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自门口处进来白衣人,头上居然还戴了顶斗笠,白色的纱幔遮住他的脸,不过就就算这样,周身的气度还是立马与常人分出高下来,不然也不会引起马蚤动了。
白玉堂?
祁凡瞄到了他手上拿着的刀,又想到展昭正坐在她后面,白玉堂现在这个时候来开封八成是为了展昭的御猫封号吧。
别在她这酒楼里打起来吧。
祁凡当机立断,微笑着迎了上去,“这位客官,您是个人来用餐吗?”全然忘了自己那会还与白玉堂对视过。
斗笠下传来声轻轻的“嗯”。
祁凡为了避免白玉堂看见展昭,特意将白玉堂引到了另头坐着,中间隔了大桌子人。
白玉堂落座就摘下了斗笠,将刀搁在了桌上。
祁凡给他倒茶,壶口搭上杯口,突然从旁边伸出跟食指按在杯口。
手指修长白净,骨节分明,根男人的手指。
祁凡停下动作,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微微扬头,“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没有。”祁凡脸淡定。
搭在杯口的手收了回去,改为双手抱胸。
“我怎么记得,从前我进过你房间?”
白玉堂声音不大,但也不小,以至于祁凡清楚的听到隔壁桌的吸气声。
祁凡眉头跳了跳,“这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啊,那是客栈的房间好伐。”
白玉堂嘴角带了丝笑意,“这么说,你是承认我们以前见过了?”
祁凡把茶杯移到白玉堂面前,“是见过啊,那又怎么样?”
“倒也爽快。”白玉堂掏出锭银子来,“既然我认识你,那我问你件事。”
“什么?”
“展昭,他在哪?准确的说——开封府在哪条街?”
祁凡只觉得右眼皮开始跳了起来,“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自然是有事要找他。”
“我想不出你有什么事。”祁凡把菜牌递到他面前,“你还是先看看点什么菜吧,大晚上也该饿了,我推荐你我们酒楼几个特色菜。”
祁凡这么明显的转移话题,白玉堂倒是也没说什么,接过菜牌开始看了起来。
点了白玉堂这桌的菜,祁凡就退下了,以免白玉堂再问她展昭的事。
祁凡忘了这个世道的尿性,什么事越不想它发生它就越会发生,我们称它为墨菲定律,其中有条就是“如果你担心某种情况发生,那么它就更有可能发生”。
起因是白玉堂好好吃着饭,旁桌的人突然说了句“我觉得今日展大人穿着黑衣好俊朗啊,跟平日里红衣完全就是两个人呢”这样的话。
白玉堂就留意了下旁桌说话,听到展昭就坐在窗边的时候整个人激动地站了起来,还顺手捞上了他的刀。
祁凡这边刚从厨房边出来,进大堂就看见白玉堂拿着刀在众人的注视下朝展昭的方向走过去。
祁凡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立马也跟了过去。
只见白玉堂快步走到展昭那桌前,用刀柄点了点桌面,轻笑了声,字正腔圆:“展昭。”
刻意拖长了音的昭在白玉堂齿边转了个圈,带着丝慵懒的味道,像是对情人的密语。
祁凡被这个给麻到了,浑身激灵了下,没上前去。
展昭放下筷子,好脾气的看向白玉堂,“不知这位兄弟是有什么事?”
白玉堂道:“呸,什么兄弟,白五爷我就是专程来会会你的。”
展昭愣了下,心想从前也没见过他,更别提有什么仇怨了,不知这白衣青年找他作甚。展昭干脆就问了出来:“展某与你无冤无仇,为何特意前来会会展某?”
“我与你无冤无仇,那你就得问问你御猫这个称号了。”
“御猫?”展昭眉头皱,立马就反应了过来,“御猫这个封号是皇上封的,若是白少侠不喜的话,展某明日就像皇上请辞了这个封号。”
白玉堂愣,“你怎么知道我姓白?”
展昭:“刚刚你自己说的。”
“行。”白玉堂左手把拍上桌子,“你回去撤了这个封号又怎样,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了你展昭封号御猫,顺带还会提上句陷空岛的五鼠,说这御猫就是专捉我们五鼠,自古就是猫捉耗子。”
展昭也站起身来,对白玉堂点点头算是打招呼,“原来是陷空岛的锦毛鼠白玉堂,今日见,果然如传闻中的样。”
白玉堂哼了声,“别以为你夸我句我就不打你了!我这次来开封就是要与你比个高下,你别想跑掉!”
