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绮甜甜地笑着,心里寻思着,如此看来,张子济已解开了心结,应该能与六公主好好过日子了吧。
还有约一个月就到成亲的日子了,这日顾应铭要去京城买办喜事的各项物件,带上了秋收挣来的银子,就要出门。
赵云绮拦住他,说:“你现已无高堂在上,而我也不便请父母前来。我们就自己在院子里拜堂,有个仪式就行,何必铺排浪费。”
“那可怎么行,人一辈子这样的喜事只有一次,我怎么能委屈了你?我要请街坊邻居都来喝我们的喜酒,把院子弄得漂漂亮亮、喜气洋洋,把洞房布置得跟天宫一样,让我的神仙姐姐好住在里头。”
“贫嘴!”赵云绮笑道,“哪里来的神仙姐姐?”
顾应铭过来亲了一下她的粉红脸蛋,说:“不仅神仙姐姐要住在里头,我也要住在里头!”他亲完了也说完了,怕讨打,蹦哒着就跑了。
留下赵云绮站在那儿,顾自羞着,都住在里头?想起来都……。
到了京城,顾应铭首先来赵府门前瞧了瞧。最近他感觉只要一提到家,赵云绮就有些走神。她要嫁人了,自然是很思念双亲的。他想来此看一眼,回去好向她道个安好,让她安心。
只是这日,赵府门前排场十分大气,整个一条街都禁严了,宫里的侍卫戎装配剑地立成两排,甚是威严。顾应铭只能远远地瞧着,过了一会儿,一座八抬大轿向这边慢慢使来,后面还跟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气势巍峨。
这时不只是顾应铭在远处瞧着,还有不少街坊妇人躲在小巷子里窃窃私语。
“真没想到,赵家的三姑娘竟有如此出息,听说已被晋为贵妃了,当年她一生下皇子就被立了太子,估计皇后还得让着她几分呢!”一位老婆子与一位大婶交头接耳。
“赵家的三姑娘叫云绮吧,小时候她还经常来我们这条巷子里来玩呢,她可是从小就长着一副俊俏模样,见了我还李大婶李大婶的喊着,如今人家出息了,也不知还认不认得我。”
“认得你?你可真能说笑!人家贵人多忘事,还能记得我们这等糟老婆子。”
在一旁的顾应铭听傻了,云绮?云绮姐姐不是逃婚了么,怎的还有一个云绮,还是当今贵妃?莫非,这个贵妃是……替云绮姐姐进宫的
想起云绮姐姐说她前头有两位兄长及两位姐姐,那她就是赵府的三姑娘没错了。云绮姐姐不愿当皇上的女人,而愿意嫁给他,他该是多大的荣幸啊,岂不是比皇上还有福。
贵妃的轿子一直抬进了赵府里面,外面的人哪里能有幸见得到皇上的女人。
顾应铭来到街市上,开始他是打算买许多奢华的物什回去的,经这一见识,他打消了这个主意。云绮姐姐平时不爱奢华,她连皇宫都不愿去,哪里还稀罕这些。
他来到一家喜铺子里,见里面摆着最时新的新娘头冠、新郎帽,还有许多贵气的金簪子、玉镯子、镶宝石的钗子。他绕过这些,只挑了一副十分独特且秀雅的新娘头冠,一顶普通的新郎帽。首饰也只买了一对翠绿耳环。
他知道,只有他对她好才是她最想要的。
“这位小哥,娶娘子可不能不舍得花银子,你来这边瞧瞧,这些新娘头冠可都是现下最时新的了。”店家拿起一款递在他的面前,“这一副听说可是仿着当年靖兰公主出嫁时戴的新娘头冠做的。除了上面的金子是由银子替换的,宝石是由普通的珠子替换的,但样式可绝对一模一样,十分的华丽富贵!”
靖兰公主,不就是嫁给郑公子的那位公主么?顾应铭在寻思着,并未说话,也未接过头冠来看。
而旁边一位顾客不屑地说,“店家,谁还敢买与靖兰公主一样的新娘头冠呀,听说她才出嫁三天,驸马爷也就是国舅爷,就上前线打战去了。而前段时间,还听说从前线传来了噩耗,说驸马爷已经战死了,整个人被敌人砍得面目全非,都认不出形了!”
顾应铭听了心里一阵咯噔。
“啊?”店家震惊了,将手里的新娘头冠赶紧放在了一边,再不说这副头冠如何如何好了,而是拿起另一副头冠,“小哥,那你看看这个吧,这个是仿六公主的新娘头冠做的,……”
“我就买我手里挑好的。”顾应铭付了银子,立马走出了铺子,心里一阵难受,郑公子已经阵亡了?
回到家,他将买的这些给赵云绮看。她见了十分欢喜,问:“你怎的知道我会喜欢这些样式?”
“娘子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当然要知道啦,否则就只能等着讨打了。”顾应铭嬉笑着。
赵云绮不理他,欢喜地将这些放好,然后又在一旁整理着新做的嫁衣、喜被、喜鞋。顾应铭跟在后面,犹豫了一下,说:“我还去瞧了一眼赵府。”
赵云绮一下停住了手里的动作,抬头瞧着他,问:“瞧到什么了么?一切可都安好?”
“一切都安好。而且我还瞧见贵妃的八抬大轿了,应该是回来省亲的。”顾应铭一边说着一边瞧着她的脸色。
赵云绮诧异,问:“你怎的知道是贵妃的轿子?”
“听巷子里的老婆子们说的。云绮姐姐,贵妃是替你进宫的,是么?”
赵云绮愣了一愣,然后点点头,说:“你知道就行了,可不许在外胡说,会给赵家招祸的!”
顾应铭将她拉了过来,搂在怀里,说:“我当然知道分寸。云绮姐……娘子,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一辈子都会对你好的。”
赵云绮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喃喃地说:“谢谢你,应铭。”她没想到他会去赵府,没想到他会心细地想着让她安心。她真的很满足,很满足。
顾应铭又想起那个听来的关于郑公子的噩耗,思来忖去,觉得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免得她伤心伤神。
他知道,她心里还是有郑公子的,尽管随着岁月已经淡了,可是若再提起郑公子来,并且还是噩耗,他怕她受不了。
无意中,他发现屋里的那个摆架上的奇石都不见了,摆架上的空格里摆上了花瓶及这些年来他送给她的各种好看的玩意。
他没作声,他知道她为何要将郑公子留下来的奇石都收起来了,不在眼前看着,忘记地会更快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