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张永欢摊手说:“生僻的不认识。”瞅着书页上印着几个繁体大字好奇的问:“按照这书里说的那样,真的可以修道成仙吗?”
秦扬沉静道:“需要再配合一些调息的心法口诀,只要肯下工夫参悟,自是可以的。”
张永欢懒懒的撇嘴,把书丢在桌上说:“看来像我这种性子的人是甭想修道成仙了,耐性不佳啊!”
秦扬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没有接口。
张永欢快速的扫了他一眼说:“秦大哥就没想过成家立业吗?”
秦扬走到书桌旁坐定:“想过。”思索了半天又说:“很早以前。”早到千百年以前。
张永欢叹了口气又说:“我爹妈走的时候,还遗憾的念叨着没有机会看到我成家立业呢,现在……”他想了想说:“到了这里……还是那么悲剧!”
秦扬沉默了,眉头紧锁放佛是在回忆从前的过往,神情颇有几分颓败凄然。
张永欢静静的看着他……约莫十分钟过去了。
秦扬才开口道:“你同……欢儿的性格虽有些相似,但是却也不尽相似,他心胸宽广精明睿智,偶尔也冲动莽撞,对待生活的态度很乐观向上,而你……”
“废柴一根,吃货一个,没头没脑,没模没样,扔人堆里就是路人甲,除了会捣鼓吃的……嘴刁会吃,会吃应该不算优点……我就会做菜一个长处。”张永欢说完,浅笑着看他:“啧啧!幸好身不残脑不坏,四肢健全!”转念一想,四肢发达,头脑简单莫非就是说的他这种人吗?
苍天!你真是太无眼了。
秦扬神情暗淡,道:“……所谓大智若愚也不过如此了。”
张永欢心中一紧,诧道:“啥?”
秦扬的脸更加阴沉了几分,一字一顿的严肃道:“你……拥有着欢儿的记忆,或许还拥有着所有转世重生的记忆……对吗?”
张永欢脸色发白,抚掌大笑:“哦呵呵呵呵……你确定吗?”他不曾流露出过一丝的蛛丝马迹,为何秦扬会这样说?
秦扬悠悠道:“我很清楚禁术的作用。”
张永欢嘿嘿傻笑:“哦。”你可真能耐,我都要崇拜死你了,谁来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
脑海中拥有的所有前尘过往不断的在折磨着他的神经,都快要被折腾的人格分裂了,他真心不愿知道那些东西,谁来给他洗洗脑,把那些不属于他张永欢的记忆都抹杀了?
“你不愿提起,我今后便不会再提。”秦扬冷静地道:“包括所有的一切。”
张永欢正色看他:“谢谢,我只是不想让那些东西影响我,而导致我会迷失真正的自己。”
秦扬莫名其妙的笑了,笑的很诡异。
良久,他深沉道:“固执自我的性子,倒是从来都不曾改变过呢!”
张永欢怪异的摸鼻子,也跟着傻笑:“哦呵呵。”
20、钱是王八蛋 ...
昨天秋雨下过,今天阳光明媚,天高气爽。
张永欢站在衣柜前翻腾了半天,苦着脸万般不情愿的拿出来那套,今个洗了明个穿的蓝色布衣长衫,他瞅着那空空如也的衣柜有点犯愁,心底腹诽着,以前那张永欢可真是一个节俭的人。
能够让他换洗的衣服只有三套,一套蓝的一套浅灰的还有一套黑的,当然那套黑的还不能白天穿。来到这这些天,张永欢反反复复两套衣服换洗着穿,这不也不知道是洗衣裳的时候搓的劲太大,也不知道是衣服的布料不好,原本洗的发白的蓝色长衫,袖口竟然扯出一条大大的口子,布丝都一根根的脱了出来。
张永欢弯下腰,从衣柜底层摸出一个小包袱,解开包袱拿出又一个小包袱,再解开里面还裹着一个小包袱……张永欢的脸越来越难看了,区区八十多两银子值得藏的这么那啥么?
