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人。”不轻不重的低唤，如盆凉水由头上浇下来，吴志刚个灵醒，赶紧回身，恭敬回道：“丞相有何吩咐？”
起身捋了捋微皱的衣襟，楼夕颜问道：“尸体现在在哪里？”
吴志刚看向过来禀报的衙役，衙役慌忙回道：“还在牢里。”
穿过大堂，楼夕颜信步朝着侧门走去，吴志刚大惊，立刻跟上去，急道：“楼相，您这是？”
“让仵作过去验尸，本相要亲自监看，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楼夕颜不温不火，看不出是喜怒，惶恐的跟在他身后，吴志刚的背心早已经濡湿片。
林夫人听要验尸，又要扑上前去，林博康死得突然，村民们心想看个明白，群人也跟着冲上前去，侧门边，衙役的长杖早已经横起：“你们不能进去！”
林夫人紧抓着长杖的手抖得厉害，边冲撞边哭道：“为什么？那是我夫君啊！”
吴斯高壮的身子挡在林夫人身侧，憨厚的脸上尽是请求：“官差大哥，你让我们进去吧！”
“不行！”衙役连看也不看他们眼，毫无转圜余地。
卓晴半靠着门框，闲闲的看着村民与衙役间的拉锯战，他们什么都不懂，进去也是没用，还不如祈祷那位楼相英明盖世，断案如神比较实际。打了个呵欠，卓晴转身出去，她困得要死，自从莫名其妙的到了这个地方开始，她就没好好睡过觉，她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再去想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脚才刚跨出门槛，道如泉水般清冽的男声响起：“让他们进来。”
来人是楼相的贴身护卫，衙役们对看眼，不敢阻拦，立刻放开长杖，村民们随着林夫人起，涌了进去。
很好听的声音，卓晴好奇的回头看去，道白影赫然出现在侧门旁。他是楼夕颜的侍卫吧，微微眯眼，卓晴暗暗打量，目测身高190，皮肤雪白，暗棕色头发和他很般配，五官明晰，天蓝色的眼睛犹如剔透的琉璃，综合起来看，称得上是个极品混血美男。不过最特别的倒不是这些，他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看起来既不冷酷也不温柔，种疏离的气质，她本人是不太喜欢，不过还是得承认，很迷人！
男子忽然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卓晴拉低帽檐等着他走过去，他却在她身边停下，漠然的声音平静的说道：“走吧。”
“去哪？”卓晴装傻。
“我不介意动手。”随着冷漠的回答，苍白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卓晴的手臂。
“停！我自己会走。”要死了这么用力！
墨白缓缓放开手，不发言的走在前面，卓晴翻了个白眼，原来什么时代的壁都必须要摆酷！不甘不愿的跟在他走进牢房，越过他时，卓晴冷声哼道：“看在你有双这么美丽的眼睛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不然。。。。。她还有个坏习惯就是记仇！
墨白怔，美丽？因为这双眼睛，他被家人遗弃，所有人都说他是鬼魅，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没有人愿意也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样的眼睛，他说美丽！？
抹嘲讽在眼中晃而过，苍白的脸上，依旧是不变的漠然。
。。。。。。。。。。。。。。。。。。。。。。。。。。。。。。。。。。。。。。。。。
监牢
卓晴七拐八拐，终于走到了林博康的牢房。
卓晴刻意观察了下周围的环境，牢房刚好在整座监牢的最里边，值班衙役不走进来，根本看不见这间牢房。而且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这件牢房附近的几个牢房都是空的，也就是说，牢房里发生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有目击证人。
牢房门口早就挤满了人，卓晴站在最外面，但是也能看见仍然高高吊着房梁下的尸体，死者面色呈现青紫色，肿胀明显，面部皮肤有散在性点状出血，应该是窒息死的没错，再往下看。。。】晴眉头不自觉蹙起。
“拜见丞相大人！”身后道男声忽然响起，卓晴回头看去，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匆匆赶到，正对着楼夕颜拱手行礼。
“你是何人？”嘴上问的是中年男子，楼夕颜的眼睛却只汪在卓晴身上，刚才他盯着尸体看的眼神专注而敏锐，昨晚景飒查了夜，牛家庄根本没有个毁容的少年，他到底是什么人，劫走青枫是否正是他的主意，意图又是什么？关于他的切，楼夕颜都很有兴趣知道！
