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殿,住的都是极为金贵的主子,将来指不定哪天哪位不打眼的主子就飞上枝头变凤凰,所以他们都伺候的小心翼翼;尤其是对眼下皇上心头肉的风华殿里的那位姑娘,更是不敢阻拦她邀请的人。
赵括和季海在宫门口便翻身下马,由小香带着路大步阔阔的去了风华殿。
此刻殿内,正燃着香气清淡怡神的香料;周颜穿着身藕青色长裙,披了件同色的褂子在肩头,正倚在殿外几米之外的小池塘边,手里拿着食饵在喂食小池子你的锦鲤。┗┛
她很喜欢养鱼,尤其是喜欢看那条条色泽鲜亮的小鱼在水里自由自在游弋的模样,夏如君不知从哪里得知她这喜好,就要宫中巧匠在她宫殿旁边凿了这么个水池,里面养着从南方运来的最漂亮肥硕的锦鲤供她赏玩;此刻白色琉璃栏杆处,趴着披散了头的长发,慵慵懒懒,嘴角抿笑的她,身旁的宫女伺候着拿着孔雀扇轻轻地扇动着清风,还有几个宫女脚步轻盈来回走动着伺候着她手旁的清茶和果点,当真是逍遥惬意雍容华贵般的生活。
季海了赵括同来的时候,就看见老大当真是风姿卓越迷人万千的坐在池水旁赏玩,身旁姹紫嫣红的紫薇花都被她嘴角淡淡的笑意压了下去;季海在心里狠狠地抽了口气,老大当男人的时候迷惑的京城少女不知东南西北,这当女人的时候,更是能要了男人的性命呐。
周颜虽然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随意走动了,身体的灵敏度也没有以前那么高,但是素来警惕的她还是察觉到季海和赵括的到来,回眸瞥的同时,眸光流转,当真是带了三分英气,七分媚气;流光溢彩要人忍不住看了又看。
小香在这路上被季海逗得不行,人来到周颜面前时,双颊还是绯红的;然后急匆匆的在跟周颜说了几句话后,就跟被人踩着尾巴样,溜烟便跑远了。
周颜放下手边的食饵,坐在身下软绵的软榻上,双脚不沾地,只是斜斜的倚在软榻上看了眼站在面前的两个大男人:“季海,你是不是又管不住自己的这张嘴了?”
季海知道老大这是在护着小香,他就仗着周颜喜欢他,舍不得罚他,撇了撇嘴,当真是风流气息中还带着几分娇憨:“现在我们人在别人的地头上,这话不敢说,屁不敢放,如果连看见可口的小丫头连句招呼都再不敢打,岂不是要我憋死。”
赵括生怕季海说自己在这里受了罪,忙回头暗瞪了他眼,阻止道:“你修要胡说,你怎么不讲讲是自己风流心性,看见漂亮的姑娘就把持不住。┗┛”
“呸!谁说我把持不住了?见到老大我这不是把持的好好地嘛!”季海扬脖子,又多看了周颜几眼,怎么越是瞅着越是不想别开眼呢。
赵括嘴拙,说不过这家伙;眼看着想要上拳头收拾人,周颜忙出声喝住:“行了你们两个,好不容易见次面就准备在我面前上演全武行吗?”
季海不敢违逆周颜,自然是悄悄了;赵括是看季海老实了,也不愿意动手揍他。
总算是看他们俩老实,周颜细细的看了他们几眼;果然夏如君对待他们还是挺不错的,最起码现在这两人已经没有了上次相见时的风尘仆仆和满眼疲惫;将养了几天精神头又回来了,眼睛亮晶晶的似乎蕴藏着永远也使不完的力量。
赵括毕竟心细,知道周颜叫他们来想必是有什么事:“老大,你有何吩咐?”
周颜思付番,就从袖中掏出夏如君交代她手里的金牌放在软榻前的长桌子上,道:“这是命令狼虎营的金牌,从今天开始你们还是我的人,除了我谁也调动不了你们。”
季海和赵括听见这话,无疑跟娶了这貌美天仙的媳妇似的,先是惊喜的怔,接着相互对视眼后,皆是难以自持的‘哇’的声尖叫,然后两人勾肩搭背,就是声声的哈哈大笑之声。
当初在知道老大和北夏帝之间有暧昧的时候,他们就很担心自己会被这北夏的军队吸收了;帮子兄弟不管是从西北战场还是凯旋回京,大家都是永远在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甚至在失去周颜下落的时候彼此都不分开;眼下好不容易找到周颜,他们心里就直打鼓,生怕北夏为防他们作乱将他们个个的分调到别的地方;从此兄弟分离,再次相见恐怕也是难了。
而今听见周颜这样说,当真是连日来高悬的心事总算是尘埃落定,要他们能不如此欢颜吗?
