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门之后,皇上看着太后的脸色,也是心下一凛:“母后的脸色怎么这般难堪?出了什么事了?”
说着,他就想往房中走。不过到底还是被太后拉住了:“别去……她生了一个怪物下来……不祥之兆。要迅速召集国师和住持商议,如何处理这个女人和她生下来的怪胎。”
“怪胎”这个词,也让羽常鎏愣了愣,而后面色越发不妙。大酉开过至今,还从未有过生产怪物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此便出现了一桩,岂能叫人不害怕不心惊?
让人先带了太后下去,羽常鎏再度转过头,目光在羽穆珩和羽穆罄身上游走:“你们和朕说实话,那怪胎到底是谁的种?!若是再敢有丝毫隐瞒,朕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确认那孩子的父亲很重要,只要认定那孩子的父亲是谁,那么那个人就再也没有了登上太子之位的一日。那人会被视为不祥之人,或是放逐外国,或是幽禁终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羽穆珩率先跪了下去,坦坦荡荡地直视着羽常鎏:“不管父皇要用什么方法,哪怕滴血验亲也好,那不是儿臣的孩子。儿臣的孩子只有阿晗,请父皇明察。”
面对羽穆珩的坦荡,羽穆罄的解释就显得苍白无力了起来:“那……那也可能不是儿臣的孩子。毕竟这个女人水性杨花,或许那怪胎根本就不是我们羽家的孩子,请父皇明察!”
其实叶子依倒是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个陈青青和羽穆罄有血缘关系,才会如此。不过就是大家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他们两本身也不知道,只不过害了一个孩子而已。
召了房中的大夫来,羽常鎏仔仔细细地问了能不能做滴血验亲。这孩子虽然是怪胎,但是还是有血液的,所以做滴血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碗清水被端了上来,羽穆罄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以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
而羽穆珩仍旧是坦坦荡荡地割破手指往碗里滴了一滴血,两滴血液并没有相融,证明他们二人不是父子关系。
轮到羽穆罄之后,他颤颤巍巍地滴了一滴血进那碗里,而碗中的两滴血液也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昭示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
☆、第493章 羽穆罄的未来
“混账东西!”羽常鎏随手就将那碗血水端了起来,泼在了羽常鎏的脸上。他气得几乎都有些站不稳了,看着羽常鎏的神色之间也全都是厌恶,“你是不祥之人!你就是那个不祥之人!”
一碗血水被狠狠泼在羽穆罄的脸上,让他狼狈不堪地连连后退了两步。而一旁的秦小姐更是捂住了双唇,不可思议地看着羽穆罄,脸色都变了。
想来她回秦府的第一件事,一定就是让她的父亲去请求皇上取消他们之间的婚约吧。
羽穆罄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事情败露会对他有什么影响。虽然头发已经湿漉漉的,但他还是跪在了羽常鎏的面前,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裾:“父皇,这一定是有人要陷害儿臣,这不可能!”
陷害,如今他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样而已了。
而羽常鎏根本就不想听他这个“不祥之人”解释这么多,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真以为朕是傻子,由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逆子!你不要妄想再欺骗朕!”
“不!不是!”这是羽穆罄最后的机会了,他自然会抓住,“起码……起码在她来京都的时候,腹中的孩子都还好好的!一定是在珩王府,一定是珩王府被人下了药了,这一切都是珩王府的阴谋啊父皇!”
扯着扯着,就又扯到他们头上来了。叶子依冷笑一声,看着羽穆罄说话之中也带了嘲讽:“怎么什么事都往我们珩王府头上推啊?在珩王府的时候,陈青青可是一字都不会听我的,连大夫用的都是你找的那个!”
这事儿叶子依还要感谢陈青青了,平日里一应的吃食衣服包括水,陈青青都会让她信任的人仔仔细细的检查。叶子依说的话她一字不听,珩王府的东西也是能不用就不用的,这些都有证人。
然而羽常鎏连证人都没有传,他只是指着羽穆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的意思,这些都是珩王府策划的吗?你让那个女人怀了孩子,难不成也是珩王府策划的?!”
叶子依终于觉得,嫁给羽穆珩这么久,总算是听到羽常鎏说了一句正儿八经的话了!
