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关小姐放心,一定一定的......”姜棋谄媚的笑着回道。
却原来那天黄氏凑在她耳边便是说了句:“听说你还是有些能耐的,何不请了你那些朋友助你一助?只要拿了姜武让她把她那夫郎的卖身契给了你,那男人不就是你的了吗!到时候人都是你的了,想怎么样还不是你说了算!”姜棋听了乐得差点找不找北,连连谢了黄氏。今日一早她便到镇上纠集了往日一处吃酒赌博的狐朋狗友想了借着兴隆赌坊关小姐的名义来行事,才有了刚刚那一出。
虽说可以暗地里打了姜武再让她拿出卖身契,只这么做怕姜武告到乡长那儿去,到时更是麻烦,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法子。以后就算她姜武闹到乡长面前也可以推说是关小姐吃了姜武做的菜中毒了,姜武拿了夫郎来顶替医药费的。
关杵慢悠悠的放了茶杯,道:“我也不管你下面怎么样,只别给我闹出人命就行了!”她说完便站了起来,身后的男子忙过去把帘子打起,关杵却捉着那男子的手一把把他拽进了怀里,一手抬起男子的下巴,眼睛却是看着姜棋,冷声道:“不要给我惹出什么麻烦,记得把她的夫郎带来瞧瞧,哈哈......”她说着便添上了他怀中男子的薄唇,笑得一脸得意。
姜棋弯了腰连声应道:“是是......一定不给您惹麻烦!我......我会把他带来的......”她没想到关杵居然也打起了玉渊的注意,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先应下。
姜武推了许久那门也不见开,只累得她气喘如牛的瘫在了地上,她环视了屋子一圈,就见这间矮房除了一扇门连个像样的窗子都没有,只在两面墙上开了两个碗口大的口子用来通气。姜武从那口子看去,外面天已经快黑了,平日这时候她都快到家了,今日玉渊要是等不到她该着急了,她不能呆在这里,一定要出去。
她想到这里便起身狠了命的抬脚便向那扇门踹去,只任她怎么踹,那扇门就是纹丝不动,只有外面的锁头“晃荡晃荡”的响着。姜武踹得腿脚疼了便用身子来撞,可那门也不知用什么做的竟是怎么撞连条缝都不见开,姜武两边肩膀都撞得淤血了,十一月的冬天她也累出了一身汗。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两个女人,她们远远的听了姜武的撞门声,一个女人骂道:“他娘的这冷的天让老娘干这活!这到底关的是哪个崽子!”
另一个女人嬉笑道:“嘿嘿,听说就是个村妇,也不知道哪来的狗屎运给她买了个貌若天仙的夫郎,让姜棋那崽子盯上了,央了我们小姐寻了个由头把她抓了来,这不,关里面的就是,听说今晚就去把那男人一并拿了来,到时我可要到堂上瞧瞧是怎么样的。”
“呸,她们倒好,为了个男人让老娘这冷的天儿守门,那道门少说也有两公分厚,她就能撞了出来,我就不信了,走!回去吃酒去!”前面说话的女人边嚷嚷边招呼了同来的女人。
“不不......这......这不好吧......要真出来了我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另一女人慌忙摆着手道。
“嗨,你操那心,不说一个村妇了,这间房可是曾关过力大无穷的韩三的,那次她来我们赌场输了银钱闹了一场被关在了这里,你见她撞了门出来了?!”女人不屑的道。
“我不是那时候没来么......要大姐这么说那就去吃酒了,嘿嘿,这天看着就要下雪了还真TM 的冷啊......”
姜武听了这两女人的话才知道原是打上了玉渊的注意的,难怪不是把她送到乡长那里而是关在了这里。姜武以前虽听说过姜棋的事但也想不到她卑鄙到了这样,如今她被关在这里,她们要趁她不在带了人去抓了玉渊!不行!她一定要出去!
