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

妻主难为:腹黑将军嫁进门_分节阅读_5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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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面不见棺材不掉泪,不见血流成河,绝不妥协,我们也不能傻乎乎地一味付出,愚忠一世最后还洗好脖子等新帝即位,一个个地砍吧?”

    琅邪抬眼回视北堂傲:“你愿九死一生后,到头来却只能匍匐新帝脚下,为她歌舞,供她银乐吗?然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杀,儿子被送入教坊习歌舞,年长陪人……”

    “够了,傲儿都明白!”不就是一场博弈么?

    北堂傲不敢去想琅邪说得这些,为人父,这种他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他就是拼尽性命,杀进宫里去,也绝不允许任何人染指他的孩子半分,想都不许想!

    “一切布局好,你也带着孩子们撤回塞北。”琅邪收起地图,“现在一切小心。”

    “大哥怎么办?”北堂傲不禁回头看放图回书架的琅邪。

    “自有人护大哥周全!你近来要装得越来越疯才好!”琅邪回眼看北堂傲。

    “那……金蟾……她……”北堂傲欲走,忍不住又回头。

    “你们不能一起走,也无法一起走!”琅邪揉揉两眉道,“也许这么说太早,但……姐夫还是建议你,若想让柳金蟾在京城全身而退,大可擅用慕容嫣毕竟上面不会放任你,再与金蟾重修旧好……”

    北堂傲脚步一顿,回眼看琅邪。

    “二者取其一,要保柳金蟾,你知道怎么办!”琅邪撇开眼,叹气道,真不是他不想帮,但皇上的意图已然昭告与人,那就是她已志在必得,那么……

    谁挡她的路,谁就如同自寻死路捏死一个柳金蟾,不比睬蝼蚁更难。

    北堂傲咬唇,深知一别无它途,待要赶紧出去好好理理思绪,谁想他刚至书房门边,琅邪忽然又忍不住道了句:“还有……小心……大哥!”

    北堂傲猛然回头,瞪大两眸。

    “那日无意中……好似听一个内侍提及,说是……说是皇上三年前曾醉后向大哥试探……”琅邪慢慢地踱步而来,“试探的话是‘若能得你兄弟心甘情愿同侍在侧,也没什么是不可商量的’……”

    北堂傲的脸“唰”一下白了:他太了解大哥……为了北堂家族,他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他自己,乃至葵儿!

    “当日是试探……而今皇太女腹背受制,皇上难保不会旧事重提!”牺牲不得不放弃的棋子,换取更有价值的棋子,制衡朝野的同时不忘继续坐收渔利,乃是帝王术。

    琅邪眼看着北堂傲的脸丝丝白里又渗出青。

    说什么?

    北堂傲要说自己不愿意吗?

    他们北堂家的每个人,自幼从落地那天起就被教导,为了北堂家的利益,要随时有失去一切,即使献出生命,也一无反顾的自觉大哥为了家族,放下挚爱,义不容辞地进宫为后,担负起整个家族,终日活在尔虞我诈里。

    父母,为了保全家族,明知去就是送死,也选择了马革裹尸。

    家姐,刚成亲,身为家族嫡独女,尚未为家族留下血脉,就披挂上阵……

    以最小的牺牲,换取家族最大的利益,利用帝王的贪婪,色令其昏,也是诸多权臣上位的曲迎权术北堂傲抿唇,他太清楚,眼下,就是皇上没有提出这话,大哥此刻也一定有,让他进宫与他联手,趁着皇太女眼下正被皇太后排挤,一举拿下皇太女的心思毕竟,三年前皇太女还在意气风发,没有今日的处处受制,纰漏百出,犹如困兽。

    毕竟,皇上眼下也还正值壮年,皇太女已等不及!

    毕竟……什么旧日情分,母女情,在皇家都是吹弹可破的神话枪头怎敌枕头?

    可他的妞妞也才六岁,囡囡和大宝都才三岁……囡囡现在晚上都要他亲自哄着才乖乖入睡,睡前还和他说好多好多话他已经缺失了三年……

    难道还缺失一生,来年坐在那高高的皇贵妃位置上,慢慢熬过皇太贵妃,却看着自己的儿女要佯作不是亲生?荣华富贵能弥补什么?

    他北堂傲就是在金玉包裹之下养大的,金银财宝,黄金万两能取代他失去双亲的痛楚么?

    就是将来再有皇子皇女,那又能如何?与一个自己看着都恶心的老女人,生养的孩子,想来看着都难以去面对!

    可……

    拒绝的话,北堂傲也说不出口,只能静静地回首看着琅邪平静却看不透的眸子,他忽然想起来了,姐夫是西凉的公主,他也是个皇家人一个太明白权术与帝王家的人!

    第998章 谋逆之心:柳金蟾是何许人

    “别想太多,还没到那时候!你的病,也不用急着好!”

    琅邪再次开口,毫无宽慰的意思,只是让北堂傲更加恍惚地推门出了书房,眼发黑地紧紧抱起院外抱着树干,努力蹭也没蹭上去的囡囡,即使囡囡说“爹爹,疼”,他也恍若未闻。

    书房内,北堂骄从暗门里走出,眼看着窗外自出去就神情没在变化过的北堂傲,不无担心地问:“会不会出什么事儿?”

    “不会!”琅邪斩钉截铁地摇头,“傲儿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他很清楚他该做什么!”

