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也笑道:“老贺说的没错,那现场有什么好看的?都在井下呢咱们在这儿权且歇一宿,明儿便回去吧”
离开海口已经将近半月,他也得回去一趟了。其实要说这对外贸易的生意,在福建和广东坐镇才是最合适,只不过他的身份敏感,这件事也敏感,他不便亲自在那儿,所以才将联络地点设在海南。他虽然人不在那边,但消息却是常常要送到海南向他禀明的。从广东至海南需要渡过不宽却也不窄的琼州海峡,这也是让他手下人借以熟悉海洋锻炼的机会。
引章自然知晓他的意思,便一笑没再坚持己见。她突然又向贺田昌问:“开采矿藏的工人们是当地人还是外地人?”
贺田昌一呆,道:“除了管理和一些经验老道的是咱们自己人,其他的都是当地的黎人、土人。”
“这活儿甚是辛苦,别亏待了人家。伙食开得好些,病了伤了得管治,每个月也要让人休息几日,工钱现在是多少?”
贺田昌不知该不该答应,听见问工钱忙先答道:“回夫人话,是一月二两银子。”
“少了点,”引章稍稍沉吟,道:“这样,加到五两,你们也一样,离家太远,也都加一倍。”
贺田昌望向胤禟。
引章见了向他一瞪眼,道:“怎么?我的话不算数?你放心,这些钱你家九爷不出,算在我账上便是了”
“你的还不都是九爷我的”胤禟瞅着她瞪了一眼笑道。她素来如此,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
贺田昌忙陪笑答应,连声道:“不敢”
“夫人的话你要记住了,”胤禟眼一睨,眼中蓦然转冷,凉凉道:“这儿是座处在天涯海角的孤岛,跟咱们从前所在的地方不一样。这儿的人大多野蛮横蛮,对他们宽容些、好一些也是在给咱们自己行方便,懂了吗?别满心眼里瞧不起人家是化外之民,倘若闹出什么事来,嘿嘿,爷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是,九爷”贺田昌忍不住擦了额上一把汗,暗自心惊肉跳,忙不迭又道:“谢九爷提点,谢夫人提点”
对着这大字不识一箩筐的化外蛮荒的少数民族人等,那种自以为是的优越感岂能没有?不屑的眼神、不屑的语气、嘲弄讥讽的言行举止岂能少了?贺田昌暗自懊恼,想着明儿非得将兄弟们招来好好告诫一番不可。在这个地方,即便丢了性命,胤禟也绝不会为他们主持公道的。
“我也有些乏了,胤禟,咱们歇一歇等会陪我出去走走好不好?”引章向贺田昌点了点头,随即向胤禟笑道。
“此处简陋,九爷和夫人还请将就”贺田昌说着忙笑着领他们出了仓库,往住的地方走去。
胤禟便笑道:“好,难得到这儿来一趟,你想去哪儿我都陪着你”
贺田昌便陪笑道:“这儿到处都是一个色调,也没什么好瞧的。只有旁晚夕阳落山时,景致倒还不坏。许多野兔子、野獭子、石鸡、小岩羊之类的也恰出来觅食,倒是可以打一打猎。”
“那你还不快去准备,下午带路”胤禟道。
“是,九爷”贺田昌忙应声答应。
这山上干燥而宽阔,住宿的地方用石块垒成院落,房屋却是以木头搭建,离地面高两米多,有木质楼梯上下。楼下及门口堆着挂着许多雄黄、菖蒲、艾草以及不知名的许多驱赶蚊虫的药物药草,据贺田昌说,这地方石头缝中虫蚁甚多,是以不得不防。
替他们收拾的房间倒还干净,木头地板上居然还铺着棉麻混织的靛蓝花卉地毯,一张床、一张方桌、两把椅子,桌上摆着水果茶点。从窗口往外望去,视野开阔,一望无际,雄浑的起伏和苍远的天际让人起了似在高原的错觉。
此地虽然荒凉,荒凉而静谧,只有呼啸的风无遮无挡的扫荡而过。但荒凉和静谧岂非也是一种美,一种平日里难以领略到的美。其实引章并不介意在这儿多住两天,但看到胤禟沉吟着,料想已是惦记着福建和广东传到海口的信件,却也不想让他着急,何况,她也是想她的衍儿了呢
