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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寄寒香兴奋道。
「要恢复也不难,只需针灸。」魔医突然望向杨追悔,问道:「你刚刚叫我什么?」
「前……」杨追悔眼珠子一转,忙拱手道:「岳父!」
「呵呵,看来你还记得你的诺言。单凭这点,我便可以无条件帮你。」
「岳父?」寄寒香愣住了,她怎么也想不到,杨追悔竟连魔医的女儿都搞上了。
「我先看一下她的眼睛。」魔医坐在床边,问道:「夫人,眼皮能不能张开?」
张碧奴摇了摇头。
「完全张不开吗?」
「是的,大夫。」
魔医伸出双指,想将张碧奴那紧紧黏在一块的眼皮强行拉开,却发觉它们似乎黏在了一块,变成了一个整体,浓眉顿时皱在一块,满脸严肃。
见魔医的表情,杨追悔意识到问题严重,便小声问道:「岳父,如何?」
魔医又查看了张碧奴另一只眼睛,遂站起身,示意杨追悔跟他出去。
走到木屋外,杨追悔便问道:「岳父大人,难道不能让她重见光明吗?」
「上眼皮和下眼皮都已经长在一块,变成了一整片眼皮,神仙也难救了。」魔医道。
「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你执意要她睁开眼,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但是若失败了,她会死。」
见魔医满脸凝重,杨追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杨追悔知道,皇后现在活着最大的希望便是看到女儿初彤,自己不能将她的希望之火熄灭;要是点头了,又可能给她带来生命危险。
沉默片刻,杨追悔问道:「成功机率多大?失败机率多大?」
「一样。」
杨追悔扭头看着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的张碧奴,一狠心,道:「只要有一线希望,都不能放弃!」
「嗯,我喜欢你这种性格。」魔医笑了笑,再次走进屋,道:「寄寒香是吧?请随我到里屋。」
寄寒香走进里屋,魔医便让她躺在竹床上。
魔医从药柜里拿出一盒银针,先在药水里泡了一遍,接着便让寄寒香闭上眼睛,拿着一根银针刺在她脑门之上的神庭穴,见她没有多大反应,他便拿着银针在神庭左右各半指之处连续刺下四根银针,轻轻旋转,问道:「功力恢复后,你打算如何?」
寄寒香眼皮一直跳,却不敢乱动,道:「我要好好整治上清宫。」
「变成新宫?」
「有这打算。你问这干嘛?」
「这么多年,只有杨过这个福大命大的男人有幸来到老夫宅前,又匆匆离开,我都没人可以好好说说话,既然有活人,我自然想多聊聊,而且这也是你感兴趣的话题吧?」说着,魔医在寄寒香锁骨之下的天突穴下了两根银针。
「唔……」
「现在会有点痛,待会真气会流经全身所有经脉,到时候会更痛,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没事。只要能恢复功力,再痛苦也值得!」
「我魔医虽杀人无数,不过救人也有一套,你放心吧丨」一刻钟后,寄寒香全身都插满了银针,双手握紧,由丹田涌出的真气正冲击着附近的经脉,这种从未有过的冲搫让她觉得身体几乎要爆炸,更觉得经脉都快要被冲断,犹如刀割般的痛苦正袭遍她的全身,她却紧咬牙关,不愿意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过半个多时辰,等你感觉到天突、灵墟和命门三个穴位都被冲开后,可不能乱动,必须等我回来才行。拔针也要有秩序,否则你会落得个终身残疾。」
「嗯。」寄寒香咬牙道。
在屋内停留片刻,确定寄寒香情绪稳定,魔医放下帘子走到外屋,和杨追悔说了一句话,杨追悔便搀扶着张碧奴走出木屋,魔医则背起了药箱。
杨追悔本以为魔医是要带他到续珏待的地方,却是走上了另一条岔路。
走了至少两刻钟,他才停住脚步,眼前出现一个半丈多高,容许四个人并排通行的山洞,股股寒气从洞内涌出,杨追悔和张碧奴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这是极寒禁地,随我进来。」说了一声,魔医已走了进去,杨追悔忙扶着张碧奴也跟了进去。
杨追悔打量着洞口两侧发出淡淡白光的晶体,却不知道是什么,只觉得它们发出的都是冷光,还透露着股股寒气。感觉到张碧奴在发抖,杨追悔忙搂紧她,没心思去闻她娇躯散发出的淡淡香味,只是不希望她受凉。
越往里面走,周围的光线越亮,却越来越冷。
走到后面,杨追悔都忍不住往掌心呵气,见张碧奴哆嗦得更厉害,杨追悔忙将长袍脱下披在她身上,自己则靠着真气维持体温。
「扶着她坐在这上面。」魔医指着眼前的一朵冰兰花,它正不断散发出极寒之气,寒气如轻烟般飘渺。寒气一钻进鼻孔,杨追悔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杨公子,你把衣服穿上,否则身子会受不了的。」说着,张碧奴便想将长袍还给杨追悔,杨追悔却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脱下来。
