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北尊有些意兴阑珊的落下这些几句,便也往中军营帐走了去。
然而,这么一句下来,却好像一块巨石落入了平静的湖面,震起无数的波澜!
刚刚陛下说什么?
怀着朕的皇儿?
这不是说,司空大人怀着陛下的龙种吗?
风扬瞪大眼,立马转过身,看着帝北尊,禁不住呼道,“陛下,您是说司空大人怀着陛下的龙种?大周的皇子?”
风扬这话一出,苏月眼里立马拂过一道狂喜!
阿堇怀孕了?
北帝陛下的龙种吗?
然而,反应最为奇怪的,就是唐靖尧!
刚刚他们说了什么?
阿堇怀孕?
司空堇怀着帝北尊的皇儿?
是这意思吗?
唐靖尧完全反应不过来,整个人是蒙的,他一阵恍惚的转过头看向风扬,只见风扬是一脸的狂喜,好像是自家的媳妇怀上了似的,自家媳妇怀上都不见得高兴成这样的!
唐靖尧自然不明白,那可是北帝陛下的第一个孩子!
大周未来的太子殿下或者长公主!
能不激动吗?
第九十三章 决战!(二)
安置季无歌的营帐内。
司空堇刚刚走进去刚好就看到一名军医正脸色凝重的从里面走了去,一看到司空堇,立马停下了脚步恭敬道——
“臣见过司空大人!”
司空堇点了点头,脚步也没有停下,一手掀起帘帐走了进去,一边问道,“季将军情况如何了?”
“季将军内伤很严重,怕是伤到内脏,现在还暂时不能清醒过来,臣只能给他开一些药,煎熬让他服下。”
那军医有些沉重说道。
司空堇听着,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大步的朝床榻走了去,果然看到了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季无歌,整个人看上起已经很是苍白憔悴,一张俊逸的脸清瘦得很明显,几乎看不出原来轮廓。
司空堇不禁皱了皱眉,看得出,季无歌的情况非常的不好,她吸了口气,连忙在床边坐了下来,一手抓过季无歌的手,开始细细的把脉,没一会儿,秀眉都拧成了一团。
“季大哥怎么样了?堇哥哥?”
幸拂画在后面也追了上来,神色焦急的看着司空堇,又看了看床榻上没有半点知觉的季无歌。
司空堇将季无歌的手放了回去,目光有些沉寂的盯着季无歌那张毫无生气的俊脸看了好一会儿,才叹息道,“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这么重的内伤,居然拖了这么多天,能撑到现在算是不容易了。”
“那现在怎么办?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季大哥跟季府也不至于受牵连,我……”
幸拂画不禁有些自责起来,绝美的脸上也拂过一道惨白。
司空堇见状,也只有吸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她的肩头,劝慰道,“好了,画儿,你不需要自责,即便不是因为你,幸崎宇也会找借口对季府下手的,你只是一个借口而已。他要是想下手,找什么样的借口都可以的。”
“堇哥哥,那你有没有办法救救季大哥?不管怎么说,季大哥都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父王……父王惨遭不幸之后,我,我真的很无助,当时,我就想……就想追随父王去了……季大哥一直以为我们……其实也想见见堇哥哥你……”
隐忍多时的幸拂画此刻才禁不住有些脆弱了下来,轻轻的咬着粉嫩的红唇,隐忍的看着司空堇,眼睛里闪亮闪亮的,就好像细钻闪烁的流光一般。
司空堇看着,心里又禁不住一阵疼惜,想了想,到底还是有些忍不住伸手拉住幸拂画的小手,歉意道,“对不起,画儿,我应该早点回来的,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职。”
幸拂画苦涩的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收回了自己的小手,静静的看着司空堇,“不,堇哥哥,其实你也没有欠我什么。我都想通了,事实上,你比我们当中的任何人都过得艰难,那些事情,本来也并非你所愿。早在当时还被皇上软禁的时候,我就暗暗的对自己说,只要你能回来,不管多大的委屈难过,我都会原谅你。”
“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大英雄司空堇,是那个披荆斩棘,所向披靡的司空统帅,是足以让画儿骄傲的夫君。即便现在……现在,你变成了堇姐姐,可是你在我心里留下的最深刻的印象,永远也不会改变。在过去的十八年里,你让我骄傲的堇哥哥,而在未来好多个十八年里,你一定是让画儿最觉得亲切的堇姐姐……所以,你真的不必如此,我看开了,不管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幸福。”
幸拂画也是挣扎了这么久,才将这些天心中所想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虽然很难过,但是无疑,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不希望她的堇哥哥愧疚难过,不管怎么样,他给自己留下的美好,至少也是只得去怀念的。
司空堇听着,心底却是有些抑制不住的疼惜——
真是一个傻丫头!
