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惊堂木一拍,升堂——
老夫人身份显赫,年迈体弱,张大人特设了一张椅子。
“多谢张大人!”
“老夫人客气了!”
……
柳氏跪在堂下,刚才赫连箐来时的路上已经允了她的要求,事后她便可以带着赫连茜远走他乡,赫连箐还会给她们富足一生的金银财富。
她卯足了劲,在堂上与赫连坤与老夫人对峙,赫连坤脸色一变,嘴角轻扬起一抹冷笑,沉下眼睑,心里自然知道柳姨娘如此强势忤逆他,是受了赫连箐的意思。
“柳氏,你口口声声说本将军与老夫人要毒害璟王妃?现在璟王妃毫发无损的在堂上站着,你只不过是因为犯了过错,老夫人依照家法责骂了你几句,却没想到你怀恨在心,便想出了这出诡计想要栽赃嫁祸?你是何居心啊?!”
赫连坤怒视着她,冷声呵斥道。
柳姨娘却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被他这样一呵斥,求救的目光看向赫连箐。
“柳姨娘,问你话你为何不答?还是说真如赫连将军所言,你是有意栽赃?”
张大人怒斥一声,柳姨娘噗通一声将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
“回禀大人,民女并不是栽赃,当日民女听老夫人于赫连将军商议如何给璟王妃下毒,毒死璟王妃,那毒便是老夫人拿给将军的,如今这毒就在将军府中!”
柳姨娘斩钉截铁的回答。
只要派人去搜将军府邸,一定会找出那瓶毒药。
“真是笑话!柳氏,璟王妃中毒了吗?她别说现在没有中毒,就算是中毒了中的是何毒?这天底下的毒成千上万,你又怎么能说她是将军府的人毒害她呢?!”
老夫人老奸巨猾,一句话说出来,满堂皆惊。
赫连坤得意的站在老夫人身边,冷笑着道:“母亲说的在理,张大人,这件事情看来是有人想要滋生事端的把戏罢了,想要坏了本将军与老夫人的名声,张大人还要为我们做主尽快找出这个幕后主使的黑手!”
赫连坤扬眉瞪视着对面的赫连箐,赫连箐却不以为然的笑着,风轻云淡,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赫连坤见她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气得皱着眉头,喉咙深入涌上一股腥甜,努力压抑隐忍着体内的怒气。
柳氏被他几句话噎的身体发颤,紧张的额头上开始往下淌着汗珠,她再次望了一眼赫连箐,唇角动了动,这到底要怎么办?
她当时确实听到了老夫人和赫连坤的对话,也亲眼看到了赫连坤将那毒下在了赫连箐随嫁之时必须要吃的食物里,可是赫连箐却一点事情都没有,此时赫连箐要她当堂指出当日之事,这根本就是前后矛盾。
她不知道赫连箐究竟为何要这样做,这时候,老夫人与赫连坤拿着赫连箐毫发无损来说事,那么她所说的那些在外人看来,真的是她在栽赃狡辩了。
“怎么了柳氏,哑口无言了吧?!”
“你这个女人,心肠怎会如此的恶毒,你做错了事情,罚了你,你却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柳姨娘,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说?!”老夫人眼神不善的望着她,柳氏身体微颤,无言以对。
那副低落的样子,仿佛已经默认了她的罪行。
张大人一看,这案子还用继续审吗?这不是已经很清楚了?
柳氏就是为了一己之私,所以才挑唆璟王妃与赫连将军的关系,想要二人反目成仇,她好从中谋利。
“柳氏,你好大……”张大人正欲要对柳氏问罪,此时一直默默无闻的赫连箐却忽然笑出了声道:“张大人请慢!”
“璟王妃?”张大人有些诧异的看着她:“你还有什么要问的?这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是柳氏自己……”
“张大人,此事本王妃还有话要说!”
“璟王妃请讲!”
“既然老夫人和赫连将军言辞凿凿,说的是那日本王妃出嫁之日食物中下毒之事,柳氏若是今日没有供出此事,本王妃还差点忘记了,那日出嫁本王妃手中的吉祥果内确实是藏有剧毒的!”
赫连箐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站在堂上说道。
张大人顿时惊讶不已:“这……既然是藏有剧毒,那为何?”
“张大人许是奇怪,既然是藏有剧毒,为何本王妃如今却还毫发无损的站在这里?只因为那日吃了吉祥如意果的并非是本王妃!而是被本王妃一直饲养的一只鹦鹉给啄了几口,那鹦鹉当时便一命呜呼,全身僵冷而死!事后,本王妃怕冲撞了喜事所以并未将此事说出……”
赫连坤与老夫人,此时听到赫连箐的话,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她。
“你简直就是一派胡言,鹦鹉会吃吉祥果?”赫连坤厉声呵斥道:“简直是闻所未闻,你莫不是与柳氏串通好了,想要陷害于我?!”
