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皇子转身吩咐午膳的吃食。徐纤云这才转向还在被子里的四皇子。
见他还在里面钻动,徐纤云不由好笑地上前扯开被子。道:“难不成你想一辈子不出来么?”
赖以遮掩的被子被徐纤云扯开。四皇子卷着身子,哀怨地瞥了她一眼,幽幽道:“就让我这么呆一辈子吧。”
“噗。”真不是徐纤云不照顾四皇子受伤的心灵。而是这孩子太会耍宝。
笑着摇了摇头,徐纤云拿了身干净衣裳,递给四皇子道:“快些穿上,该用午膳了。”
四皇子内心挣扎许久,才伸出手来接过衣服。瞥了眼徐纤云道:“你出去。”
“哟,现在知道害羞了?”徐纤云笑他。之前喊着叫她擦澡的时候,怎不知羞涩。
这样说着,脚下却是迈开步子,出了房门。
知四皇子是真的害羞了,她也不好过多调笑,免得出了心理问题,可就得不偿失了。
下了楼,就见到二皇子四平八稳地坐在餐桌旁。因为没想在太平城久留,二皇子并没有把不善骑马的小喜带在身边。身旁,一两名侍卫。
徐纤云向着几人点头示意,便去了后面的小间。
因为午膳时辰已到,四皇子跟她的膳食早就做好。徐纤云端了两人的膳食,便往回走。
一楼厅内,二皇子看着徐纤云淡定地端着膳食回到二楼,内心一阵抓心挠肝。他绕了一圈的路,不就是为了来这里拼桌吃饭的么。这两个正主都躲在房里吃了,跟他在住处一个人吃有何分别?
回到屋内,四皇子已经穿好衣物。徐纤云将膳食放在床边的凳子上,便要喂食。一抬眼,便看到了一滩血迹。
血迹鲜红,一看便是刚流出来的。徐纤云立时明白,定是之前四皇子躲进被褥里动作大了,将伤口拉开了。不禁一阵心疼。
饭也顾不得吃了。急急忙忙的就去请了大夫过来。好一番折腾。
夜里,徐纤云帮四皇子漱洗过后,刚要歇息,便听到一阵叩门声。
打开房门,二皇子的脸色一片阴郁。进入屋内就道:“那知县的二子畏罪自杀,自焚于庄子内。”
听见这个消息,两人都是一愣。四皇子疑惑道:“不是没他什么事么?”
二皇子点头。“按理他构不成同诛。”
“既然无罪。他为何自杀?”四皇子不解。随即领悟道:“莫非……”
二皇子再次点头。气馁地坐到椅子上。
“这回线索,是真的断了。”
知县一家死得干净利索。除了已抓住的三家商户外。还有另外两家商户于昨夜遇害。凶手这是毫不掩饰的杀人灭口。轻蔑之心,显而易见。
三人一阵沉默。最后。二皇子叹了口气道:“是二哥无用,四弟不必担心,迟早我们会出了这口气的。”
世上无不透风的墙。现在没有线索,不代表以后不会查出。只是幕后之人如此嚣张。只怕查出了,也不好办他。
四皇子点头。他也知晓二皇子的意思。来日方长,不信抓不到他的尾巴。
转眼,一个月过去。在四皇子将要伤好之时,宫里传来了圣旨。
命四皇子回宫养伤。二皇子留在太平城继续查案,和负责赈灾的善后事宜。并派了一队御前侍卫保护二皇子的安全。
两人这才惊觉,不知不觉间。连赈灾的事情,都已到了尾声。当即收拾行礼。准备回京。
房内,徐纤云一脸纠结地扒开四皇子缠在她腰上的手臂。
“少爷,你缠着我也没有办法。”
对于回京,她也是万分怨念的。想不到自由的时光,竟如此短暂。
“要不你再刺我一刀,这样我们就可以再拖上几天。”四皇子赖在徐纤云身上,负气道。
“少爷。”徐纤云被四皇子的异想天开笑到。“您还是去收拾行礼吧,明日便要启程了。”
一番撒娇耍赖后,四皇子终于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房间。伸出双手嗅闻,就之前的行为进行了一番回味。这才开始打包行礼。
日落,徐纤云拗不过四皇子的软磨硬泡。还是带了他来到胭脂楼。
见了妈妈,徐纤云痛快地甩出百两银票。相信日后再见玉溪,就不会是在这种地方了。
妈妈也还识得他们,笑眯眯地结果银票,就让小厮带他们过去。
到了玉溪房内。徐纤云张口就道:“可还有事情交代?我们明日就走。”
玉溪被徐纤云的话吓了一跳。惊道:“这么快?”
“若不是本宫受了伤,早走了。”四皇子看不惯玉溪那副不舍的样子。打击道。
玉溪自动屏蔽四皇子的话。这孩子的话,真听进去多长的寿命都要气没了。
“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徐纤云一阵苦笑。今日来了圣旨,宣四皇子回宫。我们不得不走。
听了此番解释,玉溪的眼神从不舍变为同情。真是难为徐纤云了,又要回到牢笼中去。不由试探道:“就不能让他一个人回去么?”