他蹲着数了数钱,拿出几串子铜钱,又拿出了些碎银子,重新包好放回去。
关上衣柜,拿着破掉的长衫坐到窗户边的小桌前,找出那个装着针线的小筐,扯了一根长长的线,捏着用来纳鞋底都绰绰有余的大针,穿针引线打结缝衣服。
没办法,他们周围连个能使唤的女人都没有,张永欢也只有悲摧的自食其力了。
三两下草草把破开的口子缝上后,他利索的穿上衣服,洗脸漱口擦牙,神清气爽的开了房门。
吃了早饭,他便拉着战锋和小尾巴上街赶集去了。
小尾巴一手一个糖人,一手一串糖葫芦,这边舔一口那边舔一口,跟在张永欢的身边,好奇的左右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一路走来叫卖声此起彼伏,小镇上的货物虽不比大城镇齐全,但也足够满足这里人们的需求。
张永欢走到街市上最繁华的地带,看了看旁边卖糖瓜子的摊位,又看了看摊位后面站着的那个一把一把往嘴里塞糖的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再看了看站在人家摊位前羡慕的盯着吃糖小孩看的小尾巴。
张永欢心情不错的指着糖块问虎头虎脑的小孩:“多少钱一斤?”
“花生糖一两银子一斤,桂花糖二两银子一斤,瓜子八串铜钱一斤。”继续往嘴里塞糖,虎头虎头的小孩说。
张永欢看着他吃糖那夸张的镜头,促狭一笑说:“你家的糖可真贵,是不是价太高没人买了,你自己好吃独食啊!”
虎头虎脑的小孩,嚼着糖气鼓鼓的白了他一眼:“胡说!我家的糖是最好的,而且现在这价跟其它摊子的价钱都一样,不信你去问问,上个月盐涨价了,这月糖涨价布涨价米涨价,你难道不知道?”
张永欢诧道:“就算是糖涨价了你这糖一两银子一斤也太贵了点吧?”
虎头小孩,没好气道:“你要买买,不买走开,真不知道你是真不了解行情还是故意装傻充愣,散糖七串铜钱一斤,我们买回去还得加入花生熬糖制糖块,花生糖卖一两银子一斤合情合理!”
张永欢吃惊的看看他,又看看战锋:“这是真的?”
战锋点头:“似是……南边发生了灾祸,朝中时局有所动荡,所以这一年来宋国的物价才会突飞猛涨。”
张永欢悲愤道:“钱真他吗的是王八蛋!”
哐当,铜锣一声巨响。
糖瓜子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摆上了一张桌子,前面立着一个招牌,妙手回春,祖传膏药一两银子两幅专治跌打损伤,疑难杂症。
虎头小孩抹了抹嘴,走到卖膏药的桌子前说:“爹,抓紧点这会儿人多,赶紧哟喝。”
“得嘞。”一个跟虎头小孩长相有八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提着铜锣哟喝起来:“南来的北往的,你走一走,看一看瞧一瞧啰……王大虎神贴膏药,专治疑难杂症,跌打损伤啰,祖传秘方,一贴就灵……华佗再世,妙手回春啰……“
卖糖瓜子的小孩瞪圆赶张永欢:“别杵着挡着我摊子,影响我做生意。”说完,蹲在地上捧着脸跟着他爹小声哟喝:“各位老乡走一走,看看啰……”这时集市上的行人被这几嗓子哟喝和铜锣声纷纷都吸引住了目光,人流不约而同的往这里聚集。
张永欢无奈,只好拉着小尾巴站到了糖瓜子摊位的后面。
虎头小孩愤怒道:“咋还不走,你们想干啥?别耽误我们生意。”
张永欢笑笑:“看热闹。”
虎头小孩咬了咬嘴,站起身来兜售糖瓜子。
