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颜当真是哭笑不得;刚想要说什么训斥下这还没成亲就天到晚喊着孩子的小妮子,就听门口突然传来声爽朗的笑声,接着,就看见夏如君大步阔阔,风流潇洒的走了进来。
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下了早朝没多久在御书房里处理公务亦或者是接见朝臣,怎么这时候跑到她这里来了?
屋子的奴才都跪在地上行礼,小香更是端了茶水糕点送上来;夏如君随手拿了茶杯抿了口,就快步走到靠在软榻上的周颜,穿着身尊贵龙袍的他,更为显得俊朗非凡浑然天成的天子之威。
周颜靠在软垫子上连起都没起来,早就习惯了的奴才们也都从周颜对夏如君态度上的散漫慢慢归位平淡;谁不知道,现在皇上的心肝宝贝肉,就是眼前这不用给皇上行礼,甚至还可以拿皇上打趣的周姑娘。
夏如君靠近周颜,果然第个动作便是趴在她的肚子上,像个找乐子的孩子,听了许久之后,又是失望而归:“怎么还不动?他怎么这么懒?”
周颜早就习惯了夏如君这幅常常孩子气的模样,可眼下还是又被他逗得笑:“我本以为自己已经都心急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心急;最起码肚子要好大的时候,才能听见小孩子踢肚皮呢。”
说着,周颜就比了个大大的手势,夏如君下睁大眼,心焦火燎的模样:“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周颜暗瞪了他眼:“你真这么喜欢小孩儿,出去到外面抱个玩去,被成天来就跟狗闻见肉味似的,凑上来就乱听。”
夏如君看出周颜有些恼色,也分不清她是真的恼了还是又在打趣他,忙放低了姿态,说:“我这不是只喜欢我们的孩子嘛。”
说完,他就从怀里宝贝似的掏出方红绒巾做成了小布袋,然后打开从里面那出块上等羊脂玉做成的长命锁;羊脂玉做成的锁子其实也不足为奇,不过要说这块长命锁的珍贵之处便是锁子中间有三颗猫眼石般大小的上等炎血宝石;这炎血宝石又名帝王石,本是就极为珍贵,可夏如君却要人打造出来嵌进长命锁中足看其用心,当真是真诚至极。
周颜看着他将长命锁放进她手里,灿烂的笑,道:“给咱们孩子的,你先替我收着。”
“孩子还没出生你就这样,恐怕不好吧!”周颜看着那号称帝王石的宝石,想到这历来皇帝的玉玺皆是由这样的宝石做成,现在他却将这东西送给她和孩子,究竟是当真将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还是要她知道他的真心。
夏如君看着周颜犹豫不决的模样,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说可以给你就可以给,有什么好不好的,好了,不跟你说这些,今天还有个人介绍给你认识。”说完,夏如君就朝着打开的宫门口看了眼,扯着嗓子喊了声:“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快进来吧!”
周颜看了眼夏如君,又顺着他的眼神朝着门口多看了两眼;就听他话音刚落,就看见个黑色的人影背对着灿烂的太阳光,大大方方的从殿外步步的走进来。
阳光下的他,五官精致而刚毅,英眉浅眸,挺鼻薄唇,周颜早就在几天前的惊鸿瞥中便已知道他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是,当他从阳光下朝着她走来,眼角带笑,嘴角浅泯,高大挺拔的身姿宛若世间最挺直高大的山峰,只是个走动的动作,便似乎已经聚集了光华日月的光辉,让她心口紧,差点喘不上起来;这种莫名的熟悉感和古怪,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朝身后噌,不太想与他过于靠近。
夏如君没有注意到周颜的动作,只是开心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岳凌天,咱们可是说好的,朕带你来见阿颜,你可要告诉朕,你给朕这次带回来了什么样的礼物。”
岳凌天从进来到现在,眼睛从头到尾都看向那疏懒的靠在软榻上,明明未施粉黛未着珍宝,可就是那样斜斜的倚着,便已经让他再也移不开目光的那个女人;原来,她穿女装是这个样子啊!
“其实草民这次带来的礼物不仅仅只是送给皇上你的。”岳凌天开口,可那双浅眸还是专注的看着周颜。
夏如君只顾着扎进岳凌天带来的东西上,满心的焦躁:“你还要送给谁?”
岳凌天上前步,在对上周颜那双慌乱的眸子时,微微笑后,声音清浅而要人发醉:“你!”说完,岳凌天就看了眼不明真相的夏如君,再对上周颜那骤然睁大的眼睛时,轻轻地拍了拍手掌;‘啪啪’两声后,大殿片死静。
就在周颜以为空气和自己就要被这突然造访的岳凌天冻住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两个人影在恍然间便从外面冲了进来,在看清楚是她的时候,惊喜中带着颤抖的哭音,大喊:“老大!”(天津
077:美!老大你真美!
