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他也很危险。
他一直都很危险。
他的危险,在于他的存在是极特殊的,东灵上除了造物
上除了造物主外,便只有她能和他真正对抗。
所以他很少会展现出他的全部力量,以致于哪怕是当初那场天变,他也只是为了逼她现身而已,她心里清楚,他对于天变,是根本没有动用多少力量,因为他全部的力量,都用来抹杀她。
连她这个拥有着复生之力的人,都能被他一击击杀。
更谈何其他人?
不管褚妖儿怎么说,说了多少次,大帝他都是从来不相信,他是不可能脱离东灵的。
可事实就是如此。
不管他怎样探索,怎样创新,怎样研究,怎样努力,他都是无法摆脱东灵,无法离开东灵。
因为他是东灵所有负面物质的结合体,他是东灵的一部分,不是可有可无,但也并不是举足轻重,甚至可以说他就是东灵,但东灵却并不是他,这是个很微妙的关系。
而正因为他是东灵,但东灵位面却并不是他,所以如果东灵一旦毁了,那么他也就不存在;而非东灵毁了,他却还能继续存在。
这个道理,他懂,但他不接受。
所以他如此倔强,如此固执,一直一直的钻研着自己该怎样才能脱离东灵,在进行毁灭的同时,而不会让自己也毁灭。
他舍不得他自己死,他是个很自私的人。
宁愿亲手将她这个唯一能陪他的人给杀死,他也不让她阻止他要摆脱东灵的欲望。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这样矛盾,这样极端,这样自以为是,这样自大妄为。
“大帝。”
身前黑暗悄无声息,似是有谁正在其中沉睡。
褚妖儿声音轻缓,毫无波澜,毫无情绪,竟是有那么一种冰冷无情的味道在其中流淌,让得刚刚还是平静得好似黑夜一样的黑暗,立时产生了些许波动。
褚妖儿灵识感应着那波动,知道他醒来了,她轻轻拂袖,浅紫色的云袖在黑暗中漾开一线光芒,然这光芒却是转瞬即逝。
不过她也并不在意,只道:“依你之言,我来赴约了。”
音落。
眼前的黑暗,一下子便有所动静,如同退潮般“哗啦啦”的收敛了起来。那被黑暗给覆盖着的四大险地里第一个险地冰火两重天,便也终于是展现在了褚妖儿的眼前。
偌大的第十八层里,冰与火覆盖了一切,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入目所及,全是冰色与火色,一面是极冷,一面是极热,若是寻常人来到这里,没有足够的心境,怕是能被这样的环境给直接逼疯。
但此刻,身在这里的,却是整个参商海,乃至于整个东灵位面,除却造物主之外,实力最强的人马。
一半冰,一半火,两种相互交织着的颜色倒映在褚妖儿的眼里,莫名映得她一双血眸,突地冷了三分。
她周身气息,亦是随之变得冰冷漠然。
若非手中什么都没有,并未化出妖邪剑来,此刻的她,就和许多许多年前一样,仗剑踏血,步步尽是业火血莲。
那样的杀戮无情,那样的冰冷无情!
断绝七情六欲,断绝人生百态,只知杀戮,也只懂杀戮。
面对着这样的褚妖儿,那由无穷黑暗所幻化而成的人,一时间便是感到十分的熟悉。
熟悉到了骨子里。
熟悉到了即便全身骨头都化作了齑粉,魂魄也是化作了虚无,却还是不会忘记这个人的音容笑貌。
忘不掉。
怎样都忘不掉。
亲手杀了她也好,亲自逼迫她也罢,终究是最亲密的,任何的事实都无法抹除他和她之间的联系。
毕竟曾那样的亲密,也曾那样的……
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