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回归之浪子回头

回归之浪子回头_分节阅读_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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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的,我们都不配说爱情。”

    听到阿磊临走时的话,江漪如有些茫然,但很快又恢复过来。

    打开笔盖,在独属于阿磊的病历上画上完美的句号;到了这时,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如今的阿磊到底是痊愈了,还是彻彻底底地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也许,再坚强的人也会脆弱。

    生而为人,总是矫情地为着些情情爱爱,最后落得个生生死死、怨恨嫉妒的下场。阿磊从始至终都没有被打垮,但这样的他,在今后的人生中无论走过多少男男女女,都不会再有任何一丝的心动。

    就像自己这个唯利是图的女人一般,爱情是什么?真心又值几价?

    最重要的是此刻的开心,不是吗?如果注定要痛苦,又何必贪恋过程中的甜蜜和幸福呢?阿磊说得对,江漪如是个拒绝爱情的女人,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她从来都不需要这种矫情又无聊的东西。

    “大哥!”

    陆家大少抬头看着从精神病院回来的弟弟,比进去时瘦了些,肤色带着久不见阳光的苍白,衬着黑黑的眼仁,人看起来却更加精神。

    “回来了?”

    “嗯!”陆二少的眼底带着犹豫和兴奋,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自己这位城府深厚、算无遗策的亲生哥哥。

    “大哥,我想再确定一次我们的约定!”见陆远哲只是平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示意他继续说,陆二少也稍稍放松了些,渐渐鼓足勇气,“你说过,这次如果我能拿到对陆家有用的消息,你会送我离开鞍市,给我最大的自由;还有,家里每月会给我固定的零用,对吗?”

    “嗯!”

    见陆远哲毫不犹豫地承认,陆远柏则开始一条一条地梳理自己这些日子得到的消息。

    “江源精神病院的院长江漪如应该和阿磊有些关系,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阿磊这次进院是装疯,不排除他要配合李夫人的动作。李夫人想要带着李氏几近一半的家产出户,李家最近应该有大动作;还有,那个渊清集团的荆渊,就是李清磊当年跟着人跑的那个,每周都会过来看他,这是余情未了的节奏,哈哈!”

    “大哥,你说呢?”

    “嗯,还有其他的?”

    陆远哲没有理会陆远柏的玩笑,陆家两兄弟生来就性格不同,一个沉稳睿智,一个浮躁无能,自然界限分明、对比明显。

    “如果只是这些,二弟,你应该明白,我是没有理由给你自由。”

    “这…大哥,我还有一件事!”

    “那个渊清集团的荆渊每周都会过来看李清磊,最近市里不是有个地产招标项目?那个发布招标应该只是个过场,据说荆渊和那边已经联系好,这次我们家和李家估计都不会在这里过场了。”

    见陆远哲漫不经心、兴致缺缺的样子,陆远柏咬着牙,一脸的忐忑和焦急。

    “还有,陆家那个表少爷似乎不是李老头子那个私生女李清妍的儿子,我…我猜应该和李清磊有些关系!”

    听到这,陆远哲的脸上才有了几分兴趣,“原以为你的能力也只能带回前面那些消息,没想到你也有让人意外的时候”,打量着陆远柏脸上半白半红的神色,陆大少爷语气中带了些愉悦,“你说这是李清磊故意让你传话的,还是他真的有那么笨,让你知道这些?”

    “这…”

    陆远哲打断了自家弟弟忐忑不安的话,“我会信守承诺,你自己抓紧时间准备,这几天选个日子离开!”说完,又抬手轻轻抚摸着身侧光滑的椅把,“二弟,你永远都是陆家人;但你要知道,从今以后,鞍市这里永远不会成为陆家二少的落脚地!”

    “我明白的,大哥。”

    对着一脸严肃冷漠的大哥,陆远柏做出了这个自以为能够幸福自由的承诺。

    谁也无法预料,后来的愧疚和错过,才是一笔让人无法估算的亏损。

    曾经毫无芥蒂共享青春的朋友,曾经和乐融融毫无隔阂的家人;如今都已被甩在身后,徒余一个寂寞独行、漂泊远方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已修!

    ☆、等不及

    和荆渊再次相见,是在半年以后;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思念,也没有物是人非的怅然。这半年来张家与陆家的斗争愈演愈烈,李家夫妇的离婚官司也成了豪门年度大戏的舆论观点。

    这场离婚案从宣布伊始就注定了其旷日持久、波澜起伏,李清妍是女方最大的武器,一个只比自己儿子大半岁的私生女,怎能不让世人想入非非、唏嘘不已?

    终于,在这个不是很合适的时间点,李母适宜地爆发了,因为这些年走过的寡淡岁月,也因为一个再次从精神病院消失的儿子;但世人不会关注这些,世人眼中的李家继承人,早在多年以前,就已经是那个带着李家血脉回归的大小姐。

    除了荆渊,偶尔他还会到精神病院,到阿磊曾经住过的病房里待一阵子,或是住上一晚。从来没有人寻找过这个自此消失的人,也许他们怜悯地希望给他最后一点自由;也许是茫茫人海中没有他的音信,总让人还有些祝福的心思,愿他平安快乐。

    这些都只是阿磊闲来无事时无聊地猜测,这会让阿磊从内心深处感到愉悦;只有这样,阿磊才会觉得自己对他们还是有影响、有价值的。

    以这般妄想维持自己可怜理智的阿磊,自然也不会介意自荆渊的妻儿父母从国外回来以后,他再也不曾去过那间阴暗孤寂的病房。每每想到他那可爱的孩子、美丽的妻子之时,阿磊的心中没了爱恨,也没了波澜,毕竟这只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也许到了今天,阿磊终于明白,自己和荆渊之间即使有爱,最后也将变为本能的性;依靠着荷尔蒙的相互吸引最终走到一起,终归是性别错了,输给了天伦之乐。

    如果人生可以再来一次,阿磊仍会爱上荆渊。

    在茫然无措、乏味无趣的人生中,终于遇到一个人,让自己眼前一亮,让自己不顾一切,那爱情又怎会屈服于世俗的阻挠之中呢?