?周颜抬头,在看清楚那两个朝她跑来的人是谁时,惊喜复杂难以言说的欢喜瞬间全部都闪现在她清亮的眸子里;二话不说,就从软榻上飞快跳起,慌乱的脚步带着重逢后的喜悦,急急的就朝着那两个人跑去。┗┛┗9┛┗┛舒煺挍鴀郠
“季海!赵括!”
夏如君看着那风风火火的人像根炮仗似的往门口冲,吓得身的冷汗,也不管这满大殿的人,喊着就追上去:“我的姑奶奶,要你慢着点!”
周颜才不将夏如君的叮嘱放在耳边,只顾着朝着季海和赵括奔,在靠近两人的时候,时间竟也忘了自己现在穿着女装,还跟以前样,上前就抱住了季海的脖子,踮着脚便紧紧地搂住了她肝胆相照的兄弟。
整座大殿,顿时安静的连风都不敢闯;夏如君在后面追上来也被周颜这大喇喇的动作惊住,顿下脚步拧着眉看着周颜抱着别的男人眼圈发红。
季海和赵括只是听岳公子说今天会带他们来找老大,连日来的殚精竭虑牵肠挂肚终于要见到这梦里也想,吃饭也念的人;可是这人突然由个大老爷们变成了穿着曳地长裙的漂亮大姑娘;这要季海下怔在原地,傻乎乎的扎开手臂连口气都不敢喘。
饶是赵括冷静,也被周颜这身女装吓住;刚才他们只顾着往里面冲,再加上又是背对着光线,哪里看得清这大殿里的人,待终于瞅清楚的时候,就看个大姑娘冲上来,二话不说抱着季海就是顿紧搂着,那模样,当真是亲热欢喜到了极点,只是这相貌
赵括呆了,看着挽着发髻,穿着长裙的周颜,尖声叫道:“老大,你你这身是是”
周颜红了眼眶,连身体都有些激动地瑟瑟发抖;突然听见赵括这惊天地叫唤,这才明白过来,恋恋不舍得松开季海的脖子,朝着后面退了两步,大大方方的站在两人面前;面颊不知是羞涩还是激动,稍稍有些发红,却更显得极为娇艳欲滴,当真是芙蓉姿色天然雕饰1(┗┛
看着面前这愣头愣脑的俩兄弟,周颜稳住激动澎湃的心情,摊开手臂让宽大绢美的袖摆轻慢妙动,她的个子本来就比寻常的女子要高挑些,双腿更是又细又长,常年练武的关系整个人挺拔而匀称;腰细腿长皮肤又被养的又白又细,眼下被这妙曼的裙装衬,正是如绽放在碧绿荷叶上的纯白莲花,亭亭玉立皎皎迷人。
周颜笑看俩愣小子的傻样,问:“怎么?当真不认识我了?难道不好看吗?”
“好看!真是好看极了!”季海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抢着回答:“老大,原来你男扮女装的模样竟然比真正的妞儿都美上几分。”
周颜听见这话,眉尖发黑的跳动了几下;本来还有些郁闷的夏如君听见这话,很没形象的噗嗤声,然后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虽然没大笑出声,可那抖的像鹌鹑似的肩膀却要人更生气。
赵括也被季海这句没脑子的话惊得愣愣,好在俩楞货里面还有个是正常的;就看他走上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番周颜后,这才如释重负般的笑着说起来:“老大,原来你是巾帼英雄,女儿男装不让须眉。┗┛”
周颜沉沉的心情这才好了些,朝着还算聪明的赵括点了点头后,就白了眼被赵括这句话点醒的季海:“怎么?真觉得我男扮女装这么好看吗?”
季海张大了嘴,傻呆呆的杵在地上连动都不敢动了,然后在瞧见周颜那眉梢眼角略略带着的柔媚风情,下恍然大悟,然后又像是变了天似的,颤抖着手指指着周颜就嚷嚷起来:“老大,原来你是个妞儿啊!”
周颜依然白眼送给他:“呦,听你这口气是看不起女人呐!”
季海的嘴巴合了合,可整个人早就傻眼了,连自己说什么都搞不明白:“老大是个妞儿,我们是爷们;老大以前常常跟我们混在起,上次被箭射在屁股上,老大还扒过我的裤子替我擦过伤,还当着老大的面儿扒过尿;老大,你怎么能这么不厚道!”