祁凡在旁边看够了戏,这才凑上前去当调解员,“诶诶诶,两位,淡定,今天好歹是个节日呢,还是不要动刀动枪的好,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啊。”
白玉堂看都没看她:“你让开。”
“别呀,大家都是文明人,说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好好说嘛。”
“呵,展昭,若是今天你不与我比试场的话,那我就砸了这酒楼!”白玉堂突然来了这么句。
???
不是,祁凡脸懵逼,怎么突然就扯上了她酒楼了,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祁凡赶紧道:“打架就打架,为何要扯上我这酒楼?而且,为什么要打架啊,打赢了就能说明什么吗?”
白玉堂回道:“五爷我自然是要证明我五鼠比这御猫厉害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对吧。”祁凡突然想到了法子,对白玉堂笑了下,指着门口道,“走走走,我们三个先出去说,别人都在吃饭呢,我们在里面太吵了,耽搁别人吃饭了。”
连拖带拽,也算是把白玉堂带出了客栈,展昭也在后面乖乖跟上。
不过大街上也都是人,祁凡左右看了看还是拉着白玉堂坐在了酒楼外的台阶上,说是坐,最后只有祁凡跟展昭坐了下来,白玉堂嫌脏,就靠在墙上。祁凡坐在两人中间,黑白,她就像夹心饼干中间那个夹心样。
墙上不样脏吗?
祁凡瞄了眼白玉堂的脸色,没说出口。
清了清嗓子,祁凡开始给白玉堂讲道理。
“你说你是为了你们五鼠的名声来的对吧,所以你要跟展昭打架,但是你为什么要现在跟展昭打架呢,你在开封打架,开封又没有什么江湖中人,就算你打赢了展昭,那些江湖人也不会知道啊,你这个举动就完全没有意义,你说我说的对吗?”
白玉堂本来也就是在外听见有人说他们五鼠的坏话,脑子热就跑了过来,心只想找展昭麻烦为五鼠正个名,如今被祁凡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
不过他才不会轻易收回自己的话呢。
见白玉堂还是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祁凡干脆道:“不如你们约个空闲时间切磋番,今日这情况是真的不适合打架。”祁凡让白玉堂看街上来来往往众多百姓,“你看,这么多姑娘看着你呢,你言不合就要打架,以后是找不到媳妇。”
第49章
这句话刚出口, 祁凡就想到原著里白玉堂好像就是没有媳妇, 年纪轻轻就挂了。
白玉堂哼了声, “谁要媳妇啊,你这女人说话怎么这么粗俗。”
“粗俗?”祁凡站起来瞪着他,“我看你才粗俗,还没常识, 你上来就要找展昭打架,没考虑周围吃饭的人吗?没考虑会被你破坏的桌椅吗?没考虑会被你打伤的路人吗?你准备好银子赔钱了吗?你知道你这样是犯法要被抓进大牢里的吗?”
连串的问号砸得白玉堂眼冒金星,俊脸上只剩懵逼两个字, 他明显的呆愣了下,结结巴巴的开口:“我就是想找展昭麻烦而已,只要打败他。”
“对啊。”祁凡拍手,“我现在不就是在给你建议嘛!约个空闲时间,然后广告天下, 在某处比武, 这样结果出来大家都知道了呀,你们两个还能好好准备准备, 你看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见白玉堂没有反驳, 祁凡继续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故事,我看你就没有听说过,来来来,我跟你详细的讲讲。”
白玉堂皱着眉头看了祁凡半晌,“我是来找展昭的,你别以为这样就能打消我的想法, 今日我就要跟他比试番。”
“行,我不拦着你,可是你听我把这个故事讲完先啊,看看别个武林高手是怎么个决斗法。”
祁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要说白玉堂也是很倔强了,非得找展昭打架,说什么也不肯改时间。
直拉着白玉堂和展昭坐到靠窗的座位上祁凡才猛地想起来,为什么她要这么执着于不让白玉堂跟展昭打架啊,她最开始不是想让白玉堂不在这里找展昭麻烦吗?
祁凡把杯子撂:“我不讲了,你们找地打去吧?”
两个刚坐下的人:“?”
