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一页就不要再翻,翻落了灰尘会迷了双眼。
来的时候碰到过一名唐门的暗卫,她眼尖的发现那个男人手里拿了一张她的照片,想来是江以墨早就猜到她会过来,所以事先安排了人手在暗处守着,等她出现。
她自然会来。
可她,只为叶子期前来。
这些年,叶家发生了很多的事,叶子期的妈妈因病去世了,至于她的那个有了还不如没有的父亲,此刻还蹲在监狱里。叶家的公司正式归于叶子期名下,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和后妈现在大概在喝西北风吧。总之,叶子期的娘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不会再有人来参加她的婚礼了,即使有人想来,叶子期也未必会把请柬发给他们。
她曾经答应过叶子期要当她的伴娘,既然已经允诺的事,她怎么可以不履行诺言。更何况,此次她来的心甘情愿。子期总算是熬出头了,不管是家事还是感情上的事,她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作为那么多年的姐妹,她不来,她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只是,要来的话,就势必会遇见江以墨。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设,做了无数遍,可是,当江以墨真的站在她的面前时,她的第一反应还是不知所措,一如当初他们狗血的相遇。
此时,江以墨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变化甚多的女子,一时间,说不出自己的复杂心情。
莫伊言!
我总算找到你了!
开心吗?当然!六年了,这个该死的女人一声不吭的消失了六年!他没日没夜的思念,终日郁郁寡欢,苦苦追寻了六年无果,今日终于再次见到她了,能不开心吗?!可他同样愤怒!她是知道的他一直都在找她的吧,伦敦,纽约,巴黎,拉斯维加斯,罗马,西西里……他围着她绕了大半个地球,她却从未回头看他一眼。每当唐门查到她的消息,他都会迅速的赶过去,可每次都扑个空,他到了,她却已经走了,如此往复,他连她一面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解释些什么。他在希望和失望中挣扎,在渴求和求而不得中徘徊,被翻滚的思念所吞噬,为过往不可磨灭的种种所折磨,而她,始终潇洒肆意的活着,不为任何人任何事所羁绊,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没有他的世界,没有半分的舍不得,一如当初她没有丝毫留恋,决绝离开的背影。
他的不挽留……
该死!如果他知道那夜他的不挽留直接造成了他和莫伊言这么多年的分离,他一定会追出去,一定会紧紧的抱住她,死也不放手!他忘了,他不该那么莽撞,因为莫伊言的身后,早有人已虎视眈眈。当年,莫风肯定是早就存了想要带走莫伊言的心,而他又刚好做出那样的事,以莫伊言的性子,选择跟莫风离开,不想再见到他是必然的。而莫风一旦得逞,势必会千方百计的阻止他找到莫伊言,又岂会给他再次见到莫伊言的机会。唐门的情报就算再完善,可遇到莫风这样的对手,想第一时间得到莫伊言的消息简直就是痴心妄想,更何况,莫伊言同样也有心避着他,他如何能找到她。
当年的事,彼此之间各有错处,莫伊言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她选择的是转身就走,干净利落的让人恨得牙根痒痒。可他同样有错,他不该意气用事,更不该存了割舍这段感情的心。可他只是太爱了,太过爱她所以才会斤斤计较,才会做一些让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才会有那样强烈的占有欲,才会那么反感莫风的存在,才会在她选择跟莫风走的时候那么的不理智。他只是嫉妒,发狂一样的深深嫉妒,所以想要莫伊言体会到和他一样的心情,他以为她会吃醋,可她没有,那么无所谓的眼神,好像他做的一切都和她无关,他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像一个傻子。期盼得到同样的回应却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所以才会有了想要放弃的心,以至于错过了留下她的最佳时期。等他幡然悔悟的时候,莫风早已带着她彻底消失于他的世界,苦了一颗这么多年来因她失落为她漂泊的心。