    “哎——”

    “都到这节骨眼儿了,再牺牲一个傲儿,有意义吗?”

    “与血流成河相比……”

    “不解你何时也变得这般悲天悯人,真像个丞相了!”

    “你在怨我?”

    “为夫只是觉得……一切未必能如你们所想。”

    “什么意思?”

    “夫人可知柳金蟾在苏州都做了些什么事儿?”

    “不是引导民众大力发展农业和水力,即使灾年也不再见饿殍,还能自立自救。”北堂骄露出一丝疑惑。

    琅邪嘴角一勾:“不仅如此!夫人啊,金蟾到底在谋划什么,为夫也看不明白,但……尉迟山长说,金蟾在下一盘,也许她自己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的棋。”

    “为妻不知你到底在说什么?”北堂骄更迷糊了。

    琅邪耸耸肩:“为夫也不知,但……金蟾前儿和我说了一段话——

    她说帝王不是神安排的,而是人设,所以……帝王是可以消失的——

    还说什么现在的时代,人们还不习惯没有帝王的生活,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帝王退居幕后,只做世人的楷模,这样,无论继位的是昏君还是明君,只要是以法为尊,那么就能限制住帝王的权利……

    夫人,你说金蟾,她是不是想……”谋逆?为个男人,就可以做到反叛这一步吗?好羡慕……

    “她当真这么说?”北堂骄也露出惊怖之色,不敢相信柳金蟾一个文弱弱的小书生,心竟比她们这些个武将还野——

    不仅想谋反,还想管皇上……啧啧啧……人弱心不弱啊,怪道傲儿那心高气傲的小子愣是在她面前,再吼得跟河东狮子似的,这日子一久,也就跟小绵羊似的顺着她。

    “是啊,她还说什么人民安居乐业,上面……还能亲自到田间体察民情,鼓励百姓……是不是白日做梦啊?”

    琅邪满心向往,就是觉得神话也没这么神的:“但,金蟾却说什么江南与沿海那一带都将渐成气候,不仅如此,为夫还听雨墨说,说柳金蟾甚至拿出咱们给她捎去的好些钱兴办学校,让读不起书的孩子去学校读书识字,学计算还有什么记账,甚至亲自去那小学校教孩子们观天象,做木工,还弄出了辆什么能骑着跑的木马。

    而且开放部分人的户籍,允许并鼓励没有田地的男人和女人进入城内做工……”各种无法想象!

    “怎得今儿才说这个?”

    北堂骄的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压根摸不透这柳金蟾鼓里卖的什么药,这些事儿根本就是史无前例,就是当年首创白鹭书院的尉迟家人,兴办学校也不过是给穷苦读书人们一个出入仕途的捷径,当然也给自己一份闲云野鹤的自在——

    柳金蟾呢?

    她这样根本就没有一丝避世到世外桃源的模样,反倒是积极入世。

    “这不是才听奉箭来说嘛!”琅邪嗔了北堂骄一眼,“你说,她这么做,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尉迟山长那老狐狸都看不出,咱们两大老粗能看出什么?随她去折腾吧!难不成她还能扭转乾坤,让傲儿进宫一事真黄了?上面彻底死了这心思?”

    北堂骄叹气,好奇归好奇,然胳膊拧不过大腿,她们倾尽全力,到而今就是要牺牲傲儿进宫为妃以换取以小搏大的机会,也没必胜的把握——

    换句话说,就是要不要真让北堂傲进宫为妃还是个未知数,毕竟手握兵权比进宫伴虎似乎更人踏实些——

    “别琢磨了,咱们眼下也只能,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傲儿哪儿,你也别逼死了,省得他一时想不开,狭心症犯了,到头来咱们家无端端损兵折将,还没得个好!”

    “这还用说,不是先给他敲个边钟,省得他这次又全心全意地投进去,等拔出来时,自个难受么?”琅邪叹道。

    “说实在的,不是眼下暂无他法,我真不想送傲儿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你也好好寻思,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一直缓着这事儿!”北堂骄内心纠结,不管怎么说,她都不想被人诟病,她们北堂家是靠男人上位——

    淡然也希望,北堂家,尤其是傲儿不要因这等艳名留垂青史,明明是个天生的帅才,年纪轻轻已战功赫赫——功封国公爵——

    皇贵妃是什么?就是个贵妾……说得再难听点,就是以色侍君的男人!西施乱了吴国还有陶朱公老来相伴,傲儿能有什么?

    除了壮年收归慈宁宫,守完后半辈子鳏,然后还要陪着自己憎恶的女人同入皇陵,最后成为后人津津乐道的北堂家,以美貌祸宫廷,被破格提拔为皇贵妃的一代艳妃,祸水外,再无其他。

    而且这还要皇太女被龙葵取代,如若不然……他和大哥,连同北堂家,也都将是“先帝”的殉葬品,再不然,冷宫赐死……又或者……

    北堂骄不敢想,反正她现在一打定主意,如若当今皇上不能改立葵儿,北堂家只能举兵倒戈了——

    然……

    北堂骄才想到这儿,书房门外就忽然传来了奉箭将手忙脚乱的喊声:“不好了,不好了——我们爷和我们夫人又突然一句话不对,在屋里打起来了——夫人说要休了我们爷,拖着我们爷要来这边,我们爷死活不走,正抱着囡姐儿们坐在屋外的院子里哭呢——”

    这么快?

    就这么夸张得闹起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