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
“我有点担心。”
“你不要再操这个心,明天不管有没有结果,去是肯定要去的,她要是真的不肯说,我们拿枪也不好逼是不是?”
“嗯,是这个说法。”
接过严思圩手中的鼠标:“怎么样了。”
严思圩抓了把头发:“烦啊,灵感干枯了。”
“不如早点睡,明天我们还有一场战要打,你天天盯着电脑画,不是差不多了吗,你想它中秋前完成,离中秋还早。”
“不早了吧,越接近节日,我们越忙,他们都在加班,下个星期说不定也得加。”
这样的生活多好,八点左右离家,五点左右回家,不求同进同出,但求同时回家,劳什么子的加什么班啊。
沈玥谆蹙着眉:“加班?这么忙?”
“对呀,很忙很忙,丈母娘的威风不减当年。”
“呵呵呵。说到我妈,那个事我己经和她说过,她说她会酌情考虑。”撇嘴。
“什么意思?酌情?”
沈玥谆点头,“她是领导作风我明了,不管她怎么酌情酌不情,这个事她必需得帮我,当然,我也允诺她,会给她一个说法,若兑现不了,从我的卡上扣钱就好。”
严思圩最关心的当然是钱的事:“你妈怎么说,她怎么说?”
“我都这样说了,她再不帮我,以后?”
“以后怎么样,你敢说,反正我在我妈面前我是不敢说重的话,要不然准会被她唠叨死。”
沈玥谆摆手:“不说这个了,我们越扯越远了不是。”捡回话题:“睡觉吧?”
严思圩惨叫:“我的图。。。”
“睡吧睡吧!不早了,你都磨蹭了这么久。”
严思圩和沈玥谆到达关帝村的时候,夏警察己等在路口,于是三人一行向村中走去。
一边走沈玥谆给他们作了介绍后说:“前面不远处,很快就到。”
好在夏警察着的是便衣,关帝村人来人往,倒也没引人注意。说很快就很快。老太太的屋门开着,看来人己起床。
严思圩第一个进入房子:“老奶奶?”沈玥谆和夏警察紧跟进入。
床上的人探头出床:“是小严吗?小严啊,小沈呢小沈啊!”
在进门前,严思圩己把录音笔打开开关藏好:“老奶奶!”
老太太慢慢摸着床靠着墙坐起身,“来啦?”
沈玥谆拉了几个凳子放在床前,这会儿,老太太可看清了,不止她的小严,小沈,还有了一个陌生人,她不时狐疑的扫着夏警察。
坐定,严思圩才说:“老奶奶,上次玥谆来你对他说的话他己经和我说了,所以,我们又请了一个人,这是夏警察。”
夏警察喊了声阿姨:“不知道会不会唐突了你老人家。”
老太太一怔,很快恢复常态:“没事,我既然决定了,警察就警察吧。”
沈玥谆喊了声老奶奶:“是这样,如果不请夏警察的话,我们也没多少用,你都决定把内中的原委说给我们听,想来一定是想帮我们,还死者一个公道,是不是?”
严思圩接过话说:“你放心,并不是因为你说了事情的真相,我们才愿意照顾你,一码事归一码事,还是那句话等事情有了结果的时候我们送你去养老院,现在夏警察在,正好为我们作证。”
夏警察笑笑。
老太太在内心里又挣扎了一番,还是面对了事实,丽美多好的一个孩子,是自己,可以说是自己把她送走的,是时候面对了,说出来,她的心魔就能消失。
老太太颤着的手摸索着墙:“我知道,我什么都明白。”
严思圩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老奶奶,你先喝口水,不急,慢慢说。”
老太太颤着的手握住水瓶,缓缓道:“丽美嫁进我们鲁家有十多年了吧,小立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我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开始有人在外面传小立外面有人,我是说什么也不相信,后来,丽美也对我说这个事,我才相信,这个事是真的。终归是我偏心啊,要是那会儿我不劝她,也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我说,丽美啊,我们女人嫁到夫家,只能以夫家为重,他做错了事,你要好好劝,千万别闹脾气,夫妻姻缘讲的是修,慢慢的,小立会明白你才是他真正为他好的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作为太奶奶,我只认你。我太盲目了,从不相信有这个事到劝她认命,中间多少年,她隔三差五来给我做饭,洗衣服,我当然知道她是真的对我好,我女儿也没做到这份上,自从我只想着我的儿子们后,可是我不知足啊,以为是天经地义,是我糊涂哪 ,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我后悔顶什么事呀?”