本还在观察玉溪房内的摆设,琢磨着拿走哪样物品,来补偿今日损失的四皇子,听到这话“噌”一声站起。也不挑了,直直向着玉溪梳妆台走去。玉溪的梳妆台乃红木所制,精美异常。上面的摆事,也都是房内的精品。
四皇子伸出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掌。拿起了一颗价值连城的石榴石夜明珠。对着看向他的玉溪冷笑道:“让你失望了,纤云是不可能离开我的。这颗夜明珠,就当作今日的赔偿。后会无期。”
说罢,丢下气得脸色发绿的玉溪,拉着徐纤云就此离去。(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回宫
一路颠簸,回到京城。已是九月末。
在无所事事中,转眼,就迎来了兰妃跟陆将军的忌日。
因为在回京的路上,四皇子就已经去皇陵祭拜过兰妃。此次,只要需祭奠陆将军即可。
因为离皇宫较远,两人于头一天入住到将军府。第二日一早,便带了侍卫赶去墓地。
下了马车,揉着软疼的脊背。徐纤云一抬眼,便看到了陆将军夫妇的墓前站着个人。
眯了眯眼,徐纤云认得,那是陆将军在世时的部下齐参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过来祭拜。
四皇子也看到了对方,见他转过头来,想要行礼,忙打手势制止了。对这齐参将,他还是有些钦佩的。
齐参将名齐鹿喧,乃是一介农家子弟。机敏果敢,被陆将军看中。提拔他做了个骠骑尉。而之后的几次战事中,也证明了陆将军的慧眼识珠。齐鹿喧一路大小战功不断,从骠骑尉,升到了千总。在陆将军过世后,更是一跃成为参将。可谓战功赫赫,人人称赞的励志人物。
两人走到近前,见齐参将身前一堆的灰烬,知他已经祭拜完。
四皇子感慨道:“每年都是你第一个,倒令我这做外孙的惭愧了。”
听闻此话,齐鹿喧一抱拳道:“四皇子多虑了,末将在军营多年,早已习惯早起。自然来的早些。”
四皇子不置可否,他与纤云也每日早起锻炼,却还是比不过齐参将。就此可知齐鹿喧的刻苦。
两人一番寒暄,待客套得差不多了。齐鹿喧便要离开。四皇子却破天荒的叫住了他,问道:“不知齐参将可有找到落脚的地方?若是没有。将军府倒是有些空房。”
徐纤云听四皇子问出此话,有些不解。齐鹿喧来到京城,自然是寻好了落脚的地方,才会轻身来此祭奠。却也知四皇子,不会随意邀请他人入将军府,当即收回放在齐鹿喧身上的目光,望向了四皇子。静观其变。
齐鹿喧也是愣了一瞬。随即想到了四皇子定是有事要跟他商谈。略作思考了一下,才道:“陆将军对末将有知遇之恩,他的府邸。末将却从未去过。今日能够入住将军府,倒也了却了末将的一大遗憾。”
听完此话,四皇子眸光露出赞许,能够在三十多岁。便当上参将,果然不是光靠武力便行的。他听得出来。齐鹿喧话中的暗示。
陆将军对他有知遇之恩。四皇子有事相求,力所能及之内,他自是能帮则帮,权当报恩。却也点出。他与将军府不熟。若是四皇子所求甚大,还要另作商议。
虽是如此,四皇子也是极为满意。索性他的所求并不高。他的事情。若是能够得此位相助,当可事半功倍。当即笑道:“那便有劳齐参将在此稍等了。本宫祭拜过后,便一同回去。”
说罢,命侍卫摆好祭拜的物事,拉着徐纤云便跪了下去。
徐纤云一个不察,被四皇子拉得一同跪下。膝盖顿时便是一疼,在长辈的墓前也不好发作,只能拿眼刀扫了四皇子几下。
四皇子接到徐纤云递过来的眼刀,不为所动。知晓她不舍得在外人面前落了他的面子,得意地强拉着她行了晚辈礼。就此,算是跟自家外公报了信。见了长辈了。
齐参将候在一旁,目睹了四皇子强“拜”民女的整个过程。常年绷紧的下颚,不自觉松了开来。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这主仆两人,倒是有趣得紧。
祭拜过后,徐纤云便回了马车内。兀自生着闷气。
四皇子也不去劝慰,反倒是一反常态地跟侍卫要了一匹健马,与齐鹿喧并肩而行。一路上说说笑笑地,转眼便到了将军府。
知徐纤云坐车辛苦。入了府门,四皇子赶在马车停下时入了车内。一脸心虚地将徐纤云搀扶起来。
下了马车,还未等徐纤云发难,四皇子便道:“我与齐参将有事要谈,你便先回去歇着吧。”
徐纤云满腹的不满,顷刻烟消云散。上下打量着四皇子,挑眉道:“怎么,我不能听?”
这孩子,居然想支开她?
四皇子听了徐纤云的问话,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尴尬道:“也不是不给你听,只是还不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