季海勾着赵括的肩膀,开心道:“还是北夏帝够意思,知道我们都不肯离开老大,也知道老大舍不得我们,所以还要我们跟着老大在起。”
赵括也是开心道:“太好了,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弟兄们,大家准乐的今天晚上要闹着开庆功酒宴。”
周颜看他们俩这么开心,自己心里自然也是欢悦的:“先别忙着开庆功酒宴,还有件事等办完了,咱们再开庆功酒宴也不迟。”
季海开心的咧着嘴巴:“什么事?”
周颜眼睛眯,神色也由先前的欢色变成了严肃:“五日后,有场春试比武大会,我的亲兵要与北夏的护里的精英来场较量;夏如君许诺我,如果我们赢了,北夏最强悍的水军总都督就会让我来做。”
赵括顿时变了脸色:“水军都督?”
季海也拧了眉:“春试比武大会?”
周颜知道他们俩现在是颗脑袋两个大,可是现在这件事当真是由不得大家细细揣摩,只能给他俩分析利害关系和从中得益:“你们也该知道,我能这样安身处地的住在这里,最大的原因就是承蒙了我祖母的阴德,无人敢以冒犯,只是这并不代表了你们也能和我样;西北军的战功天下闻名,而你们的名字皆是出现在各国战将的名册中,大家都忌惮着防备着;为了消了朝堂上那帮老臣的疑心,也是让各位兄弟跟着我好过些;春试比武大会的时候,我要你们拿得头筹,然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我亲兵上下八百人表态明示,从今以后归属于北夏,再也不会提起大周二字。”
季海和赵括知道周颜这是铁了心要同归为北夏,他们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再想到可以和铁翼后羽训练出来的兵卒教高下,这连日来的休憩和无所事事顿时烟消云散,换来的反倒是身的精神,说不出的雀跃。
“老大,你放心,比武大会上我定会率领着弟兄们把那帮护收拾的服服帖帖。”季海喜滋滋的拍着胸口做着保证。
赵括在旁泼冷水:“你少得意,护的作战能力也是不容小觑,你看看铁翼的身手就会知道。”
“铁翼厉害又有什么用?咱们不是还有老大嘛!”季海浑不在意道:“只要老大出手,别说是个铁翼,就算是是个铁翼加上后羽,也不是咱们老大的对手。”
赵括被他这样说,自己当真还松了口气;想来老大定也会从中帮忙,底气就多了很多。
只是周颜在听见他俩的对话后,面露丝尴尬:“恐怕——到时候我无法上前帮忙。”
季海倏地愣住:“为什么?老大,你不会是见死不救吧!”
周颜嗔怪着白了眼乱说话的季海,心知也不好将此事隐瞒下去,声叹息下唯有扶着栏杆站起身;已经四五个月大的肚子,已经显出了形状,哪怕是穿了在宽松的衣服,可还是隐隐看出了那微微圆圆的小腹。
季海和赵括在看见这幕时,顿时愣住了;俩大男人连媳妇都没娶过,哪里真真正正的见过大肚子的女人呐。
周颜尴尬,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圆滚滚的小腹,声音倒是清淡和煦的问:“你们看?我这个样子能帮得了你们什么?”
季海的脸蹬的下就红的滴血,赵括也好不到哪儿去,捂着嘴就通乱咳嗽。
“老赵,看来老大当真是个女人呐!”季海低着头,头脑发昏的凑在赵括的身侧咬耳朵。
赵括老实,脸红的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颤颤巍巍哆哆嗦嗦的看着挺着大肚子的老大,心里的那个味儿,当真是说不出来的闷。
周颜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上前步欲靠近了说话,却惊得这俩大男人同时伸出手,左右的搀扶着她;个乖乖的叫,个哎呦喂的哄。
“老大,有了身子就别乱动,你还是坐着吧!”季海扶在右边,抖着嗓音说着。
赵括也忙跟着附和:“是啊是啊!坐着坐着吧!”
周颜倒是被他俩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弄得有些手脚无措,只能任由他俩扶着坐回去,看着他们的眼睛,正色问:“怎么样?这票干不干?”
季海咕咚声猛吞下口口水:“干!天塌下来都干!”