老太太的情绪好象失去了控制,拿水瓶的手快把里面的水挤出来,那扶着墙的手捶起了墙。脸上,老泪纵横,鼻涕挂下巴上。
严思圩无奈的站起来,一边说着老奶奶你别哭了,这些事都过去了,一边跑向卫生间拿毛巾。
等到老太太的情绪稳定下来,己是半小时后的事,老太太重又讲述:“你们说的是,以前的事都己过去,不好的事不提也罢,我就说丽美的事。丽美因为上三八制,时间上还算自由,如果她上晚班的话一般会白天来看我,帮我做做饭,洗洗衣服再就是收拾房子,我也记不得她多久换班,反正她对我说,隔三差五会来看我就是会来看我。小立和她的关系还是那个样,这种情况都好几年了,一直没改变,我己想不起丽美最开始来我这里是寻求我的支持,哪想,我说了那么多废话,却在我越来越老没人照顾的情况下,她接手了照顾我。那天,是丽美说好的来看我之前,具体的日子我记不清了,小立来我这里,和我说了一堆废话,丽美向我哭诉小立的种种不是,有段时间我把小立叫了来说他,开头他还和我讲大道理,什么婚姻自由,有感情没感情听得我脑发胀,我总算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他是翅膀硬了,有点钱了,想新花样赶时髦,一次二次之后再不愿来这里听我的唠叨。那天他会来,叫我好生奇怪。小立先东一句西一句说了一大堆,后说到小时候我带他的事,再讲到他现在的工作,还说了我年纪大了之类的话,反正,他一个人说啊说,最后他说,奶奶,要不你住我家去吧,也方便丽美照顾你,她不用跑来跑去,我当然想啊,我一直都想,可是他们从没想过让我住他们那去,他父亲是,他是。他还说,以后老去的话,他会照传统风俗给我办事。我们老邻居在一起的时候经常说起老了怎么样,老去怎么样,人活一辈子,参不了有钱人,一般人的活法却是想着的,想我们这些住在城中村的人都看到过儿孙们不在身边老人老去时的光景,有多少情景是不愿看到的。小立这样说,我当时听了很高兴,心里还想,算我没有白养他,不枉我辛苦一场。后来,他又换了话题,说,丽美是不是过几天来看我啊,她在这里都给我做什么,她一般会和我说说话吗,会和我一起吃饭吗,啊这么热的天是不是连口水也喝不上呢,她既要上班,还要跑这边来?我一高兴,就什么都说了,越说越高兴,心里还想是不是小立想通了不会和丽美离婚了呢,于是事无具细的都对他说了丽美来我这儿都会做什么。。。
那天,小立说的话比哪天都多,后来他干脆坐下来说,末了说,他口干了,还问我要不要喝水。我说,喝,天热,很会口干,于是他站起来给我倒水,还问我,哪个水杯是我的,他喝哪个,我说,你喝丽美那个吧,你们是夫妻,他说好。喝了水,他却求我说,他是真的不想和丽美一起过日子了,当时我听了吓一大跳,刚才还说的好好的,他这是想做什么,哦,我明白了,他这是来向我援手,我问他,他想怎么办。他说他想离婚都好几年了,丽美就是不松口,在旁人的眼中,她事事顾家,要是我向法院递交诉讼也不是个事,他想,他抹了下脖子。我说,你发什么神经,这么好的媳妇哪里去找,你想离尽管去法院,你还想谋命,你自己也不想法了,我们鲁家这样会绝后。小立趁机说,奶奶,这样下去,我也活不了多久,这样也会绝了鲁家的后,你想,我离婚,成功离掉的话丽美肯定会带走孩子,我都快四十了,谁知道还能不能再生出儿子来。听了他的混帐话,我气的要死,我差点骂阿松,你们鲁家尽出这样的种?”
☆、第六十一章
严思圩打断老太太的话,老太太的情绪太激动了,几种表情在脸上交织,也不知道她的心脏能否承受得住。“老奶奶,你还是喝口水吧?”
乘这个空,大家也喝了水,夏警察和严思圩他们交换眼神:就这样。
严思圩点了下头,看沈玥谆:如何?
