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傲笑吟吟地说罢,将碗往柳金蟾的唇边一绕,然后附耳用喘似的气息道:“本公子,刚可救了你一命!”
柳金蟾抿唇,心一紧,不曾想上面会真的想杀她。
“你说,你,今晚要怎么报答本公子?”
北堂傲附耳低喃着,指尖滑过碗底残留的药汁,然后借着药汁拂过柳金蟾唇瓣一圈又一圈,然后左手侧翻,余下的药汁瞬间滴了柳金蟾前襟满满涩涩药味儿。
“哎呀,都说让你慢点儿,看你——
猴急的,干嘛喝点药,还拿着人家的手……毛手毛脚……猴急的你,还能不一会子就是你的人了么?”
言罢,北堂傲当着柳金蟾的面儿,将左手里的碗,对着床外,指尖一松,“啪啦——”一声碎瓷清脆的声儿后,就是一阵床帐的晃动声:“慢——慢点儿——啊啊啊……”
北堂傲故意把声儿喊得好生令人遐想,眼却与柳金蟾对视着,一副完胜的模样笑向柳金蟾,好半日才低低附耳道:“明儿,想必……宫里还有更好的玩意……真有点迫不及待,想看看是什么了!”言罢,北堂傲又把声儿高低起伏叫地叫了约莫半刻,这叫这喘的,俨然就是一副倍受垂爱的受不住行雨状了。
北堂傲是怎么学到这一招,亦或者是无师自通?
柳金蟾不愿去想太多,脖子上的骨头可经不住第二次“垂爱”了。
“你可以这么叫一晚上吗?”
嘴讨厌惯了的柳金蟾,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戏谑的话,恨得北堂傲抬手欲想再掐柳金蟾,无奈一低眼,脖子包得像个柱子的柳金蟾就映入眼来,心不禁一紧:即便柳金蟾不是他孩子娘,他也没掐死她,让自己往那老色狼怀里钻的打算。
“怎得,想给本公子找不痛快?”北堂傲合拢纱袍,正襟危坐柳金蟾之侧:“别忘了,你的命……而今可在本公子手上!”没了嘉勇公夫人的头衔,你可没和本公子斗的砝码!
“大姐说,你……进宫的事儿,眼下已经暂时搁置,你一日不好,就一日不会再提了。”无心与北堂傲互斗的柳金蟾,索性左顾而言他。
“是么?”你以为真没事了?
北堂傲挑眼笑向柳金蟾:“那你知不知,刚外面的人说,说是皇上昨儿回去后,对咱们夫妻分开三年,前儿又‘小别胜新婚’,还闹得满城风雨一事,大为光火。”真正是因祸得福,一时的气疯了的疏忽竟有如此奇效——
无需散布消息,就人尽皆知柳金蟾对他这个患有恶疾又无出的“弃夫”,又干了些什么好事儿,时隔三年,还多么得难以忘情……瞬涨脸面!
柳金蟾头疼,她哪知道昨儿那一句话,救了北堂傲的燃眉之急,结果把自己接连往火坑里推了一把——
第986章 挨个收拾:或许我们有误会
她柳金蟾人是没让北堂傲掐死,但皇上能饶得过她?
未来的皇贵妃,在即将进宫前,还和她捂到了一个被窝里,睡了就算了,还睡得人人都知道北堂傲被她睡成了什么德性头疼啊,尤其是想起北堂傲昨大清早还光光光的问题,柳金蟾绝对相信这事的传播能以几何的速度迅速铺展开的,而且……被宣扬得,绝对……
要说绝对火爆吧,好像也不失真,北堂傲真就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就打算吃三年……不说了,他做什么事不是全力以赴?
柳金蟾揉揉两穴,丝毫没有后悔的意思,那种事儿再来,她还是一样选择先享受……
可……
小命不保了,还享受个屁了。
“怕了?”
