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哈？季韵看着被切断的电话半响说不出话来，印象里这是小岑第一次主动切她电话！
“怎么了？”顾玖凑过来，“没接电话？”
季韵还在愣神，突然一个激灵：“你刚才说她跟谁在一起？凌乐？”顾玖点头，季韵仿佛参透了什么，也不知该替那丫头开心还是捉急。
“她把电话切掉了。”季韵把手机放回背包里挽起顾玖，“走吧。等她回电话了再说。”
房间里没有开灯，渐黑的天色让我看不清面前的人，不记得时间过了多久，大脑开始眩晕缺氧，而贴紧我唇的人似乎远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再给我两分钟，让我把回忆结成冰……”手机铃声悦耳地响起在身侧的口袋，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想要去挣开凌乐牵着我的手，避开他的嘴唇断断续续地说：“电话……电、电话，有电话。”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我大口大口喘着气，凌乐松开手，我感觉他似乎蹙起了好看的眉头。我赶忙往口袋摸去，凌乐突然顺着我的手抓住手机，干净利落地按了拒接然后关机。
“好吵……”凌乐低声喃喃着把关机了的手机扔在一边重新按住我的手，炽热的唇又一次堵上来。什么情况？我瞪大了眼，还来？！突然觉得不对劲，我浑身一震大脑瞬间清明，手不安分地动弹着想要推开他。
“……怎么了。你不要乱动……又不是第一次了。”凌乐声音沙哑，根本听不进我的任何话。“你放……”没说完的话又一次被堵在吻里。我突然觉得绝望，一开始那种甜蜜的感觉早就烟消云散，我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离他越远越好，越远越好！手腕真疼啊，应该已经被抓得淤青了吧，自己还有逃的余地吗……突然想到他刚才呢喃的那句又不是第一次，什么不是第一次，和谁不是第一次。我陡然觉得浑身冰凉，把我当成谁了？！之前颓丧得仿佛破罐子破摔的心情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心里突然郁结其前所未有的火气，我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用力甩开他的手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响在空荡荡的卧室里。前一秒还燥热迷离的氛围瞬间碎裂。
我蒙了。凌乐也蒙了。我们就维持着这样一上一下的视角看着彼此不约而同地沉默，没有人说话。我戒备地看着他一面脑子飞速运转各种下一秒可能发生的情况，最坏的就是他真要继续刚才……那样……我真的没有办法赢得过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凌乐低着头看我。眼神的迷离逐渐褪去，恢复深不见底的疏离。自己刚才是怎么了？看着眼前狼狈的女生戒备而充满敌意的眼神，像只绝望的刺猬。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是不是把她当成苏妍了。凌乐后悔的简直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这是麦小岑阿，这不是她。这个女生不是她。我做了什么！
“对不起……”伸手想要去抓住女生安抚她颤抖的肩膀。
我以平生最快的速度躲开那只手爬起来缩到一边嫌恶地看着他：“你把我。当成是谁了？”然后迅速衣服整理好从床上下来，也不知道是自嘲还是质问地笑：“苏妍吗。”跺了跺发软发麻的腿，我看了一眼青紫的手腕，忍不住就眼眶泛红。自己这是多卑贱才要送上门来让人家当替代品？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深深深吸一口气，我鼓足了勇气一字一句对凌乐挤出这句话。我不敢承认也不想承认就算他这一次做了这么过分的事，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荒凉如死的心居然还是在舍不得。我不允许自己这样。自尊不允许自己这样。我强忍着泪绕过他，抓起一旁散落的包夺门而出。
凌乐没有说话。也没有来拦我。
☆、第58章 恶性循环
直到耳边传来重重的一声嘭，凌乐才回过神来往大门看去。
