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拨浪鼓和糖葫芦

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拨浪鼓和糖葫芦_分节阅读_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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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父啊,徒儿好像把人丢大了……现在去学易容术,还来及么?

    ☆、7.第 7 章

    静默片刻。

    捂着脸的贺易行悄悄透过手掌与鼻梁直接的缝隙窥视江非离的表情,得到了:‘啊,他果然生气了’的结论。这样的结论单从纤美少年看似平静的五官上是得不出的,但是直直对上少年透露着无限杀意的眼神,就瞬间懂了。

    贺易行不知道是该同情闯进来的冒失鬼,还是该同情明显被少年立作第一出气对象的自己。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破罐子破摔,贺易行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下扭曲的五官,放下手,以一副平静中带有无奈的姿态开口询问:“不知诸位是有何等要命之事,竟然直接闯进在下房间?未免,太目中无人了些吧。”

    这边贺易行调整好了姿态,出声询问,丝毫不受身上还躺着一个纤细少年的影响。青年俊朗的五官带有丝微的无奈,眼神温和而无害,端得是一副不予计较的大度模样。然而身上躺着的江非离却不是很配合,被贺易行单手按住的少年无法肆意妄为,是以只得拼命压抑冲天怒气。这让江非离纤细的身躯微微颤抖,从背后看,却让人会误以为这个背影纤弱的少年受到了惊吓害怕的颤栗一般。

    距离床不远处,乌泱泱一群人如同被点了穴道一般呆若木鸡,保持着可笑的姿势可笑的表情直到青年出声打破了一室的尴尬与微妙气氛。这才像被解了穴道一样纷纷跳开自己的位置,争先恐后的大步退后,吵闹非凡。只除了闯进来的第一人,问话喊了半句就如同被掐了脖子般发不出声的年轻男子,他是距离床边最近的一人。在他率领的众人纷纷退后之后,徒留了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张着嘴瞪着贺易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贺易行见此人一副还没缓过来的样子,只得苦笑一声,以一副看似缓慢的姿态,把揽着少年腰肢的手挪了开来。少年僵硬的身子从贺易行的手挪开之后,以一种无法言语的别扭一点点从青年的身上爬开,挪到床角位置,跪坐成一团。低着头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青年这才舒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在众人难以描述的眼神中淡然自若的穿上靴子。站起身来。

    这时,领头的那人才跳起来,大喝一声:“你要作甚!”

    贺易行有些莫名其妙:“这话该在下问阁下,阁下与我素不相识,您率领这么些人来此,是想做什么?”

    那人瞪大眼睛,扭头看了贺易行身后的江非离背影一眼,又转过来看着贺易行,一双眼中写满疑惑:“你不知我们来此何事?”

    贺易行挑了下眉:“似乎,在下应该知道?”

    那人握紧手中长刀,满眼戒备:“今晨,可是你在常明门外杀了人?”

    杀人?贺易行这才端正了态度,正经了几分:“阁下说我杀人,却不知在下杀了谁?因何杀人?”

    “休要装模作样!不认账也是无用,那处可是有人看见了的!”年轻男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抢着回答。这时被之前入眼所见懵到的众人都恢复过来,纷纷出声指责,“杀人偿命!替小师弟报仇!”

    杀了人,还被人亲眼看见?贺易行看着眼前戒备的男子和身后吵闹不休的众人,默不作声。

    青年修长的身躯立在众人眼前,闭口不言的他使得其俊美的五官清晰映入众人眼中,一双狭长的眼静静地目视众人,渐渐,对上青年视线的人默默闭了嘴,只短短时间内,沸腾吵闹的众人皆安静了下来。

    领头的人回头看去,大家皆是躲开了青年视线,却又不甘不愿的住了口。男子在众人安静之后,打量了贺易行一圈,皱起了眉:“阁下实力深不可测,不知师从何处?”

    “在下出门徒生是非,实在不敢口提家师。以免给师门抹黑。”贺易行道,“然而在下还是不知,是谁看见了在下杀人?又是谁,知晓在下下榻之处?”

