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霆关霖,留活口。”白明玉枪尖斜指,正逼着最后一个人的咽喉,“把他们都绑起来。”
地上滚着受了伤不能逃的人,哀嚎惨叫。
“是”关霖听着急急忙忙的绑人。
关霆却熬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却推着清沂:“去,帮着关霖把人绑起来。先绑白姨身边的那个。”
清沂擦干眼泪,按着关霆说的办。
白明玉听着却好奇了,什么时候关霆身边还多了个听话的了?
明赫尔帮着官差把满宅子里的歹人都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才赶来找白明玉。就见着银枪的女子站在那里,身边簇着一对双棒和一个看来弱弱小小的女孩子。
第一卷 当垆沽酒 第二十九章 谁说女子不如男
第二十九章谁说女子不如男
碧遥瞅着,小姐这一家子现在伤病的可真不少。关霆伤最重,小肋骨断了两根,差点伤了胃,在家里仔仔细细的养着。关霖倒都是外伤,然而也是折腾太过,血流了不少,得好好休息一阵子。白明玉的眼睛到成了最次要的了。
被拐骗的孩子都送回了各家,只有那个叫清沂的女孩子,说是早没了父母的,在一户人家做丫鬟,受不得打骂跑出来的,结果就被拐子抓了。清沂千求万求的,不想回去原来的主人家。白明玉想了想,教碧遥拿了钱给她赎出来,也在家里放着了,专门照顾关霆。
清沂也喜欢,只跟着关霆身边,关霆要什么她就做什么。倒把关霆缠得没法,转脸趁着清沂不在就跟白明玉告求,好歹给清沂弄离开他身边吧,不然他要被拘死了。
白明玉只在旁边看笑话,有个能收束关霆的也好。她倒是想呢,要是能再有个收束关霖的就更好了。关霖比关霆野多了,更不好管。
碧遥瞅着却有些担心,清沂粘着关霆,天天一副怯懦的模样,话也不敢说,气也不敢出的,与关家的脾气其实倒是相左。然而这都没什么,碧遥却未免想了以后的事情。
“清沂,你可知两位小公子是什么身份?小姐是什么身份?”碧遥觑着空,做饭的时候教清沂跟在她身边,问她。
“不知道。”清沂嗫嚅着,捏着自己衣角,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模样。
“那都是不得了的人物,不是咱们这样身份可以高攀的。”碧遥叹气,有心说得重一些,却看着清沂又是可怜兮兮的,“现在关霆公子还小着,什么都不明白呢。你这样黏着他也罢了,小姐不大在意这些。然而将来大了,你想指望什么?”
清沂狠摇了头:“碧遥姐姐,我什么也没想,什么也没指望。关霆那时候救了我,我就跟着他。在那宅子里的时候,谁也不管我,谁都欺负我,只有关霆帮我。我,我只知道关霆是好的……”她揉搓着自己的衣角,小手不停的搅着,要哭出来了,“碧遥姐姐要是觉得我错了,那我以后都不跟着关霆了,我只跟着姐姐。”
“碧遥,你想太多了。”白明玉不知何时来了,“清沂过来,给我拿个凳子坐。”
清沂忙抹了眼泪,乖巧的给白明玉拿了凳子,扶着人坐下。
“清沂,关霆现在怎么样了?”白明玉轻轻问着,“我问他,他总说没事。那两孩子,都是他们爹一个性子的,多重的伤都扛着,瞒着。要不是你跟我说说,我都不知道他伤得多重。”拉着清沂的手,教她靠在自己旁边。
“回小姐,关霆他现在好多了,就是总想着跑出去顽,天天看着关霖和小飞羡慕得不行。我拘着他,他还嫌我烦。”清沂声音小得像蚊子。白明玉的手并不像碧遥那么细腻,甚至比清沂自己的干了许多粗活的还粗糙。白明玉手心里全是茧子,颇有些硬,却让清沂觉着安心。
“你给我看住他。”白明玉清淡笑着,“我现在这样,真是管不了关霆关霖。清沂,关霆关霖你都替我管管。你比他们大,又懂事,你管着他们我放心。要是他们两个敢不听话,你就跟我说,我给你撑腰。不但现在这样,过段时日我离开了,他们两个可就都在你和碧遥身上了。”
“小姐要走?”碧遥却先来问。
“嗯。”白明玉应着,“明赫尔先生说,我眼睛好得快,再有半个月也差不多了。到时候,我得离开。”
“我跟着小姐”碧遥急急就说。
白明玉却止住她:“你跟着我,关霆关霖怎么办?清沂怎么办?这三个孩子,都交给你照顾了。”
碧遥想了想,问:“小姐是要找爷去?”
白明玉叹息:“碧遥,现在黄麟和北狄的情况你也知道。暂时没办法办你的事。等事情都了了,我再想办法教耶格尔和你见面。”
碧遥却摇着头,笑了:“小姐说什么话。我若是还对他存有心思,我何必非要拒绝他赎我?就跟他走了不就完了?小姐,我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我什么也不想。能跟着小姐,已经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小姐,我知道,就是清沂能指望什么,我也是没有指望的。我在哪种地方那么久,早不是什么贞洁的身子。哪敢求人家要呢。他现在对我还有心,将来没了心了,我要怎么办?不定被怎么折辱呢。还不如趁早自己明白了,就在小姐身边,陪着小姐,伺候小姐。”
白明玉听了这话,却愣住了,咀嚼着,良久才问:“碧遥,女人的身子,真这么重要?男人就在意成那样?难道,男人就不能不在乎么?”
碧遥苦笑:“小姐说什么傻话。现时恩爱的时候,男人自然嘴上是甜的。将来厌了,就什么都找出来了。小姐,但得我是个卖艺不卖身的,我都敢去拼一拼争一争。”心里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
白明玉听着这话,她心里却难捱。关海沧几次说为什么不是她第一个男人,又一次次推脱着,总不肯要她。是不是,他心里在意得很?可当初的事情,她要怎么讲?又要对谁讲呢?
“小姐,你怎么了?”清沂怯怯的问着。她向来敏感,见着白明玉发怔,脸色似不大好,便着紧来问。
白明玉拍了拍清沂的手:“没什么。我没事。”压了心里忧烦,又向着碧遥说话,“碧遥,那些拐骗孩子的人,县令那边都审得怎样了?我不方便出面,你多受累,帮我盯着些。”
碧遥听了却没好气:“那县令是做什么吃的?审了这许多日,一点有用的都没出来。小姐,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偏那县令天天的跟着打马虎眼。”
白明玉冷笑:“当初张大人在任的时候,不知道省了人多少心。义亭县里压根就没这么些龌龊事凡是张大人都办得明明白白的。换了个人,就没用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当初是怎么得来的这个官碧遥,你说说你的看法。”
碧遥思虑了一番,才讲:“依我看,这事必是与北狄相关的,已经无疑了。孩子卖到北狄的可能也比较大。一来不好找,二来也必是北狄有人肯买。唯独在这上,教人不得不多想。这事是私人干的,还是后头有人撑腰的?我看那宅子那么大,总觉得背景不简单。若是与北狄贵族什么的牵扯了,还不定得牵出什么事呢”
白明玉听得点头,倒是赞赏:“听你这么说,反而是个明白的。这便好了,明儿你去审去教李武给你压阵。关霖伤好得差不多了,正好一道跟着。他手里还有太子侍从的令牌,教他替你撑腰,想来县令再不敢多话的。你若是都给审明白了,就是头功一件”
碧遥骇了一跳:“小姐,这事可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