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穿越之腹黑宠妃

穿越之腹黑宠妃_分节阅读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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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说人坏话

    碧湖旁,柳枝轻摆,湖面水鸟静静掠过。

    水榭中,纱帘飘飞,琴声寥寥。

    锦榻上,一素衣女子闲散侧卧,姿态玲珑,曲线美好,手中缓摇一把折扇,正在听琴。细看那女子,面色有些苍白,眼上覆着一方白巾,额上有一狰狞创口,结着难看的疤痂。

    略远处假山上,有精致隐蔽凉亭,亭外侍从环立,亭中汉白玉桌上堆满书卷,锦衣男子伏案翻卷,奋笔疾书,批完一册,马上有侍从将案卷送走。所有伺候的人都小心翼翼动作敏捷,虽忙碌却丝毫不显慌乱。亭中极静,风中琴声隐约可辨,那弹琴之人却不知为何,突然琴音陡变,高亢雄浑,在亭中也能听得清楚。锦衣男子皱眉,停下手中刷刷写字的笔。

    一旁伺候的内侍郑弘见他脸色不对,忙走上前去,“殿下,您已批阅一下午密报,休息一会再继续吧!王良娣煮了银耳莲子百合羹,正放在冰桶中,您进食一些,可解暑热,亦可滋养肺腑。”

    锦衣男子放下笔,“拿过来吧!”

    郑弘忙去招呼小太监将那银耳羹取来,转身回来发现他已走到亭边,心中暗自为那弹琴的人叫惨,太子殿下最不喜人扰他清静,这些日子大病初愈,事务忙碌,脾气更加阴晴难定,今天若是惹恼了殿下,这人恐怕不是被贬至辛者库就是被赐死,唉,还是自己出马救这人一命吧!“殿下,奴才这就去将弹琴之人轰走。”

    太子不置一言,反剪双手遥遥看着琴声传来的方向,许久方道:“她倒是会逍遥!”

    郑弘看自家主子,唇边一抹浅笑,不像是生气的样子,心下稍安。

    太子并不理会侍从满脸写着的不安,摆摆手,转身走下假山,“不用跟来!”

    虽然外间都传太子殿下柔弱温文,但东宫侍候的宫人侍卫都知道太子殿下治下甚严,他说了不让跟着,郑弘即使担心,也不敢拂逆他的命令。

    太子一路分花拂柳,独自走到水榭旁。抚琴的伶人看见太子,手下一顿,正要起身行礼,太子摆摆手,示意她退下,一掀长袍,坐下抚琴。

    听曲的女子似乎在出神,并未凝神听琴,是以换人时候乐声停顿并没有惊动她。

    听曲的在走神,抚琴的默不作声,水榭中安静得能听见风吹过的声音。

    “停下,不听也罢!对牛弹琴,倒是玷污了你的琴声。”榻上斜卧的女子突然开口道,话语中带着萧索落寞,这样的古曲,与她的世界里音乐差别很大,刚刚她回过神来听了一段,除了感觉到置身异世的孤寂与高处不胜寒的清冷,就只剩下澹澹水波千万里的空远高洁,让她觉得这样美好的曲应弹与知己共赏,自己俗人一个,无法听懂,实在是对不住这洗手焚香后才能弹奏的古琴。

    太子并不理会,仍是闲闲抚琴,目光飘过水面,落在远方,面色木然,看不出情绪。

    女子似乎有意要打破这沉闷,动了动,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似突然想起什么,开口小声咕哝:“曲有误,周郎顾。……”说到这里,她停住,顿了许久才又开口,这回声音里带着轻微的不易察觉哽咽,“你,可知周郎?”

    她想到这句话,想起那本书,想到以后再也不能看到那本书,就难过的想哭,异世生存什么的,好寂寞,好难过。

    太子殿下收回目光,带着诧异看着女子,“不知。”他捏着嗓子,低低答道,才不要被太子妃发现自己偷偷摸摸过来了呢!

    听到男子声音,女子一惊,忙正襟而坐,喝到:“你是何人?竟未经通报至此!”

    男子挑眉,“太子妃,属下乃太子好友徐虔,太子有令,属下出入东宫无需通报。刚刚属下过来和太子妃打过招呼,太子妃没有听见吗?”

    啊喂,你没声没响偷偷跑来弹琴是几个意思!!!打过招呼,你以为姐眼睛看不见耳朵就听不见吗?虽然刚刚在怀念前世的美好生活,可也不至于有人打招呼我会回不过神啊!太子妃谢素书在心里一通吐槽,觉得自己遇上的这个人是个无耻之徒,在心里给了他几个白眼。

    “刚才弹琴的琴师呢?走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谢素书想起闷声不响溜掉的琴师就来气,好歹走之前告知她有外男来了呀!

