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矫矫剑神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君山大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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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君山大会

    阿紫觊觎“化功**”的威力,干冒奇险自师父身边盗出神木王鼎,事后却是后怕得紧。每每想到丁老怪对付背叛弟子的残忍,都不禁背生寒意。只是事情已然做下,再后悔亦是无用。她此番离开大理,事先已然打探到一年来丁老怪并未履足中原,方才敢独自一人游历江湖。此刻骤闻敌踪,恐惧复上心头,恨不得立时肋生双翅飞回大理。殊不知摘星子上次自吴子矜剑下逃生后,怕回去被丁春秋责罚,竟是留在了中原。

    段誉左顾右盼,并未见到王语嫣的出现,思忖离君山大会开始还有半个时辰,若是就此回去,错过了佳人,自己可要抱憾终生,摇头道:“阿紫,你少安毋躁,此地乃是丐帮重地,丁老怪再狂妄,也断然不会在此闹事,你大可放心。”

    那厢吴长风已寻处平坦地小心翼翼将吴子矜扶下,伸手搭脉。过不多时,宋奚陈三位长老一起赶到,见吴长风面色颇是凝重,陈长老忍不住问道:“吴兄弟伤势如何?”

    吴长风收回搭脉指,长叹了一声,道:“难道真是天不佑我丐帮么?”众人心下皆是一紧,吴长风已道:“吴兄弟内腑受创虽重,却并不致命,棘手的是,他中了剧毒。”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叫化弄蛇本是在行,丐帮许多弟子都养有毒虫,对毒之一道并不陌生。能令吴长风束手无策的剧毒,自然非同小可。宋长老问道:“是鹤顶红么?”

    吴长风道:“此毒虽非鹤顶红,但毒性之烈也不遑多让。若不是吴兄弟有一身卓绝的内功,只怕早已毒发身亡了。只是吴兄弟中毒时日已久,毒性已然扩散到心络,这条命只怕……”摇了摇头,又是一声叹息。

    段誉道:“这毒便真没法子救了么?我不是听说武功卓绝之士可以运功逼毒的么?”话语未了,阿紫忽地尖叫一声道:“这毒……这毒无药可救,他……他是师父伤的。哥哥,我们还是快回大理罢!迟了可救来不及了!”段誉惊道:“丁春秋?”

    乍闻星宿老怪之名,众人皆是面色一变。吴长风怒道:“丁老怪来中原了么?这厮作恶多端,乔帮主当年曾欲为武林除此大害,只是帮务繁重而不得行,想不到今日居然惹到了我丐帮头上,倒也真会挑时辰。”

    说到时辰,众人心下皆是一凛,想到了即将举行的君山大会。奚长老略略沉吟,道:“小姑娘,你认定是丁春秋所为么?”阿紫点头道:“我见过师父对付不听话的弟子,吴大哥印堂微黑,太阳穴上一丝浅绿,正是中了‘化功**’的毒伤。”

    四大长老面面相觑,举棋不定。四人心下本属意吴子矜继任帮主,只是眼下吴子矜昏迷不醒,四方宾客络绎不绝,君山大会势不能延期,若是叫心怀叵测之徒得了帮主席位,只怕于丐帮是祸非福。

    木婉清听得众人言语,似乎吴子矜终是难以保全性命,目光自吴子矜面上掠过,心底里竟是微微一痛:“他真的便没救了么?唉,他有这么多人牵挂,虽死亦生,我却是个孤苦伶仃,没人疼没人爱的可怜人,虽生犹死。”目光不自禁地又移向了段誉,见他全神贯注,心思全在吴子矜身上,对她却是毫不在意,未曾瞧上一眼,不由心若死灰。

    她此行本是为了送吴子矜上君山,如今目的已达,又了了再见段誉的心思,自然便起了离岛的意念。只是此刻赛龙舟已告一段落,船只纷至沓来,全是应邀参与丐帮大会的武林豪杰,竟无一船离岛,一时间却也走不掉。

    未时将至,大会在即,四大长老无法,只得吩咐几名弟子将吴子矜抬到一边。段誉左右无事,便要跟去,抬起头来,啊了一声道:“婉妹呢?”阿紫道:“你的婉妹走啦!”

