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赵云霄是急欲除之我而后快了,我想只要御医摸脉后说我是神志清醒的话,我的脑袋立马的就要掉地了,至于要不要受活罪就要看他的心情了,而赵擎天居然敢欺君罔上,我想正好也可以一并治罪。
我记得以前赵擎天曾若有若无地笑语着告诉过我他手里的兵权是他保命安身的符咒,我想他是早就看出我的不快活的了,他在用另一种方法告诉我,他不能陪我隐居的理由,我还以为是因为他舍不下作为皇族的荣耀和富贵,很是小小的生了一阵气呢。
现在看来,他是真的有不放弃的理由,而赵云霄看样子也是想就此收了赵擎天的兵权的了,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还真的是这个理由。
不过他梦泽国还有这么多的领土想扩张,版图想加大,现在就先抢兵权,嗬,他打的如意的算盘也打得太早了一点吧。
我有些抖,有些恶寒,连胃里都好一阵的痉挛,现在算是见识了古代的帝王之术了,可怕、无情到让人无言。
赵擎天却没有显露出一丁点儿的慌张啊,或者别的些什么经不起大事的样子,这一次才让我完完全全地看出赵擎天早就不是那个十年前任我鱼肉的小孩了,我的那个陪我种田的小男孩长大了,他的怀抱此刻还算是温暖和稳定,他的心跳还算是绵长而有力,他要保护我,十年过去了,他强大了,他反过来要保护我了。
我靠在他的怀里,倾听着他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我是已经回想过来了,他正是在以他的方式保护我,有些妥协有些软弱有些地方不尽如我意,但他毕竟是尽了他的力的了,那个时候要反抗王权需要多大的勇气,我是不应该苛责他的了,我一定要相信他。
先前他让赵云霄打了我两下,也不过是让赵云霄就此落篷消消气,看赵擎天的意思,他点我的穴道也不过是怕我说得多更错得多而已,他从来没有背叛过我,与苏宁儿在一起也是被人陷害的,不是他的错,我应该相信他,现在我就站一旁看戏好了。
“皇上真的要请御医来看小王妻子的病症?”赵擎天似乎不经意地问了一声,有些要拚个鱼死网破似的意思了,我看到他揽着我肩上的手指上拈着个烟花弹模样的东西,是作为信号弹使用吗?如果赵云霄要向我下手,赵擎天他就要逼宫了吗?
赵云霄沉吟了,看来他也不太敢下这个决议,因为这样一来的话,我估计梦泽国一定会大乱的,这种大乱正是他这个君主所最不乐于见到的。
不过赵云霄抬着头看我,那目光里悻悻的恼怒不减,这个人间的帝王看样子是仍不想放过我。
圆场是太后打的,这个女人确实不容小视,我听得她说。
“依哀家看,这就用不着了,秦氏既然有病,又不能诞下子息,已经不能胜任明王妃的诰封了,依哀家的意思,不如让天儿休弃秦氏,另娶良配,皇上您说这样可好?”太后是打圆场时也不忘打落水狗的,很不幸的是我就是那条落水狗。
赵云霄笑了,残酷得意的笑,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的笑,他微笑着说:“太后,说得也对,就是不知道明王意下如何啊?”
林婉儿跑掉了,反正他是抓不回来的,我想他认为自己这一辈子是要受苦的了,不如拖赵擎天下水,大家一拍两散。
也不让我与赵擎天两口儿安宁。
而赵擎天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还能不中他的计,在赵云霄心里也许觉得看现在的情形分开了我们比一刀杀却我更有折磨我们的意思。
“不,母后,我不休妻,我可以同意娶苏郡主,但我绝不会同意休弃秦子盼的。”赵擎天斩钉截铁地说。
第1卷 第140章
靠在他怀里的我,都能感觉到他的不庸置疑,赵擎天对我的情意我当然是自知的,我不能怀疑,不过情深意浓那堪风霜雨雪的威迫交加。
当此情形看来赵擎天娶这个苏宁儿是已成定局了,赵擎天若能娶得苏宁儿,于他是大有臂助,娶了她不放弃我,也算是他最后的底限了,心里不是不酸楚的,但政治联姻是必要的,人人都是棋子,我开始明白林婉儿为何要不顾一切的穿越回去了,现在这苏宁儿是牵制力量上的一块基石。
想不到,我现代的一个女子也要落得与人共夫,到底是环境强于人啊,还是某些人的力量大过天所致啊,我不明白。
但现在看来就是与人共夫都是不容易的。
听,太后就急了说:“天儿啊,这秦氏身患恶疾已犯七出之条,怎么能不休离呢?”没有恶疾都想早早的干掉我了,何况现在有了借口,我可是他们光荣上的一个污点啊。
赵云霄脸上满是得意的阴狠的笑,我心下不忍赵擎天的坚持,这傻瓜休弃就休弃好了,既然可以休了当然也可以重新结缡啊,在这里争这些有什么用嘛。
脸上火辣辣地痛,但现在我知道不能将我的气恨摆放在脸上,只能心里暗恨那个始作俑者。
我用小指掐掐赵擎天,意思是这些虚名的我不在乎,我们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说,阳奉阴违可不就是这个时候用的,他们不仁,我们自然不义,这也算是他们做初一,我们做十五好了,但他不理会我,这傻瓜未必还打算在这个时候什么一诺千金的。
我的打算是安全回去后我们就打包潜逃,让苏宁儿的、太后之流的对着天对着地对着一座空空的宅院大哭去好了。