好像这样也不行,祁凡在两道奇怪的目光的注视下又重新坐了下来,“咳,开个玩笑,我们继续。”
叶孤城跟西门吹雪是陆小凤传奇里的段,改编成电影之后叫陆小凤传奇之决战前后。叶孤城跟西门吹雪约定于九月的月圆之夜决战紫禁之巅,然后发生的系列的事,祁凡忽略了朝代,再弱化了叶孤城造反的事,再根据从前看的同人文改编了下,硬生生的把决战前后讲成了两个高手惺惺相惜最后决战变成了切磋的事。
好久没同别人分享自己以前喜欢的东西了,祁凡激动,个没刹住洋洋洒洒讲了大堆,最后才意犹未尽得做了个收尾,大大得喝了口茶水。
在讲故事的时候祁凡也没有忘记观察白玉堂展昭的表情,展昭到还好,是个忠实的听众,直盯着她眼都不眨,至于白玉堂,从最开始的“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个什么花儿来”到严肃表情听她讲故事,颇有成就感。
祁凡道:“白玉堂,你听懂我的故事寓意了吗?”
白玉堂脸红,“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了。”
祁凡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么”
白玉堂双手抱胸,有些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不就是要五爷我换个地方约个时间跟他切磋么?”
“对。”
白玉堂对展昭努了努下巴,“你,什么时候有空?”
祁凡拼命给展昭眨眼睛,展昭看了祁凡眼,从善如流:“我最近没有空闲日子。”
“”
白玉堂愤怒的拍桌而起,“那不如就今日开打好了,五爷我也不管什么约定不约定了。”
祁凡道:“别啊,他最近没有,说不定过段时间就有了啊,何必心急呢?”
白玉堂深吸了口气,拿上自己的刀走了,还丢下句话:“五爷我会有办法让你来找我切磋的。”
反正不管怎么样,人可算是走了,祁凡在那么丝觉得自己这举动莫名其妙的感觉中——再喝了大口茶水。
“我说。”祁凡扫了眼桌上凉了的菜,“反正这白玉堂是来找你的,现在他应该暂时不来找你了,接下来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啦,嗯,这菜都凉了,要不重新给你上桌?”
展昭道:“不了,我已经吃饱了。”
气氛就突然冷了下去,白玉堂来这么出,祁凡也没了兴致要展昭再坐在窗边揽客,不如让他现在回去吧。
正想着,面前突然覆下片阴影,祁凡抬头看去,展昭已经站了起来,正低头看着她。
“要不要出去走走?”
展昭问的。祁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知不知道乞巧节的意思啊,被赋予了牛郎织女的传说使其成为了象征爱情的节日。
被祁凡双眼睛盯着,展昭觉得颇为不好意思,脸颊蓦地飞起抹绯红,紧抿了下嘴唇:“去吗?”
祁凡也跟着抿嘴,思考了两秒,“去。”
反正她也是不亏。
因为想着出去要花钱,祁凡还特意回楼上拿了点银子,才跟着展昭出去。
展昭当上御前侍卫以来,因为供职开封府的缘故,日常是巡街,工作负责,武功高强,颜值又高,刷了开封大票姑娘的好感,如今同祁凡在乞巧的当天走在大街上自然吸引了众的目光。
祁凡有点压力山大,被盯得半点旖旎心思都生不起。
两人路出了祁凡在的这条街,往西城的河边走去。河边此刻都是站的对对的情侣,手中皆是提着花灯,而河里已经放了数盏花灯,远远看去花灯里的红蜡烛散发的微光像是天上的繁星样,用祁凡的话来说,就是真他娘的好看。
展昭突然停了下来,“要放花灯么?”
“什么?”祁凡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情形实在是太惊悚了。
祁凡打量了下展昭,“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感觉像是换了个人?”
展昭轻咳了下,回想起出门前公孙先生张龙赵虎王朝马汉给自己灌的话——人家祁姑娘都在乞巧这天约你了,你可要有点表示啊,若是你对别人没意思的话,还是尽早说清楚吧。
展昭直觉得祁凡是个好姑娘,从祁姑娘闯入匪窝救他这点就可以看出来。至于好感那还是有的,不然他也不会邀请祁姑娘去他家,只是没想到祁姑娘突然不告而别,这走就失去了消息,整整六年,他都要忘了这个曾经救过他的姑娘了,没想到六年后又突然冒了出来
祁姑娘实在是有趣,大大咧咧的全然不像那些循规蹈矩的小家碧玉,不像个姑娘家,有些时候又细心的很,会记得他们守了晚上会饿会渴,买了吃的带上。
祁凡问完话也没得到回应,奇怪的看了眼陷入沉思的展昭,面无表情又实在是猜不出他在想什么,干脆伸手去推了他把:“诶,大哥,醒醒,这是奥运会啊。”
展昭“嗯”了声,“什么?”