    “啪啪”轻响,四面丐众手中青竹杖敲击地面,齐唱“莲花落”,君山大会开场。

    君山峰顶,轩辕台旁,数百名乞丐围着高台席地而坐,各依分舵方位,错落有序。一众江湖豪士则坐在外围,距高台十余丈外。

    四大长老立起身来,迈上高台,分四角站立。群丐一齐起身,叉手当胸,躬身行礼。宋长老待群丐坐定,朗声说道:“众位兄弟,自乔帮主去后,我丐帮群龙无首,这一年来,帮规松弛,声势大跌。如今居然有宵小之徒趁火打劫,莫非咱们便任由兔崽子们在爷们头上拉屎拉尿么?”四下众丐齐声喊道:“当然不能!”

    震天的呼喊声中,一个声音冷冷道:“那还不是你们勾结契丹狗贼惹的祸!”

    宋长老眉头微皱,循声望去,却见一个中年乞丐缓缓自人群中走出,不由面色一变:“全冠清!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在此出现,你便不怕帮规处置么?”

    全冠清微笑道:“宋长老说的哪里话来,全某并未触犯帮规,又何须畏惧?”

    吴长风脾气火爆,忍不住怒道:“你勾结西夏一品堂,还说未曾触犯帮规?”全冠清摇头道:“吴长老此言差矣,说我勾结一品堂,证据何在?倒是你吴长老与契丹人乔峰互通声气,倒真算得上是勾结,只怕如今大宋北部诸多重镇兵力多寡,已然叫契丹人打听清楚了罢?”吴长风大怒道:“放屁!乔帮主决不是你所说的小人。全冠清,你已被乔帮主逐出丐帮,居然还在此挑拨离间,来来来,我吴某人陪你过几招。”

    全冠清摇头笑道:“啊哟,那可不成。开革我全某的乃是契丹奸贼乔峰,他可算不得我丐帮子弟。我身为八袋舵主,位高权重,帮中能开革我的只有帮主与执法长老,便是你们四大长老,也断然无权如此对我。我若是和你在这轩辕台上动手,便是争夺帮主之位,那倒显得我全某人心怀鬼测了。”

    他这句话说将出来,嫡系大智分舵一干人自是齐声交好,连同其他乞丐也都是默默不语,显是无法驳斥。

    宋长老心中颇是讶异,这全冠清不为争帮主之位,却又是为何?顾不得再多想,朗声道:“全冠清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如今我丐帮群龙无首,传功、执法二长老失踪的失踪,过世的过世,当务之急便是挑选一位杰出的人才担任帮主,整顿帮务,带领我们重振天下第一大帮的声威,训诫那班跳梁小丑。”

    此话一出,四下众丐都是怦然心动,不少人都是跃跃欲试。宋长老道:“此番挑选帮主,乃是不拘一格提拔人才。哪怕你是三袋四袋弟子,只要你技压群雄,坐那帮主尊位。”丐帮中帮规森严,晋升需按部就班,许多弟子一生到头,也只不过是个四袋弟子,似吴子矜这般,短短三年便做到八袋弟子者,绝无仅有。如今一步登天的机遇便在眼前,许多弟子已然在心下盘算待会的出手招数。

    “且慢!”宋长老循声望去,又是全冠清出声拦阻。全冠清道:“宋长老,全某有一事相询。”宋长老道:“全舵主请讲。”

    全冠清道:“如今我丐帮声势大跌,四面楚歌,正是存亡之秋,此时要率我等摆脱困境,帮主当是大智大勇之辈,此话不错罢?”吴长风道:“废话,自当如此。”全冠清微笑道:“若是本帮中寻不到这等大才,那又该如何?挑选来挑选去,纵然终有人获胜,不过是矮子里挑将军,又有何益?”

    宋长老道:“那依你之见,该怎样?”全冠清道:“以全某的意思,在场除了我丐帮兄弟,还有天下豪杰,索性一并比试,艺高者为胜。毕竟帮规也未曾规定外人便不可做本帮帮主。”

    宋长老心中一凛,踌躇道:“这个么……”他心下亦觉得全冠清之言有理,只是他素知全冠清足智多谋,提此议必有用意。奚吴二人已然出声反对。

    全冠清道:“我丐帮被称作天下第一大帮,并不是因为弟子众多,而是历代都遵循先公后私的准则,方才赢得天下群雄尊重。今日在此议立帮主,为的也是整顿帮务,造福武林。若是我等自私自利,关起门来沐猴而冠,自欺欺人,又有何益处?若是所得人选不合心意,还有四位长老把关,难不成四位长老还怕敌不过,丢了脸面么?”