赵括也被点燃了热血,拍了下心口做出男儿的保证:“老大,属下赢了这仗全当是送给小主人见面礼;这票,干定了!”(天津
081:花容月来了
?五日之后,春烈大地,片盎然葱郁,姹紫嫣红,当真国色天娇。┗┛舒萋鴀鴀
风华殿里,周颜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小香手拿木梳下下的梳着她及腰的长发,看着那铜镜中的佳人如月,轻笑着打趣:“今儿早朝前皇上来看过姑娘趟,那时姑娘好不容易睡熟不敢大声打扰,奴婢在旁伺候着,皇上就坐在床畔伸出手想要摸摸姑娘的脸,可又怕把姑娘弄醒,最后却只能堪堪的摸了摸这头青丝,笑了笑后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夏如君虽然将她安置在风华殿里,两人的关系也俨然被这风华殿里所有奴才看成了‘夫妻’,平常夏如君会夜宿在她殿中,只不过是两个人同躺在床上,楚河汉界分得极为清楚,偶尔处理前朝的事忙不过来他才会在前殿歇息;现在小香这么说无疑是在给夏如君将好听话,周颜心了神会,拿起胸前的缕青丝绕在指尖上看了半晌,“夏如君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天天在我面前说他的好话听?小香,我可是你的主子,不带你成天这样替前主子当传话筒的。”
小香被戳破心中想法,时间面红羞煞,讪讪的对着周颜笑了笑,就忙闭了嘴开始挽起她的长发。
而此同时,个身影极快的从殿外晃进来,正好听见周颜的这几句话,影子倚在门口,双手抄胸看着那端坐在梳妆台的人儿:“小香哪里是收了我的好处?我这是真心相对真诚以待,小香不过是实话实说,可没半点作假。”
周颜听这话音,就知道是他来了:“走路都不带个声音的,你现在成属猫的了?”
夏如君扬眉角:“以前在山谷里我同你争抢烤鱼吃你说我是饿死鬼投胎,现今又说我是属猫的?周颜,朕可是天子,要属相的话那也是属龙的。”
周颜看着他那副得意自大的模样,半嗔半怪的回嘴:“不跟你说下去,就你这油嘴滑舌的模样比季海还要滑头;你怎么这个时候就过来了,不是过会儿才开始春试吗?”
周颜当然记得今天是个什么日子,所以也难得起了个大早,只是没想到夏如君会这个时候过来,她本以为他会直接在下了朝堂后去春试猎场1(
“我这不是来接你起去嘛。”说着,夏如君就朝着她慢慢走了过来。
走近了看,这才发现她正穿了身意气风发的武装,两鬓垂璎,玉带束腰,玄色长靴,腰间居然还挂了马鞭;改往日那高贵逼人的明黄铯龙袍,若不是胸口处那金线刺绣的金龙盘云图,今日的他倒是像极了贵族家里的儿郎,端的是如玉般的脸庞,微微笑就有着无法忽视的神采。
小香听见皇上这份亲昵的话,瞅着对着皇上看却莫不做声的周颜,哧哧笑,捂着口鼻道:“姑娘这下可是自己看见了,皇上当真是疼极了你;几步路的时间都要绕过来与你同前去。”
周颜怪嗔的看了眼身后的小香,小香忙闭嘴,赶忙又徒手忙活着;倒是夏如君在听见这句话后心情跟好了,随着奴才搬来的凳子坐下,耐心劲儿十足的坐在周颜的身旁,看着她细细的着装打扮。
周颜番着装,不过是将那平常穿的华美考究,反倒是穿了件清凉简单看上去和夏如君颇为相似的劲装,玉腰带缠在腰间上面点的位置,正好可以让下摆遮住微微隆起来的小腹,又轻便又凉爽,很是不错;头乌黑的长发用个金玉扣别着,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和婷美英气的五官。
夏如君自是爱看她这模样,当真是越看越喜欢,越喜欢越耐看;看到后面周颜都忍不住回头瞪他,可这家伙不要脸起来当真是无敌的。
番折腾,周颜总算是被夏如君带了离开风华殿。
此次春试比武大会,设置在皇宫内墙的处护常常操练的地方;诺大的片空地被碾压的平整干净,两旁,种满了葱郁茂盛的树木,高高挺直的白杨树和四季常青的柏树和皇宫其他地方的绿柳杨花比起来,这里要显得单调许多,可也正是这分单调却凸显了是男儿挥洒汗水血气方刚之地2(
