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茶清就那么盯着那封红色的喜帖,整个瞳孔都宛如被染红,直到靳寻来敲门,他才意识到自己在家竟然不吃不喝过了一整天。
靳寻除了刚开始流露出来的慌乱,到后来一直是冷着脸,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煮了一碗粥看着姜茶清吃下:“婚礼那天你会去吗?”
姜茶清原本苍白的脸在一碗热粥下红润了不少,听到靳寻的话他看了一眼喜帖:“去啊,喜帖都送上门了,没有不去的理由,何况宁鑫可是我兄弟。”
靳寻看着姜茶清脸上恍惚的神色,眸子一沉:“婚礼当天我陪你去。”
姜茶清听到后抬起头,靳寻却没有看他,而是看着远处故作随意的说:“我身手不错,比如你让我扛走一个男人也不成问题。”
姜茶清愣了一下,随后很快明白了靳寻的意思,他低垂着眉眼一言不发,他自以为对宁鑫的感情掩饰的很好,可是没想到靳寻早就看出来了。抢婚这种荒唐事他自然做不出来,但是靳寻想表达出来的善意还是让他心里一暖。
“谢谢你,靳寻。”
陪同姜茶清一起来的靳寻几乎是最扎眼的存在,微卷浓密的黑发下是一双湛蓝的眼眸,混血的五官加上一米九的身高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嘴角扬起的笑容增添了一股令人沉沦的魅力,部分宾客看着看着就心痒痒了,唯有一些沉稳的觉得这个男人很古怪。
长得这么出众,是来砸新郎场子的?
秦家夫妇看着靳寻也愣住了,压根不认识,既然不认识,那自然是宁家的客人了。
果然下一秒宁母就过去握住姜茶清的手:“来啦,位置都给你准备好了。”她转脸看向靳寻,关于靳寻的事是从宁鑫口中得知,一个非常聪明的侦探,据说这次苏准事件就是他侦破的,虽然最后新闻没有说明,但是宁母从靳寻身上的气质也看出来他不简单,“非常荣幸你能来参加我家宁鑫的婚礼。”
靳寻保持着微笑:“我也觉得荣幸。”
姜茶清的样子倒是让秦家夫妇觉得不可思议,这和秦澜真的很像,尤其是秦母暗自瞪了秦父一眼,深深怀疑这又是秦父留下的风流债。
秦父可没有秦母那么没见过世面,他还记得姜茶清的父母是谁,当年在圈子里也是一对郎才女貌,出身御宅屋,只可惜了后来的惨剧。他打量着姜茶清,没想到这个男孩如今也长得一表人才了。
此时婚礼还没开始,姜茶清和靳寻并肩站着,对于宾客来说此时更是互相攀谈试探的时候,一时间倒也热闹非凡,好在姜茶清现在只是一个人气作家,而靳寻已经被一些商人以为是模特也没人上前打扰,偶尔有几个想要靳寻联系电话的,也被靳寻似笑非笑的目光打发了。
姜茶清也没什么心情,不过看着靳寻被人以轻蔑的态度不断上前要号码也是同情:“你还好吧?”
靳寻习以为常,脸上笑容可掬:“习惯了。”可他忽然收敛了微笑,姜茶清被他一下子变脸感到不解,下一秒就被他抓住手臂猛地一拉,身子因为失去平衡朝他怀里倒去。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一直鞠躬道歉,看着姜茶清衣袖上被红酒侵染的颜色更是不停道歉。
“你怎么做事的!”宁母听到动静赶过来,一看这情况也忍不住语气严厉。
“阿姨,我没事。”姜茶清看了一眼袖口,也幸亏靳寻拉了他一下,不然红酒可能打翻更多在衣服上,不过袖手传来黏糊糊的感觉也让他感到不适了。
“我去下洗手间处理一下。”姜茶清在服务员带路下离开。
围观的人很快遗忘了这段插曲,地上的狼藉也被迅速收拾干净,靳寻笔直得站在原地,嘴角依旧弯着,慢慢的那笑容变了味道,像是嘲讽。
第39章 poison.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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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茶清在服务员的带领下来到二楼,他看着面前这道刻着纹理的门,实在不觉得这是一个洗手间,他不解地望着服务员。
服务员低着头:“一楼的洗手间坏了,这个房间里面有。”
姜茶轻挑眉,这种拙劣的谎言他自然是不信的,那么是谁特意让服务员带他来这里。他心里猛地一跳,答案呼之欲出。
姜茶清打开房门便看见了身着新郎服的宁鑫,被发胶打理好的发型让他多了一股稳重,沉沉的目光看过来时候仿佛锁定了姜茶清一般。
服务员一早就识相的把门关上离开,宁鑫看着姜茶清,气氛也随着他面无表情而凝重起来:“生姜,你来了。”
这句话让姜茶清一下子有点恍惚,在年少时无论他们约定去哪里玩,每次到了见面地点宁鑫都已经等在原地,哪怕他也刻意提前了时间却也永远来得比宁鑫晚,而对方见面第一句永远都是一句普通的废话。
“生姜,你来了。”
这大概是最后一次了。
姜茶清心口揪紧,他扯出了一个浅笑:“当然,你的婚礼我怎么可能错过,恭喜你。”
宁鑫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他走到姜茶清面前,此时他们凑得极近,姜茶清放在身侧的手一直隐隐发颤。
宁鑫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姜茶清的脸颊:“我的未婚妻长得和你很像。”
姜茶清的手指停止发颤,像僵住一般,他只是抬头愣愣的看着宁鑫,看着宁鑫放大的脸,直到唇瓣传来一阵湿润的触感。
这个吻很轻,就像是不经意间擦到一般,宁鑫退开,这时候姜茶清才发现他已经满面泪水。
“生姜……你喜欢男人?”宁鑫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所有的泪水似乎凝聚成了一抹鲜红,染红了他的眼眶,“为什么能陪在你身边的不是我,我们明明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快乐时光!”
宁鑫声嘶力竭的控诉像刀扎在姜茶清心口,他几乎快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摇摇头:“我当你是兄弟,家人,我不希望你和我一样成为被人唾弃的同性恋。”
宁鑫五官几乎狰狞,胸口传来的钝痛让他忍不住踹翻桌子发泄:“我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