不过后来我仔细回想过来好象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了,现在这样我得罪了赵云霄,天下之大何处会有我们的容身之所,我想赵擎天也不敢于放弃身份真的跟我隐居山野种田什么的了,有一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放弃意味着死亡,还一定是饱受折磨的死亡。
我们总不能洗净了脖子等赵云霄派来的人来砍吧,这也太大方得过了份一点。
历史知识我虽然学得不好,却也知道这么的一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这滨,莫非王臣。
这句话清楚明白完整地告诉我,不管我们躲藏到那里,追杀什么的一定的是立时就至,包袱款款地潜逃的下场一定不好,这是可以预见的,何况我更是早就已经厌倦了那些躲藏的日子了,以前躲国师的搜寻我算是躲怕了。
谁不想光明正大的生活在阳光下,这是一个正常的人的基本权利,何况我也并没有做过些什么我认为大逆不道、十恶不赦的坏事情啊,就这样命运却迫我到如今的境地,我命何苦啊,想与心爱的人做白首的鸳鸯都不行啊。
我们就这么的碍着别人挡着别人了吗?走不能走。活不能自由的活。
这个古代的社会想自由想平等的女性并不象想象中的那么受欢迎,一路有鲜花和酒杯,就我的遭遇而是步步维艰,一路走来好辛苦,身旁每一处都布满了刺人的荆棘,每一个脚步都淌着汗水、泪滴和斑斑的血迹,想当异类是要付出代价的,历史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赵擎天摇头,坚决的没有任何商量地摇头,对太后的话,他的修长干净的十指紧紧地攫住了我的手臂,活象他稍一松手,我就会扇扇翅膀飞离开他的视线似的。
可惜的是我没那神道他也没有。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看着他抿紧了薄薄的嘴唇,好看的剑眉的眉头也紧皱在一起,俊脸原本是健康的小麦色现在却变成了是铁一样的青色了,我说不出话来,但我能向着他温柔的笑,意思是休就休吧,他再次坚决地摇头。
我再向他笑笑,松驰一下神经也好啊,我笑着向他眨眨眼,意思是我没有翅膀,他不用抓我那么紧,他也笑,虽然历时很短,也不灿烂但到底是笑了,手臂稍稍地松了一点,这么会心的一笑后,就让人觉得既然两情相悦生死间也就不是那么重要的事了。
多一人就多一人吧,以我们的情形是谁也插不进来的她的足的。
“天哥哥,你就听太后姑母和皇上的话休了秦姐姐吧,我们给她一大笔金银,给她请最好的大夫,她以后的日子会过得很好的,而我……而我……可以给你生一大群的儿女。”苏宁儿躲在太后的身后发言了。
即使是躲在太后的身后,即使此刻是夜半人静的时候,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含羞带怯,这倒让我有些惊讶了,想不到古代的女子也有如此大胆的时候,如果她不是针对的我,我都想为她的勇气而三鼓掌了。
她倒是考虑得周到,连我以后的日子都顾忌到了,不过她要给赵擎天生一大堆孩子,还将这个当成了炫耀自己、让赵擎天承认自己的一大亮点,这就让我不可苟同了。
生一大群的儿女,以为自己是人还是猪啊。
何况,我还想到个问题,苏宁儿与赵擎天也算是姑表兄妹了,那儿女的质量她能保证吗?!
赵擎天不去理她,不过心里知道自己与这个女人也算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了,有些害怕我生气,目光里有点哀愁的表情,我不能说话,要是能说话,我就大声地告诉他,这个不关他的事。
是苏宁儿自己送上门来的,他们之间是睡过了,但却不是以赵擎天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一定是趁赵擎天喝了酒,甚至是下了药这样的强逼成奸。
完全没有赵擎天的错,他也是受害者,苏宁儿当初敢自荐枕席,现在就应该承担后果,哦,凭什么她自己的设计赵擎天就一定得钻进去,最后还要乖乖地娶她。
依我说,睡了白睡,她自己活该,这只是说明了我的男人有魅力,我还想大声的笑呢,气死太后和苏宁儿两个白痴。
但赵擎天此刻的想法却不一样,我听得他柔声的对苏宁儿说:“宁妹妹(呸,我他妈的还林妹妹呢),我想我们之间的事是已成定局的了,是不是,你与你秦姐姐两人都跟着擎天哥哥好不好,女人一旦是生了病,丈夫就要抛弃她,你说这有没有道理,要是如今你是秦姐姐,你说这样的做法对不对,啊。”
这家伙居然还会用美男计了,不过他这样的柔声哄骗,看样子是很奏效的,尤其是对苏宁儿这样的对他心仪已久的女人而言。
苏宁儿这样的十几岁的女孩子是很好哄骗的,何况看样子她好象已经爱了赵擎天好多年了,当下她就美目含泪,受了感动立马倒弋,对着太后和皇帝说:“请皇上、太后垂怜,准许苏宁儿与秦氏姐姐一起侍候擎天哥哥,秦姐姐身体不好,宁儿愿意亲侍汤药亲身服侍于她,求皇上、太后恩准。”苏宁儿跪了下来。
“宁儿,你怎么这么傻啊。”太后叹息,我知道古代贵族女子甚至自己会亲自为丈夫挑选妾室,以示贤良大度,没想到这苏宁儿也会做到这点,换了是我行不行?当然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
“天儿,宁儿对你怎样用不着我说了,希望你以后能也对得起她,”太后摇着头对赵擎天说,赵擎天低着头沉声应:“是。”
然后太后对着赵云霄说:“皇儿,宁儿自己都愿意这样了,我们自然也不能强人所难了,就由得他们了吧,自己也乐得自在,你看这样可好?”
