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行文又捏她的鼻子,轻笑,“什么后来?后来便是我要拿了这么钱财求娶城东苏府的二小姐。”
青篱脸色微红,轮起小拳头在他身上一阵的招呼,“说正经的呢,少转移话题。”
岳行文将她的小拳头握在手中,拉到嘴边,轻轻啄了一下,放开才轻笑:“后来,父亲因这事儿被罢了武源的代知府,贬到青庐做了个县令……”
“啊?”青篱又是一惊,“那岳老爷知道了岂不是要发很大的脾气?”
“是啊,”岳行文轻笑点头,“自昨儿知道了这事儿,便一直黑着脸儿呢。”
话虽如是说,可是他脸上却没半点愧疚的神情,青篱学着他的样子屈指弹向他的额头,“啊呀,原来神仙一般的先生大人也曾做过这般不知轻重的事儿呢。”
说着她又笑将起来,“岳老爷没拿大棍子追打已是好的了。”
“这般想看我的笑话么?”岳行文惩罚似的用力将胳膊收了收。
青篱大大的点头,略伸展身子,长叹一声,“自先生大人到了我们苏府做西席,我可受了不少的训斥呢”说着又捏向他的脸,得意一笑,“哼,这下可好啦,犯过错的人怎么还有脸训斥旁的人?”
岳行文任她捏着,低首凝目在她脸上,轻轻的笑着。青篱被他看得颇不自在,将脸偏到一旁,顺手玩起散落在他肩头的长发,忽的想起铺子的事儿,问道:“你们开了什么铺子,五六年间竟是赚了这么大笔的钱财?”
岳行文将胳膊紧了紧,笑道:“路过并州时,不是见过百里了么?”
青篱点点头,对那个一脸书生气却实则是个消息贩子的百里西元,印象还颇深呢。
“百里就是当年那个侠盗。”
“啊?”青篱豁然抬头,惊讶的又张大了嘴,“这么说,你也是个消息贩子?”
“混说”岳行文轻斥,伸指弹她额头,“什么消息贩子,真难听~”
青篱咭咭咭的笑将起来,摇摇他手臂,催促道:“快,快说,你们是怎么收集消息,然后贩卖出去的?”
岳行文盯着她闪亮笑意盈盈的双眸,无奈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抓住问这个。”
青篱亮晶晶的眼睛盯着,等他讲故事。
“捕风阁的事儿,我甚少过问,一向是百里操持的。若你感兴趣,改日见了他,你好好问问便是。”
青篱撇嘴,等了这么半晌,只蹦出这么一句来。又问:“这么说还有别的生意了?”
“嗯,”岳行文点头,“知荣堂的事儿,百里负责经营,我则为之配制一些药方什么的。”
青篱登时又来了精神,“知荣堂?长丰不也有一个么?”
岳行文又弹她额头,“你一向不出门,对旁的事儿也不上心,知荣堂几乎是每个县城都有分号。偏远的地区,有山海镖局的地方,也有知荣堂。”
青篱又瞪大了双眼,眼前这位居然是古代医药连锁店的大*OSS。
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的笑意放大,倾身向前,在他脸上轻啄一下,搂着他的脖子,咯咯咯笑将起来:“这么说来,我赚大发了,嘿嘿。”
“这般开心么?”岳行文将怀中的身子抱紧,轻笑问道。
青篱抱着他的脖子,伸直双臂,将身子后撤,盯着他的双眸,笑着回道:“当然开心你这般有钱,我做一辈子米虫也使得。”
岳行文虽不是很明白她的话,但她的意思一点也不难猜,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轻笑:“即便我没这铺子,也养得起你”
青篱又是抱着他的脖子一通畅笑,捉住他垂在前面的一缕黑发,缠在手指上把玩着,透过他不多的话语,似乎可以窥视到五六年前,他些微的模样,不觉又微笑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又问:“你们的知荣堂开起来也不过五六年的功夫,怎么发展得这般快?”
“百里颇有经商的头脑,知荣堂初始时,生意也不算好,他便出了个主意,让我当免费的坐堂大夫……”
看病不花钱,只需几副药钱,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况且,她偏头看着这张太过好看的脸……
猛然想起去年燕山游时,她出的那一档子糗事,他曾说过他做过几天大夫的话,原以为那是胡乱编的,没成想竟是真的。
她却想像不出,五六年前他才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是如何让那些前来买药的人们信任他的医术的。
屋里碳盆烧得极旺,窝在他怀中,暖洋洋的,青篱心中感叹,命运真是太厚待她了,有这样出色的男子相知相伴,真的不负此生。
次日已是大年二十六,出乎意料的是,不但苏老太太未再提及她为了退亲以及岳行文上门求亲所惹出的轩然大*,就连苏青筝也未如苏老爷担心的那般上门来找她理论和麻烦。
这一天竟是这样安静的过去了。望着西斜的冬日暖阳,青篱长长出了一口气,望向抄手游廊下忙碌的四人。
也亏得今天安静,否则这两条超级大又厚的被子,一天的功夫可是做不完的。
“小姐,都做好了,你来瞧瞧。”红姨招呼她。
青篱放了书走近,略扫了两眼,笑道:“我针线又不行,能瞧出个什么来,奶娘觉得好,便是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