言言,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没有你……
莫伊言被这样措手不及的相遇打懵了一下,可仅仅只是一下,她最擅长的便是隐藏自己的情绪,更何况,她不认为此刻的她还有什么情绪。六年,凉薄如她,一段支离破碎的感情经过六年的沉淀,她不觉得往事还能在她的心里掀起多大的波澜。怔愣,只是那一刻而已。之后,她还是她,真正成熟起来的她。
莫伊言抬眸凝视着江以墨的眼睛,没有躲闪,没有慌乱,甚至带着些许淡淡的笑意,虽然这笑容看起来有些讽刺。他的眸子深邃又清澈,此刻就这么深深的注视着她,近似于贪婪。方才留恋,痴狂,多情的目光在面对她的如花笑靥后,倏尔变得暴怒起来,额角青筋暴跳,凌厉如刀的视线加深了他身上的诡谲残狠气息。
“女人,你真狠!”江以墨猛地抓住莫伊言的肩膀,一字一顿,咬牙切齿道。
她居然还敢笑,那笑容看在他的眼里极其刺眼,过去的莫伊言从不曾有过如此犀利伤人的心思。她变了,他最爱的及腰长发短了些,直发烫成了卷发,看起来不如从前那般柔顺了,就像她的人一样,过去那种乖巧可人的小白兔模样不再,现在的她看起来成熟稳重了许多。曾经隐藏在温顺柔弱外表下的凉薄与冷漠,此刻已经尽数显现在面孔和周身的气息上了,像一枝带刺的玫瑰,清纯的笑颜变得妩媚妖冶,不寻常的美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邪魅与冰冷的结合体,不矛盾不突兀,完全融合于她现在的气质,勾人心魂。
他一早就知道莫伊言变了,他有一张她近些年的照片,是顾唯哲从叶子期那里复制来的。照片里的她卷发披肩,玫瑰红的短袖体恤衫,黑色的低腰热裤,金色的宽大腰带,高跟直筒长靴,看起来性感迷人。她正微俯着身亲吻身旁一个只看侧脸就很精致漂亮的男孩,那个男孩看起来大概有11岁左右的样子,一只手臂圈着莫伊言纤细的腰,姿态甚是亲密。他刚一拿到照片的时候,差点一个没忍住撕了它!他对所有跟莫伊言亲近的男人都有很强烈的怒气,有了莫风这个前车之鉴,他对比莫伊言小的男人同样充满了戒备感,虽然……那个孩子还不算是个男人。不过,重点是他圈着莫伊言的腰!她穿的本就是低腰裤,因为俯身的动作,腰间露出一截白嫩的肌肤,那男孩好巧不巧的就把手放在了她裸露的部分上,差点气歪了他的脸。
莫伊言面对江以墨突如其来的怒火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心里淡淡的感慨,他一点变化都没有,那些正值年少时的往事如电影一样掠过脑海,这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儿子都可以自己组装比市面上配置性能好了千百倍的电脑了,他却还是这样。她一不顺着他的意他就发火,从前她惹怒他的下场是被囚禁,她这人向来识时务,尽量不去触碰他的逆鳞,可现在不一样,他已经没有资格跟她摆脸色了,一则他们之间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再者,她也有能力不去承受他的怒火。
莫伊言妖娆一笑,戏谑得道:“许久不见,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江以墨闻言身形猛然一顿,尖锐的疼痛自心底被刺中的最柔软的地方蔓延开来,满嘴的苦涩似是沾染了溢出伤痕的鲜血,竟有了几丝腥甜的味道。
他做过无数个梦,无数个关于莫伊言的梦,梦里的她温柔乖顺,或挽着她的手臂浅笑安然,或抱着他的腰可爱的撒娇,或嘟着嘴跟他发点小脾气,或淘气的胡闹个不停。不管是那一种她,他都爱,深爱。
他做过无数种假设,无数个关于再次相见的假设,假设某一天他们无意中遇见,他们会说什么,会做什么。
她说,许久不见。
是许久不见了。
久到你变了那么多,一时间我都无法适从了。
我脾气差吗?或许吧,可是言言,江以墨在遇到你之前从来都是一个冷静到极端的人,没有人胆敢挑战他的脾气,触怒他的人的下场你不会想知道,真的只有你,只有你才能看到我发火的样子,我也只能用愤怒来震慑你,因为除了这个,我不能拿你怎么样,我舍不得。
六年了,我等了你六年,皓然都这么大了,我们却连一面都没有见过。就算当初是我不对,可你也不能一次就彻底否决我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该消气了吧?我过了这么久妻离子散的日子,都不足以弥补我犯下的错么?如果这是一种惩罚,那也该够了吧?为什么非要用这样凉薄的口吻跟我说话呢?