    那年轻男子听闻贺易行话,思忖片刻,道:“如此看来,事情似乎另有隐情……”

    见有明白人呢,贺易行淡然一笑,给趁人不备悄悄趴在窗户想要溜走的少年一个警告的眼神,见少年不甘不愿的抿了下嘴,默默爬了回来,跻上鞋子下了床,惯来目中无人的少年自己跑去桌前倒了杯凉茶一口应尽,抹抹嘴坐下身,拍拍桌面,不耐烦道:“ 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掰扯,掰扯清楚了赶紧走。啰哩啰嗦的。”

    贺易行闻言,瞬间知道少年心情这是不好了。虽相识不过半日,但几次交锋下来他也多少知道些,少年惯会用一副假面孔对人,只有他真的心情发生了大的变动,才会恶声恶气。刚刚自己强行封了少年的内力,怕是惹的他不痛快了。自己作的,自己扛。假装没看见众人暗藏玄机的眼神,青年一笑:“如此还请诸位坐下来谈,毕竟事关人命,在下也想知道,何人要将这人命官司栽倒我的头上来。坏我清誉无异于毁我师门名声,这个却是在下不能容忍的了。这样一来,倒要让诸位告知一二了。”

    年轻男子回头环视众人一圈,交换了个眼神,应了下来:“也好……”

    如是,众人离了床边,纷纷围到了桌前,年轻男子带来的人应是按身份来排,几人落座,其他人倚着门窗的,靠着房柱的,纷纷找到自己的位置。

    只一年轻女子满脸不屑,用众人都听的到的声音嗤了一声:“分明还有个位置,却叫个小白脸坐了,也不知道自己的位置……”

    事发突然,贺易行没拦住嘴快的女子,心中暗叫不好,扭头一看,被嘲讽的少年顶着众人晦暗难明的眼神捏碎了手上的茶杯,拍了拍手,仰起头来,一张胜过女子的脸上端起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眼角打量了女子一眼,扯了扯嘴角:“今日本座心情不好,你偏撞到我手上,若是饶你性命,却难平我的气,你若自裁,本座不牵连你家人,我说到做到,你可以动手了。”

    女子一脸不屑:“你以为你是谁,仗着这位……”

    “姑娘慎言!”

    贺易行出言打断少女,女子诧异的望去,却见贺易行一脸严肃,扭头对沉着脸的少年道:“江弟,大人有大量,还请高抬贵手。”

    江非离眼皮不抬,张口道:“贺大侠管好自己,今日你我有交易未做,尚得和睦。我能忍你。旁的若要插手,怕是贺大侠要三思。”

    贺易行沉声道:“此事因我而起,烦请江门主行个方便。”

    江非离顿了顿,抬起眼,意味不明:“哦?你确定要我‘行个方便’?”

    贺易行细细看了少年一眼,发现从少年平静的五官中竟获不得少年之意,微皱了下眉,起身在众人视线中向江非离结结实实施了一礼:“江门主,今日贺某人多有得罪,还请江门主勿要挂怀。”

    江非离静静看着贺易行弯下腰,受了这一礼,这才撅了下嘴:“哼,贺大侠既然开了口,本座也不好不给你个面子,毋那女子,速速滚出本座视线,饶你一命。”

    眼睁睁看着实力远远高于自己的青年朝她看不及眼的小白脸请求失礼,女子满脸惊讶,这才茫然的看向自己人,发现旁人也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只跟着二人落座的几人,沉重着脸,朝女子摇摇头。女子这才冷吸一口气,仔细看了少年一眼,一咬贝齿,拱手弯腰,给少年施了一礼权当赔罪之后,摇摇晃晃跑出了房间门外。

