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连娶亲都不曾吗?”
“……不要叫我公子。”
“嗯?”
惊绝眼睛其实在黑暗中看得清路,他看着顾春牛在夜晚中显得格外小心翼翼的动作,心里不禁好笑。
“叫我惊绝。”
话一说出口,惊绝就后悔了,别人叫他都是叫的王,或者主上。叫他名字的确还真没有。得,算便宜顾春牛这个憨小子了。
“公……原来你叫惊绝啊,真好听的名字。”顾春牛把惊绝两个字放在嘴里细细的念。
“恩公肯定读了很多书吧,身世肯定也非富即贵。才会取这么好听的名字。”惊绝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还算是个会说话的。还会巴结他,让他以后的日子过好点。
顾春牛的双眼又亮起来,“惊绝恩公,你能……能不能……”
“能什么?”惊绝的声音低沉加上久未说话的原因又显得沙哑。还好顾春牛反应迟钝,不然一般的人可是会直接扑倒惊绝的。
“能不能……教我习字?”顾春牛放慢了动作,眼前是一道沟,深度和宽度,顾春牛也不敢确定。但是一根树枝也无法判断出它究竟有多深。
惊绝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这憨小子,想习字就直说,扭扭捏捏的成什么样子。不过,也不能让顾春牛觉得他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不然以后还不得爬到他头上来?
“为何?”
“小时候家里穷,只送我读了两年私塾就供不起了。”顾春牛把手里的树枝抛了出去,好半天也没听见回响。就知此洞肯定很深。
“我可以教你。”
“……额……啊?”完全没做好心理准备的顾春牛有点惊讶,他以为不会同意的,说让惊绝教他习字他也只抱了一点点希望而已。更没想到惊绝会这么快答应。
忽然,脚下一滑,顾春牛双手扑打着,企图把自己给弄起来,但是一双有力的臂膀围住了他的腰,“小心。”
顾春牛脸红了,不是因为惊绝抱他才脸红,而是因为他在一天之内被惊绝连救了两次,他一个大男人还没有恩公这整天足不出户的厉害。
等到顾春牛挣扎的从惊绝的怀里铺出来后,惊绝也收回了手,“继续走吧。”
顾春牛还没意识到惊绝话里的意思,就按照惊绝的吩咐去办了,可走到本该是深坑的地方时,顾春牛却感觉如走平路。
顾春牛忍不住回头忘了一眼惊绝,惊绝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抬眼淡淡问,“怎么了?”
“没、没怎么。”顾春牛把头歪回来,他不想在惊绝面前丢第三次人了,难道说刚刚那个坑是幻觉不成?可是那个树枝丢下去明明是没响声的啊,真是出怪事了。
顾春牛没看到,他刚刚走的平路哪里是什么平路,还是那个深坑,上面只有着一层银白色的光带,他们就是走那个光带走过去的。
不过,没人知道。
第九章
说来也怪,自从顾春牛差点掉进深坑之后,这一路上都没出过类似的事情,本来在黑暗中变得寸步难行的山路,结果硬是和白日里走路一样,一点障碍都没有。
不出一个时辰,顾春牛就看到了自己的村子。
所有的村户都已熄了灯,就只有自己家里的那许久不曾换过的油灯还在亮着。顾春牛知道,这是母亲在等着自己。
“惊绝恩公,那就是我家了。”顾春牛用手指着自己家的方向,充满了欣喜。
惊绝没回答他,其实他心里还是挺开心的。那些渣渣,害得他睡觉的时间都不充足,现在好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惊绝眉间一点朱砂变得血红妖娆,点缀得他愈发精致好看。
两人迅速走到顾春牛家里,老妇在内房当中,“牛儿,是你吗?”
顾春牛听到母亲的问候特别开心,大声的回答了一声。这才看见老妇颤颤巍巍得扶着拐杖出来了。
“娘,这是帮我打走那群人的恩公。”顾春牛把惊绝推到了娘亲面前,老妇看清了惊绝的长相,也啧啧叹道:“真是个好娃,长得真俊那。”
顾春牛又走到房中,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家里什么东西都没了?包括他爹在世时候的铁刀,还有洗脸的木盆,凡事家里值钱一点的东西全被洗劫了?
顾春牛握紧了母亲的手,“娘,这是谁干的?”
老妇一听眼泪就唰刷的留下来,“儿啊,娘没用啊,那些人刚走,后脚又有人来。我跟他们说你不在家,他们就拿了我们家东西哩,娘年迈体弱,斗不过他们那些人,还被他们推了一跤……”
顾春牛虽是男儿,但听到母亲的话也不禁眼角湿润,这还是人嘛?平日里对他和娘亲不管不问,有了什么好东西就跑来他家,看到母亲无力想的不是悔悟而是强抢。
天哪,早知道他就不去那座山头了。
第十章
顾春牛与平日的样子大不相同,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憨憨傻傻的样子也没有了。老妇就坐在他旁边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