“为什么这样对我?”江以墨痴痴地问,微敛的眉目带着埋藏在眼底的伤,骄傲如他,此刻却忽然变得卑微了,这样的他,莫伊言不曾见到过。
可是……
“你要是哭出来,没准儿我就真的心软了。”莫伊言在一瞬间的怔愣后,随即便撇了下唇,凉凉得道。
江以墨,你觉得,我还会信你么?
既然不爱我,又何必苦苦纠缠呢?我于你,不过是一个例外而已,你想得到却得不到的例外,六年的追逐,是你骄傲的性子在作怪,是你不允许自己有求而不得的东西,是你庞大的自尊心和面子过不去。
如果你真的爱我,至少不会被我撞见那难堪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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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所谓勾三搭四
“莫伊言!”江以墨忍不住怒吼一声,眸中跳跃的怒火似要燃尽一起,阴鸷凶狠的眸光好像莫伊言是他十世的仇人。
他愤怒地一把将莫伊言按在她身后的墙上,莫伊言猝不及防,背部撞击到冰冷的墙面,条件反射地皱了下眉,江以墨见状下意识地将抓住她的手微松,却并没有放开,粗重的喘息显示了此刻他难以平复的情绪,晕染着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的滔天怒火的眸微微发红,看起来极其得凶残。
江以墨不明白,他都这样放低姿态了,为什么她还非要用这样的语气态度跟他说话!他们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么?!
该死的女人!几年不见,越发的会奚落人了!从前毒舌的时候语气也没有这样嘲讽的感觉,凉薄的口吻犀利一针见血,丝毫不留情面,从前的她不是这么咄咄逼人的。
为什么一下子就认定他是装的,他承认自己是有些可耻的走了一次悲情路线,企图利用她的心软将她哄回来,当初邵晓东跟莫风不都用过这一招么?凭什么到他这里就不好使了!再说了,他说的是他自己的心里话!
“为什么这样对我?!”
很早,他就想问了。
莫伊言,你就那么狠,这么多年都不肯见我一面!自己一人带着儿子到处跑,他都这么大了,恐怕连他爸爸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吧!如今我们终于再次相遇,你就没有一点怀念我们的过去吗?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
莫伊言直视江以墨冒火的瞳目,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微微挑了下眉,适时地提醒道:“你叫错人了,我是莫妮卡。”
江以墨闻言身形一顿,片刻后怒气更盛,所谓火上浇油就是莫伊言这样的。
莫妮卡?什么烂名字!就为了彻底躲开他,她连名字都换了!
该死的莫伊言,没良心的女人!
“江先生,婚礼要开始了。”莫伊言不怕死的继续刺激江以墨道,“另外,方便的话您先把手拿开,OK?这样被人看到的话,很容易产生误会,我……唔……”
莫伊言剩下来的话全都被迫吞咽到肚子里,因为江以墨毫无征兆地低头攫住她的唇,堵住了她正在喋喋不休的嘴。
这是江以墨在见到她之后,一直都想做的事。
这个女人的嘴真的很损!