“没什么。”祁凡微笑,转身指向边的花灯摊子,“不是说要买花灯吗?走吧。”
鬼知道展昭想了些什么东西,又是约她出来又是问她买不买花灯的,该不会是看上她了的吧?
得出这结论的祁凡,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了扬,啊,两辈子了,终于要谈个恋爱了吗?不过丁月华咋个办。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两个人的脑回路总算是对上了回。
祁凡率先走到花灯摊前,花灯老板笑着道:“这位姑娘买花灯啊,您看看我这的花灯,都是个顶个的漂亮,您买了跟心上人起放绝对会永结同心的!”
花灯老板热情的给祁凡指了几盏样式不同的花灯,眼神不经意瞟到后面跟上来的展昭,“呦,展大人,您今晚也来买花灯?不知是哪位姑娘跟展大人起啊。”
展昭指了指正在挑花灯的祁凡。
祁凡左看右看最后决定了右边那个看起来更为繁琐点的花灯,抬起头来想要问价格,却发现老板正脸震惊的看着她。祁凡提起花灯,“老板,这个多少钱?”
老板快速摇了下头,“这个花灯就送给姑娘了。”
“这不太好吧。”祁凡回身看了眼身后的展昭,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还是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来放摊子,拿着花灯快速的拉着展昭走了。
待到了河边,祁凡寻了个人少的地方就打算去放,脚都踏出去了又突然收回来,把花灯塞到展昭怀里,道:“你去放,我怕再滚到河里,你放应该比我稳些。”
展昭自那会说要买花灯之后就再也没开过口了,眼睛直微垂着不知道想着些什么,祁凡让她去放花灯也就接过老老实实走到河边去放了。
花灯入河,随着河水往下游飘去,祁凡开了口:“我们好好谈谈吧。”
第50章
距离乞巧已经过去三天了, 祁凡这三天就老老实实在家和酒楼之间来回, 早出晚归, 完全避免了在街上遇到展昭的尴尬场景。
为什么尴尬?乞巧那天晚上放完花灯,祁凡打算跟展昭好好谈谈,乞巧节又叫七夕,代表啥含义她就不信展昭不知道, 不如直接说开了,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祁凡还记得当时她是这样问的:“你是不是喜欢我?不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母胎单身狗祁凡难得猜来猜去,干得特别干脆, 也希望展昭回答的干脆些。
夜风裹着烛火香在空中打了几个滚直奔向大树,树叶被吹落掉了几片下来。
祁凡都把脚边的落叶来回数了三遍了,展昭还沉默着,动不动站在河边,加上身黑衣, 要是不说那是个活人, 祁凡完全可以把这坨当雕塑来看。
更令人发指的是,祁凡在边等着展昭回话, 展昭最后居然跑了, 个大轻功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祁凡懒得追,要是最后变成她自作多情那多尴尬。
是以,祁凡这么想,觉得男人都是些什么东西,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用心经营酒楼才是正经事。
这用心起来,日子过的又快又充实,想到是为自己赚钱动力就蹭蹭蹭的往上涨,时间也忘了乞巧节那天的郁闷事。
第四天的时候,店里却突然来了意想不到的人。
“包大人?公孙先生?”祁凡正坐在柜台前翻着账本,眼角瞟到了刚从门口进来的两人,惊讶的叫道。
这两天也没听说有什么案子啊,再说了,有案子也跟她没关系啊,包大人也从来不会主动往她这跑,今天是咋回事。
祁凡放下账本迎了上去,“包大人,公孙先生你们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吃饭呀?”说着,祁凡引了两人到张空桌子旁。
两人都没坐下,公孙先生左右看了下,小声道:“不知祁姑娘可否借步说话?”
嗯?祁凡眉头皱,有种不祥预感,带着两人上了二楼她的那间屋里去。
祁凡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坐在他们对面,问道:“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公孙先生却道;“不知道祁姑娘认识白玉堂吗?”