北堂傲看着柳金蟾发愁的模样,就心里分外高兴,纵然他知当如何,但……他就不说,就要柳金蟾最好把头发都愁白了,将来才会知他的珍贵。
丝毫不想示弱的柳金蟾,不想回答北堂傲此刻好整以暇等待的答案,微微一沉吟后,抬眼绝对再次转换话题:“今早的话……”柳金蟾撇开眼,欲慎重道歉。
北堂傲一听这几字,只觉得心头所有的温情,瞬间挥发殆尽:果然,隔着一个慕容嫣,他北堂傲永远都无法逃出,她刻在自己身上的烙印,即使他现在觉得已经微不足道,甚至……他都可以,或者该说早已忘了她了!
然……他的骄傲不再允许他在任何女人面前低下自己高贵头颅,去祈求柳金蟾给予他,本该属于一个男人的幸福:“事过境迁,又提作甚?难得本公子现在欢喜,你又想本公子又不痛快不成?”
北堂傲的脸倏地一沉,刚才调侃柳金蟾的惑色立敛。
柳金蟾一看北堂傲的脸瞬间恢复了疏冷的淡然,不禁赶紧闭了嘴,本欲想哄北堂傲开心几句,但转念一想,女二号,素来是做得多错的多,想来此事上,她柳金蟾即使付出再多也是徒劳,甚至……会造成男一号走向幸福的困扰吧?便也默默不出声。
等柳金蟾来说好话缓和氛围的北堂傲,那受得住着寂静,他怎能此事上默不作声,又放任柳金蟾就这么悄然而过了?当年他若是怕柳金蟾和他提慕容嫣,那么……
今日的北堂傲,可没什么脸是拉不下来的!
想着,北堂傲立马将脸一沉,以指为尖,戳着柳金蟾的脸,逼近柳金蟾,低低低地,柔柔柔地又诉“情”话:“既然一切都无可更改,与其委曲求全,我北堂傲宁愿杀身成仁,以恨为匕,亲手来清洗你们烙在本公子身上的耻辱自此,这人世间,本公子再也听不见‘对不起,‘拒绝’,以及“背叛”!本公子的命,你们的命,都要由本公子来主沉浮:顺本公子者昌,逆本公子,亡!
你说……你是要生,生得里外风光?还是要死,死得比蝼蚁还贱?又或者该说,你柳金蟾是要顺着我北堂傲,自此平步青云,高官厚禄,一呼百应,还是……
要和那慕容嫣那样儿,家败飘零,人贱人欺,众叛亲离,至今伶仃,前程无望或者,你柳金蟾还觉得这都不算什么,慕容嫣也还不够惨,至少还能好手好脚,丰衣足食是吧?”
“金蟾……”柳金蟾忙要辩解,不过北堂傲正说在兴头上呢,如何能她插嘴?只拿一指就封住了金蟾的唇:“嘘
本公子还没说完,也还没告诉你,本公子要把你,与那误了本公子一生,还胆敢再来坏本公子名声,诉衷肠的慕容嫣,怎么办呢?”
指尖宛若刀刃以划开人皮之力,伴着阴测测的柔声,轻轻轻地滑过柳金蟾的脸颊:“你说……一个男人报复一个女人,怎样才能让她刻骨铭心?
是让她断手断脚,还是让她倾家荡产,求告无门,最后走投无路,自行了断?
还是你这好姐妹替她分担分担……”
“或许,也可能……有什么误会?”柳金蟾听得背脊发凉,奋力地挤出数字,只是……让她去替慕容嫣辩白,好难!
但……北堂傲做事,素来是言必行,行必果……没有玩笑可言的他今儿能说让慕容嫣四肢俱断,明儿就能在长安街制造一场天衣无缝的事故……当今皇上现下又对北堂傲垂涎三尺,慕容嫣,想不死都难!
柳金蟾不得不眼望北堂傲,期望能替慕容嫣辩白一二句,也算是替自己留条后路。
“误会?”你又想来故技重施?
北堂傲一听此话,当即冷笑出声:
“才赞你识时务,你就又忘了本公子今儿交代你的话了?你以为你昨儿帮了本公子一遭儿,与公子耳鬓厮磨了二日,本公子就会忘记你柳金蟾,是怎么一面踩着本公子步步登高,一面……又与那慕容嫣联手,往本公子身后捅刀子的?”