他现在只想狠狠地吻着她,堵住那些伤人的话。
不同于从她嘴里蹦出来的那些冷硬无情的字眼,她的唇柔软温热,思念已久的滋味刺激着江以墨某根神经,他突然就疯魔了,不顾莫伊言的推拒和反抗,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固定她的头,吻得越发狂野起来,几近撕咬,好像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在此之前,他一定要先吻个够。
江以墨的力气极大,莫伊言根本推动不了他分毫,头被他扣住了,动弹不了,她恼怒地瞪着眼前这个发疯了一般强吻她的男人,倔强的咬紧牙关,不让他闯进来。
这么近的距离,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熟悉又陌生,没有人工香水,淡淡的烟草味,莫伊言发觉自己又可耻的沉溺在这种窒息一般的气息中,那曾经白痴的去眷恋,不可抑制的深深思念的味道。
意识到这一点的莫伊言倏然狠狠地咬了下去,江以墨吃痛,微微放开她,丧失的理智回笼,他并没有因为莫伊言的狠劲儿而发火,反而缓缓勾起了唇角,邪魅万分的笑了起来。
“下次再这样跟我说话,我就这么惩罚你!”江以墨低魅的声音响起,暗沉了眸色,直勾勾地盯着莫伊言。
面前的女子原本浅粉色的唇被他吻得红肿鲜嫩得如刚刚盛开的玫瑰,白皙的肌肤泛起了淡淡的红晕,紊乱的呼吸急促,板着一张俏脸,听到他这么说顿时更加恼怒,伸手就向他打来,江以墨也不躲,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莫伊言摸不透江以墨此刻在想些什么,扬起的手并没有落在他的身上,只是觉得他的笑看起来格外的碍眼,表情十分的欠扁。莫伊言皱了皱眉,不想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中跟江以墨对视,他的眸子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让她忍不住去怀念,去留恋的东西。
莫伊言收回手,撇开眸光,转身就走,她讨厌此刻假装镇静,实则按压不住波澜起伏的心情。
江以墨,你就不能离我远点儿吗?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
“言言!”江以墨下意识地一把拽住莫伊言,莫伊言毫无防备,被一股大力倏尔拉扯回去,撞入江以墨坚硬的胸膛上。
江以墨紧紧地抱住莫伊言,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他现在只想抱住她,好好地拥抱她。这具柔软的馨香身子他想了好久,想到心都疼了,如今,他终于可以真实的拥抱她了,不是梦,不是期待却又害怕醒来时加倍落寞孤单的梦。
不管莫伊言怎么打他,怎么骂他,他都不放手。
绝不放手,为什么要放手?
这是他的女人,这辈子唯一深爱的女人。
莫伊言被江以墨的铁臂禁锢在他的怀里,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雨点一般的拳头砸在江以墨的肩膀上,依然不起丝毫的作用,最后干脆放弃了挣扎,面无表情地任由他抱着,僵硬笔直地站着,冷漠至极。
江以墨也不在意莫伊言没有回抱他,只要她在他怀里就好,他现在已经没工夫在乎莫伊言的想法了,她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他都不会放手。
就让他姑且自欺欺人一次吧,假装他们还和从前一样,他们是相爱的情侣,论及婚假的情侣,没有争吵,没有离别,过着甜蜜幸福的日子。
言言,你乖一点好不好?
不要这样折磨我,不要不理我,更不要离开我。
我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六年,我们分开了六年,时间并没有冲淡我们短暂的爱情,却加深了我对你越来越深入骨髓的思念,时间越久越是疯狂的怀恋,想你的样子,想你的味道,想有你在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想你偶尔的小脾气,想你无赖耍宝爱胡闹,想着关于你的一切的一切。
回来好不好?我错了,原谅我。
曾经的我那么的骄傲,自以为是的以为这世界上没有我求而不得的东西,直到你的出现,你毫无预兆地闯入我孤独的世界,以极其嚣张的姿态和迅捷的速度霸占了我的整颗心,从此,我的一切都要围着你转,陪你做你爱做的事情,心心念念都是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