周颜听着季海的胡言乱语,很显然这小子受惊过度有些言语失常,整个人都有些疯疯癫癫痴痴傻傻的样子;尤其是那双被憋得血红红的眼珠子,当真是跟受了这辈子最大的欺骗和侮辱般,就差头撞死在旁的柱子上,干脆这辈子再也不要睁开眼睛跑到周颜面前丢人现眼2(
周颜毕竟还是心疼这被她耍的愣愣的小子,当年在西北战场,她装男人装的都快自己把自己当成真爷们了,自然很多动作和言语都大而化之;再加上她颇为疼惜亲兵将士,常常和帮老爷们打诨成片;当年蓝天白云下黄沙营帐中,那个个年轻健康的面容常常在大日头底下扒了衣裳光着膀子到处乱晃;男人扎堆在起,哪里有什么禁忌可言。┗┛
西北军的士兵都被周颜训练的颇能吃苦,除了上战场杀敌建功立业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没事可干;大家都是二十几岁的年纪,没娶老婆的比娶了老婆的人都多;扎粗老爷们聚在起,不是喝酒聊天就是捂着身上的那杆枪嗷嗷叫着要媳妇;季侯是能捣蛋,成天没个正型;常常聚集着帮和他样爱玩爱闹的捣蛋鬼在军营里撒野,不是比试枪刀功夫,就是搞些要人几乎恨不得捏死他的流氓事儿。
像他说的箭射在屁股上的糗事,还是因为他顽劣,跑到射击场上乱蹦乱跳,谁知位小兵正在练习射箭,没找好目标,手臂上又没多少劲儿,不小心被射中红心,反倒是下扎进季海那白花花的屁股上,疼的这小子当是就炸了毛,屁股撅上了天嗷嗷叫着要找人拼命;那小兵看自己伤了先锋大人,当时就吓得肝胆寸裂,就差跪在地上要季海也给他屁股上来箭以求补偿。
周颜听说了这件事,拿了上好的金疮药去看季海;这小子颇有尊严,前面死活不肯脱了裤子要周颜验伤,最后看周颜强硬了态度,这才咬着小手绢呜呜哭着趴在床上,生生露出了他身为男儿最隐秘羞涩的地方给另个‘真爷们’看;当时赵括还安慰他来着,反正大将军也是男人,男人看男人,谈不上什么吃亏。
也正是因为赵括的开解,他也慢慢想通,然后在周颜面前就更加肆无忌惮,完全就像解放了天性般无法无天起来,有时候去把尿都喜欢拉着大将军起来;还常常在嘴边挂着句话:“只有起尿过尿的兄弟,才能算得上真正的兄弟3(”
当然,那时候只有他在旁眯着眼睛爽,周颜只是站在旁看着他那嘘嘘的声音就跟大珠小珠落玉盘似的,霹雳啪啦的浇灌在黄土大地上。┗┛
当年在老大面前做尽了丑态之事,只因为真心将老大当成可以为之拼命地好兄弟,生追随的好将帅;可是现今看,原来老大顶着张伪爷们的皮欺骗了他这颗多愁善感敏感脆弱的男儿心,而且还当着他的面笑的如此不知悔改不明错误;季海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不如死了算了,嗷呜声就扑在了赵括的肩膀上,捶着兄弟的肩头就闹性子:“老赵啊,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我都被她看光了,笑话完了,事后她却像个没事人样杵在这儿,这不是诚心要我以后找不到媳妇,捞不到婆家嘛!”
赵括看这小子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便知晓这打击的确是有些大了;边安慰着季海那颗稚嫩的心脏,边看向早就被他这闹闹得满殿人哈哈大笑的模样,自己其实也是憋着笑憋得辛苦,嘴角的肌肉都快抖的发硬了。
周颜看着季海又像以前开始闹腾起来,听着耳边那阵阵欢快的笑声;心底油然升起股热流,她已经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心真意的轻松过了,又有多久没有听到这样毫无做作的笑声了。
想到这里,不由生起感激,转身就朝着站在后面对着她微微而笑的岳凌天,本来还有些排斥他的心理瞬时化作缕风烟消云散,主动走到那高大俊美的她面前,直陈黯的眼瞳像是被流过的汪清泉洗过,亮晶晶的,声音因为感激而有些发哑:“谢谢你。”
岳凌天看着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子,只感觉她当真是百看不厌,越看越惊艳,尤其是现在,就算是勾着头,小小的脑袋只到他的胸口,可那模样却跟飞舞漫天的蒲公英样,惹人怜爱。┗┛
“我也只是顺手帮了他们,姑娘不必挂在心上。”岳凌天说着,就看向赵括和季海,由心而说:“在你的身边有帮这样为你肝脑涂地的兄弟,真是这辈子最大的美事。”
周颜心口怦然动,抬头看向他,他长的可真高啊,就算是她仰着头看他,却也只能到他心口的位置,刀削似的脸颊如鬼斧神刀雕刻过的样,棱角都是致命的诱惑。
赵括安慰着季海,走上前对着周颜道:“老大,知道你出了事我们兄弟就到处找你,路打听走访,又遭遇重重搓着,好不容易来到了云海;要不是岳公子的商船经过搭救了我们把,恐怕这时候我们和老大早就天人永隔了。”
周颜听赵括这话,又看他很明显比在京城黑瘦了不少,当真是吃了不少苦,时间心头发热,忙声问道:“难道除了你和季海,还有人来到北夏吗?还有你说搭救?难道是有人在害你们不成?”