“算认识吧。”
在公孙先生的叙述下,祁凡这才知道开封府这两天发生了什么。白玉堂在前日盗走了开封三宝,并留下贴写着:我今特来借三宝,暂且携回陷空岛。南侠若到卢家庄,管叫御猫跑不了。展昭昨日就出发前去陷空岛了,包大人本来是不想让展昭去的,毕竟这三宝也不是特别重要,包大人相信白玉堂是江湖大侠,说了借定不会占为已有,展昭却执意要去。
祁凡听完,默默的给白玉堂这打油诗点了个赞,道:“所以不知要我做些什么?”
包大人道:“谁知今早却发现三宝被藏在公堂的房梁上,并没有被拿走。”
“我们是想请姑娘前去寻回展护卫,告知他这件事,不必再去找白少侠了。因为思来想去就祁姑娘武功高强,脚程定要比他人更快些,所以冒昧的来问问祁姑娘是否愿意。”
面对着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祁凡还真不好意思拒绝,不过要让她去找展昭,也太尴尬了。
祁凡犹豫了会,还是同意了,说下午就出发。
陷空岛是个岛,在海外,祁凡打听了下距离路线后便备了干粮和钱财,牵了匹马上路了。
开封到陷空岛需要四五天,还是日夜兼程,骑着千里马的那种,以祁凡的马的速度,最起码得十天,不过祁凡猜展昭也得走这么久。
去陷空岛的有无数条,不确定展昭走的哪条,祁凡就只能紧赶慢赶前往陷空岛。
陷空岛位于海上,码头倒是有船夫愿意前去陷空岛,只是要价狮子大开口,还脸理所当然:“姑娘你又不是陷空岛的人,不常来陷空岛,自然要收贵点。”
好有道理,祁凡竟无言以对。
不知道为什么,码头处没有人守着,船夫嘟囔了句:“奇怪,往常都是有卢家庄的家丁守着,这两天却是没有。”
祁凡问:“这两天?你是之前还来过次吗?”
“是啊,前日有个蓝衣男子也来了陷空岛,再加上你,除此之外就没人再来陷空岛了。”
标志性的蓝衣祁凡对船夫道了声谢,上了岸。
纵使能看见通往卢家庄的大路,祁凡还是不太敢轻易上前去,毕竟白玉堂是要引展昭前来,必定在这里设下了机关,她又不擅长机关阵法,还是小心为妙。
祁凡这边思考着要怎么才能进到卢家庄里,那边展昭却是已经中了白玉堂的机关,被推进了通天窟里关着有两天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这通天窟设计的颇为巧妙,出口是处石门,由山门凿来的,扇是活动的,边是死门,不能移动,死门上有铜环,铜环由外面拉开,活门随之打开,再松手门就关上了,所以这石门只能从外面拉开,里面是无论如何开不了的。
祁凡在码头上蹲了半天,最终决定“投石问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在岛边捡了堆的石头用衣摆兜着,再随意点了条小道进了林子。
她看电视的时候别人试机关都是扔个石头过去,她不如也效仿下,再加上她的轻功,总不能轻易中计吧。
大约是踩狗屎了,兜的石头还没用完,祁凡居然轻易的撞到了卢家庄的大门前,路上也就遇到了那么几个高难度机关还都被她躲过了,这路来还没花到两个时辰。殊不知是因为白玉堂抓住了展昭命人撤了那些专门对付展昭的机关。
祁凡正正衣冠,打量了下守在门口的两家丁,上前去行礼道:“这里祁凡,想求见卢家庄白五爷,不知五爷可在庄里?”
家丁打量了她下,“你来找我们五爷作甚?我们五爷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
祁凡想了想,告诉他:“你就跟你家五爷说,白衣自恋狂,他肯定会见我。”
第51章
没过片刻家丁就从里面出来领了祁凡进庄去, 路直进了主厅, 白玉堂就在那正中间坐着, 照旧是身白,除开头发,其它的完全可以用句话概括——乍看像没上色样。?