她听着那两女人的脚步声远了,便站起来退到墙边,使足了力气用身体冲撞过去,一下一下,那黑褐色的棉布衫上迅速的染上了鲜血,姜武一想到玉渊可能的遭遇便一阵心疼,便也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依旧狠了命的撞门。此时她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眼里似是要冒出火来。她撞了许久,鲜血染透了棉衣那门依然没有撞开,急得她眼泪就要下来。那门越是撞不开她越是着急,仿佛看见玉渊正受着那些禽兽的欺辱,她胸中怒火便烧红了眼,大吼一声向那扇门冲去连着撞了好几十下,姜武就要晕过去时,门“轰”的一声倒了下去。姜武慌忙爬着向外冲去,幸好路上没有人守着,她才顺利的从后门出去了。
只说姜棋从关杵那儿出来便叫上了几个赌坊的打手点了火把拿上大刀便往梨香村去。她们到村子时已经大半夜,村子静悄悄的。她们一进村子便熄了火把,摸黑到了姜武家,就见屋子里还有灯。姜棋一声招呼那些带来的女人就撞了院门进去。
玉渊做了一天绣活,天都黑了也不见姜武回来,只当她被什么事耽搁了,便也不甚在意。可这一等便等到了大半夜,再过几个时辰天都该亮了还不见姜武回来,他一面担心她一面又恨恨的想着回来了定要她好看。他就着油灯做好了那件给姜武的冬袍,困得不行,但也不愿去睡。他正盯着桌上燃了一大截的灯芯看灯花看得恍惚时大门被撞了开来,他以为是姜武回来了便急忙起身迎出去,却见是几个陌生女人,他慌了,喊道:“你们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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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来
那姜棋本也不想惊动乡邻的,这会子见陈琦、何明日和姜屠妇来了,后面陆陆续续又来了十几个村子的壮年女人,心里有些个怕了。可她也不愿就这么放弃,便壮了胆子道:“我们是来带了姜武家夫郎走的,今天我们兴隆赌坊的关小姐在鸿雁楼吃了姜武做的菜中毒了,如今姜武拿了她夫郎抵了药钱,这是欠条,你们不要妨碍我们拿人!”姜棋说着便拿出那张盖了姜武手印的欠条出来。
在场的人听说是姜武做的菜里有毒,都交头接耳的议论着,村里大多数女人都是知道兴隆赌坊的,兴隆赌坊的关小姐更是出了名的阴狠,人说惹了山上的大猫也不能惹上关小姐。姜屠妇在镇上肉摊对那关小姐的行径更是了解,慌忙喊了冲上去的何明日,“对方是兴隆赌坊关小姐的人,不是好惹的,你可别胡来!”
何明日本想冲上去把玉渊救出可一听了姜屠妇的话便也停了下来。只玉渊愣在了当场,心里百转千回,要说姜武拿了他来抵债也是可能的,毕竟虽说她是喜欢他的但现在从这些人的反应看来那关小姐真是不好惹的,姜武怕也是不敢惹的。相对与为他丢了性命她定会拿他来抵债吧,毕竟换做他也会这么做,只是......为什么你也是这样薄幸的女人?