“陷害?真的是陷害吗将军大人!你与老夫人刚才说,这世上毒成千上万,怎么就知道毒害我的是不是将军府下的毒对吧?!”
赫连箐反问道。
“没错!”老夫人正想阻止,没想到赫连坤便一口应承下来。
老夫人脸色已然是不好看,面对赫连箐的咄咄逼人,她心下倒是有些慌乱,心慌的厉害。
总觉得这个赫连箐突然提及此事,一定有后招。
果然,赫连箐笑着说道:“哦,既然如此,张大人,本王妃有办法证明,毒害本王妃的毒就是将军府所下,因为那鹦鹉被毒死之后,本王妃因为素来喜爱它所以将它的尸身葬在了庭院里的一棵梅花树下,现在只要张大人派人直接去挖来便是,仵作验尸必然可以查明那鹦鹉中的是何毒!”
老夫人脸色一变,望向赫连箐,眼中充满了恐惧。
这鬼丫头竟然还留着那鹦鹉的尸身,这可不是件好事。
赫连坤如今也反应过来,当下脸色吓得铁青,立刻反驳道:“什么鹦鹉不鹦鹉的,都死了那么久了谁知道它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哟,大将军,怎么了,你这是心虚了,你怕啊!”赫连箐冷眼相对。
赫连坤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厉声道:“本将军行的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的!”
“既然不怕那就去寻了那鹦鹉的尸身解剖看看好了,对了那毒可真是厉害,只要一小口便全身僵硬,死相凄惨呢,老夫人这种毒你应该很熟悉吧!”
“你……谁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老夫人强作镇定,可是颤抖的双手已然出卖了她的内心。
那毒叫含笑癫,是前朝遗留下来的毒物,别说盛京城,就是这天下间估计也找不出第二瓶含笑癫之毒,她之所以用那毒药加害赫连箐,就是知道赫连箐如果被毒死了,便无从查起。
可谁知道,她却好好的活着,而且不仅活着,现在还反咬她一口。
“本王妃说什么,老夫人应该清楚的很,柳氏,你现在就说说当日你看到赫连将军将剩下的那瓶毒药藏在哪里吧,只要张大人派人去将军府取出,再去璟王府将那被毒死的鹦鹉挖出,两者对比,便可一清二楚!”
张大人还有些拿不定主意,却听到一直不出声的璟亲王此时冷哼一声,斜眼看向张大人:“张大人,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张大人难道还不能断案?若是你还有所顾虑,那本王只能进宫面见父皇,求他定夺了!”
“璟亲王严重了,下官这便马上派人去取!来人啊……”
张大人吩咐完,堂下的老夫人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母亲,母亲……”
赫连坤扶住了老夫人,焦急的喊着,老夫人借机伏在他耳边小声的问道:“坤儿,你……你不是说你已经将那毒销毁了吗?是不是?如今那毒不再咱们府上了对吧?!”
赫连坤身体一僵,神色难堪至极,有些心虚的道:“母亲,对不住,儿子还没来得及……”
“你,你……这可如何是好,这可……”
见状,赫连箐忍不住的笑着说道:“老夫人,赫连将军,你们二人有什么话不能当众说的,还要说悄悄话?难道老夫人正在问赫连将军为何没有将那半瓶毒药销毁?!”
老夫人与赫连坤同时抬头瞪视着赫连箐,被她言中,二人面色更加慌乱。
老夫人哪里受过这种刺激,平日里她总是将别人的生死玩弄股掌之上,现如今,却被赫连箐这个丫头片子给耍弄了。
她隐忍不发,明明出嫁当日便知道有人下毒,这么久以来,却一直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得,出入将军府。
她当日带走赫连茜与柳氏,原来是存着这样的心思,赫连箐这个贱人,心思缜密,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老夫人,本王妃劝你,还是撑着点的好,待会物证齐全,张大人还要最后宣判呢!你这时候就晕了,到时候心里没个准备,若是醒来后发现自己没有躺在将军府的软床上,你该多心惊啊!”
老夫人被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体内有一团烈火冲撞着胸腔,口中甜腻,一口黑血喷了出去——
“吐血啊?!这花招玩的也不腻?!”赫连箐笑着说道。
☆、【219】证据确凿
公堂上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在等待官衙取证这段时间,老夫人王氏胸口气血翻腾,刚才吐出了那口黑血后,本以为能阻止这次的审讯,只要他们回到将军府,便有办法起死回生。
却不想,北堂文璟一道命令直接吩咐璟王府中人前往宫内请来了御医。
老夫人如今发鬓凌乱,喉咙口处不断的涌上一股腥甜味儿。
赫连坤站在她一旁,焦急的看着她。
“母亲,你怎么样了?!”
“坤儿……”老夫人伸手抓着这个无数次带给她荣耀的儿子,胸口不断的喘息着,眼睛里尽是无限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