    临时闹出的事情又让房间的气氛发生了转变,而这次的主人,却是本被众人完全没放在眼中的貌美少年。这次,众人打量少年的眼神,明显变了。

    贺易行缓缓坐下身,朝少年递了个眼神过去,少年接收到,翻了个白眼,扭过头去,一副不参与的样子。

    年轻男子几次抬头看向少年,目中多有沉思,直到对上青年微微含笑的脸。这才收回视线,言归正传。

    年轻男子是徐州附近小门小派的首席大弟子,名唤葛少艾。前些时候率领自家年纪小贪玩的师弟师妹来徐州玩耍,因为他经常来此,对出去玩并不太热衷,只整日在客栈潜行修炼,命同来的六师弟代领众师弟师妹玩耍,如是几日,并无何时。只因徐州八月初九明月会盛宴,故而一直留着,却不想今日早晨,发生了一件令他难以接受的事情——出门玩耍的众人里,有师门甚为看好的天赋极佳的师弟,然而师弟却在众人不知道的情况下,莫名横死街头。

    这时,一直无聊坐在旁边的江非离出言打断葛少艾的话:“谁看见的?人呢?”

    葛少艾抬头看了眼坐在他身侧一直默不作声的一个褐袍男子,褐炮男子抬起头来,微一颔首:“是在下亲眼所见。”

    褐袍男子是葛少艾师门的十五师弟,事发时,他距离小师弟最近。据他所言,本来陪着少年心性的小师弟去附近常明门的山河客栈购买人家招牌菜,小师弟等不及,要出去附近转转,十五师弟也觉着并不会有什么事,毕竟小师弟虽小,却也十三左右,入门四年,身法并不太差,故而也没有太在意。他就留在了客栈等候。直到饭菜打包好,又等了片刻,也不见小师弟回来,十五师弟这才拎着饭菜出门寻找小师弟,觉着少年贪玩,大约是在哪个摊子上瞅着什么小玩意儿入了迷。没想到,转过街角,一条灰白窄小的巷子里,一个身形修长的青年男子,手持一柄剑,剑刃直直插在他小师弟的胸前。小师弟软瘫着四肢,完全靠□□自己胸腔的剑刃勉强站立,上扬的头,从十五师弟的位置刚好能看见小师弟溃散的目光……

    “我冲过去的时候,凶手快我一步拔出了剑,飞身走了。为了接住小师弟,我没能追上凶手。可惜的是,小师弟在我冲过去的时候就……”十五师弟如是说道,言及于此,抬头盯着正蹙着眉的贺易行,一字一句道,“还请贺大侠解释,为何我所见的凶手和贺大侠丝毫无差?”

    贺易行手指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问道:“还是那句话,请阁下告知,究竟何人告知诸位凶手是我,而我又在此?”

    ☆、8.第 8 章【捉虫】

    十五师弟闻言看了葛少艾一眼,葛少艾见状接过话题,道:“在下得知消息去接小师弟的时候,周围吵杂,十五师弟向我汇报凶手相貌特征时,听见了有人说,似乎是之前住进冯婆婆家的外地人。顺着,我们去找到冯婆婆家,然而家中无人。我们打问了众人,大概得知确实是外地人住进冯婆婆家。既然外地人,我们就顺着客栈一间间找过去。耗费了半日时间,终于在前三刻,搜到上一家客栈时,听人说了句,似乎知道个外地人刚刚住进了这里。我们才找了过来。而且大堂小二曾说,你问他要买了成衣。十五师弟说过,那人拔剑之时,迸出的血溅了凶手一脸一身。”

    贺易行微叹一下:“是不是我若拿不出换下来的衣服,这罪名,一时半刻洗刷不清?”

    葛少艾道:“如果真不是贺大侠,烦请贺大侠行个方便,借刚刚换下的衣服一观。”

    贺易行想起之前自己焚烧掉的衣服,一时有些无奈:“这个真的是……拿不出来。”

    葛少艾眼神一凛,看向贺易行的视线中多了几分猜测:“不知贺大侠为何拿不出来?不过一件换掉的衣服罢了。”

    “这……”贺易行眼神有些飘忽,瞄了一眼眼下捧着茶杯碎片摆弄着看似乖巧的少年,少年注意到贺易行投来的视线,抬头微笑,端得是一副你奈我何。

    怎么说?他对面坐着的少年是罪魁祸首?然后又扯出重心门?一团乱账!