周颜和夏如君齐齐来的时候,应召前来的文武大臣早就分成两列站于被搭建起来的高台之下,而在文武大臣之后,站着同前来凑热闹的如花美眷和些喜爱热闹的宫中之人;在平坦的操练场上,季海和赵括带领的亲卫兵在意到达现场,在看见周颜前来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睛里都迸射着欢喜的精光,就在季海和赵括带领的亲卫兵旁边,站着的正是让夏如君为之骄傲的护,铁翼和后羽马当先,立于列队之前。
高台上,已经先步到拉的孝文太后正在于伺候在身旁的钟娉婷说着什么,听见身边的嬷嬷叫了声,这才回头看过去;只是那目光,却堪堪落在被夏如君桥手走过来的周颜身上,心里忍不住叹了声:好个英姿飒爽的女子,果然是名不虚传。┗┛
周颜自出现在春试大会上的时候,就接收到了众多投来的目光,或是打量或是揣测或是惊艳或是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她都装作没看见掠过,只是当她看见那坐在凤椅上富贵逼人的孝文太后时,还是敛去了眼底的那份淡漠,走上前和夏如君同时朝着这北夏最尊贵的女子屈膝行礼。
孝文太后自是大体,忙要人扶着周颜起身;上上下下的又就近打量了下她之后,眼神不由得朝着身后的钟娉婷看了几眼,心下就生了几分古怪。
夏如君朝着孝文太后行过礼,就人当前站于高台之上,原本等候多时的文武大臣皆是拱背起身,撩起官摆朝地叩,万呼之声接踵而来;不比刚才在风华殿里和周颜的嬉闹,夏如君时下冷峻脸颊,双寒星目慧慧卓光,双手抬,威仪天象,当真是震煞天地,人间帝君。
夏如君的护,本就是从普通军队中挑选出来的最为出彩的男儿,又在经由后羽和铁翼的训练后,当真是不输给周颜手底下的亲卫兵;两方兵士中都藏有卧虎藏龙之辈,又相互互探过底细,自然都不敢轻视小看了对方,再加上这次季海和赵括受了周颜托所,更不敢随意差池;所以在听见坐在龙椅上的北夏帝声令下的时候;就看上千人拥挤的操练场瞬时散开,接着就看见数名兵卒腰背挺直衣摆展展的走上前,双方格式派出数十人,自然是要好好比量刀枪马术,争个公母雌雄出来3(
亲卫兵这边,季海马当先,赵括紧随其后;虽然平常看季海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可这小子却是个狠辣凶猛的主子,当年在西北战场,个人带着小队弟兄冲进敌人后营,在没有后院的情况下,硬是和敌军纠缠许久,最后终于等到周颜带着大军前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淌着血,那模样活似跟血池中跑出来的样,身上的伤口自然是多的都数不清,连说句话都吃力的他,却在周颜到的时候还能挽着大刀砍杀了数十名敌军。
季海的狠辣对上赵括的老练,俨然是这亲卫兵中最为出色的两个人物。
只是对方的护种,铁翼伸手却也相当不错,而那后羽更是要周颜见识过他的冷静和谋略;所以在前日的见面中,周颜就再三叮嘱过季海和赵括,要两人定要小心防备,千万不能被对方桥鼻子走。
眼下,各方数十人全部都派遣出来;被麻绳围城的格斗场上,已经先后两方人派出去的好手打斗起来;周颜倒是常常见到这样的场面,所以精神集中,目光如炬的盯着场上的每个人,反倒是凑在旁围观的那些女眷,八成是见不得如此纯爷们飚汗水的场面,虽然眼露惊异,可还是别开了头不敢多看几眼。
几场下来,从空手搏斗到刀剑比试,两方都不分上下,相互咬得很紧。
夏如君显然是很爱看这样的东西,瞅了眼身旁的周颜,就喜乐道:“看不出来,你训练出来的人还真不是好惹的家伙。”
“低估了对手,只会让自己死得更快更惨。”周颜不动声色,连头都没有回下,就凉凉的说了句这样的话。
夏如君听见这话,也不与她争辩,只是挑了下眉尖,接着朝着比斗场上继续看去。
现在看周颜如此冷静,其实她心里却还揣着鼓点;她本来就没有小瞧了这帮护,只是还是没想到他们的实力会超出她想象这么多,她亲手训练出来的人,自然是最清楚不过他们的本事,本以为只要几番纠缠就能轻松获胜,可是没想到纠缠至此,还是分了个不分上下。