    他字字都挑准了理,叫人无可辩驳,这招激将法使将出来,陈孤雁立时豪情大长,应声道:“说的也是,既是如此,便按全舵主的做罢。”其余三位长老对视一眼,只得允了。

    君山上丐帮外群豪约有二百余人,其中大约五六十位为丐帮所邀,其余人等皆是前来观摩盛会,消息传出,长一辈的人物本来早有名位,或做了一派掌门,或做了一帮首领,自然不能出来争夺丐帮帮主之位。身无所属的高手,却也大多爱惜名声,思忖大会中藏龙卧虎,取胜不易,可莫要偷鸡不着反蚀把米。不少四十岁以下的青壮年,却是怦然心动,跃跃欲试,毕竟身为天下第一大帮的首领,可极尽荣耀。

    宋长老四面抱拳道:“比武便即开始,各位但有一技在身,自忖不弱于人,便可上台较艺。只是刀枪无眼,还望点到为止,请罢!”他连道数遍,竟是无人答话,场面颇是冷清。须知车**战,耗的便是体力,上台越早,越是吃亏,台下人人都想做鹬蚌相争的得利者渔翁,哪里肯就此出战?

    宋长老自然明白其中的关键,复又道:“大会立下规矩,只需连胜五场,便可成为本帮帮主,此刻再有人挑战,亦可拒绝。”此话一出,终有人响应。

    倏地风声响动,一人抢上台来,自宋长老身边疾掠而过,到的台中,忽地驻足,去势不绝,顺势打了个盘旋,滴溜溜螺旋般转了数个圈子立定,众人望去,却是个三十余岁的中年乞丐。这手轻功颇是精妙,台下众人不由震天价喝了一声采。宋长老望去,却是个四袋弟子,自己好似从未见过,心下暗忖:“我丐帮十万弟子中果然是藏龙卧虎,这等高手我却是从未见过。”当下问道:“兄弟尊姓大名?”那化子双目一翻,竟颇是倨傲,冷冷道:“齐盛山。”

    如今的丐帮中以宋长老为尊,这齐盛山居然对他不恭,立时台下嘘声四起,早激怒了一人,大步迈上台来,道:“兄弟领教阁下的高招!”宋长老认得是总舵一名五袋弟子,叫做童图,点头道:“小心了。”转身下了高台。

    童图方自拉开架势,眼前一黑,劲风扑面,一只手掌迎面劈至,这齐盛山居然不告而战。童图来不及怒骂,忙侧身躲避,正要反手还击,蓦地小腹一痛,却是叫齐盛山飞起一足踢了个正着,一个倒栽葱自台上摔了下去。

    台下众丐大惊,早有人上前伸手接住了童图,他却是断了两根肋骨。这齐盛山出手狠辣,众人大是不满,只是他能举手投足间将童图打倒,武功自是颇高。

    众丐不忿齐盛山出手狠辣,陆续有人上台挑战。这齐盛山十岁那年无意中捡到一本拳谱,数十年练将下来,一身外功颇是精湛。他身属大义分舵,仗着一身武功,屡犯帮规强索强取,被蒋舵主责罚多次,到今日也只是个四袋弟子。向来自觉怀才不遇,今日得了机会,岂肯放过?

    但听得呼呼风声不绝,转眼之间,又有两名丐帮弟子被齐盛山打下台来。一个左臂骨折,一个内伤呕血。齐盛山已是连胜三场,心下颇是得意:“再赢两场,我便是丐帮帮主,到时叫那些瞧不起我的人知晓厉害。”

    蓦地眼前一晃,又多了一人。齐盛山凝目望去,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此刻春风得意,随意道:“哪家的孩子?还不快快回去,须知拳脚无眼,可不是玩耍。”

    那少年却是微笑道:“在下游坦之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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