麦小岑走了。应该说是被自己气跑了吧。凌乐讷讷想着，为什么自己会有种想要冲上去道歉的冲动？甚至是想要时间倒流回带她回家吃饭的时候。她不是喜欢自己吗，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越界了？喔……好像是刚才……男生转回头直愣愣地看着布满褶皱的床单，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女生起先汹涌的怒意。差一点就……该死，凌乐狠狠锤了一下床，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想着刚才未完成的事？该怎么解释那种急切冲动的心理，把她当做了小妍的影子吗？亲吻的时候，温度和气息完全不同自己不可能混淆。换句话说，小岑那个身材怎么会和苏妍一样？既然没有当成小妍，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冲动？
男生不明白。气氛太好？不对。当时麦小岑让自己放开她的时候……等等……那时候自己为什么没有放开她？
“凌乐，凌乐……”男生抬起眼看着面前的女生：“嗯？”
“……你放开我……手疼……”女生抱怨地挣扎着，力气不足说话声变得断断续续，声音软软细细，听起来不像是要人放手而是——
回忆戛然而止。不用再想了，凌乐懊恼地揉着头发，果然是因为声音太像而当成苏妍么。真该死啊，以前和别人做这些的时候为什么不会。自己现在真是变得莫名其妙，还是说要找个人分析分析？不想了烦死了叫恺出来喝一杯吧。
凌乐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锁屏，屏幕上苏妍的笑脸仍旧熟悉，现在看来却分外刺眼。信息栏里一堆未读，全是苏妍的。皱着眉刚想点开，屏幕却突然开始闪烁，来电提示：小妍。
凌乐整理一下状态接起来：“喂。”
“信息不回。”
“在忙，没有看到。”
苏妍在电话那头轻笑：“忙得挺久。”
凌乐有些烦躁：“怎么了，什么事。”
苏妍语气淡淡道：“我跟你说的事，考虑好了？”凌乐一愣，脑子里现在乱得跟团麻似的，根本想不起来苏妍叫他答应什么事，完全没反应过来似的问道：“什么事啊？”
“……”苏妍在电话那头也愣住了。她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和他说两年后满18岁就订婚的事凌乐那天不是还很开心的说要仔细考虑筹划一下吗，怎么转瞬就忘了？
“说话。”凌乐还不忘补一刀，“我忘了。”
算了没关系再说一次就好了，苏妍缓过神来：“订婚的事。我成年以后。”
凌乐想起来了，前天苏妍问过自己是不是等她成年两个人就订婚。至于为什么不是结婚，说不清。两个人很统一地都不想过早成婚。可现在自己完全没有心情去考虑这回事，麦小岑……奇怪为什么现在要想起她！自己能不能不要再这么莫名其妙了！凌乐突然觉得胸口一股无名的火气窜上来，也不知怎么的就冲电话吼：“随便你随便你我不知道！”
果断切了电话。
苏妍放开贴着耳朵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已断开，完全消化不了凌乐刚才怪异的举止。怎么了？莫名其妙发什么火啊！不是你自己很开心的说过两天答复的吗！神经病！她恨恨地把电话往身旁客厅的沙发上一摔，重重坐下，整个人陷进柔软的大沙发里，还是感觉一口气放不平。突然回想起恺不久前给自己打过的电话，语气淡漠地叫自己小心，说阿乐和那个那天来自己家演戏的麦什么岑，关系很危险。难道是真的？苏妍气得几乎立刻就要站起来订机票。趁着我不在又打算干什么？！前一个酒吧妹自己好不容易才打发走，这一次玩的是什么，**？凌乐你别太过分，女生用力抓着沙发，指甲都陷进了沙发皮，因为愤怒而微微眯起的危险眼神不带一丝温度，看着沙发角落的手机，一抹冷笑在唇边泛起。
行，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大不了你玩几个，我毁几个。女生一把抓过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排行第二的号码，确认呼出。
凌乐切了电话有几秒钟的晃神，脑子乱糟糟的，甚至都不知道刚才接的是谁的电话，好像是小妍的？说了什么来着。不行太烦了，不想去想这些复杂的东西，刚才好像自己是要打电话给恺来着。正想拨通，手机屏幕居然又开始闪了。***烦不烦啊！仔细一看来人是顾玖，凌乐犹疑着接起：“喂？怎么了玖。”
“小韵在我这里。”顾玖语调轻快地开口。
“我就说嘛。没事了吧。”
“嗯。”顾玖笑着，“不过小岑不见了。她刚才不是和你一起呢吗。说吧，你把人家藏哪去了。”
凌乐听到麦小岑的名字突然心虚起来：“她回去了啊。”
“回去多久了？”
“不知道，”凌乐看了看手机，居然都夜里十点多了，“大概半小时？一小时？”
顾玖又好气又好笑：“这么晚了你也不知道送人家回去？”