两人果然在博鳌乡赶上了自家前往海口的船只,于是一行人弃车登船,沿着海岸线向海口进发。据押船的阿里说,这船四日后可至海口。
海上行船,所见皆茫茫烟水,四下无着,但行程不长,众人正好可以借机休息,尚不觉得烦闷。
晚间船只在一个小小的港外抛锚停泊,不远处便是礁石与山崖,旁晚从海面吹来的风添了几许凉意,也更加猛烈了些,激得浪花飞溅,扑打在海边黝黑的礁石上,摔得粉碎,一片雪白的粉碎。不知何时,许多洁白的海鸥绕船盘旋,发出尖锐的“瓯——瓯”鸣叫,远处水天相接的海平面处,一轮红日正一点一点的沉坠下去,射出万丈光芒,水天相接的世界,如梦如幻。
第405章 怀孕
谢谢米仁、lan1214wang的打赏
晚间船只在一个小小的港外抛锚停泊,不远处便是礁石与山崖,旁晚从海面吹来的风添了几许凉意,也更加猛烈了些,激得浪花飞溅,扑打在海边黝黑的礁石上,摔得粉碎,一片雪白的粉碎。不知何时,许多洁白的海鸥绕船盘旋,发出尖锐的“瓯——瓯”鸣叫,远处水天相接的海平面处,一轮红日正一点一点的沉坠下去,射出万丈光芒,水天相接的世界,如梦如幻。
船头甲板上,有船员在爬着船舷甩下鱼钩垂钓,这海广人希之地,鱼虾特别的多,一串串的海虾、章鱼、带鱼以及奇形怪状不知名的鱼儿不断的被钓上来,船员们嘻嘻哈哈聊着天打着趣,一撩起钓竿,熟练的便将那上了钩的鱼或虾取下抛在一旁的桶里,或者仍旧扔回海上。引章和胤禟在一旁瞧得有趣,只含笑看着。
晚饭时分,除了有钓上来的鱼虾,居然还有牡蛎、蛏子和海螺、蚝等海贝,是有人提着小桶到一旁的浅海礁石滩捡摸来的。
船上没有什么调料,基本是白水煮过然后蘸着姜葱酱油调好的酱吃,为了照顾引章和胤禟,阿里吩咐人红烧了一盘虾和两条鱼。相比之下,引章却是更爱那白水煮过的各种海贝,跟阿里他们一样将海贝拿在手里,剥开硬壳吃吸食那肉,入口鲜美无比,胤禟一开始不吃,见她吃得香甜略试了试,便也一处吃起来。
阿里等不想九爷和夫人都是这般不拘小节的人,尊敬中带出几分亲近来,大家伙说说笑笑中,益加放开,肆无忌惮的聊起天来。
说起海上的风景何处最美,阿里一双眼睛泛着光,说起往南而去很远很远有一片星罗棋布的小小群岛,那一片水域,水深不过膝盖腰间,可见水下洁白细腻的细沙,那海水可真清真清,清得跟透明一样,看得见阳光照耀在沙上一晃一亮的,五颜六色的贝壳和小鱼游来游去,处处皆是大大小小、奇形怪状、水上水下的珊瑚礁,远远的看去,那片海域的海水因了各色珊瑚的分切叠影,呈现着无比瑰丽的多姿的色泽,有墨兰、深蓝、浅蓝、银蓝、青蓝、雪青、浓清、黄绿、淡绿、乳白……还有许多见所未见、说无可说的颜色。
“那可真是美啊,虽然我自打记事便在海上讨生活,可那样的海,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在那之后也从来没见过,那儿真是美丽极了,跟海上仙境一样”阿里叹着,悠然陶醉。
引章心中一动,便笑问:“既是这么美的地方,为何后来没去呢?”
阿里吐了吐舌头,笑道:“夫人不知那儿有多远呢,半个人影儿也没有还是那年小人和小人的爹在海上遭遇了风暴被海风吹到那儿去的。爹说那个地方不是凡人该去的,我们连船都不敢下,风暴一停便急忙找方向回来了,还好天可怜见,总算没有迷失方向”
引章望了胤禟一眼,笑道:“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南沙/群岛以南一带了,这有什么不敢去的?若是叫你带路,你可还找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