    感受着荆渊时时望向这边的眼神,阿磊抿了抿干燥的唇,在心底勾起一丝冷笑,面色上丝毫不变,一切如常。

    这岁月将彼此历练得波澜不惊,再也没有当初的炽烈如火。

    约莫过了一刻钟,等荆渊身周的人聚得多了;阿磊起身,在走廊的转角处抽了根烟,看着徐徐上升的烟雾,越加觉得这日子空荡苍白。

    一墙之隔,里面多的是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一门之隔,这一个个休息间里也多的是纵情享乐的浮世男女。可是阿磊明白,自己再也融不进去了;就像一条横亘的天河,没有渡船的人想要靠近天河中灯火通明的邮轮,结局不过是淹没在那茫茫波涛之中。

    因去年在公司混过一年,也有几个认识阿磊的;但那些躲闪的眼神从来不敢直面阿磊的打量,也不敢近前。因着阿磊现在的打扮,也因李家摇摇欲坠的巨头地位。

    以后这鞍市谁说了算,在这一汪浑水之中仍看不清楚。

    阿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这两年浑浑噩噩的痛苦日子,流失的不止是这颗心的精魄,还有这具躯体所有的光泽;如今的阿磊,清瘦了,憔悴了。

    阿磊曾经站在镜子前,仔仔细细地打量过自己;发现了一个让人不得不承认的事实,阿磊真的老了,黯淡粗糙的皮肤,呆滞无神的眼睛;还有那一头干枯焦黄的头发,哪里还有以前秀雅俊美的李少爷。

    现在有的,不过是一个形容枯槁的李清磊而已;没有亲人,也没有爱情。

    古人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诚不欺人。

    这剪裁得当的西装,以前是相得益彰,现在却成了人靠衣装;靠着这华衣美服,勉勉强强有了从前的几分□□,但也只是一个泯于众人的闲人罢了。荆渊倒还不错,一副神采奕奕的精英模样,哪还有当初那个坚强挺拔的穷大学生模样。

    看来离了李清磊,荆大老板的日子仍过得有滋有味。

    原来再深刻的习惯也是可以改的,阿磊习惯了荆渊不在的日子,荆渊自然也能离了阿磊。

    动身回转,没有如想象般偶遇追寻出来的王子,这光鲜陆离的宴会之中,没有谁可以随意退场。闲闲地捡了几口水果,阿磊召来侍者,由他引出门去,离了酒会。

    第二天出门晨时,见到守在门外的人,阿磊愉悦地笑了笑;无视来人“老板有请”的言辞,自顾自地越过他们,像往常一般跑了一圈。

    回来时,那人还候在门口;见阿磊回来,立即看了过来,仍是那套说辞,只是少了些冷然傲气,多了几分请求的意思。

    “抱歉,我身体不好”,阿磊抬头,眼底的青灰和那黯淡粗糙的肤色在晨光下一览无遗,回绝了来人的,“不方便见你们老板,也请你们不要在这里打扰我的生活。”

    来人倒不好再劝,只犹疑地说了一句:“荆总吩咐一定要将您接过去的。”

    “哦…”阿磊打开门走进去,临关门的时候才淡淡回了一句,“要见我,让他自己过来。”

    这房子是李母的,不是嫁妆也不是投资;这里是原本预备给自己儿子儿媳的婚房。

    阿磊走过略微有些狭长的玄关,里面两个人正在桌前吃饭;见满桌清淡营养的早餐,阿磊如往常般道了声谢。

    “还没到预计的时间”,女人轻轻擦去孩子嘴角的奶渍,粉嫩的指甲衬着淡灰色的绢布,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晶莹;可女人说话的语气中,却带了几分冰冷,“你的身体还没好全。”

    “可…”,阿磊笑了笑,自回来后,他愈加爱笑了;“我等不及了啊!”

    “三个月,你准备下,可以提前带着孩子走了。”

    “祝你好运!”

    “多谢!”

    阿磊绅士地上前接过女人手中的绢布,目送着她抱着孩子走上楼后;才转到另外一边,坐下来静静地吃着早餐。

    作者有话要说:  修!

    ☆、放不下

    “我经常看见一个小孩子趴在窗外冲我笑”,第二天早餐时阿磊自言自语道。江漪如没有插话,替孩子整理好挽起的袖口后让佣人带走。

    “多久了?周期如何?”

    “好几天了”,阿磊为自己倒了杯水,一边喝一边说道,“每次路过窗户的时候,都能看见,很可爱的小孩子,□□岁的样子;每次都看着我笑得很开心,眼睛像黑葡萄一样。”

    见江大院长脸上浮现了熟悉的凝重,阿磊不再说话。

    “我帮你开两种药,每天按时吃”,江漪如说完又想了一想,补充道:“我建议你考虑下,找个时间回院里看看。”

    阿磊摇头,“只是做梦而已,每次梦到这个场景的时候还觉得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