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秦扬神清气爽的活动着手腕从楼下走下,“外面为何喧哗?”
“苏州李厨娘在耍菜刀。”张永欢迎上去道:“睡爽了?”
秦扬眉峰一条,控制不住表情的抽了下嘴角。
张永欢又道:“咱们也该去报名,准备刀具食材了。”
秦扬点点头道:“还是去一趟王府吧,至少先弄清楚庆王爷要咱们参加这次御厨大赛的原因。”
张永欢赞同的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那啥……昨晚你去吴节操家了?”
秦扬抿嘴不置可否的默认了。
张永欢摸了摸揣在怀里的欢喜佛又说:“听说这尊欢喜佛是皇帝赏给老宰辅的,你可真够黑心的,连这种东西都敢偷。”
秦扬嗯了一声,淡淡又道:“那吴节操怕是要消停几天了。”不知道他此时是不是已经被人救走了呢?!
秦扬嘴角微微翘起,想着吴节操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围观的样子就觉得痛快的很。
“咋了?”张永欢见秦扬忽然诡异的发小,怀疑他是因为休息失常而导致的,慌忙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秦扬稍微避开了几分,“没事。”他瞥了眼在大堂里喝茶聊天的人说:“谨慎着些。”
张永欢撇撇嘴,把手放在袖管里暖着,“好心当作驴肝肺。”以为他愿意在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男人动手动脚啊,真是德行!
秦扬看他那阴着脸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已知他是动怒了,只好笑了笑,温声道:“你可万不能像女子那般跟我置气。”
张永欢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摇摇头说:“我有那么小气么!”
街市上敲锣打鼓的人群已经渐行渐远,任重生从门口走进来问道:“咱们退房么?”
“不退。”张永欢拍了拍胸口说:“爷有钱,房间就一直开着,住到离开汴梁城的时候再退。”
任重生崇拜的看着他,心想有钱就是了不起啊!
几人又上楼商量了一番去庆王府的打算,最后决定任重生和秦扬一起掩护着张永欢光明正大的从庆王府正门打进去。主意敲定后,任重生的表情还有点犹疑不决,张永欢想到几人在庆王府门口拼刺刀冲锋的情景就浑身热血沸腾,亟不可待的催促着秦扬和任重生:“走,走,赶紧去,趁着吃中饭的点儿。”
于是,三人武装整齐往庆王府进发。
当张永欢满心欢喜的期待则会在庆王府门口,迎接他们的是狗眼看人低的刀光剑影时,但是在庆王府门口却迎来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张永欢和秦扬齐齐驻足,朝在庆王府门口对他们笑的温和的某人看去,那不是温润如玉的莫无殇和他的贴心小棉袄千羽还有卖膏药的王大虎父子么?
千羽远远的就对张永欢打招呼道:“秦公子,张公子,好久不见呐!”
任重生木着脸看看张永欢又看看秦扬:“看来这回不用跟庆王府的侍卫们拔刀相见了。”
张永欢嘿的歪头咧嘴笑开了:“你们好啊,诸位。”而后,张永欢几人便随着莫无殇几位大大方方的被侍卫们放进了庆王府。庆王府内庭院深深,假山流水亭台楼阁,王府正厅中,庆王爷正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同一位年纪稍微比他大一些的中年帅大叔边烤火边举子对弈着。
奴仆们报了一声莫无殇的名号,庆王爷淡定的摆摆手道:“让他们进来。”
莫无殇同张永欢一行人步伐整齐的尽数进到了王府豪华的大厅里。
庆王爷似是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着了棋子后抬头看向莫无殇口中还轻轻说道:“怎的现在才来,无殇你可是爽约了……”视线在张永欢那张嬉皮笑脸的平凡面皮上定格,庆王爷的脸陡然大变:“无殇!你太放肆了。”
莫无殇沉静拱手道:“王爷息怒。”
“庆儿为何恼怒?”中年帅大叔磁性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趣味,微笑的转头看向莫无殇等人。
张永欢脸不红气不喘的眨着眼,看了看庆王爷又看了看帅大叔,躬身施礼道:“草民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跪地磕头,态度虔诚无比。
秦扬倒是仰着高傲的脖子,一把将跪倒在地的张永欢拉了起来。
当任重生的视线接触到帅大叔的脸时,他便如同将要面临世界末日那般凝重了脸上的表情,跪地山呼道:“罪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山呼一出,众人傻眼,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莫无殇摇头浅笑,千羽回过神来示意王大虎父子跪地参拜,……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永欢目若呆鸡的看着帅大叔,良久……找回神智对那气势凌人又看着和蔼可亲的皇帝道:“你好吗?帅大叔?”
皇帝微微眯起了那双深邃且精明的眼睛:“这位小哥是?”他看向庆王爷问道:“可也是君子堂的人?”
庆王爷眼角嘴角齐抽搐,怒不可遏的送给张永欢一个冰冷的眼刀子,佯装不知所以的问向莫无殇道:“无殇这几位可都是君子堂的人?”
莫无殇如实道:“除去草民身边的这位白衣男子和那对父子外,其余皆不是君子堂之人。”
张永欢看看莫无殇那双闪动着狡黠光芒的眼睛,暗咒了一声倒霉,只由硬着头皮道:“草民是凤凰山庄没死的那个少庄主……张永欢,这位冷面的帅哥是我的娘子,那位瘸子是我的保镖。”
秦扬磨牙霍霍,翻着白眼看他:“娘子,嗯哼?”