季海这时候已经恢复过来,他这人快人快语,又是嫉恶如仇,下就跳出来,抢过了赵括的话:“老大,你是不知道,当初我们听说楚襄王府门被灭,我与季海便去郡王府寻你,可郡王爷谢绝见客,王府门口紧闭,我们就试图翻墙就去,却不料这王府里住了批好生厉害的黑衣人,看见我和赵括进来就乱砍,我们担心那些人是郡王爷的人马就路放水,欲以和他们好生商谈,谁知那帮人无耻混蛋,伤了赵括,还想要杀了我;还好当时我们跑得快,要不然准被那帮王八羔子宰了。”
“郡王府突然冒出来这些人让我们下就觉得事情不对,连忙召集西北军的亲兵商量对策;谁知那时天子圣旨,不经由八位将军的同意就没收了你的帅印,然后又派禁军和御林军控制着八位将军和在京的西北军,我们越来越觉得事情不对头,而且那时候老大你生死未卜,弟兄们都急坏了,所以大家就连夜反了起来;杀了前来阻拦的御林军,派人再度潜入王府时才知道你早已不知去向,大家生怕你遭到恶手,就齐心逃出了京城,然后路且走且打听,边要防着天子派来的杀手,还要暗中提防着批黑衣人的追杀;事后我们好不容易来到了云海,身后的黑衣人却不料和那帮杀手汇成股,弟兄们早就因为连日来的奔波和劳累耗损了体力,眼看着就要支持不住的时候,正好岳公子的商船来了,岳公子是个好人救了我们上船,然后就将我们带到了北夏。”说完,季海就朝着岳凌天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当真是男儿义气,义薄云天:“岳公子大恩大德,季海今生难忘;等他日只要岳公子开口,季海上到山下油锅,也会对公子报恩。”
周颜听着季海的这番话,本来发红发胀的眼眶更是酸涩的快要支持不住,眨了下眼睛,眼泪就滚落下来;她知道,他们定是受了很大的苦,虽然只是三言两语的交代,可她能够想象,这路上为了找寻她,他们受了多大得罪,吃了多大的苦。
赵括看着季海跪下,自己也跪下朝着岳凌天叩头;岳凌天当真是站的直挺挺的受了这两个大好男儿的跪拜,接着快步走上前亲手搀扶起他们:“两位兄弟快起来,举手之劳而已,只要你们能与周姑娘相遇,便好了。”
周颜脸上挂着泪,看向季海和赵括:“跟随你们起来的,有多少兄弟!”