“想来擎天皇弟,以后的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和美的,真是让人羡慕啊。”赵云霄完全说的是皮里阳秋的说法了,不过赵擎天回说:“谢皇上吉言。”
“既然如此,择日不如撞日,苏宁儿郡主与皇弟的婚礼就选在明日吧,最近事情太多了,也需要喜气来冲一冲,让大家都高兴高兴,皇弟你以为呢?”
“微臣倒是没什么不方便,不过皇兄你真的觉得明儿办喜事好吗?林皇贵妃可是才……”赵擎天故意的不将话说完,这话成功地挑起了赵云霄的痛脚,这让我忽然觉得揽我入怀的这个人越发的让我不熟悉了。
完全的陌生的狞笑,与赵云霄如出一辙的狞笑,他这样的笑容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有意的没在我面前展现他的这阴暗的一面。
心里一下子地冷了下来,赵擎天是皇族的人,有他们的血脉、心性日常身周都是皇族阴狠的教育,耳濡目染,沾染上这些是很正常不出奇的,目前虽然他的抱是温暖的,但我的心却在这夜风里冷颤,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赵云霄的脸色变了,刚好那边下湖去打捞林婉儿的太监与侍卫回报说,湖里遍寻无获,那回报的太监浑身打颤,应该是生怕天威难测,旦夕生死不知啊。
第1卷 第141章
果然赵云霄怒不可遏地一抬腿便将那个太监踢得倒飞出一丈开外,我看这也是他的怒气找到了个宣泄的地,啃不动青杠啃泡木的意思。
那个太监当下就倒地吐血不止,还得赶紧地规规矩矩地咬牙跪好不住磕头,不一会就将那额头在那硬地上磕得出鲜红的血液来,看上去惨不忍睹,但这里所有的人却没有人为之所动。
一样的是人,一样的是生命,只因为阶层品级上的差异,这些人下人在这些人上人眼里也就不成其为人了,我闭上眼,听得有侍卫上前将那个太监拉拽下去,那人的哀号哭叫不绝的传入我的耳中。
“这林婉儿又怎么了?今儿哀家庆生,她也不能消停会。”太后有些疑惑的问,言下仍是浓浓的不满,穿越过来的女子的言行什么的在封建王朝卫道士们的眼里自然是讨人厌的,何况这个太后摆明了也不是什么好鸟。
“母后,以后林皇贵妃再也不会来惹您厌了,就在刚才林皇贵妃因暴病急症已经过世了。”闭上了眼的我,听得赵云霄嘴里传出平淡如话家常一样的语声,不禁奇怪地睁开了眼来打量他。
是的,赵云霄此刻很平静,就如一波死水一样没有连十级风暴看样子也泛起他的一丝丝涟渏,林婉儿在他的心上到底曾经占了个什么样的位置啊,人是永远的见不着了,赵云霄不愧是当皇帝的,恢复得这么快。
或许他的故作的平静下有惊涛怒浪,反正我没透视眼我看不见。
“过世了?”太后也许是无意识地回问了一句,人有些讪讪的,毕竟说一个死人的坏话也是不好的。
“对,”赵云霄回说,然后他吩咐底下人说:“来人,大家都累了下去领酒菜歇息吧,内务府立即着人将这池溏填平了,以后不得准许人进出于这里。”内务府的人一叠声地回应着。
今天看到林婉儿穿越的人,恐怕是不能活的了,我不知道赵云霄将如何对付他们,我也不想知道赵云霄要如何对付他们,那些都不是我能干预的。
我却知道赵云霄是从此恨上我了,还有赵擎天,皇室里手足相残是平常事,平常到不用复述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能怎么办?我们可以怎么办?
如何能够跳出这个是非圈子去?!
“明王爷你们先回去吧,赐婚的事,朕会下旨的。”剑拔弩张的情形似乎一下子就化开了,我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当下我们一路车轮粼粼两人双手互执地回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