眼下她有些坐不住了,迷着眼睛看向场下,紧抿的嘴唇和严峻的眼神透露着她此刻势在必得的决心和冷傲。
因为不管是刀剑比试还是空手搏击,甚至到后面的马术,两方人都是拼尽了所有力量可还是难分高下,这最后项比试就是箭术,才是真正胜负的关键。
本来并非促成这次春试的官员在看见现场的比试如此如火如荼的时候,也是跟着来了兴致;就看那些常常在朝堂上争辩的面红脖子粗的老家伙们各个扯直了脖子,眼睛直勾勾的朝着比斗场上看的聚精会神。
箭术开始,就看双方上场的便是两方真正厉害的人物。
季海和赵括分别拿着弓箭走上来,而那边,铁翼和后羽也是手持长弓,身戎装的走到前面。
就听身后,无数呐喊声摇旗声震天呼地的喊来,分别带着双方将士的荣耀,声声震人肺腑。
数十面稻草扎成的圆靶子被抬到了百米之后,各处圆靶子旁边各站着两个人,分别是等会儿大声汇报成绩的人。┗┛
季海和赵括看见那百米之外的圆靶子,面面相对皆是笑置之,要知道他们在战场上早就练就了只要听风声就能猜到猎物,然后箭发出必然是百发百中的本事,像这样的静死物放在那里等着挨箭,更是不在话下。
那边,后羽已经先步上前,从放在旁边的箭筒中抽出支长剑,弯弓射影,只听嗖的声,长剑破空,接着狠狠地下,便猛猛的扎中红心;看见成绩的众人,皆是阵欢呼,而坐在夏如君下方的文武百官也报以热烈的掌声,连连呼声叫好。
这边,季海在后羽下场后自己走上前,也跟着从箭筒中取出只长箭,长臂带劲儿,侧身扎步,跟着也听见嗖的声,只是在长箭飞出长弓的那瞬间,季海本是轻松的脸色猛的变,接着,就听见他声大呼:“快躲开!”
那站在靶子旁边的两个人皆是愣,突然其中人看见迎面飞来的长箭,先是怔的同时,接着忙窜头抱着,慌忙躲,堪堪是侥幸抱住了条性命;而那飞空而来的长箭,却连靶子都没扎上,更别说是红心了。
看见这幕,诸人皆是惊;同时,坐在位子上的百官们皆是面面相觑,颇为不解这是怎么个情况。
周颜从头到尾都看着季海的动作,深知他这本该是命中红心的箭,可是在箭射出去的时候却偏了,甚至差点造成了人命;本来热闹的场地陡然片安静,季海也是在死静的沉默中,脸色灰败的走下来。
赵括看他脸色,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拍了拍肩膀以示安慰。
而那边,在后羽下去后,第二个上来的是铁翼,就看他也在众人的千呼万唤中,动作利落的命中红心,手段轻松而简单。
在铁翼下去后,赵括也拿着弓箭准备上场,只是在刚走了两步,季海就上前拽住了他:“小心,那些箭有问题。”
赵括在看见季海失利的时候就知道那些箭怕是被人动了手脚,眼下看他这样说,心里更是了然,微笑着点了下头,就大步阔阔不卑不亢的走上台。
赵括拿起长弓,随便在箭筒里拿出支长箭,看似无意的在手中把玩了圈后,就知道这些箭里面都被灌了水银,本是实心的箭管里被人抹空了,然后灌上了部分水银,拿起箭的时候还觉察不出什么,但是若留心仔细揣摩,就能察觉到似乎有股水在里面晃动,怪不得季海在发箭的时候才察觉到不对劲,可是那时候早就晚了;长箭在半空中偏离了轨道,自然是射不中把心的。
明白这些,赵括也不语什么,只是硬着头皮在亲卫兵诸位兄弟期盼的眼神下拉圆了弓弦,就听见嗖的声,长箭如带火的飞鹰,朝着目标飞射过去;这次,虽然是射中了靶子,却不在把心上。
箭术比试,三局两胜;现在,俨然胜败已成,下箭如果季海上场在射出个空头炮,怕是再无力回天。
坐在位子上的文武百官在看见这场比试后,皆是冷笑着低头议论,指指点点,皆是朝着亲卫兵而去。
周颜坐在位子上,眼睁睁的看着这帮老头子眼里带着讪笑只教着她的亲卫们,而季海早已低下了头,副懊恼后悔的模样。
而就待这时,就看个身影从高台上飞快跃下,夏如君只感觉身边阵风,刚要伸手去抓,却连个人影都没碰着,接着就看那灵活的人儿踩着高台上的栏杆跃起,接着几个纵身,就来到了已经失去了斗志的亲卫兵面前。
赵括下台,看见来人,惊讶:“老大?!”
季海听见这声,慌忙抬头:“老大?我!”