季海看周颜脸上挂泪,美目盈动,这小子还害臊起来,可又不敢耽误的回答:“老大,您亲手训练的亲兵都跟我们起来了,弟兄们加起来近八百人;大家都誓死效忠老大,老大去哪里,我们就跟到哪里。”
周颜鼻头更是酸涩。
赵括也跟着表态:“老大,我们要么是穷沟子里出来的人,要么就是被西蛮人杀了亲人无家可归的苦娃子,除了种田上战场,就什么都不会了;当年若不是老大你亲手训练我们,让我们加官进爵,吃香的喝辣的,恐怕这时候我们要不就是死在西北战场上,要么还是个小兵,过着苦哈哈的日子;大家都念着老大给的恩情,这辈子都会对老大不离不弃,誓死追随。”
周颜只感觉心口发胀,难言的股热气从心口位置传到四肢百骸;看着面前这对她忠心不二的两个男人,此刻已经不仅仅是满腔满腹的感动和感激;这种近乎用生命做出的宣言,再次要周颜尝到了并冰封的灵魂重新唤醒的冲动和胀满心腹的情;张俏生生的脸更是带着醉人的红,刚才哭过的眼睛显得尤为明亮,就连外面灿烂正好的太阳都堪堪被比了下去。
夏如君看见她这模样,就知道她现在定是极快活的,当着众人的面也开始无所顾忌,上前就从后面拦住了周颜的腰,动作熟练而柔情,凤眸扫众人,再次低头看向周颜的时候,尽是满心满眼的疼爱和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宠溺。
“阿颜,你看,离开了大周你并不是个人,你会有我,有赵括和季海,还有无数追寻你而来的人;将来,还会有他。”夏如君意有所指的抚摸着她的小腹,似乎想要感受到里面小生命的跳动:“我们都会陪着你,永远不离不弃。”
季海和赵括刚来,自然不清楚这北夏帝怎么和他们的老大如此亲昵,而在看见老大似乎并不反感北夏帝的轻抚和拥抱时,更是惊讶的说不出句话来;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成天都想着怎样从暗杀的手底下侥幸活命,然后再寻找周颜;可先如今周颜却是副小鸟依人的模样靠在北夏帝的怀里,很显然两个人似乎还有点什么,时间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而站在旁的岳凌天在看见夏如君抱着周颜的时候,不动声色中,好看的眉眼里闪而过几分怒色,可是当他又无意之间看清夏如君那双手爱惜疼惜般的放在周颜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的时候;心,猛地颤,接着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恨不得将那穿着宽松裙衫的小腹看出个洞来,接着,在脸铁青的同时整个人都入灵魂出窍般的愣在原地,手脚冰凉。(天津
078:岳凌天,你真好样的
?众人皆没有注意到岳凌天的古怪,他本就是个极会隐藏情绪的人,那如雷击的震惊只在他的脸上停格了不下三秒,接着在抹风清云动的笑容下,又消失的无影无踪。┗┛舒煺挍鴀郠
季海毕竟没有赵括来的沉重,看见老大和北夏帝关系匪浅,这心里总是挂着古怪,仗着胆大站出来说道:“老大,你来到北夏,那郡王爷是不是也跟着起来了?”
夏如君只感觉怀里的那具柔软的身体猛地僵,在他再抬起头瞪季海的时候,已经来不及。
本是笑容妍妍的周颜恍如碰见洪水猛兽般,消瘦的脸上腾起层可怕黑厌的怒色:“郡王爷?恐怕他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乐不思蜀的时候。”
赵括察觉到了周颜的异色,眉心不安的拧了下;他毕竟要比四肢发达的季海机警很多,这路走来,虽然他们在为周颜的生死安危忧心忡忡,可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丝古怪味道;总是觉得切事情都透露着股不寻常,着实要人如芒刺在背,浑身不舒坦。
季海没有赵括那样的深思远虑,傻根根的只是不明白,刚要再张开口问,却被周颜口打断。
就看那身着裙衫的女子,本是张极为靓丽出彩的脸,此刻却夹杂着最鄙夷的讽刺,似乎接下来的话是她这辈子最不愿意提起的那样:“你们说路上有批黑衣人在追杀你们,那批黑衣人就是花容月派的;还有我为何出现在这里,都是拜他所赐。”
季海整个人都怔住,呆呆的看着周颜脸上鄙夷的笑容,吞着口水不知道要说什么。┗┛
赵括不相信:“老大,你会不会弄错了?郡王爷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会如此心狠手辣!”他曾经想到过各种可能,但却没想到会有这样光怪露地的事情;娇弱堪堪的郡王爷会是幕后黑手?怎么可能?!