    “哦,琴师嘛,”太子捋捋耳旁一缕散发,“琴师琴技不好,被我轰走了。”

    谢素书一听这话,顿时气得七孔冒烟,但碍着那人是太子好友,也发作不得,却又忍不下这口气,“琴师是我挑来弹琴的,我觉得她弹得很好。”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我挑来的,我说好就好,由不得你自作主张。

    “太子妃,貌似于你刚才也说过,你不太精通琴乐。”自称是徐虔的太子殿下与太子妃争锋相对。

    谢素书觉得这人真是讨厌极了,她不愿再与他争论下去,这个世界与她前世所在的世界不同,女人和自己老公以外的男人私底下聊天,是不被允许的,被人看见,她又会有麻烦,她想回寝宫去,可无奈她出来的时候只带了贴身大宫女明川,刚才觉得有些饿,打发明川回殿中取食物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徐公子,你私下见我,于礼不和,我眼睛不方便,还请你移步,找你的好朋友太子殿下玩耍才是正经。”她耐着性子说道。

    太子本来不想同她争论,如今他和太子妃的关系很微妙,惹怒了太子妃,对他并没好处。可是听到这话,他觉得非常满意,心情大好,遂起了捉弄谢素书的心思。“哦,无妨!”太子殿下厚着脸皮继续玩,“刚刚我从殿下那里过来,他说自己国事繁忙,知道我这人比较风趣,让我有空多陪陪太子妃解闷。”

    谢素书差点一口老血喷到他身上,“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解闷法?”

    “比如聊天,论道,游园之类,清谈我也会一些,要不先聊天?太子妃觉得殿下为人如何?”

    “你觉得呢?”谢素书没好气的反问。

    “殿下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脾气好,温和细致,是个翩翩美男子!”平日里闷骚装深沉的太子殿下,玩起角色扮演来很是透入,夸奖自己,用词毫不吝啬。

    “瞎扯!”谢素书勃然大怒,她最受不得别人睁眼说瞎话,“我怎么听宫人说,太子殿下为人苛刻,惩治宫人毫不手软。冷峻沉默话少,像块石头。妻妾成群,冷落正妻!你确定自己说得是你那个好友殿下?”

    大怒之下,她一时忘了这个世界是贵族强权,人命卑微如蝼蚁,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惩治致死。嘴上图了痛快,说完就开始后悔,何必为一时意气之争,把太子得罪得透透?她以后还要仰人鼻息而活呢!

    太子唇角弯了弯,他在笑,怒极反笑,袖下五指蜷起,心中冷冷,好一个妻妾成群,这一场大婚,这一堆塞进来的女人!东宫的事情本来就复杂,现在更是难以理清,他哪一日不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而唯一那个让他费了心思的人,却蒙在鼓中毫不领情。

    太子心思百转,几次欲张口,却又生生将话吞进肚中。

    对面那人久久没有说话,久得谢素书都以为他已经走了,那人却沉沉问道:“你便是如此看待太子殿下?”

    这略有些冰冷的话,带着久在上位者惯有的语调,落在耳中,激得谢素书一惊,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和这人搞好关系比较好,刚才那话要是真传到太子耳中,她有多少条命都不够被人杀的。“哈哈,开玩笑啦!”她笑眯眯说道,“殿下那样的美男子,龙资凤质,真是人见人爱呢!听说徐公子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深受京中少女们喜爱呢!”

    太子殿下皱眉看着面前这个变脸比变天还快的女人,刚才还在骂他惨绝人寰,这一转眼的功夫有是赞不绝口,姑娘,你能再虚伪些吗?

    他正要再说几句,却见远处谢素书的小宫女端着个托盘正冲冲忙忙的往水榭走,忙推开琴,起身要走。

    谢素书听得声响,心叫不好,“啊喂,美男子,刚才真是开个玩笑啦!”又没有骂你,至于这么生气,拂袖不吭一声就要走!“你不会告诉太子殿下吧?”谢素书贱兮兮的问道。

    “不会!”太子没好气得答道,告诉个毛线啊,他已经知道了!

    太子殿下憋着一肚子气,落荒而逃。

    不一会,明川走了过来,她放下手中托盘,道:“小姐,你刚刚跟谁聊天呢?看背影像是个男子!”

    谢素书想起刚才自己做得事情,忙道“没人啊,琴师刚走,你看错了,呵呵呵。”她可不敢将自己刚刚做出来的事情告诉明川,明川知道了肯定会把她狠狠骂一顿。

    谢素书穿越后的第十天,就在后悔得罪太子殿下的好友的懊恼情绪中度过了。

    其实,也不怪谢素书对太子殿下有意见,她身为太子妃,自她醒来后,她的夫君--太子殿下一直都不见影儿,除了偶尔会派身边内侍郑弘去看看她,送些东西与她,可谓是一点丈夫的责任都没有尽到。

    作者有话要说:

    ☆、往事涌现

    这日郑弘去太子妃殿中送人参,谢素书兴致好,郑弘又是个人精,惯会哄人开心,谢素书便与他多说了几句,才知道大楚这一年雨水特别多,南边的淮水流域河道淤塞,洪水泛滥,皇帝命太子殿下带领官员整治河工赈济灾民,这些日子太子书房都是凌晨还亮着灯。

    谢素书随口问郑弘:“如今整治河工多采用什么方法?”