而这话说出口之后,便真的让羽穆罄没有了任何的反驳之言。
今日之事却也让叶子依觉得,真是种什么因就会结什么果。她本来只是打算让陈青青来罄王府生产,这样罄王就不得不认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就不会留在珩王府了。
却不曾想,那孩子竟是个怪胎,也让这整件事都充满了阴谋的味道,反而罄王的所作所为都在这一刻铁证如山,还被认定成了“不祥之人”。
羽常鎏根本就不愿听羽穆罄的再多解释,就算这事是什么阴谋,但是羽穆罄和陈青青生下了怪胎这件事也是他无法辩解不能转圜的。
所以即便羽穆罄一直在求情,羽常鎏都只是冷冷地下旨,勒令罄王府一干人等闭门思过,没有命令不许外出。这就相当于把整个罄王府都当做一座牢笼,牢中之人皆为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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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4章 皇家祭典
处理罄王府的事情,羽常鎏就像是处理尧王府的事情那般,没有留一丝的慈父之心。他的精神如同往日里那般,可太后的头发却一夜之间几乎全白,在罄王出事后的第三天就轰然病倒了。
太后一病,就更加坐实了羽穆罄是“不祥之人”。甚至有大臣上书,建议皇上将羽穆罄流放去别国,永不让他回大酉来。
不过这事儿一直拖到了皇家祭典举行也没有下定论,羽穆罄仍旧被关在罄王府,秦小姐也退了婚,罄王妃和他闹着和离,祭典之中羽常鎏甚至都没有让他出席。
但是比起羽穆尧,羽穆罄似乎更加安静一些。不知道他是真的彻底放弃了还是怎样,这些日子他不吵不闹,也放了罄王妃和她和离,甚至一句申辩都不曾有过,比当初的羽穆尧还让人省心。
祭祀大典便按时举行,不过原定站在皇上身边的那个位置上的人,也由羽穆罄变成了羽穆焯。想来距离立太子之日,也不算很远了,如今皇上膝下最为可能继承大统之人,便是羽穆焯。
这还是叶子依第一次参加皇家祭典,从原主的记忆中,她知道这皇家祭典是三年举行一次,算是大酉朝最为盛大的盛世。在祭典之前的三日,大酉朝所有臣民都被要求斋戒肃穆三日。
而皇家之人对此的规章更为严谨,就算是像阿晗这般的还未学会说话走路的小孩子,也必须着素服,不得有放肆哭闹的行为。
同时,就连大酉朝的皇帝羽常鎏也必须禁欲三日,加上祭典的三日和祭典之后的三日,必须要禁欲整整九日。在这九日当中,皇上要停止一切朝政的处理,潜心礼佛。
斋戒的第二日,皇家的队伍就浩浩荡荡地往皇家祭典所处的皇陵之处行进了。随之前往的还有大酉国寺祥云寺的住持清玄大师和羽常鎏亲自认命为他炼丹的国师,尘虚道长。
在叶子依看来,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明明是一场佛事,却要请出道家的道长来。但是这似乎已经是在大酉司空见惯的一件事了,毕竟大酉的文化和信仰虽然以佛教为主,但也像是古代一样,多重多样地融合交汇。
斋戒的第二日一早,叶子依同羽穆珩便带着亦是穿了一身素服的阿晗进了宫,等着出宫的时辰。好在阿晗一向都听话,所以也是不哭不闹地只顾着睡觉,比起爱哭的阿煦真是让人省了不少心。
太后原定是要参加祭典的,但是她轰然病倒,****都卧床不起,所以只能在祥瑞殿素服祈祷斋戒,不能出远门。
辰时一到,浩浩荡荡的队伍便从皇城出发,一路往南。皇陵就在京都的南方,距离京都只有半日的车程。这一次,羽常鎏连羽穆尧都带上了,却只字都不曾提起羽穆罄的事情来。
到了皇陵的时候,已经是半下午了。必须要等到祭典的那一日,才能郑重其事地徒步进皇陵。所以他们只是到了山脚下,便让所有人就地安营歇息,在这山脚之下住上一日,才能前往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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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叶大人的胡作非为
文武百官都来了,叶大人也自然是跟来了的。如今他还算受皇上重用,所以也一直是跟在圣驾周围的。不过叶子依瞧着他带着的那小厮,却觉得十分眼熟,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走近看看。
如今总算是安顿下来了,叶子依也是寻着机会就找到了叶大人的帐子。
还未进帐,便听得帐中有人嬉笑的声音,一个声音自然是她那便宜父亲的,另一个声音如今听着到是听出来是谁了!若是她没有猜错,叶大人身边那小厮竟是翌晨公子!