而那站在后面列队整齐的亲卫兵们也是为之愣,接着本来已经在落败的脸上看到了数到希望。
周颜扫了眼季海,看着赵括,冷静道:“做得好,接下来,我替你们去。”
季海和赵括皆是惊:“老大,你的身体”
周颜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接过赵括手里的长弓,拿在手里掂量掂量之后,就笑着看了他们两眼,低声道:“我的孩儿刚才在肚子里告诉我,两位叔叔输得太惨,要我这个当娘的站出来给你们出头。”
季海本来认定自己这次输定了,就差做好以死谢罪的准备,谁知这时候老大来了,不怪罪倒也罢了居然还要帮着他们,时间鼻头发酸,差点喷出泪来。┗┛
而后羽和铁翼看见周颜突然出来,两两皆是惊;他们背着人做了那长箭的手脚,不过就是在逼着周颜能够站出来,只是没想到她还真的站出来替她的手下撑腰,当真是要人敬佩不已。
周颜在众人的目光下,步履轻缓稳重的走上前,待她站于比试台上的时候,就看坐在高处的夏如君脸色已经恢复如初,大笑几声过后,就对着被突然冒出来的周颜而惊住的众人说道:“这天下战将,当属周颜排名第;今日我们就看看这战场枭雄的本事,诸位爱卿,难得见哦!”
本来被突然冒出来的周颜有些打乱了比赛的诸位大臣在听见夏如君的这句话后,先是微微愣,接着都各个擦亮了眼睛朝着那高挺的人儿看过去,本事已经有些疲乏的人更是端直了腰背,恨不得站起来瞧了个仔细。
周颜看见大家都被夏如君的句话挑起了前所未有的高涨情绪,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从箭筒中抽出长箭的同时,就知道这里面装了什么东西;眼里闪而过几分鄙夷和不屑,接着,就看她长弓拉满,长箭如蛟龙出海,只看见空气中阵旋风卷过,嗖的道亮眼般银色的影子闪而过的同时,那圆靶子上的红心当场被射穿,而飞过去的长箭却还没又停下来的趋势又朝着后面飞出百米只远,终于在听见‘嗡’的声,长箭迅猛而狠厉的扎在棵树干挺直的白杨树上,那而剑羽翎却还因为力道未退,犹自震颤着。
在场之人,皆是被这箭惊得呆愣原地;射穿红心,又飞百米远,至今力道未退,这该是何等的力量;可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颜再次弯弓搭箭,又是箭飞出去,这箭自然是顺着刚才被射穿的洞口飞射出去,竟是瞄着那扎在白杨树上的剑羽,只听见空气中声细微的破碎声,原本扎在白杨树上的长剑竟然被飞来的长剑从中间扎开,硬是把那长剑分裂成数瓣掉落在地,而这第二支箭,却以霸道之势扎在了第只箭本该扎下的位置。
这下,本来已经连声倒抽气的现场顿时片鸦静,可周颜大有不放松的姿态,这次却看她居然是从箭筒中抽出两只长箭,双箭齐发,带着战场上煞人烈血般的气势,嗖嗖齐声,竟是将那箭靶子瞬时炸飞,接着又是瞄准那棵白杨树,‘叮叮’,两只长箭依次排开呈现‘’字;已经要死静的片猎场更是变得连风声都没有了。
周颜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转过身,见过传闻中的百步穿杨,可是没见过如此如鬼斧般造诣的箭术。
周颜在片死静中走下比试台,大步阔阔,目光远视,直直的朝着高台上走回去,只是在步上高台后并不急着坐下,而是站于高台之上,又立于昭光帝和孝文太后之前;身戎装帅性,目若点漆,唇似娇瓣;束高高扎起的马尾迎风浮动,双大手高高举起弯弓,冷傲孤人,气概冲天声:“唯武独尊!”