沈玥谆眨了下眼睛。
喝过水后,老太太继续讲:“我没办法,我有什么办法,我不答应我们鲁家会绝后的,等我到了地下见到阿松,我还有什么脸见?我侥幸的问小立,离婚了我们可以把孩子要回来。他说,孩子都这般大了,有了自己的选择,孩子不会选他的。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啊,我说,你这样,要是被发现了,你还不是死路一条。我以为他会下老鼠药给丽美吃。小立说,不是这样子奶奶,明后天丽美到你这,她不是会给你做饭洗衣服收拾房子吗,天这么热,她一定得喝水,我不下□□,我下安眠药,只要她喝了放了药的水去河边,一个头眩掉水里准淹死,这正常,白天有人会救,她不会死,晚上,那就不好说了,再说,去河边洗衣服掉河里淹死个人不是很正常。我说,那也会被查出来,以为我们能神不知鬼不觉吗?他说,他不会留下把柄,别人也想不到是我和他串一起。是啊,就是因为这样,丽美淹死了,警察说她吃了药问我知不知道,我装一懂不懂,他们又找不到我会做这种事的理由,也搜不出别的来,丽美最后的死因就是掉河里淹死。”
没有一个人说话,房间里静的掉针都能听到。
夏警察灵敏的从凳子上跳起来,一声喝:“谁?”跑出房子去。
严思圩和沈玥谆还没从老太太的讲述中把思想抽离:什么情况。两人互看一眼。还是严思圩反应快,“小谆,你留在这里,我去看看。”说着很快消失在门口。
己不能看到夏警察觉的人影,严思圩来不及分辩,顺着门口的路跑出一段,看到路上的人都向他投来惊奇的目光才收住脚步,反转方向跑,再次经过老太太的门口,继续向前跑。
路边有人驻足,严思圩停下来问:“往哪里去了?”
路人一指,严思圩顺着指向再次加速向前跑,可是,任他跑了很久,还是没追到人,在他快坚持不了跑下去的时候,看到夏警察拉着被反剪手的鲁建立从小叉巷里出来:“好好走,要不,我不客气了。”
严思圩急剧的呼吸着,“夏警察?”
夏警察敲了一下鲁建立的肩胛:“我说的听不明白吗?”
严思圩他们一行三人往老太太的房子走去,迎来一路人的瞩目,纷纷窃语:这不是刚跑过去,被抓住了。。。捉小偷。。。这个象谁,有点面熟。。。有点印象。。。好象是。。。
回到老太太屋里的时候,沈玥谆正不安的在房间里踱,看到鲁建立的一刹那,沈玥谆还是一怔,对严思圩他们说:“回来了?”
夏警察拉鲁建立到老太太床前,“坐下,给我老实坐着,再跑,小心把你带警局去。”
严思圩对鲁建立不是很熟,还算认识,对夏警察说:“这是老太太的孙子。”
夏警察正准备问鲁建立话,问明原委后准备放人继续办案,象他这种没事瞎凑的人不要到处乱晃,防碍公务,还知不知道知法守法。“哦。。。”看着鲁建立,从腰间拿出手铐“啪”一声铐上,拉到窗前另一头铐窗杆上,顺手关上门。是他们刚才大意了。“老实呆着,等我们忙完这边的再处理你。”
沈玥谆倒是不动声色,他走到鲁建立面前说:“鲁主任你还是先这样吧,对你对大家都好,清者自清。”
鲁建立的脸涨的通红,心里早己把沈玥谆他们骂了个够,是他太松懈了,他不该马虎,应该早点采取措施,所以说,心软就该自己吃苦果。。。
严思圩上前一步劝老太太:“老奶奶,你别激动,别激动。”
夏警察现在是正式亮出身份,要不是鉴于沈玥谆他们的顾忌,他做事方式还会再大方点,想想沈玥谆他们的顾忌也有道理,作为第一证人的老太太,年纪一大把,你不得不考虑她的心情,身体等方面的情况,当事人有当事人做事的理由,不管对与错,琢条理清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到的现在,条理有了层次性明确,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该他出场。
夏警察乘严思圩安慰老太太,拉了沈玥谆一边说:“沈经理,要不这样,事情己到这个地步,当事人都在,我们不如顺便一起问了?”
来之前路上沈玥谆和严思圩不是没想过到了之后,他们是听听老太太的说词就走还是,后来一致决定,他们只要事情的真相,夏警察是警察,肯定是他们比不了的,他肯定会有其他的方法,这么一来,他们既是带了人来取证,也只能配合着,要不然,他们直接把事情经过录下来还叫人来。
沈玥谆同意:“听你的。”
达成一致意见后,回到床前时,严思圩己经把老太太的情绪按抚了下来,其实也0.
可算是老太太自己想明白的,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再想不通,她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夏警察坐回凳子上:“阿姨,我问你事,你一定得据实回答。”
老太太仰着昏浊的眼睛,面无表情,“你说。”
严思圩和沈玥坐回到原位上,听。
“我的问题很简单。听了刚才你的讲述,我求证一下。”
“奶奶,你不能说,不能说,你说了真的会害死我,你不说,让他们去猜。”
沈玥谆很不高兴的喝道:“我们说的话到的这个时间,你还不明白,这么说吧,早坦白少吃苦,你要是还这样,谁都救不了你。”
鲁建立哼哼即即,“你怎么会相信一个老太婆的话,她己经神志不清,老年懵懂。”一边又冲老太太喊:“奶奶,我还是你的亲孙子?你这是想让我爷爷绝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