送走第三位买瓜子的顾客后,卖膏药的大叔忽然一把拎过虎头小孩,现场示范道:“祖传膏药,一贴就灵,专治跌打损伤,疑难杂症哟……”攥住虎头小孩的胳膊,毫不留情狠狠的一拧,喀嚓一声脆响,虎头小孩的眼红了起来,手腕软趴趴的垂在身侧,虎头小孩啊了一声,跪倒在地,捂着手腕嗷嗷叫唤。
围观的大娘和小姑娘小媳妇儿们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看着虎头小孩嗷嗷叫着小脸皱成一团,瘫在地上抽抽。
张永欢也倒抽了一口凉气,想不到为了卖一副膏药竟然要下这种血本。
卖膏药的大叔不慌不忙的从摊上拿了块膏药,敲着铜锣大声说道:“祖传秘方,一贴就好!”说完,蹲在虎头小孩跟前,抻出被小孩捂得严严实实的手腕,啪的就贴了一副膏药上去。
围观群众皆都沉默的看着这一幕,静观其药效如何,等待着见证奇迹的一刻。
虎头小孩睁着眼定定的望着贴上膏药的手腕,好像那膏药是什么珍奇异宝珍馐美味,他盯了有一会儿后,卖膏药的大叔就一把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把膏药往下来一撕,虎头小孩儿的手腕一点被扭断扭伤的痕迹都没有,也不肿胀也没有异常,虎头小孩慢悠悠的动了动手腕,慢慢的笑开了眼。
围观群众惊讶的纷纷交头接耳,有几个汉子走上前来,摸着小孩的手腕惊呼:“明明拧折了啊,瞧瞧,现在膏药一贴,药到病除了啊!”
卖膏药的大叔敲着铜锣接口道:“我父子今日到此,不为别的,就为父老乡亲们图个方便,都是乡里乡亲的,上地里干活砍柴免不了磕磕碰碰,王氏膏药,祖传秘方,包你一贴全好!”这么哟喝着,周围围观的人全部都蜂拥而至,有一个壮汉还特别大声的吼着:“我全包了!!!”
张永欢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小尾巴舔着糖葫芦看他:“怎么了?”
战锋嘴角也神经质的抽搐着,摇头笑了笑。
虎头小孩听到张永欢的笑声,扭过头面色不善的瞪张永欢:“滚开,小心我揍你们!”挥舞着小拳头恶狠狠的威胁。
张永欢看了看买了膏药后逐渐散去的人群,卖膏药的大叔正咧着嘴兴高采烈的坐在摊前数钱,嘴差一点都要咧到后脑勺去了。
虎头小孩上去说:“爹,咱收摊走吧。”
卖膏药的大叔说:“集还没赶完呢,走啥走,把今个的货都买了再换地方。”
虎头小孩瞥了张永欢一眼,小声趴在他爹耳朵胖嘀咕了一阵,卖膏药的大叔把碎银子铜钱往兜里一揣,走上前来抱拳道:“几位好汉可是要买东西?”脱口而出的话,一股子江湖中人的老道。
张永欢笑笑道:“买糖的。”
“花生糖还是桂花糖?要几斤?”膏药大叔说着就去拿秤杆子。
张永欢笑了笑又说:“这镇上有几名手段厉害的乡绅恶霸,你们父子好自为之。”
虎毒不食子,带着孩子来行骗也确实不易,试想如果真的是富贵人家出身,那个爹会这么狠心到领着孩子卖膏药骗人?这一对父子穿着朴素,面露菜色,显而易见的营养不良症状,提醒他们就当他是善心大发,咸吃萝卜淡操心了吧!
张永欢掏出银子买了一斤桂花糖,转身领着小尾巴往街道的另一头走去。
在布店里撕了布,量了尺寸,准备给自己添两身衣服,之后几人又在街上闲逛了一圈,买了一堆打牙祭的零食,直到把身上带的二十多两银子一点不剩的全部花光,才抱着一堆东西,钱袋里空空如也的转回食肆。
张永欢看着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货物,觉得他得赶紧想个办法发家致富,奔小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