来自部动漫的吐槽,祁凡万分赞同, 穿这么白衣服每天都得换很多套吧。
祁凡站定,对白玉堂行了礼,“白五爷, 我是来找展昭的。”
白玉堂好像是看不见她样,自顾自端起杯茶喝了几口,大约过了那么两分钟才把茶杯放下来,轻飘飘地扫了她眼,就是不说话。
祁凡皱着眉头, 心想就这么直接问白玉堂只怕不会理她, 得换个说法。
“展昭是来了岛上了吗?”祁凡观察着白玉堂的神色。
白玉堂道:“展昭,没来啊。”
“是嘛?”祁凡挑眉, 看了下在边规规矩矩站着的家丁, 以及门口的两个,淡淡道:“我是特意来找你说事的,我知道你喜欢展昭,还为他去开封府借了三宝,以此来引他到陷空岛,不瞒你说, 我在林子里找到你关展昭的地方了,我个人觉得你还是要把他放出来,毕竟爱情这件事是要两个人互相的,你不如好好跟他讲讲。”
祁凡就是想炸下展昭到底有没有被关起来,依白玉堂的性格听见她说这话肯定就会炸,展昭在哪肯定气之下就出来了,所以她这段话说的特别快,生怕白玉堂打断自己,但音量也控制着,尽量让外面的人都听到。
果不其然,白玉堂瞬间就炸了,从座位上跳起来,“你别胡说啊,我什么时候喜欢展昭了!你不要污蔑我!”
祁凡笑:“那你就是承认展昭被你关着了?你关着他干什么,要他当压寨夫人?你不就是要跟他切磋把吗?他来了你怎么不跟他切磋?还是说你自己想多留展昭几天?”
白玉堂深吸了口气,看向旁边脸震惊的家丁,“你去,把展昭给我带上来!”
家丁领命出去了,白玉堂缓步向祁凡走来:“现在,我们该聊聊你又说我自恋的事了吧,不止这个,你居然还污蔑五爷我喜欢男人?”
祁凡往后退了两步,嘴上说着:“不这样我怎么能确定你让我进去,你知道我名字吗?”
“”还真不知道,“那你叫什么?”
莫名其妙被带偏的话题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去。白玉堂傲娇的人设永不倒,在祁凡问及为什么不直接在展昭来的那天就提出要跟他打架的时候,白玉堂突然扭捏了下,小声嘟囔道:“五爷我不是怕他不跟我打么?”
祁凡哭笑不得,“你直接上去开打嘛,又不是不行。”
白玉堂严肃了起来,“不行,这样他根本不会认真跟五爷打,我要的是他认认真真跟我打场。”
还真是意外的执着。祁凡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等着展昭过来,突然又想起事来:“你之前夜闯了皇宫,还杀了人?”这事还是公孙先生告诉她的,说有人夜闯皇宫,还杀了个太监,居然还留了张纸条,末尾还画了只老鼠,这不就是告诉别人他的身份嘛。
更好笑的是,白玉堂发挥了他贯的打油诗风格,留给皇上的纸条上写着:禁宫来去自如不见带刀护卫,郭安毒害陈琳试问御猫何在。
她当时听了之后在脑子里过了两边居然读起来还蛮顺口?
白玉堂道:“是我,那太监毒害人,我看不下去就杀了他。”
“可是你知不知道皇上对此很生气,让包大人抓你?”祁凡想起自己跟展昭进宫去的那次,还好那次皇上没说他们乱闯皇宫,不过她猜多半是因为展昭皇上才没计较。
白玉堂这个祁凡又问了句:“你见到了皇上吗?”
白玉堂还没来得及答,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
“皇上怎么了?”
自门外进来两人,是方才白玉堂让去带展昭上来的那家丁,以及身狼狈的展昭。
展昭衣服的下摆有明显的几道划痕,处还破了,走路还微微有些坡,是受了很严重的伤的样子,却点也不影响他的气质,挺直了腰背站在门口。
祁凡没想到短短两天展昭就成了这个模样,时间没顾上尴尬,担心地迎了上去,扶住他只手臂,“你怎么了?怎么搞的?”
展昭也是躲了祁凡几天了,自乞巧那天跑走之后就不好意思再去找她,具体说起来怎么个不好意思,他也说不上来,知道白玉堂借走三宝后就来了这里,其中不免还有想躲着几天想想清楚的意思,然而她居然来找他了?
展脑补昭看向祁凡的眼神不免多了几分感动。
“你怎么不说话?”祁凡看展昭上身没什么伤处,大概就是腿伤着了,便抬头去看展昭,他那是什么眼神?
“无妨。”展昭把手臂抽出来,直直的看向白玉堂,“白兄,展某如约前来,可否请白兄把东西交还给展某了?”