    郑弘笑道:“奴才知道的也不多,偶尔听大人们闲聊,多是加固堤岸,开仓赈济灾民之类。”

    谢素书摇摇头,喃喃道:“不疏浚河道?只堵不疏,哪解决得了根本。如今灾情严重吗?”

    郑弘一脸戚戚,“沿江已有多个郡县遭受水患,被河水冲走的人数约有十来万。据南边传来的信儿说浮尸遍地,惨不忍睹啊!”

    谢素书虽没亲见,却也从这“浮尸遍地惨不忍睹”八字中可以窥见一斑,亦是心中凄恻,不禁想起前世南方水灾,她和大学同学们参加灾后救援志愿者,见到的那凄惨景象。这个时代的人们可能还不能有那般的卫生意识,她心里很是担心。

    “南方不日定还有大瘟疫,不知道那边可有准备?”

    郑弘见谢素书被水灾之事扰了心情,面色不好,自知多嘴,心中懊悔不已。

    谢素书觉得虽然自己莫名其妙的来到异世,但也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这里的人在水灾中死去而好不作为,沉思片刻,心中有了计较,面上仍是平静,闲聊般和郑弘说道:“大灾之后,横尸遍野,易生瘟疫,那些尸首裹以石灰,入土为安才妥当。我曾在一本古书上见过治水之法,说是收紧河道,水流沙中,沙随水去。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独特的治水方法,在易发生洪水泛滥之处,先选择一个低洼地区,修建特殊的滚水坝,当洪水汹涌而来时,便打开该处堤坝,放水进入,分流泄水,不知这般可行得通?”

    “这些倒是没听说过,实在是新颖。”郑弘笑着赞了一番太子妃所说见解新颖,自告退向太子禀报去不提。

    谢素书安静修养了几日,太医日日晨间过来给她诊脉,所服用的汤药每日都有细微调整,太子宫中奇珍灵药众多,谢家也派人送了调补上品,每日里轮着服用,半个多月下来,额上创口结痂,脑中淤血发散,眼睛渐渐恢复正常,已能清晰视物,但太医说她脑部遭遇重击,仍需要静养休息。

    这半月里,她没有闲着,不停差遣明川办事。当初谢素书从谢家嫁过来时,陪嫁的丫鬟、嬷嬷不少,但宫中不便留人,都送去了自己的陪嫁庄子、铺子,留在身边的不过明川大丫头,和四个样貌整齐机灵的小丫头,并一个精干利索的妈妈。人虽然少,但也能做不少事。

    谢素书命令她们私下给她找些典籍话本,用作消遣,暗中让她们将太子宫中各位良娣夫人的情况查一查,各路小道消息都用心搜集。明川见自家小姐终于不似以往那副软弱害羞的样子,心里也着实开心,做起事情来,更是卖力,走路都呼呼带着风。

    这一日天阴沉的利害,到了下午,竟然电闪雷鸣的下起大暴雨。庭院中花树草木被冲刷得翠绿,地面不多时便积起一汪汪的积水,渐渐连成一片,豆大的雨滴落下来,地上白茫茫一片。檐下哗啦哗啦的淌着水,落到台基下青石水沟里,一片脆响。窗外一株芭蕉,长得多年,蕉叶高挺宽大。雨点子落在上面,吧嗒吧嗒响个不听。

    谢素书觉得身体不大舒服,六月天儿,却一阵阵的发冷,浑身乏力,想着可能是天气变化导致,唤明川关了窗户,将她从榻上扶到床上。

    明川伺候她躺下,听她叫唤冷,又取了略厚些的被子给她盖上,一番忙碌,满头豆大热汗,转身却见谢素书躺在床上,仍是冷得缩成一团。

    明川心知不好,忙去外间叫了李妈妈进来。

    李妈妈到底年长一些,年轻时候也伺候过好几位小姐,见谢素书这样,暗暗叫糟。伸手在谢素书额上探了探,只觉得额头一片滚烫。屋内昏暗,待小宫女点上火烛,见谢素书已是烧得脸颊一片赤红。

    李妈妈也慌了,“快让人取凉水巾帕来,太子妃这会儿怎么还发起高烧来了!”又细问了明川太子妃今日的饮食起居,发现与平日并无两样,一时也是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遣人冒大雨去禀告太子。

    屋外雨下得越发的大了,小太监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也不敢耽搁。

    谢素书初时只觉得冷,后来又觉得燥热难耐,全身上下,似被抽干一般,一丝力气也没有,动弹不得,脑袋却疼痛欲裂,疼得她连叫疼的力气都没有。脑中各种场景片段走马灯一样掠过,她惊奇不已,却又觉得万分熟悉,片刻后明白过来,这是她脑中那个真正的谢素书的记忆。

    她烧得神思迷糊,难受无比,偏偏无法沉睡,听得屋里人来人往,似乎是太医来了,有人拿过她的手,给她诊脉,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给她喂药。喧闹许久后,房间里静下来,有人坐在床头,潮湿冰冷的手,抚过她的眉,停留在额上,轻轻摩挲,久久没有离去,冰凉的触感,让她觉得舒服惬意,她想抓住那手,却浑身无力动弹。

    此时,一波波的记忆正在她脑海中汹涌翻滚,有一副场景却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