众人僵持着,明日和陈琦人也年轻血气盛,陈琦听了姜屠妇的话踌躇了会儿便说道:“姜棋,如今姜武在哪儿?只单单凭了你一面说辞也当不得真,我也是和姜武一处长大的,就这些日子她对她家夫郎的好来看,再怎么样也是不会拿了他来抵债的,只不知现在姜武在哪儿?不是被你们拘了起来?!”何明日听了也觉得有理,又冲了陈琦那句“一处长大的”去,想她也是和姜武一起长大的,平日里要论起来姜武和她倒比陈琦来得亲近的。如今姜武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家出事了她要放着不管也算不得一处长大的伙伴了。
她也样想了便也不怕什么关小姐,上来就喝道:“快放了姜武媳夫,老娘不知道姜棋你这崽子打得什么歪主意,要再不放人便可就不客气了!”说着抡起拳头就要上去打姜棋。周围的人从听了这些是关小姐的手下便也不敢动作了,要真打起来也就陈琦和何明日两人,姜棋也看清了情况,嘿嘿笑道:“我也不是要和你们谁作对,只是领了关小姐的差来办事的,你们要非和关小姐作对我也不拦着,你们,尽管使出平日里的本事,要真怎么样了还有关小姐给你们撑腰呢!”姜棋身边那三个打手听了,齐声道:“是!”那恶狠狠的气势便把周围来看热闹的村民吓得倒退。
玉渊听了陈琦的话心里也平静了些,但也自责了起来,看来他虽喜欢她,但也不是到了绝对信任她的程度的,甚至他都没有试图去相信她,便只凭着自己的任性妄自误会她,他又怎么能说是喜欢她的呢?
只说那黄氏听了声音也从村东头赶来了,一来便见了玉渊被两个女人扭了,姜棋正在和何明日和陈琦对峙。他见了这情形阴冷冷的笑了,挤进人群前大声道:“也不知道阿武从哪儿捡来的野男人,也把他当了天仙儿的供着,要我说他就是个扫把星,尽是带来麻烦!乡亲们,你们说从他来了后阿武家都出了什么事?好好的那田里的稻子就被牛给嚼了,还有她平日也是上山的,怎么就这扫把星来了就被大猫咬了?乡亲们,你们也是亲眼见了的,哎呦,阿武被抬回来时那血淋淋的样子哟,吓死个人了!要不是她师傅的朋友能耐,不定早就去了,而且这么个扫把星在我们村子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谁就倒霉了,这扫把星又长了那副狐媚样,都不知道勾了谁的魂呢!......”黄氏霹雳帕里的说着,眼角藏笑的看了姜棋一眼。
那边姜棋见了黄氏那眼神儿便知道是帮着她的,挥手便招呼了抓着玉渊的人:“走!”陈琦和何明日就要冲上去拦了,只被自家人拦着不让去。黄氏放牛嚼了姜武稻子这件事因为没有证据除了姜武、何明日和姜文还有姜源其余人都是不知道的,那些村民听了黄氏说玉渊是扫把星,想着这些日子的事便也有几分信了。那黄氏又说了玉渊是狐狸精勾了村里女人的魂,那些来看热闹的村夫不管是不是信了玉渊是扫把星但玉渊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貌美是不争的事实,本就嫉妒的村夫更不会让自家女人去帮忙了,所以姜棋带了人押着玉渊出村子竟是没人拦着的。只她们才出了村子不远便被人堵住了,只见来人是四个高壮的女人,手拿着宝剑一字排开拦在路中央,前方白雾里一盏灯笼幽幽的向着这边来。
姜棋见了有人拦着大声喝道:“你们是谁?为何挡了我们的去路,还请姐妹们往一边让让!”她顺利的带了玉渊出来,心里正高兴着呢,这会子遇上了这些不明的人物挡了路,那被气就要上来,只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底细也不好惹了,便生生忍了下来。
那四个女人似是没听到姜棋的话一般,定定的连眼皮也不眨一下,依然一字拦在路上。那些个跟来的打手虽说平日好斗,但这会子大半夜的在山路上遇上这么一群人,那心里也是犯怵。其中一个女人抖了声音道:“姜......姜棋......要不我们先回村子吧......”姜棋听了这话,给了那女人一栗子道:“你个胆小鬼!老娘都不怕了你怕个毛!”她转而又拱了手对那四个女人道:“不知是哪处的姐妹,我们只是要从这条路上走,请行个方便,不然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说道最后竟是拿出了插在腰间腰带里的大刀。只那些女人也不理会她,她们两两慢慢的退到了两边路旁。那远处的灯笼慢慢的近了,夜雾里一道如春风般的声音传来:“玉郎......”