如今她幸拂画已经是一无所有,还能做到这般,这都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坚强?
想到这里,司空堇才浅淡的吸了口气,点了点头道,“我知道,谢谢你,画儿!你总是这么善解人意,让我……让我感到疼惜。不过你放心,等战事结束,我会让陛下封你郡主,你随我一起,我会想办法给你找到一个最优秀的夫君。”
幸拂画听着,却是微笑的摇了摇头,释然道,“有堇哥哥这话,画儿就足够了。郡主什么的,我无所谓,现在,我只希望堇哥哥你能幸福,还有季大哥,能够平安无事的醒过来。”
幸拂画说着,便朝床榻上的季无歌望了去,眉宇间充满了担忧之色。
司空堇盯着幸拂画看了好一会儿,目光闪了闪,随即才笑道,“放心吧,虽然这伤势有些严重,但是也并非没有办法了,季无歌这厮命大着呢,你不必担心!好了,你帮我把他扶起来,我给他疗伤!”
司空堇笑着落下这么几句,一边伸手往自己的衣袖摸了去,取出了布卷,摊开,上面是一大排细长的银针。
“堇哥哥什么时候还会医术了?”
幸拂画有些惊讶的盯着司空堇看着,疑惑道。
“你家堇哥哥会的东西多了去了,来,把他扶起来,撤去他的上衣,我要给他施针。”
司空堇也没闲着,说着也一边弯下身子,拉着季无歌坐了起来,迅速的将他的上衣扒个精光,幸拂画到底一个大姑娘家的,哪里见过这架势,还靠得那么近,这会儿看着这般景象,却是有些练功了,只好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
司空堇瞧着,也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修长的指尖开始夹着那细长的银针准确的往季无歌各个穴位上扎了去,眨眼间季无歌肩头,还有头上,身体的各大要穴都被司空堇扎上了针,司空堇迅速的坐到了他的身后,开始运功给他疗伤。
幸拂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守到了一边。
只见随着司空堇真气的输入,季无歌浑身开始冒汗,忽冷忽热轻颤着,没一会儿,便是浑身大汗。
‘呯!’
‘噗!’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司空堇几个迅速的打了几个手结,拔下季无歌身后的几个穴位上的银针,季无歌整个人一震,一口黑色的淤血便从口中喷射而出,然后又昏死了过去。
“季大哥!”
幸拂画有些紧张的迎了上去。
司空堇缓缓的撤去季无歌身上的银针,扶着他躺好,又给他服下了一枚黑色的丹药,然后才站起身,有些疲惫的抬手擦去了额头上的汗珠。
“好了,他体内的淤血已经被我逼出,阻塞的筋脉也通畅了,刚刚给他服了药,再睡上一两天就能醒过来了。画儿,明天分楼那边会有人过来接你们过去,那边的环境僻静安全,你跟季无歌还有我母亲他们都暂时过去住一段时间,子溪也在那里,你也不用担心你会闷。等局势稳定下来,我再过去接你们。”
司空堇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过头看向一旁给季无歌擦汗的幸拂画,低低的说道。
幸拂画听着,顿了顿,忽然转过头看向司空堇,“堇哥哥,你们是不是非要这大雍的江山不可?”
幸拂画这话落下,司空堇顿时就怔了一下。
她倒是差点忘记了,这幸拂画本来就是大雍皇室的子孙,她司空堇跟帝北尊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当着她的面,灭了她的国家,如此似乎确实有点残忍,但是……
“画儿,天下分久必合,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我希望你能理解。你放心,我已经跟陛下说好,只要愿意服从的,我们都会从轻发落的。但是幸崎宇,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说到这里,司空堇眼睛里那凌厉的寒芒顿时大放!
那般冷厉的眼神,就连幸拂画看了,也不由得有些惊颤,迟疑了一下,便问道,“堇哥哥,我父王离开得蹊跷,我当时跟季大哥分析过,恐怕……”
“不用恐怕了,除了幸崎宇,没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幸崎天大人是何等身手?普通的流寇土匪是不可能是他的对手的,再加上他的卫队,那些人的身手都是非常了得的,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一帮流寇杀死?这绝对是一场谋杀,而做这件事的人,也只有他幸崎宇了。我这一路上赶回来,也没有少遭到埋伏,就是这幸崎宇干的。”
司空堇早就将幸崎宇摸透了,这老混蛋除了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恐怕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
现在都还在做垂死挣扎,还真是异想天开!
这次不管如何,她都要杀了这老混蛋,不仅为自己死去的父亲出口气,也要为自己所遭受的委屈出口气,更是要替幸崎天大人报仇!
虽然已经知道答案,但是听到这些话从司空堇口中说出,幸拂画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一疼!
父王跟皇上可是亲兄弟啊!
皇上他怎么就真的忍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