「我是习武之人,这点寒气根本奈何不了我,夫人尽管放心吧!」
「扶她上去。」魔医催促道。
「可能会有点冷,忍着点。」说着,杨追悔已扶着张碧奴坐在冰兰花上。
「杨公子,这个好冷!」张碧奴叫出声。
「这是极寒之花,山洞之所以如此寒冷都拜它所赐,而我也是因为它,才决定在来无归岛定居。这种寒气不同于一般的寒气,它可以让人体温降至极限,人会进入无止境的沐眠却不会死去,其实……」魔医沉默了好久,才道:「其实我有打算年迈时让续珏和我一起在这里休眠,永远活着,却也永远死去。」
「这对续珏太不公平!」杨追悔叫道。
「好冷。」
张碧奴紧紧抓着杨追悔的手,浑身哆嗦。她坐上去之后,冰兰花周阅的寒气暴涨,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
「要是我死了,续珏一个人根本活不下去,她将会在饥寒交迫中死去。」
「不是还有我吗?」杨追悔叫道:「我说了会娶续珏就是会,我杨过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我从来不相信任何人,只有等到你娶续珏那天,我才会相信,所以别讲那么多了。你让开,老夫要封了她的几个穴道,否则这种寒冷可能会将她折磨死。」
杨追悔让在一边,魔医从袖子上拔出几根银针,在张碧奴手背、脖颈、后腰等处分别刺入一根,本还一直哆嗦的张碧奴便没了反应,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岳父,现在我该做什么?」
「等。」
有点担心张碧奴安危的杨追悔一直盯着她的脸,却发现她一点表情都没有,似乎进入了甜甜的梦乡之中。杨追悔想开口喊她,可见魔医一脸沉稳,他只好打消念头,继续等待着。
足足过了两刻钟,一直站在那儿的魔医才有所行动。
抓着张碧奴的手腕把脉,又用手在她眼皮处来回摸了两下,接着便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做工非常精细、长两寸、宽三分、薄如蝉翼的尖刀,怎么看都像现代的手术刀。
「华佗被曹操害死后,曾想将写好的《青囊经》交由狱史拯救苍生,怎奈狱史胆小怕事不敢要,华佗一气之下便将《青囊经》投于火中,想一焚了之。后来另一名狱史在清理牢房时看到了《青囊经》的残本,虽说烧了一大半,但还留下了一些治病养身药典。这名狱史便是我的祖先,他将残本一代代传下,最后传到了我的手里。我本想靠着残本救天下之人,却因为夫人与人私奔,而变成了江湖闻风丧胆的魔医。我杀人无数,一直以为我这双手是为杀人而存在的,不过今天我会证明它也可以救人。」
「原来岳父大人还有这段过去。」杨追悔不禁想着,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拐走魔医的女人?要是被魔医抓到了,八成会被当作实验对象给生生解剖。
「现在别说话,要是乱了心神,我这刀会刺伤她的眼睛。」说着,魔医已跪在张碧奴面前,有点颤抖地握着尖刀,另一只手则抓着张碧奴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并道:「我用银针封死了她的肢体感觉,极寒之花又让她全身血液几乎停止流动,只有这样子才能将已经封的眼皮割开。要是老夫猜得没错,她的眼珠子应该是没问题的。」
「哦。」杨追悔不敢多说话。
刀尖此时已抵到张碧奴眼角处,魔医眯眼,盯着上下眼皮之间那道暗红色的疤痕,微微用力,刀尖刺破眼皮。
用手感觉着张碧奴眼皮的厚度,确定刀尖没有碰到眼珠,他的手臂遂往左边滑动,黏的眼皮随着尖刀而裂开,略微翻卷,还渗出了一点血液。
轻轻压开眼皮,看着那颗涣散瞳孔,魔医嘴角微微翘起。
左眼眼皮完全割开,魔医又用相同的办法将右眼眼皮割开,接着便从药箱取出一瓶药水,将之倒在纱布上,蒙住张碧奴的眼睛,在其后脑杓处打了一个结,调整着纱布的松紧度,便道:「她的眼珠子并没有受到伤害,所以再过两天将纱布拿掉,应该可以重见光明。」
「多谢岳父大人!」杨追悔抱拳道。
魔医阖上药箱,问道:「那个寄寒香戻气太重,我针灸时故意封了她的天髓穴。要是日后她对你不利,你只需点了那穴道,她便无法反抗了。」
「岳父考虑得实在周到。」杨追悔继续拍马屁。
「呵呵,我只是不希望续珏要和我一起在这里变成活死人。」魔医看着张碧奴,将她身上的银针拔除,道:「再过一刻钟,她的身体机能将会开始恢复,你要用真气替她保暖。这里太冷了,我先到外面等你们。」
「嗯,过儿明白!」
魔医离开后,杨追悔蹲在张碧奴面前看着她,伸出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光滑却硬邦邦的,好像冰雕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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