被热血点醒的亲卫兵瞬时跟荒原上燃烧的烈火般,大好男儿各个英姿飒爽义薄云天,在周颜的声呼喊声中,霎时跟声附和;声声震天彻底的大喊声几乎能击碎人的鼓膜,震撼人的心灵。
在场的每个人,皆是先在被周颜那齐齐的几发箭震住魂魄的当下,又在听见那声狂傲不驯的声喊时都为之愣,然后就感觉这大地都在震颤,空气都被如此热烈的气氛燃烧起来;在场的女眷没见过这样的阵势,先是被吓得脸色苍白娇躯哆嗦,可是在看清楚这幕热血的面时,不禁对站在练武场上的八百亲卫兵另眼相看;北夏兵强马壮,并不缺乏这样的热血男儿,可是经由周颜训练出来的人手,在热血的基础上还带着天生的不驯,那种将眼睛长到天灵盖上的狂傲之气,简直和她如出辙。
文武百官都是震惊的看着这要人灵魂都发颤的幕,先前的鄙夷和嗤笑瞬时扫而光;果然,这天下第猛将当是周颜莫属,而她手下的人,各个都不是好惹的狠角色,随便拉出来个都会是难得见的人物;这下,他们心服口服,在这声声男儿呐喊的呼声中,不得不正视这帮年轻狂傲的少年。
夏如君端坐在龙椅上,可是放在椅把上的手早已激动的蜷缩起来,激动热烈的眼睛牢牢的盯着那站在他面前可以指挥千军万马的女人,心里由爱慕变成敬仰,从敬仰生出了深深的敬畏;天底下,究竟是要怎样的男儿才能配得上她?不动不静时净柔若水,但若有所动作时,世间还有什么人能比她更加耀目光辉?
坐在旁的孝文太后将夏如君那痴痴地望着周颜身影的神色看在了眼底,聪慧如她也察觉出股难以抑制的什么东西正在她这个儿子的身体里溢出来,那种近乎粘稠的感情和热烈,几乎要她惊讶不安。
回头看了眼身边坐着的侄女钟娉婷,就看这小丫头却是副捂着耳朵副嫌烦的模样,不安的心更是扩大化,不规则的跳动起来;其实,她在看见周颜的那刻就已经心知肚明,可是那时她还不肯承认,知道这个女人只用区区几箭之势压住满堂朝臣的奚落和讽刺,以傲人之姿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她终于知道为何她这个倔强执拗的儿子不对天下绝色心动,反倒是对个周颜痴心如此。┗┛
原来,这天下绝色固然美貌,但容颜易老少女柔弱,断不能配得上他那颗飞翔骄傲的心;只有面前这同样骄傲强大的女子,才有资格站在他面前,与他同指点江山享世荣华。
想到此处,孝文太后不禁长叹声:事已定局,无力回天。
周颜站出来,也完全是被形势所逼;眼看着季海和赵括连连失利,其他弟兄已经开始人心不稳,而那帮朝堂上的老臣更是喜滋滋的看着他们出洋相;面对着季海的不安,赵括的皱眉,还有这越来越不可遏制的局势,她只有站出来。
明知这箭被人动过手脚,可她还是从箭筒里抽出;搭弓引箭,以迫人之势硬是以自己强悍的实力压倒对方,让在场之人哑口无言,再也不敢奚落她在乎的弟兄们声。
而今胜利已定,看着对方后羽和铁翼露出来的敬佩神色,她受之无愧;高高的站在高处,享受着众人的钦佩和羡慕;只是,在她嘴角挂着笑淡淡的瞥向众人的时候,突然看见个华贵颀长的身影在人群中轻轻晃,接着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见。
握着长弓的手猛然抖,先前还带着笑颜的她瞬时跟撞见了鬼魅般,脸色铁青,呼吸也跟着不稳起来。
台下的人站得远,没有人发现她的异样;饶是夏如君也还沉浸在刚才她射出那几箭的威势中,啧啧出声,连连称奇。
周颜调整呼吸,皓白的贝齿在最里面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尖,直到股疼痛从舌头上发麻的传过来,她才略微清醒,身体蹒跚,差点崴了脚;可她还是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将长弓递出来走到夏如君的身边:“眼下无事了,我该做的都做完了,剩下的都交给你,我有些乏了先下去休息。”
夏如君脸堆笑,看着面前靠近的她,心当下都快醉了:“好,你现在后面好好歇着,等事情处理的差不多我同你起会殿里。”
面对着他的灿笑,周颜本是想要挤出丝笑容以宽他心,可是想到刚才眼角瞥见的那个人影,就跟根毒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口,要她连呼吸下都觉得困难,只有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由小香扶着,在众目睽睽之下声不响的离开。
小香扶着周颜来到猎场后面的宽殿中歇息,看她脸色不好生怕是累着了,忙要人点了熏香,奉上香茶:“姑娘可口茶水润润嗓子,然后再躺会儿眯着,等皇上来了奴婢再叫姑娘起来。”
周颜现在什么也喝不下,摆了摆手就抚着发重的脑袋往斜榻上依着:“你不用在这里伺候,出去吧。”
