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这时候,一道声音响起来了,“等等,伏虎,上头交代了,若是马车一定要严加排查,不能够这么轻易就放过!”
“是。”方才那个官差随即道。
然后车内的人便听到急促的跑步声朝他们的马车而来。
“主子,怎么办?现在这里离出口还有一点距离,若是直接冲过去还是有胜算!”车夫已经隐隐露出了杀意。
天意没有想到这时候还有转折,心里由衷感到欢喜,若是能被官差发现不对劲拦下来,她的身份就会被发现,若是他们不顾一切冲出关卡,那么他们的行踪就暴露了,不管他们能不能逃走,引起的动静这么大,一定能够给美人示警,美人那么聪明,说不定就不会上他们的当!
东皇戏时也没有想到诸葛初色手底下的人居然这么警觉,他皱起眉头,他的人都分散在周边,若是硬碰硬,这些人根本就不在话下,但是暴露了行踪就不值了,还会影响接下来的计划,简直得不偿失。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东皇戏时一行人都没有动。
天意知道他们也在衡量,在顾忌,心顿时又被提起。
但是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来者何人?”不远处的官差立即高声喝道。
“我乃陛下身边带刀侍卫,奉陛下之命,带李御医前去给定远侯治病,情况紧急,若是被耽误了,你们可担当不起!”
一人高马大的身穿宫廷侍卫装的男子将手中的令牌抛向面前为首的官差,脸色着急地道。
官差一接到令牌,手一抖,这可是陛下的圣谕,万万耽搁不得。
于是递还令牌后,那为首的官差立即下令,“让人快点过去,别堵在城门口!”
于是拥堵在城门口的车辆马匹立即被赶向前,连同着最前头的天意所坐的那一辆马车。
天意不由泄了气,没有想到就差这么临门一脚,就在这关键时刻给掉链子了。
马车快速驶离城门口,然后离皇城已经越行越远了,天意的心顿时冰凉一片。
东皇戏时不由心情大好地勾起唇,他看着面前闭着眼睛脸色带着懊恼的天意,愉悦道,“看来连老天都不帮你,荀天意,你放弃心里那些小九九,安心跟本殿下到灵影,本殿下会护你一路安全,但是到了灵影是福是祸,到时候就看那人救不救你了!”
天意慢慢睁开眼睛,目光清澈地看向面前的人,轻启着唇,无声说道。
你们想用我来对付谁?
唇语对他来说并不难,东皇戏时似笑非笑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显然是不想与她多交谈。
天意知道从他身上要不到答案,索性继续闭目养神,既然明知道前面路途艰辛,那么养精蓄锐就更为重要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车上坐了多久,随即他们又换了船,走水路。
她知道,走陆路很容易留下痕迹,并且最近几日下雪,路不好走,水路就没有这方面担忧,而且江河宽阔,河流长,不容易被发现,或者就算被发现了,只要她在他们手中,别人就拿他们没有办法。而自己更不容易逃脱,她会游泳,但是肚子里怀着宝宝,她决定是不能碰水!
分析完形势后,天意深深吐了一口气,看来她只能安安静静待在船上了。
皇城梅林里。
一道身影立在雪中,仿佛融入其中,融为一棵梅树。
“你果然在这里。”一道含怒的声音在梅林中响起,顿时震落了树上的积雪,挥挥洒洒落在她的肩上。
蔺成雪愣神转身,不想在这里会遇见乌醉师兄。
只见乌醉怒气冲冲走了过来,每一步都深深陷在雪中,但是却又像是在克制心中的情绪。
“师兄,你找我?”蔺成雪忍不住想要后退,这样怒气汹汹的师兄,真的很可怕!
乌醉看似动作缓慢,但是却已经快速走到她面前,她自是知道师兄的轻功卓绝,没有想到过逃跑。
“你到底在想着什么?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毒药直接下毒?反倒和二殿下密谋在一起?”乌醉人一到,质问的话也扑面而来。
蔺成雪不知道师兄为什么这么生气,但是还是回答道,“师傅不是想要嫁祸给二殿下,让大师兄不再顾念兄弟仁义,放开手脚完成大业吗?我不是在完成师傅交代的事吗?”
乌醉觉得她快被她的想法给气炸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恨铁不成钢地道,“那你不觉得直接毒死荀天意,然后嫁祸给二殿下来得更直接了断吗?”
蔺成雪被乌醉吼得一愣一愣,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
乌醉看着眼前被他吓到的人,忍不住扶额,“成雪,你知不知道二殿下已经带着荀天意往灵影而去了?”