任重生委屈的看他:“……”我只是个卖柴火的。
皇帝的脸犹然冷了下来,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张永欢道:“你便是倾华的儿子,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瞧瞧。”
“遵命。”张永欢很大方的上前两步,把头抬起,对着皇帝宋炎邪魅狂狷的一笑,任其随意观看。
皇帝被张永欢那貌似无害的一笑,惊得瞳孔微缩,只叹息了一声大笑着摇头道:“有趣,你竟同倾华和那西凉美人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张永欢接口无奈道:“就算长的不像,他也是我的亲爹。”
庆王爷的脸此时已冷的跟北极的寒冰有得一比。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张永欢,侧头对庆王爷道:“庆儿该摆饭了。”
庆王爷领命,唤来仆役开饭。
张永欢一行人巴巴站在屋子里看着端来饭菜的小厮婢女们忙忙碌碌。
莫无殇已被庆王爷请到了桌子旁用餐,皇帝也没半分架子的同庆王爷和莫无殇很熟稔的攀谈起来。
张永欢嗅着那飘香的菜食,很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可怜兮兮的看向守在莫无殇身边的千羽,张着嘴向他传递着无声的口型:“我们能上桌吃点不?”
秦扬阴鸷的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已经动筷开始吃喝的人,叫上张永欢道:“走。”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休得放肆!”庆王爷怒喝:“庆王府岂是街市能让你们说来就来说走便走?”
秦扬冷笑,手中长剑欲要出鞘:“王爷竟为何意?难不成让我们在这欣赏皇上和王爷的吃相不成?”
皇帝宋炎不悦蹙眉:“你是少庄主的娘子?”他瞥了一眼张永欢问道:“是吗?”
秦扬有苦难言,沉声道:“正是。”
张永欢龇着牙对皇帝比划了个V字:“媳妇儿,你真帅!”拍拍秦扬的屁股调戏道。
皇帝见此轰然大笑:“来呀,赐座,朕今日要在庆王府与民同乐。”
庆王爷震惊的看向皇帝:“皇兄……”
张永欢和秦扬等人也都诧异的看向皇帝,琢磨不明白这个沉稳又温和的皇帝到底揣的是什么心思……
39、坑爹至极
上了桌张永欢就左右开弓把桌子上的美食往自个的碗里夹,恨不得把桌子上的所有吃食都塞进嘴里才过瘾,小时候他这么做时头上就会迎来老爹老妈拿筷子敲他脑袋的惩罚:“吃没吃相,你长大了能有什么出息,就是个吃货。”
那时候,张永欢还会梗着脖子红着脸反驳双亲一番,这么些年过去了,张永欢想起当时的情景,不得不佩服三岁看人老的那句民间俗语,是绝对的靠谱,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双亲当时对他就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一旁的皇帝和庆王爷都被张永欢如此夸张的吃香给惊住了,皇帝宋炎终终是看不下去开口道:“可是这些日子都不曾吃过饱饭?”
“嗯唔……啊!”张永欢鼓着塞满食物的腮帮子朝松烟嬉皮笑脸的点点头,“饿呀。”
秦扬把眼前的热汤吹凉了放在张永欢面前,“慢点吃,没人给你抢。”
张永欢点点头,口齿不清的说:“还是媳妇最体贴。”
秦扬的嘴角抽了一下。
皇帝和庆王爷同时放下了筷子,约莫着是吃饱了。
张永欢看着还剩下的一桌子菜,很多嘴的问道:“这就吃饱了,两位爷?”
庆王爷的脸阴的像是雷雨来临前的天,“吃饱了。”
皇帝也朝他象征似的点点头。复又开口问道:“听说你在潼关哪儿开过小饭馆?”
“嗯。”张永欢往嘴里送菜,品尝着那道三味虾仁说:“这虾子不新鲜啊王爷,从南方运过来的时间久了吧!”
“你……”庆王爷脸色大变,怒不可遏:“你还懂得这些?”
张永欢抹了把油汪汪的嘴说:“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啊,吃海里的东西就得新鲜口感烹调出来的东西,口感口味才能极其美味。”
皇帝诧然,怔了一下又问道:“食之精髓又在何处?“
“美食,顾名思义就是美味的食物,便宜的街边巷陌中兜售的寻常小吃,昂贵精致的山珍海味,富有富的吃法,穷有穷的吃法,百姓有百姓的吃法,官员有官员的吃法,当然……宫廷御膳也有宫廷御膳的吃法,民以食为天,最不过一个字吃,假如天天吃山珍海味也是有厌恶的那一天,如果天天吃粗粮杂食那也是会相当的乏味,最好的办法就是合理搭配菜食,而不至于吃的厌恶也不至于太过乏味。”张永欢气定神闲的侃侃而谈又道:“就像是街上的乞丐,这会儿他吃一个白面馒头对他说就是绝顶的美味佳肴,吃么……其实说白了,关键还是得饿,饿的厉害了,能吃到填饱肚子的东西就是美味……只不过随着朝代的变迁,而在历史的洪流中逐渐形成了一些固定式的饮食风格,饮食文化可以从时代与技法、地域与经济、民族与宗教、食品与食具、消费与层次、民俗与功能等多种角度进行分类,展示出不同的文化品味,体现出不同的使用价值,可谓异彩纷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