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微闪,灯影模糊,前世今世嵌入脑海,她不知为何,轻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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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七日,张子济回来了。
“你如何处理此事的?”赵云绮着急地问道,她多么希望他应承了那门亲事。
“我是如何也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已经上门去把亲事给退了。”
赵云绮见张子济一脸的固执,她实在无话可说。
人家女方的爹娘是如愿见到了未来女婿一面,没成想这一见,他却不再是他们的未来女婿了。
张子济只知道,她还未嫁人,他怎能娶亲?何况,他还想等来年再向她提亲呢。
他只字不提他这次把他的爹娘给气得够呛。也许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如此坚决反抗父母之命吧,他的爹娘一时接受不了,被他给气病了。他在家为爹娘熬药倒水了五日,他们才算好了些。
他们知道儿子还惦记着这个赵云绮,可人家不同意有什么办法,还能打着光棍一辈子?他们在乡下过日子,并不知那次李家抢人的事,更不知他到处贴榜连官府也给惹了。若是知道了,估计赵云绮同意嫁给他们的儿子,他们都不敢让儿子娶她。
此时,他的爹娘还一门心思指望着儿子能感动赵云绮,到时将她娶了去呢。
张子济见赵云绮没作声就回屋看书去了。他不会逼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他想等水到渠成的那一天。哪怕等不到,他也算没有遗憾。
赵云绮来在石桌旁纳着鞋,悠悠搭搭地寻思着,或许自己真的只能嫁给他了。他对她如此真心真意,心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想怎么样呢。
下午,张子济向往常一样去了私塾,只是不同往日的是,直到天黑他也没有回来。
赵云绮往院门口瞧了好几次,还是不见个人影,有些担心。
“要不,我去寻一寻子济兄吧。”在门口翘首等待的顾应铭说。
“好吧,天黑了,你提个灯笼去。”
“嗯。”顾应铭提着上次上元节猜灯谜的灯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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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许久,顾应铭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大呼:“不好了,子济兄被官府的人抓去了!”
“ 啊?怎么回事,你快细细说来!”赵云绮被惊得头晕脑胀。
“听教书先生说,子济兄与他的一位同窗不知为何发生了争执,他的同窗动手打了他,子济兄就还了手。没想到那位同窗一话不说,就跑去官府告状,竟还冤枉子济兄,说是子济兄先动的手,还嚷嚷着要官府向上级请旨取消子济兄参加会试的资格。”
赵云绮怔在那里,心想,这下可闹大了,张子济上次到处贴榜得罪了李家与官府,这次人家正好抓住了把柄哪里肯轻饶他。
“听教书先生还说,那位同窗平日里就嫉妒子济兄上次考了第二,又知道子济兄惹了李家与官府,肯定是想趁此将子济兄打压下去,来年会试也好少一个竞争对手。”
赵云绮寻摸着一个椅子,瘫坐了下来,这可如何是好?本来以为李家与官府没寻着报复的机会也就算了。这回被人送到他们手里,他们是何等人,怎会白白饶过他。取消会试资格?他们知道这个是张子济最在意的,当然来最狠的一招!
一时得不出个主意,她只好准备些饭菜放在食筐里,提着与顾应铭一起出门去官府衙门给张子济送饭,好歹去瞧瞧他,看他伤得重不重,也不知官府衙门让不让进去探望。
不成想刚出了门,就见张子济破衣烂衫的回来了,衣裳上还有不少血迹,额头与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来被打得不轻。这些伤可不只是他的那位同窗打的,还有官府的人用粗棍打的。
赵云绮见了,一阵心酸。
张子济见到赵云绮,突然冒失地抓住她的手,问:“我若是不能再搏什么功名了,从此以后一介平民,不会有大富贵也不懂得经营生计,还要受官府与李家的欺压,也不懂得如何哄你开心,你……你会嫌弃我么?”
赵云绮愣了愣,见他如此紧张在意,眼神紧盯着她,期盼着她的回答,她赶紧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搏功名有什么好的,到时整日与那些狗官腐官及一些钻营之辈周旋,岂不是太累?”
她的这一番话,如同一针镇定剂,张子济神色顿时安稳了一些,问:“你真如此看待?”
“我们相处一年半以来,你还不知道我的心性么?”
张子济终于松了口气,似乎刚才挨打及被取消会试资格的事已烟消云散,朝她释怀地笑了一笑。
“你赶紧去将衣裳换了吧,应铭,你赶快去打些热水,让子济兄好好洗一洗。”她自己则去屋里找出一瓶消肿膏药。
等张子济换好了衣裳,洗净了伤口。赵云绮让他坐好,她要给他擦膏药。她凑近了他,细细地往他额头上均匀地擦着,额头上又紫又肿,她看了真的好心疼,若不是因为她,他哪里需受这些罪,现在连会试资格都要取消了,即使他能接受得了,他的爹娘怎能接受得了?
而张子济这时却与她的心境完全两样。这么久以来,她还是第一次与他如此近距离相处呢。平时虽然天天见面,吃饭在一个屋,睡觉在一院,可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时闻着她的体香,舒服极了,她呼吸的气息也扑入了他的鼻,他整个身子都僵硬了起来。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她对他是那般的关心与在乎。她的动作是那么地轻柔,她的手指触到他的皮肤是那么的温润,使他完全忘记膏药落到皮肤上的辣痛。
“疼么?”她轻轻地问了一句,停了一下手上的动作。
“不疼。”他晃了晃脑袋,涨红着脸。只因脸本来就红肿,所以她根本瞧不出来。
她又接着给他擦脸頰,正好脸对着脸,只不过她关注的是他的伤口,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