“心狠手辣?”周颜笑了,眼睛如寒星般闪烁着微光:“他简直就是禽兽不如,楚襄王府上下被灭的血海深仇,我被迫远走他乡,还有你们受到的种种伏击;这切的切我定会件件的找他讨要换回;从我离开大周的那刻起,花容月就与我势不两立,镇国公府就与我势不两立,大周朝,我再也不会守护半分1(”
周颜几近咬牙切齿的说着,微微发红发胀的眼眶因为太恨了肌肉不自然的抖动着;那种近乎咬碎扯烂毁灭的恨意,让她瞬时宛若变成了另个人,杀戮血腥残忍几乎充满了她的生命,她的切。
季海本来还不肯相信,现在看见周颜这样,也终于开始正视问题,回忆当初,也察觉到了些古怪和疑惑:“怪不得我们去找老大,没找到人也就算了,还在王府里差点被那帮黑衣人杀了;郡王爷不,是花容月他直在欺骗我们。”
“他不知骗了我们,还骗了全天下人。”说着,周颜就轻轻地抚摸着已经有了点弧度的肚皮,连日来的修生养性已经让她从痛彻心扉的痛苦中挣脱出来,现在的她,冷静的就像只正在浅眠的雄狮,只要养精蓄锐后,就会反扑回来:“我就算是死,也会拉着他下地狱。”
柄锋利无比的宝剑,哪怕就算是蒙了尘,依然无法遮挡住它冷冽霸道的个性,周颜就是那把蒙尘的宝剑,蓄势待发但请出鞘。
岳凌天走上前,从后面看着站在前面的周颜;只能瞅见她微微松开的领口处露出的片洁白的肌肤;窗外,带着清香的栀子花味儿顺着清风吹进大殿,殿内,紫金香炉香气袅绕,红色纱帐飘若仙尘,美人亭亭玉立,未施粉黛却天然姿色,不用雕饰已华贵无双,缕发丝调皮的钻进她的领口里,她却全然不知;那白黑的颜色竟然比世间最迤逦的色彩都要看着勾人;尤其是再配上她那双倔强霸道的眼神,当真就像直威风八面的母狮子,强悍的震慑人心,魅惑的要人甘心为她生死。┗┛
“周姑娘性格刚烈自然是好的,只是切莫被仇恨蒙蔽了心智,错失了这世间应该珍惜的切。”岳凌天上前说出这句话,淡淡的眼神热情的扫在周颜婷婷的娇躯上;看见她回眸看他,忙收起自己的热情那心口的那份情难自禁,微微笑,当真是君子之风风姿卓越2(
周颜回眸,盈盈水眸在对上岳凌天那双很淡的眼瞳时,嘴角带着讽笑:“岳公子会宽容大度到遗忘自己的灭门仇人吗?”
岳凌天看着面前如娇如邪的女子,先是被她脸上的那丝嘲讽闹得心口顿,接着在对上她那双明亮如月的眼睛时,竟是所有的微怒全部烟消云散;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当真是要撕吃了他吗?
岳凌天从风华殿出来的时候,夏如君也跟着起离开;周颜现在身体很容易疲乏,像今天这样情绪多度的集中和激动,很快就让她眼皮打架,精神不济。
夏如君对外还隐瞒着她怀有身孕的消息,不敢让这几个大老爷们留在这里,只能找了个理由先送季海和赵括出宫,接着又携着岳凌天起出来;他故意留下岳凌天和自己,只因他有事情要问这个从小起长到大的兄弟。┗┛
北夏皇宫中,花团锦簇春意盎然;亭台楼阁无数,假山溪流美景,还有那莺莺燕燕穿的极为清凉美丽的宫女和被送进宫里向孝文太后‘尽孝’的各色美人,片锦绣山河,当真是胜过九重仙境,自娱其人。
岳凌天错开步跟在夏如君的身后,极为懂得分寸;两个都是出类拔萃的男人,个雄韬大略天下至尊,个熠熠光华朗宇君子;书中常有美人如画这句话,却全然不知,男人出彩起来要比那娇弱艳丽的美人还要蛊惑人心。
夏如君瞅了眼跟在身后的岳凌天,四下两人正走在裕花园附近,身后的太监宫女不敢靠前,只是远远地跟着,所以他也不用担心话被别人听了去:“凌天,你实话跟朕说,你是不是喜欢上阿颜了。”
岳凌天听着如此惊世骇俗的话,却依然镇定自若,宛若跟别人问他要不要用膳样从容镇定:“周姑娘——有身孕了。”
岳凌天的句话,倒是惊着了夏如君;就看这九五至尊猛地停下步子,眼瞳闪烁的看着面前宠辱不惊的男人,背在身后的大手,轻轻的开始收紧3(
看出夏如君的紧张,岳凌天只是放眼远处,微微笑着:“看来,我猜得没错。”他的语气很轻很淡:“孩子是你的吗?”