“什么?”蔺成雪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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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4.第624章 四方涌动
看着师妹惊恐的神色,乌醉明白她也是蒙在鼓里,情绪不由缓和了下才道,“二殿下摆了诸葛华远一道,在他眼皮底下换走了荀天意,借此想要利用假的荀天意刺杀诸葛初色,然后嫁祸给诸葛华远,引发东临大乱。”
蔺成雪呆愣在当地,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可是乌醉师兄从来不屑说谎骗她,那么这件事一定是真的。
“二殿下携着荀天意回灵影,想要挟大师兄,以着大师兄对荀天意的情意,你觉得他会怎么做?”乌醉抿着唇,语中含怒。
“我……”蔺成雪吓得瞪大了眼睛。
乌醉看着她后怕的眼神,一字一顿地道,“师妹,你可知,你闯祸了!”
蔺成雪后退了一步,满脸悔恨,她咬着牙,双眼通红,她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成这样子。早在知道二殿下也参与了此事,她就应该猜到的。
如果二殿下以着天意去威胁大师兄,那么师傅这么多年苦心经营的大计很有可能就功亏一篑,而大师兄为了天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恐怕做的不会比诸葛初色差,想到这里,她的脸不可抑制的惨白一片,可是现在不是懊悔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随即道,“师兄,我先走一步,来日会自行向师傅请罪的。”
说着蔺成雪便转身脚踏轻功离去。
乌醉没有想到她说走就走,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动了动嘴角,成雪,你去是在送死!
远在灵影的东皇风措,心下不定的看着手中的密报,随后又站起身来走向窗台,神色不安地看着外头的景色,但是却没有一丝赏景的念头。
站在一旁随身伺候的永夜见此不由问道,“殿下,您好像心神不宁?”
“估计这两日有些累了,”东皇风措笑着回道,随后突然凝眉,“永夜,这几日成雪的书信可有送来?”
永夜摇头,“这几日都没有收到蔺姑娘的信鸽,也许是最近风雪大,路上耽搁了吧!”
永夜的推测并没有让东皇风措松一口气,反倒是眉间的折痕更深。
他训练的信鸽,从来没有失误过,除非成雪没有给他传信,那么——
东皇风措忽而睁大了眼睛,目光中闪烁着惊惶,他立即转身对永夜道,“永夜,安排人手,我要去一趟东临。”
永夜顿时惊愣住,“殿下,现在这时候正是绝好的反击时机,您却要去东临,这恐怕不妥。若是您有什么事情,可以吩咐属下去做。”
“不,这件事若是我不能亲自去确认,我会不安心。你不必多言,我会安排好一切。”东皇风措笔直的背影转向窗台。
永夜自知自家殿下的主意已定,就不会再改变,不由闭嘴,深深看了眼那道越发清瘦的身影,叹了一口气,可见主子真的是对那个女子投入了心思,否则不会在这关键时刻,只为了确认一人的安危而不惜奔赴前行。
一开始只不过是一只蝴蝶的振翅,却在不久之后造成了巨大的风暴。
风呼啸着,夹杂着冰雪,无情地吹打着枯树,卷起偏偏黄叶,抛向天际,飞沙渐起,迷惑人的眼睛。
皇城外三里亭外。
诸葛初色骑马刚到,满目荒凉,已经不复当初他带着娘子过来游玩时那满林绿意。
他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系在一旁的桃树上,目光逡巡着四周。
他记得那时候桃花盛开,他曾替娘子折过一枝桃花,脑海里依稀是人面桃花相映红令人怦然心动的画面。
只可惜此时只有满林子的荒凉,和一地的落叶。
诸葛初色的眸色紧了紧,随后转身迈步走向三里亭。
“皇兄,别来无恙。”
刚踏进三里亭,一道声音便从旁边斜穿了过来。
诸葛初色侧身抬眸,只见三里亭内,一道淡蓝色的身影端坐在里头,而另一道熟悉的身影被扣在一旁的石椅上。
目光顿时锁在那浅紫色人影上,眷恋,相思,悲伤,怜惜,多日来的克制的情意在心里翻滚,一一闪过,最后停留在眸中的只剩下冷凝,他缓步上前,隐怒地看着诸葛华远。
而就在这时候,随着他的每一步走近,林子里闪现了身穿黑衣的杀手,当诸葛初色步入亭外时,那些黑衣人已成合拢之势,将三里亭团团围住。
“七皇弟这是何意?”诸葛初色漫不经心地扫了一下纷纷以着兵器对着他的黑衣人,才朝诸葛华远问道。
诸葛华远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反倒很替他着想地回道,“这不是担心睿皇兄武功过人,万一不小心伤到臣弟怎么办?伤到臣弟倒是无所谓,要是伤到了皇嫂,那可就难办了!”
话音一落,坐在一旁的“天意”立即狠狠地瞪了诸葛华远一眼,然后转头神色故作镇定地道,“王爷,妾身没事,您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