“我不知……你指什么?”
柳金蟾挑眉,不解北堂傲此话从何来?她何曾与那慕容嫣联手过?
“指什么?”
北堂傲起身,一面令人解着他腰间束了数尺的绣带儿,一面冷凝还装得像个僵尸的柳金蟾:“你问本公子,本公子又该去问谁呢?”真是问得可笑。
“或许,我们有误会!”
深觉此刻解释只会越描越黑的柳金蟾,很想起来喝北堂傲好好谈谈,无奈……她还得躺着装病人,只能继续躺在枕上,用余光看北堂傲此刻正背对她的身影。
误会不误会,北堂傲不想听,尤其是不想听女人们的解释!
过去,他曾用一年的时间替慕容嫣编织了无数的借口,并替她向自己辩解了无数次,可以轻易说服他的理由与谎言,可结果呢?
事实永远都是事实,再美的语言,如果是虚假的,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妄想而慕容嫣,甚至连解释都懒,除了指责,并用所谓的“妻主”口吻训导他要知本分外,识礼,对未来的“战正夫”谦卑,多服侍外,她一句蜜语也没有,安抚?就更是白日做梦……
第987章 河东狮吼:北堂傲悍夫本性
所以……
与其去奢望“被欺骗”,被自己的自欺欺人愚弄外,倒不如就将自己的心直接挖出来,彻底让它鲜血淋漓痛到不能痛,也就没了奢望,长了教训。
“误会?休夫是误会?
还是……为夫……本公子误会了,你柳金蟾与那慕容嫣其实素未平生,也不知为夫与她有过旧更不知她那罗帕沾着为夫的血,是为夫被她始乱终弃的见证?
还是……你不知,她在得了为夫那一遭后,就另攀了高枝头……为夫成了残花败柳,已无人问津,也不敢再给人问津……”
一提被“休”一事就突然激动了的北堂傲,说起话来就跟连珠炮一般,“噼噼啪啪”不待柳金蟾反应,就瞬间鞭炮似地倒出了一串。
“我不知你到底说什么?”柳金蟾不禁大了声,压住北堂傲这突如其来的喃喃疯语,不解北堂傲何以突然就这么把慕容嫣的过错的都算到了她的头上。
“不知道?”
北堂傲要再问出点什么,无奈一转眼就看见了奉箭惊呆了的脸,立马挥手,令奉箭领着奉书都出去,顺便把外面的人都清出院。
“那你这个,你知道不知道?”
北堂傲将腰间解下的汗巾往地上一砸,本欲转过身去,但转念一想,他这二日都把自己那么个样了,此刻矜持给谁看?难道让柳金蟾少看一眼,还能把他再当一个三贞九烈的男人来瞻仰?
索性,北堂傲真就把自己把当破罐子一般,一件件褪下的衣物直往柳金蟾身边一个劲儿地摔:“知道不知道?瞪大的你眼看啊,说啊你不说你不知道,不知本公子说什么么?”
想到外面,很可能太医们留下的小医男们,可能还没退完,柳金蟾躺在枕上,一时也不知怎么和此刻河东狮一般的北堂傲说,索性就装没看见北堂傲这发了疯就拿身上衣裳泄愤的恼羞成怒样儿。
北堂傲如何依得她
装没看见,就是没看见?他这二日给你白看了?
北堂傲才不管,反正他是柳金蟾的夫,他怕什么?他就是被她看,也是给自己的妻主看,孩子都养了三个了,他没什么好羞好怕的这惹恼了他还想看了,装没看见,当他北堂傲是看了,能算白看的?
“起来给本公子立马起来!”
北堂傲抬脚就踹床,才不顾不得姿势雅不雅,不雅怎得,比这不雅的事,以柳金蟾这不入流的流氓相,她会没让他北堂傲做过?以前不觉得,今儿他一早理那些个书,才知这柳金蟾是个怎么样的翘楚,满书架的小人书,全是……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