“放肆!岳凌天,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夏如君没想到这家伙会冒出这样句话,也正是这句话,扎的他心口发疼,冷汗直冒;果然,他就不应该带这个家伙来见周颜,国师说过,岳凌天这个人看上去永远都是副无害君子的模样,其实这心里花花肠子大堆,在你还被他的表面所欺骗的时候他早就想好了对你的所有反击和制衡,要人防不胜防。┗┛
岳凌天颇为欣赏夏如君难得见的紧张和方寸大乱:“皇上,你不用这么不打自招手忙脚乱。”
“谁不打自招?谁手忙脚乱?”夏如君知道自己必须要冷静下来,跟他过招,必须要拿出力战群雄的精力才可以斗的个平手:“阿颜是朕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自然是朕的,你如此出言不逊,小心朕治罪于你。”
岳凌天道:“皇上没有用谎话欺瞒我吗?皇上离开北夏前往大周也不过是短短的两个月时间,两个月之内周颜还是花容月的妻子,两人夫妻情好,伉俪情深,如果皇上说周颜腹中的孩子是你的,那就证明周颜在和花容月还没闹开的时候,她就已经与你暗度陈仓背人交好了。”
夏如君脸色难看:“什么暗度陈仓?朕还背水战呢!岳凌天,阿颜有身孕的事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若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到处造谣,小心朕——不念过去兄弟之谊。”
岳凌天哪里看不住夏如君已经被周颜迷得入了魔了,连这样要女人不要兄弟的话都肯说得出来,这心里自然是重新估量了把周颜在他心目中的位置,避开问题,道:“皇上,你准备什么时候册封她?”
夏如君看岳凌天居然主动让步,这直在他嗓子眼跳的心脏总算是回去了点,颤着声儿喘了口气,这才说道:“这用不着你管,朕自然不会亏待了她。”
“皇上自小就是个极为重情重义之人,亲政多年更是洁身自好,身边连个侍奉的妃子都没有;这么多年来,在我看来,皇上似乎直在等个人,而这个人现在恐怕就近在眼前,是不是?”岳凌天背着手在夏如君面前走了几步,那双聪黠的眼瞳在夏如君绷紧的身体上看了好几回,又道:“皇上会把北夏皇后的位置留给周颜吗?”
夏如君就知道这小子不好对付:“是又怎么样?”
岳凌天笑了,笑的温温无害胜券在握:“那么草民可是要为皇上担虑了,恐怕你这个想法会被扼杀!”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朕立个喜欢的女人成为皇后,难道有人敢站出来阻止不成?朕倒是要看看,谁有那个胆子!”此时的夏如君,已经露出了在周颜面前从不表露的第二面,剑跋扈张,无人敢碰。┗┛
岳凌天似乎早就料到了夏如君会露出这幅模样,整个人从容淡淡,语气平顺清雅:“要草民帮着皇上分析分析吗?”
夏如君冷回眸,抿着不爽的嘴唇看向岳凌天。
岳凌天妙思奇缘,缓缓说道:“皇上现在将周颜有恃无恐的带进皇宫,甚至要她住进当年定国公主住过的风华殿,恐怕都是经过巧思布置才作出的决定;周颜是楚襄王府唯的生还者,更是定国公主夏风华的嫡亲孙女,正统的皇亲国戚,更是比皇上更为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选;夏风华当年在北夏积威甚广,百姓口中更是将她护做神明,周颜得此庇护,必然也会在北夏百信心目中有着非同凡响的位置,所以皇上根本就不怕外人敢对她说三道四,哪怕她曾经效忠大周,在大周位极人臣,可在战场上战功赫赫的这点,更是显露出她和夏风华极为相似的点,只怕更会让北夏诸人折服,不敢造次;所以风华殿的新主人,非她莫属,无人敢说个‘不’字。”
“其次,皇上小心掩盖周颜怀孕的事实,也是为她将来成为你的女人做打算;周颜是花容月的妻子,这点天下人都知道,北夏的皇帝想要娶她为妻,甚至封为正宫皇后,换而言之,就算她是夏风华的孙女,也会落人口舌;朝堂上的那群言官和御史夫更会跳出来反对;毕竟,她曾经跟过个男人,曾经是别人的妻子,个曾经属于别的男人的女人不配成为国之母和您君临天下;只有个办法能让周颜彻底站稳脚跟,便是诞下龙子,母凭子贵;到时候就算是众人反对,也是无法阻止这将成的事实;皇上,你说草民说的这些,对不对?”岳凌天笑眯眯的看着夏如君那发冷的脸色,笑的跟只偷腥的野猫样,格外的要人闹心。
夏如君虽然知道岳凌天的本事,可是自己的巧思秘步居然被他就这样三言两语的逐道破,这种被窥破心事后的不爽和生气,让他恨不得跳起来抽死这混蛋。
果然,这家伙的确是把利刃,把可以跟他争高下的利刃;曾经在父皇活着的时候,父皇就对他说过,要他这辈子对待岳凌天,只用两手准备即可;第,招安,让他彻底为己所用,第二,密杀,决不允许他这样的人为他人所用成为自己这辈子最大的敌手。
夏如君感慨过,他这辈子自问是深谋远虑谈笑与天下之间,自小有名师指点,又是极为聪慧受用,将来必然成就大业,名字随后人万古流芳;可是他却忘了,岳凌天自小也是经由名师指点,而且他的师傅还是当朝国师;国师年轻时号称天下第神机,当年和母后合力硬是挤走了该继承皇位的大皇子,扶持他上位登基,坐拥天下;这样的个任务调教出来的入室弟子,怕是早就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
想到这些,夏如君反倒是不紧张了,看向岳凌天,道:“正如你所说,朕现今占尽天时地利,阿颜身为定国公主的嫡亲孙女,将来又会为朕生下龙子,届时朝堂上谁敢反对?母凭子贵诞下龙裔,这可是天大的功绩。”
岳凌天很认同的点了点头,只是,在对上夏如君那得意洋洋胜利在握的神态时,笑然:“皇上也说你现在占据天时地利,可是却没有人和;而人和,却是站在我这边的。”
夏如君冷眸:“你说什么?”