“我倒是想送来着我……”凌乐突然闭上了嘴，人家让送吗还送送送，突然觉得不对劲，眉头轻蹙，“你是说什么时候开始联系不到的？”
电话那边似乎是季韵和顾玖讨论了什么，季韵远远隔着电话喊了一句：“最近一次是三小时前，电话就关机了。”顾玖补充道：“现在还没开。”
之前自己好像切了她一个电话然后关机了……再综合自己起先过分的举动和麦小岑怒极离去的背影，凌乐蹭地一下从床上站起来：“我去找。”二话不说切了通话就冲出门去。
顾玖翻过挂断的通话给季韵看，揉揉她的头发说道：“现在放心了吧。安心吃饭。阿乐去找了。真有趣，起先他们两个要我找你，现在我们两个要他找小岑。”
季韵咬着叉子嘴角仍然扬不起开心的弧度，一脸忧心忡忡地说：“我还是觉得不放心。要不你再打个电话给夏野吧？”
“就那么短的时间，丢不了的。乖，先吃饭。”顾玖安慰他。
“如果联系不到的不是小岑，是我呢？”季韵盯着他。顾玖一愣，懂了她的意思，无奈地叹口气：“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小野。”
张恺无聊地拿着夏野的手机玩着愤怒的小鸟，感觉身旁某人翻了个身，他没有回头直接淡淡开口道：“醒啦。”
“嗯。”夏野揉了揉突突泛疼的太阳Xue，自己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喝多了。
“刚才那个麦小岑找过你。”张恺把手机还给他，“不知道什么事，要不要回一个。”
“嗯？”夏野疑惑地接过手机，正想着麦麦能有什么事，电话突然自己就响了。
“哟。这就按耐不住又打来了？”张恺语气嘲弄，越发鄙夷那个叫麦小岑的女生。夏野摇摇头接起来：“玖？”
“小岑回家了吗？”
“我不知道啊。刚才喝多了。你等等啊。”夏野撑着床沿站起来，踉踉跄跄穿过客厅走到厨房往对面的七楼看去，“家里灯没亮。”
“她失踪了，也不是失踪，就是我们现在急着找她她又关机了。”顾玖无奈。夏野好奇地问：“她怎么了？”
顾玖无辜地说：“我也不知道。不过八成是失恋。”
夏野饶有兴致地挑着眉：“哦？那我大概知道去哪儿找了。成吧，晚点给你们消息。”末了语气挑上一抹坏笑，“你和季韵就……好好玩哈。挂了。”
顾玖再一次把断开的通话记录摆到季韵面前：“我的小祖宗，现在可以吃饭了吗？我怕你胃要饿坏了！”
季韵虽然仍在忐忑着却也知道他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于是点点头展颜一笑：“成。”
我冲出凌乐的家门，发狂地按着电梯。好不容易等到电梯打开门，我风一样冲了进去伸手狂按关门键。脑海里幻想着电视剧里女主在电梯关上门的瞬间男主突然冲过来按住电梯门的画面，我狠狠拍了一下自己没出息的脑袋，看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外空荡荡的楼道，麦小岑，这不是电视剧，不是小说。你能不能别那么蠢了？可是等出了电梯，出了小区，我却不得不停住脚步站住发愣。妈妈今天加班不会回家，因为害怕一个人，平时这时候都会去季韵家里，可是今天季韵也不在家，我要去哪里？我居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第59章 擦肩而过
“去哪儿？”张恺看夏野接完顾玖电话就站起来准备出门的样子疑惑道。夏野边换下满身酒气的衣服边说：“他们找不见小岑，让我去找找。”
张恺不悦：“那女的不是和阿乐在一块儿吗？”夏野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啊。顾玖说八成是失恋了，去‘YES’看看吧，按正常的思路来说。”换好衣服，夏野抓过玄关上的钥匙，转头看张恺还坐在原地没有动，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不禁好奇道：“你在想什么？不去吗。”
张恺回过神来：“哦没什么，走吧。”起身跟着夏野一边走出门一边询问道，“关灯也有可能在家的吧？”
夏野歪着头思索了片刻答道：“我记得麦麦是有和我说过，她怕黑。所以关灯应该是不在家的。看起来她今天家人也不在家呢。其实我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但是失恋喝酒是很正常的事吧？”
“那走吧，”张恺不解，“那么多酒吧你为什么就确定去‘YES’会有？”
“那里离阿乐家最近啊。结合时间来看的话麦麦应该不会跑得太远吧。再说了，找不到我们就顺道在‘YES’呆着继续喝呗。”夏野一脸我很机智吧的表情，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