    贺易行打了个哈哈:“实属巧合,在下之前的衣服上不太干净,换了新衣后,就随手烧了。不过在下可以保证,旧衣服上,什么都有,就是没有血迹。”

    “这话全是你的一面之词。”十五师弟道:“恕我冒犯,拿不出证据的贺大侠,实在有几分可疑。事关小师弟殒命,且在下是目睹者,实在要对你的话,存疑几分。”

    贺易行抬眼望了一圈周围葛少艾同门,皆是一副‘听你鬼扯’的表情,众人手按武器,蠢蠢欲动。

    贺易行无奈,开口辩解道:“旁的不说,还请阁下告知,在下与令师弟无冤无仇,为何会出手杀害一个小小少年?而且还被人目睹?但凡出事,皆有因起。我与贵门素无瓜葛,与令师弟也是素未逢面,谈何因起?这个果,不该是贺某来认。”

    葛少艾听完贺易行的话,开口道:“阁下的话并非没有道理,所以我们才会坐在此处商问。而非即可打杀。在下很赞同阁下刚刚的话,事皆有因。阁下是被冤枉的,又是何人为何冤枉阁下?杀害我家小师弟,不栽赃旁人,认准了阁下,又是为何?所以别的不说,在下能确定的一点是,阁下这里,绝对是不能放过的线索。”

    贺易行之前就确定,葛少艾是聪明人,现在更能确定,是个难缠的聪明人。

    贺易行再度苦笑,他发现今天短短一天时间,是以往多年加在一起的次数。不由想起之前师父给他卜的一卦。

    易行啊,为师给你算了一卦,你今年不宜出行,菖迦成亲,你就不去了吧。

    已经跑出来的贺易行无法,木已成舟,再不宜,也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扛着了。

    第一次牵连进人命事件,素来淡然自若的贺易行也驾驭不住了,不由抬眼向同盟求助。

    完整接收到青年抛来的求助眼神,江非离噙了笑意,一直默不作声的他首次开了腔:“葛大侠这是舍近求远,死了人自有官府衙门,你盯着贺大侠又有何用?”

    众人的目光又纷纷投向江非离。这个第一眼让大家皆小瞧了去的少年,如今在他们眼中,亦是高深莫测起来。

    江非离的开口,无异于给了葛少艾一个很好的借口:“还未请教这位少侠,敢问少侠贵处?”

    江非离似笑非笑,他乜斜着眼,嗤道:“本座奉劝你一句,少知道为妙。”

    少年此时给葛少艾说不出的威压,令葛少艾迟疑了片刻,然而他还是咬着牙相问:“事关小师弟,还请尊驾行个方便。”

    江非离看了贺易行一眼,扭过头来,面带笑意,对葛少艾道:“江让。”

    江让?!

    充满玩味的口吻令葛少艾瞬间惊了一跳,目光闪烁,面色大变。同行门人亦是惊呼不断。

    江让?

    贺易行保持微笑,眼角扫了江非离一眼,闹不明白江让是江非离的真名,还是又一个杜撰。却对葛少艾等人的举止留了个心。

    少行走江湖的贺易行能知道重心门已经是不错,知道江非离是门主完全是推测,但是江让这个名字,他不曾知晓;自然也不知道这个名字在江湖实属名声大震,却是名声狼藉的那一类。

    葛少艾虽是小门派出身,却对徐州地头蛇重心门非常清楚。依附白月教而生存立足的重心门,行事与白月教无异。端得是一派邪门歪道之法,在江湖中遭人唾弃。然而重心门毕竟不是白月教,没有白月教的实力,却学着白月教的行事张扬,惹人注意的重心门几次三番曾与名门正派年轻弟子发生冲突,双方往来中间有所人命夹杂其中,更使得重心门与多门多派交恶。

    江让,重心门门主,三年前重心门横空出世,当时作为门主的少年江让行事乖张,一身本领诡异莫测,扯着白月教的大皮,狠狠嚣张了一番,多次以门主为中心,在江湖中大张旗鼓的行事。不过短短一年,就令重心门在江湖中站稳了脚步。也让江让在江湖中名声鹊起。虽是骂名。

    与之诡异身法,嚣张行径同样出名的,是传闻中见过江让的都一同口径,重心门门主江让,是一个长相秀丽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