“皇上不是问我,是否喜欢周颜吗?现在草民就可以告诉皇上,我喜欢她,从在码头上第眼惊鸿瞥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她;不,确切的说是,在我听说周颜是个女人却能冲锋陷阵威名天下的时候,就对这样个传奇般的人物产生了兴趣。”岳凌天的当真是说的毫不遮掩,坦坦荡荡。
可是这话却落在夏如君的耳朵里,竟然是那样的刺耳:“你疯了岳凌天,你说你在没有见过周颜的时候,就对她有了心思?”
“对,这话听上去的确是要人发疯发狂,可是,事实就是这样。”岳凌天从容说着:“皇上当真认为我会那么好心的帮助季海和赵括他们吗?他们可是大周皇帝要追杀的要犯,救了他们,恐怕将来在大周的生意要受很大的影响,可是为了周颜,哪怕是要我岳家断了在大周的买卖,我也在所不惜;她值得我这么做,更何况,我的牺牲和挺风走险果然没错,将季海和赵括带来给她,她对我的态度亲近了不少;皇上占据了天时地利,却失去了人和,而我却没有天时地利,偏偏有了人和;草民相信句话,人定胜天!”
夏如君这辈子,最他妈佩服的人就是眼前这只混球!当真是抢他的女人都抢的如此光明磊落要人恨不得捏死他。
岳凌天看着夏如君眼睛里难以遮掩的恼色,笑着:“皇上,在你还没有册封周颜的时候,草民还是有机会的,是不是?咱们公平竞争下,个谱写传奇的女人值得世间的大好男儿为她争抢。”
“你这是公然挑衅吗?”夏如君咬牙切齿。
岳凌天纯真无害:“不,草民这是给皇上说声;也相信英明如你,不会在乎多我个情敌。”
夏如君口闷血卡在嗓子眼,这是给他了棒子又塞给他颗蜜枣哄着玩呢。
岳凌天,你真他妈是好样的!(天津
079:大权在握
?周颜的亲卫兵来到北夏,还是引起了场不小的轩波。┗┛舒硎尜残
天下人都知道,周颜手训练出来的亲兵那都是和她有着过命交情的利剑,想来大周的昭光帝派人暗杀这帮精英也是惧怕他们会对周颜誓死效忠,与其留着后患不如快刀斩乱麻,忍痛杀了这帮人便是;只是没想到的会是这帮人居然如此神通,能平安逃出京城不说,还能有如神助的来到北夏和周颜汇合。
西北军中,当属这帮亲兵的功夫最强,当初西北战场何其惨烈,西蛮又是势如破竹,势必要将大周的天下颠倒个个子;周颜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有帮弱兵在手恐怕也是无法力挽狂澜,她能在弱兵中挑选出这样批人,甚至严格训练成可以成制敌的王牌,可见这帮亲兵的作战能力足以和冠霸三国的西蛮铁骑分高下,甚至还有些强于直上。
虽然活着来到北夏的亲兵只有八百人左右,可是这八百人却不容小觑,只要他们头上能冠上周颜亲手训练的亲兵这样的称号,就证明了他们和普通的士卒绝对不样,以敌百绝对的忠诚是他们对周颜的绝对效忠。
北夏朝堂上,不少朝臣还是对这帮人颇为顾忌,生怕他们是表面上趋于北夏脚下,实则却是包藏祸心,和大周暗通曲会,所以帮大臣站出来力辩要将这帮人找个地方好生关起来,方便观察他们的狼子野心;还有批人是看中了这帮亲卫兵的作战能力,觉得有他们在便不用在惧怕大周曾经是周颜麾下的西北军?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