小香看了眼手里的香茶,当真是瞧她脸色不太对劲;忙附了声就走出去,顺带着也把宽殿的门也关上,找伺候在周围的姑娘在门外候着,自己拐弯就敢忙朝着太医院的方向奔走,想必是担心周颜的身体是去请李新去了。
周颜不知小香的张罗,只是浑身就像是被扒走了骨头似的全身瘫软无力,眼皮子刚刚合上会儿,那挥之不去的身影就再次闯进脑海中,任由她怎么挥散都不离开,拧着眉心再次睁开眼,想着是不是叫人进来奉上杯安神茶喝了再睡的时候,突然就看米之外,个金缂丝绣制的蹬云靴出现在面前。
直惴惴不安的心口猛然紧,接着本来还无神错乱的眼神陡然大睁,接着顺着那靴子点点的往上移;淡紫色的长衫,漂金挂玉的玉带,修长有力的手指,还有那瘦腰宽肩的身板,最后当她的目光移到那人似笑非笑的脸上时,猛吸口气的同时,本是大睁的眼睛瞬时充血带光,接着就看那原本慵懒无力的人儿猛地从软榻上跳起,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飞身就朝着那人扑过去;宛若毒蛇般的手指狠狠地掐在那人的肩膀上,接着用力往上压,那人似乎就等着她扑来样,长臂伸勾紧她的腰,脚步轻盈迅速的地上打转几个圈,接着在周颜声闷痛的呼声中,竟被他又带回到软榻上,两人上下,双眸充血的周颜瞬时被他压在身子底下。
“原来阿颜也是这般想我啊,不枉我千里迢迢,看你而来。”花容月挑起她胸口的长发凑在鼻尖嗅着笑,那张倾国倾城的脸颊上瞬时宛若莲花盛开,当真是美的炫目,妖娆的让人连呼吸都去了。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花容月;那个让周颜在高台上匆匆瞥就不见了人影,却分明看的清楚的花容月。
天给了他胆子,他居然敢跑到这里来?他当真是不要命了还是自负道小瞧了世间任何个人,认为谁都拿他无可奈何了吗?
周颜眼瞳充血,面对着在梦里都梦着将他撕扯成千千万万块血肉的仇人,此刻她脸上没有半点笑意,愤恨的目光如狂兽样盯着他,贝齿都被她咬的咯咯吱吱响;看着面前的仇人,恨不得要他现在就去死:“花容月,你竟敢来?”
花容月嘴角勾着笑,修长的手指掰着她的下巴,看着身下被他单手就压住的女人,细细的看,像是欣赏玩具样把玩着看:“听说北夏帝对你不错,就想着来看看我这昔日的糟糠之妻;怎么?想为夫了吗?”
“呸!花容月,我会让你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会有多愚蠢,竟然敢跑到老虎窝里撒野,你当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周颜双目充血,扬起手就要撕扯他,却被他把制住手腕,然后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情将她的手腕把扯直了压在头顶,固定着她的动作要她再也无法动弹。┗┛
“我的确是无所不能了,北夏封疆再严密,我不是还正大光明的进来了?皇宫如此高手如云,我不也出现在这里了吗?而且,我现在身子底下还睡着北夏帝心心爱爱的女人;无所不能已经无法形容我的本事,周颜,你说说看,我是不是这天下第人。”花容月得意洋洋的说着,那副眉飞色舞的模样当真是意气风发,哪里还有当初的点纨绔娇弱的模样;现在的他,力量速度狠辣程度亦或者是智谋几乎都可以和周颜相提并论,甚至要比她还要高明很多;只要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浑身发颤,再下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生怕花容月发现了半分,知道不能这样和他干耗下去,忙别过头,刚想要冲着大殿外喊叫,可嘴巴还没张开,就被他先人步捂住了口鼻,连哼哼声都不行。
花容月看着身下被他禁锢着动作,捂住口鼻的女子;只觉得他多日未见她,当日那个潇洒帅性的她出落得别样有风情,那眉眼似乎蒙着层淡淡的娇媚之态,这种媚态是他以前从未见过的,不由心下动,想到前段时间的度日如年,下血气升起,凑在她的脖颈处就是轻轻地蹭着说:“乖点,别叫出声;如果引来了其他人,夏如君想要娶你的大计就毁了,你不知道他有多在乎你,心心念念着想要把你变成他的,所以力排众议要捧你上位;你现在若是吼,固然我逃不了,但夏如君这个脸面却要丢尽了;现在北夏皇宫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他之间的暧昧,我也听说他常常夜宿在你的宫里,众目睽睽之下,刚才还在高台上出尽风头的你,现在却在自己的前夫身下辗转承欢,你认为夏如君会不羞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