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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正要给二说这件蹊跷的事呢……二可否记得上次来道观的情景?”老道止住了脚步,侧过身来问。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我不由地蹙起柳眉,“记得呀,怎幺啦?”
“半个月前,道观里来了一个小伙。品貌非常出色,可偏偏少了一只手。据他说是上山打猎的时候被老虎咬去了左臂。如今身残无法维持生计,乞求老道在本观给他个容身之处。老道乃方外之人,虽讲究清静无为,天人一,但救人乃是救自已的这一说法老道是现在才悟透的。想当年,老道曾对你的母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是良心的复萌让老道在而立之年走进了道观-”
我见他扯远了,忙提醒道:“你说那个断了手的。”
老道“哦”了一声,正了正道帽,继续道:“老道答应留他下来,细细那幺一打量,这小伙虽一身褴褛,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贵气,言行举止落落大方,绝不是一个打猎的猎人所能拥用的。老道再一打量,发现此小伙好生面善,也不知何时结过缘。回到后堂,老道想了又想,突然想到那次与二一处来的那位少爷,除了衣衫破旧,除了少一只手外,其它的真是一模一样啊。”
听到这儿,我已经怔忡了!
云霄扯了扯我的袖子,轻声道:“上回你不是和六少爷一块来的吗?我听你说过的。”
我的心开始无规则地狂跳起来,老道难道说那个缺了一只手的人是花六郎?花六郎不是当了敌军帅的乘龙快婿了吗?他怎幺会出现在这道观里?他又怎幺会缺了一只手?
老道将我们让进他的屋,斟了味道有些怪怪的茶后,又道:“老道虽然上了一点岁数,但记忆力还是不逊年轻人。缺了一只手的这个年轻人,绝对跟上回来的那位少爷长相相似,且是十分的相似!”
我突然有了个直觉!直觉告诉我,刚才看到的那个背影就是花六郎的!
直觉这东西确实很奇妙,它无法细细地解释原委,却能一下子告诉你答案!
我腾地站了起来,脸蛋飘起了火烧云,连话话声也掺进生气的成分了,“请道士老爸带我去找那个人。”
我至始至终想着花六郎。就是在与花生糖你侬我侬的时候也时常会浮起花六郎那霸道自信的笑容与口吻。
我也恨花六郎!他为何要负我?他为何要让我的心流血?既然将承诺抛至九霄云外,与那个凶悍的夷族女人进了锦帐鸾帏,他又回来做什幺?回来就回来了,他为何还要给我少了一只手啊!
想到这些,我的心疼的无法忍受!
我却一眼便看清来人的轮廊了,高大的身躯,俊秀却染了风霜的容貌,孤傲不凡的神情,眉宇中隐着一股桀骜与冷冽……这不是花六郎又是谁?
我扑了过去,对那个直棱棱东张西望的人乱捶乱打,“啊……你个该死的花色狼!你怎幺跑到这儿当道士来了?你不是当了人家的老公了吗?你个欠扁的花色狼,死色狼……呜呜呜……”
“你……你是小妖女?”他期期艾艾地开口了。
说完,他的泪下来了,顺着他略显枯瘦的的脸颊,流经他干涩的唇角,纷纷坠落在我的脸上,手上!
听到这声久违的“小妖女”,我的心一酸,珠泪如飞,抱着花六郎大哭了起来。
花六郎也不能自禁,他忘情地将我紧紧搂着,满是泪痕的脸,贴在我的脸上……“小妖女,小妖精……你还好吗?你知道吗?想死我了……”
我张口便咬,也不知咬在他的什幺位置。又哭又骂:“想你个鬼!你会想我?你要想我的话还会这样伤害我?你是个混蛋加王八蛋!”
“小妖女……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我要负你,而是我这个样子如何能见你,还能给你带来幸福吗?既然不可以,我花色郎只能在你的面前消失!小妖女,原谅我,原谅我的无奈!”
花六郎的这几句话,我猛地从哀怨与痛苦中清醒过来,我一把揪起空荡荡的袖子,摸着,摇着,“你的手呢,你的手给我丢在哪儿了?你给我说呀……你负我可以,你怎能负了自已的手啊……花色郎,你把手拿出来啊,你一定是藏在里边吓唬雨俏的……花色郎,你快把手拿出来啊……”
花六郎用右手轻轻地试去我的泪水,自已却泪流不断……“小妖精……对不起!不是我把手藏起来了,而是手丢在茫茫的沙漠了……你放心,我已经习惯一只手了,能吃饭,能洗衣,还能挑水呢……”
我这是第一次见到花六郎流泪,听了他的话,心,越发的疼痛!他贵为王孙公子,何时洗过衣、挑过水啊?
“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回王府去,为何不去找雨俏?为何要在这受罪?花色郎,你怎能这样遭踏自已啊?王爷与二少爷、大少爷,假如他们知道你在这儿,他们得有多着急,多难过啊?”我抚摸着他不再光滑的脸庞,摩挲着他粗制的青色道袍,眼里的泪啊,流啊流,再也没有尽头!
当往日所有的恩怨在泪水的冲刷下显得有些寡淡的时候,花六郎最先平静了下来。他放开了我的身子,落寞地在一旁坐下,低着头道:“你都好吧?三哥一定会对你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听他话意,他似乎知道我与花三郎成亲了。我默默地点了点头,提裙坐在他的右爆望着他问:“你能告诉我当时出了什幺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