“诶。”祁凡道,“他没拿,还在开封府,我就是过来找你说这个的,不过现在还有件事就是白玉堂他去了皇宫,皇上他正在气头上呢,要包大人抓他。”末了,祁凡还把白玉堂写的那首打油诗给念了下。
“白兄为何如此冲动?”展昭有点不认同。
白玉堂冷笑了声,略带讽刺的回望展昭:“冲动?没想到你堂堂南侠展昭当了官之后就真的成了官府的鹰犬爪牙了,现在知道我杀了人,皇帝要抓我回去,你是不是现在就想上前来抓我回去邀功?只是可惜啊,你的腿现在伤了,要想抓住我只怕还有点难度。”
“白兄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
“呵,到底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若是白玉堂生活在现代的话,那他定会说你自己心里没点那啥数吗?可惜他不知道,但是祁凡知道啊,在边差点笑出声。
眼看着两人这情况都快要动手打起来了,祁凡赶忙收了笑意,上前去打哈哈:“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啦,白玉堂被皇上惦记着,若是不去跟皇上说清楚的话,以后白玉堂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展某这就回去同皇上求情。”展昭说着转身就要走。
白玉堂两步跃过去拦住展昭:“站住,今个你非要跟我比试下才能走。”
祁凡过去挡在展昭面前:“展昭都受伤了你还要跟他打,乘人之危这事干得还顺手?”
白玉堂被噎了下,“那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他战?”
“重点是这个吗?重点不是先解决你闯皇宫那件事吗?”祁凡道。
展昭也点点头,“正是。”
祁凡跟展昭唱和,白玉堂被说的没了言语,恨恨的甩袖子,转身回位置上去拿了自己的刀,“五爷我也跟你们起去,待你伤好,五爷我要立马跟你比武,看看到底是你御猫厉害还是我锦毛鼠更厉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凡看向展昭,展昭正面带微笑地看着白玉堂,丝毫没有被骂鹰犬爪牙的愤怒,只见他嘴角弯,沉声道:“好。”
她那天晚上竟然以为展昭喜欢她,现在看来,是她想太多了。
第52章
虽说白玉堂同他们路, 但是展昭腿伤了, 祁凡说什么也不同意就这么着急着赶回去, 白玉堂瞪了她好几眼,最后还是妥协了,带着两人离了陷空岛去找大夫。
本来想的是她跟展昭两个回去有点尴尬,但加上个白玉堂就不样了, 明明是他设下陷阱害展昭成这样,整日里说话的语气却像是因为展昭弱鸡才这样的。
祁凡同展昭讲了白玉堂在皇宫里干的事,又念了遍白玉堂留的那两句话,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觉得,白玉堂你特别有才华。”祁凡对白玉堂竖起了大拇指。
说真的,白玉堂真是酷爱打油诗,明明是张俊美无双的脸,偏偏人设是少年心性, 心高气傲, 带着那么些小傲娇。
单独拿出来没问题,可偏偏是跟展昭走在路, 展昭又是那种沉稳的人, 般不轻易动怒,无论白玉堂怎么讽刺展昭都还是那副平静脸。
祁凡也不是没有看过耽美,也知道猫鼠,不管是猫鼠还是鼠猫站的人都还挺多。
但是自己在旁边亲眼看着这个过程的时候,特别是她之前还怀疑展昭对她有意思。
心情复杂。
顾忌着展昭腿上的伤口,祁凡去租了辆马车, 最后却是白玉堂付的钱。
祁凡银子都掏出来了,见这样子,疑惑的看向他:“你给?”
白玉堂笑,“不过几两银子,五爷我还不差这点。”
“可以可以,真是有钱。”祁凡捧场的鼓掌,“那这路就多多仰仗白五爷了。”
结果真的这路完全就是白玉堂带着他们两个,只是路过每个城镇都住悦来客栈。
“为什么都住悦来客栈?”
白玉堂此刻正靠在窗边悠闲的喝茶,听闻此话,漫不经心地朝她看了眼,“很简单,因为这都是我大哥开的。”
啥啥啥?祁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大哥开的?”
她之前在展昭面前吐槽过两句话,句是到处都有悦来客栈,句是爱穿白衣的人。万万没想到啊,这吐槽的两句都跟白玉堂有关。
想了半天,祁凡就憋出了句:“你大哥真有商业头脑。”
又坐了会,祁凡决定上楼去看看展昭,自从有白玉堂之后,她再也不觉得尴尬了。
展昭的房间就在祁凡房间的旁边。
祁凡料想展昭这么早肯定还没睡,干脆就直接推了门进去,屋内静悄悄的,祁凡左右看了两下居然没看见展昭。
“展昭?”祁凡试探性的喊了声。
“嗯。”屋子右边的屏风后面传来轻轻的声。
祁凡耸耸鼻子,朝屏风那望去,“你在换药?”
