的草莓，上面还有晶莹剔透的水珠，沈桑榆从盘子里挑了一颗捏在手里。“轩轩和涵涵呢？”
刚走了两步的Ann回过头说道，“席先生怕吵到你休息，带着两个宝贝到上面去了。”她冲她指了指楼上的方向。
“呃……。原来是这样啊。”喝着牛奶，她低声嗫喏了一句。
杯子里的牛奶还没有喝光，她已经很饱了，但是为了不给孩子树立浪费粮食的坏榜样，她还是把这些喝下去吧。
沈桑榆走向主卧，门被推开，里面却空空如也。他们没在这里，她微微错愕。
正疑惑着，突然她听到了一阵悠扬的乐音。
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经典曲目《秋日私语》。
跟随着钢琴声，她慢慢走到了隔壁的一间闲置的空房间。
门口的门框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站在门口，沈桑榆抬眼望进去。
晨曦的光芒中，窗户大开着，有雨后凉爽的风吹拂着窗帘。
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跳跃在黑白琴键上，清风吹拂着男人的黑发。
窗前，席慕琛背对着她坐在那里，轩轩和涵涵一左一右坐在他的身边。悠扬的钢琴声，醉人又动听，温馨浪漫的曲调，似乎能轻易将人带入美好的童话世界中。
钢琴放在这儿，很久没人弹，有些老旧，音色也不是很好。她在刚刚住在这里的时候，有试着弹一下，却总是被那些坏掉的琴键搞得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