姜棋一伙人听了声音看去就见一身披月白斗篷脚踩祥云靴的年轻俊秀的女子,那女子身前一十一二的女童打着个灯笼。女子凤眼带笑,看着玉渊暖暖柔柔的道:“玉郎,你受苦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只说玉渊被两个女人扭着,他虽不觉得姜武会拿了他来抵债,但事实是他现在被人抓了起来,要是真有个什么,看这些人也不会是好人,那为首的关小姐更不会是个省油的,只要真是....真是到了那地步,逃不了便也就一死来保清白吧。他打了死的主意便也不做无谓的反抗,只等着哪时候得了机会便逃,被拦了去路时他便寻思着一旦她们开打,他便趁乱逃跑。只还没打起来就听了那如沐春风的一声“玉郎”。这个声音的主人在三皇子的赏菊宴上拉住了他,使他避免了一记重重倒地,这个声音的主人送了他一株梦寐以求的绿菊,这个声音的主人带他游明湖看烟火,赏红枫吟秋菊,这个声音的主人搅动了他一池春水却和他人同修燕好......这个声音的主人——凤陵乐!
玉渊抬头看去,凤陵乐仍如两年前所见,春风般温柔白玉般温润,高贵优雅,锦帽貂裘浊世佳女,反观他自己却已经不是那年那个懵懂不知无忧无虑不识世事,能写出那首《赋得残菊》的凤京玉公子了。家?爹娘大姐被捕生死不知,又何处是家?!
他被人贩子拐了的时候总是想着她能来把他救出去,可是待到他病得快死去她没有来,待到他被人贩子卖给了姜武她亦没来,如今她却是来了,只他的心里那个人已经不是她了。
凤陵乐见了被两个女人抓着的玉渊,一瞬间心便揪疼了起来,那日她出了宫门就听街上行人议论玉家的事。她疯了般的不顾身在宫门前亦不顾大街上行人,催马便飞驰到玉渊家门前,却是见了门前破败的灯笼,门上两道明黄的封条。她到处去打听,才知道了事情原委,又使了不少力气进了收押着玉渊的牢房,牢里的却不是玉渊而是他的小厮素衣,那一刻她是又喜又忧,要玉渊不在牢里那便是在外面了,只他一个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公子又哪里知道世间人心险恶,她倒宁愿他是在牢里的,那样总比他一人在外面让她放心得多。
那天她回家便听了门子的回报,又见了玉渊留下的一方绣绿菊手帕才知道他来找过他,那一刻她没了平日温润脾气而是气恼的揪着门子的衣襟吼她,只也无济于事。整个凤京里都找不到玉渊,她动了自己手上的所有关系,甚至是养在身边的暗卫,才查到了拐了玉渊的人贩子。她从人贩子那儿问出了去向便一怒之下把她们的眼睛都挖了,挑了手筋脚筋抛在大街上让她们为乞为丐,自生自灭!让那些拐了玉渊的人都不得好!
只后来线索便断断续续的,她这两个月来几乎寻遍了整个南无国,捣毁了许多人贩子窝,搜查了大大小小不计其数的青楼妓院,仍没有找到他,本想经由这个离边境较近的小镇到东廊国去寻的,只傍晚便在镇上鸿雁楼听了一个叫姜武的女人的事,也不知道哪来的那种预感,她就是知道这个人与玉渊有关,一路寻了来却真真见到了玉渊,这个让她找了两个来月,翻遍了南无国的男子。
作者有话要说:阶兰凝曙霜,岸菊照晨光。 露浓晞晚笑,风劲浅残香。 细叶凋轻翠,圆花飞碎黄。 还持今岁色,复结后年芳。——《赋得残菊》 唐太宗前两天事情多....今天偶更新来了O(∩_∩)O~....虽然蛮晚的了.....
☆、与君擦肩已陌路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再拦着我的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姜棋看清了对面的女子,恶狠狠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