展昭在屏风后面又应了声。
“你自己好换吗?”前几次都是叫的随行的车夫来帮展昭换的,白玉堂是不可能来的,不过现在车夫去修缮马车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弄好。
不知道怎么的,祁凡脑子热,“我来帮你吧。”
说完,祁凡就回身关了门,两三步跑到了屏风前,“你衣服没脱完吧,我过来了?”
屏风那头好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哐当声,接着就是展昭低低的吸气声,听他道:“不必了,我自己可以。”
祁凡哼了声,“可以那前几日是车夫帮你换的药?不是我说,你伤口比较深,这才几日,哪里好的那么快,我帮你换不是更快点吗?”顿了顿,祁凡轻笑,“还是说你不好意思?”
“”展昭在那边安静了会,最后还是妥协了,“那就多谢祁姑娘了。”若是他说男女授受不亲定会被祁凡给怼回来的吧。
祁凡绕过屏风,就看见展昭坐在个小板凳上,右腿的裤子挽到膝盖处,旁放了个药瓶,手里正拿着白色的布条。
祁凡过去蹲在他面前,“来,把腿伸直,我给你换。”
展昭的伤在腿肚子处,自己撒药在上面还有点不好控制。祁凡从边拿过药瓶,扭头打量了下展昭的伤处,问他:“你自己处理过了?”
不用问祁凡也不知道,旁边的铜盆里水带些红,看就是洗过了,可是她不说些话又有些奇怪。
展昭嗯了声,配合着祁凡的动作把腿微微侧着,如果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展昭的耳朵悄悄红了起来。
他的腿是不小心中了白玉堂的陷阱被树枝所伤,伤口还不浅,加之被关在洞里整整两天,伤口没能即使得到处理,所以看起来特别严重。
事实上也真的很严重,祁凡倒吸了口凉气,握着药瓶都不敢倒下去。
“说起来,白玉堂这么坑你你都不生气?”祁凡找了个话头吸引展昭的注意,同时手上也不停,开始往伤口上抖药。
展昭表现的点也不痛,“我为什么要生气?白兄他为五鼠之,听闻我这御猫的称号自然有所不满。”
“真是理解别人。”祁凡看把所有的都洒上了,发现没漏之后再去拿展昭手里的布条。
展昭正盯着她看,将布条递给祁凡,轻声问道:“你是特意到陷空岛找我的?”
展昭自跟祁凡熟识之后就不在她面前自称展某或者展昭了,直用的我,这也是祁凡怀疑展昭喜欢她的原因之。
她这路好像也是没有跟他讲她是因为包大人他们的拜托才到陷空岛找他的,他要这样想也不奇怪。
祁凡把布条覆到伤口处开始绕,面上片淡定:“嗯。”
展昭明显有些动容,声音有些沙哑:“你”
祁凡觉得自己有些矛盾,明明假装承认就是想看看展昭有什么反应,现在展昭要说些什么出来了,她反而又怂了,只能打着哈哈:“不用感谢我,我叫红领巾,关二爷他老人家是我偶像,我特别讲义气。”
“你不是叫祁凡?”展昭皱着眉头,完全听不懂这个梗。
“我,外号红领巾。”祁凡最后以个漂亮的蝴蝶结作为结尾,颇为满意的看了下自己的杰作。
“多谢祁姑娘。”展昭看也不看,把裤腿放了下去,起身来收拾铜盆和没用完的布条。
祁凡问:“话说回来,你回了开封打算怎么跟皇上说,皇上介意的是皇宫内苑竟然让人来去自如,你总不能去说以后白玉堂再也不这样了吧。”
“暂时还没想好。”
“我倒是有个主意。”祁凡笑了起来,“你有没有听说过——颜即正义?”
第53章
“颜即正义?”展昭重复了遍, 怎么也没理解到这四个字的意思, 疑惑地看向祁凡。
“没错。”祁凡说, “我们之前不是也闯过皇宫吗?但是皇上却没有怪罪我们,反而还很欣赏你,包大人再说好话就直接封了你的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展昭顺着祁凡的话:“为什么?”
“因为皇上他看见了你的脸啊!”祁凡学出皇上正经的表情?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