并未敲门,叶子依便掀了那帐帘直直地闯进了叶大人的帐子里。入眼的便是那翌晨公子正坐在叶大人的腿上,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正笑得前仰后合,那叶大人的手还揽着翌晨公子的腰。
听到门口的动静,两人都立刻止住了笑意,那翌晨公子也一下就从叶大人的腿上弹了起来,而后装模作样规规矩矩地站在叶大人的身后。
见着是叶子依,那叶大人也是松了口气扶了扶胸口:“子依啊,你可是吓死父亲了!进来怎么不敲门呢?如今当了王妃了,连规矩都忘了吗?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规矩?她这父亲还知道规矩?事到如今,叶子依都有些后悔。若是不给叶家平反,她的百草阁也能一直保叶家无忧。没得到了今日这般地步,她这糊涂父亲总有一日还要害了叶家!
瞪了那翌晨公子一眼,叶子依面色不愉:“你先出去,我同父亲有话要讲。”
翌晨公子对着叶大人微笑了一下,才优雅地走了出去,那姿态哪里像是一个小厮?可怕是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到他才好!
坐在叶大人的面前,叶子依阴沉着脸,重重地拍了桌子:“叶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难道还想再一次害了叶家?你想死,可别拉着叶家所有人跟你一起死!”
这还是叶子依第一次直呼叶大人的大名,也是她第一次当着叶大人的面儿发这么大的脾气。巴掌拍在桌上的声音到真是把叶大人吓了一跳,他皱着眉看着叶子依,却还不知自己错在哪里:“怎么这么同父亲说话?!”
冷笑一声,叶子依也只是毫无畏惧地看着叶大人:“父亲,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什么都不明白吗?斋戒之日,若是让别人知道你这般胡来,皇上会怎么想?!何况那翌晨公子一看就知,不知个简简单单的妓子!”
好在叶大人虽然做了这等糊涂事,到底也不算是真的糊涂人。
他到底还是将叶子依的话听进脑子里了,只是悄悄对叶子依道:“非是我非要带他来,也确实是他自己非要跟来的。我……哎……我知道这事儿太荒谬了,可是……”
自己要跟来?看来这翌晨公子果真不简单。想来他这一次非要跟来,也是有他的目的的吧。
瞪了叶大人一眼,叶子依没好气道:“你一个当朝官员,狎妓也就算了,居然还有这种癖好。你知不知道母亲很担心你?若是因着他让叶家出了事,就没人保得住叶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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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有蛇!
知道叶子依是真心为着叶家的,所以方才叶子依的那点儿不敬,叶大人也就都不在意了。他只是不住地点头道:“是父亲的错,我一定将他看紧,不会给叶家惹事的。”
叹了口气,叶子依趴在桌上,幽幽地看着叶大人:“父亲……咱们院儿里的姨娘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了,更别说叶家的子女都排去十九了,您还嫌咱们叶家不够乱啊?”
叶子依排行第十,下面还有九个妹妹和弟弟,最小的如今才六岁。她真是不知道自己这个父亲怎么就是个种马呢?就这样还嫌不够,还要去逛青楼看男倌儿,真是老当益壮!
也知道自己一直在这方面的问题,叶大人只是有些尴尬地搓了搓手:“行了,子依,你放心吧。经过了这么多事儿,我也算是明白了,不会再往后院儿添人的,和那翌晨也是逢场作戏罢了。”
若不是她特意来提醒,谁知道这叶大人到底是不是什么逢场作戏呢!
叶子依站起身,看了看帐外,而后复又叹了一口气:“原本我不该管父亲的这些事情的。但是……如今父亲既明白了,那就什么都好。女儿不说了,王爷还等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