中年男子恭敬回道：“小人王丙升，乃应天府名仵作，查验尸体已有十余年。”
仵作？也就是古代的法医了，说到验尸，他的脸上扬起自信甚至是有些自负的神情，卓晴烦躁了天的心情终于变得好了些，她很想看看，他们是怎么检验尸体的。
“好，那你就好好验验，他是自杀还是他杀。”他只顾及到案情，却没想到人，如果是他杀，这个案子乾必定不小，能在应天府监牢里杀人的，岂是简单的人物。
“是。”
王丙升走进牢房，衙役们已经将尸体接了下来。
青紫色的面部再加上肿胀，几乎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僵直的身体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王夫人顿时受不打击，瘫倒在地：“夫君。。。。”
“夫人小心啊！”村民们搀扶着林夫人退到边，卓晴顺势走近牢房，只见那个仵作抬起死者头部，查验了下勒痕，又看了看死者的手脚，前后不到五分钟，他就站了起来，走到楼夕颜面前，回禀道：“回禀丞相大人，尸体面色紫红，双手双脚都垂直向下，而且脚上有火灼般的斑痕，脖子上的青紫色勒痕直延伸到左右耳后，由此看来，乃自杀而亡，自缢之物，正是他的腰带。”
自杀？楼夕颜沉吟会，又再问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迟疑了会，王丙升回道：“大概，两个时辰。”
不对！
光从尸斑上看，死者死了最少十个小时以上！站在牢房外边，离尸体太远，卓晴不能断定死者死亡原因，再说，她贸贸然出声，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惹麻烦，看向前方专注的盯着尸体的楼夕颜，卓晴决定，先来个抛砖引玉！
“真是奇怪啊！”卓晴故作惊讶的叫道：“这人真是好命，自杀前还可以好好梳洗，换上新衣新鞋，奇怪的是，换了新衣新鞋，唯独没有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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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验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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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晴说完，众人立刻朝尸体看去，也对，他的衣服干净笔挺，鞋子纤尘不染，相较之下，草草束起的头发确实有些凌乱，且不说这些，个入狱两个月的犯人，怎么会有身新衣呢？
吴志刚大声问道：“昨晚守夜的衙役呢？”
个中等身材，默默站在旁的小衙役赶紧上前步，小声回道：“是小人和刘五。”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换了身新衣服？”
衙役怯怯回道：“回禀大人，昨晚上，林家的管家李鸣前来探视林博康，说是林博康多日未能洗漱，消他送套干净的衣服过来，我们见他们主仆情深，他也确实只带了衣物，就让他进去了，不过他只在里面呆了炷香的时间就离开了。”
炷香，杀人的话时间有些紧张，直沉默不语的楼夕颜低声问道：“李鸣走后，你们可曾进去查看，林博康是否还活着。”
虽然楼夕颜并没有发怒，但是小衙役还是不敢抬头看他，闭着眼睛急急道出昨晚的情形：“回丞相，李鸣来的时候，正好是风雨最大的时候，监牢外面的大树被风吹断了树枝，砸在牢门外，我们忙着把树枝搬走，会之后，李鸣出来了，还帮我们起搬，之后他就离开了，当时我们的衣服也湿透了，换好衣服已是深夜，就没有在巡视牢房，直到刚刚大人要提人犯，才发现。。。。。。”人死了。。。。
“群蠢材！”吴志刚掌搁在小衙役的官帽上，这群兔崽子，居然在楼相面前给他出丑，要是让楼相认为他就是这样管制监牢的，他的乌纱还要不要了！
楼夕颜根本没看他这场表演，沉声说道：“传李鸣。”李鸣是最后见到林博康的人，他定还知道什么！
“是。”小衙役赶紧跑了出去。
地上的尸体就这样直挺挺的躺着，看着还真有些渗人，吴志刚赶紧献媚道：“丞相大人，这尸体已经验完了，大牢里阴气重，您先到大堂休息吧，别让晦气沾染了您。”
楼夕颜回身，正好看见双眼直盯着尸体不放的卓晴，已经跨出牢房的脚又退下来，楼夕颜忽然问道：“你怎么说。”问个少年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但是楼夕颜直觉少年会给他不样的答案。
“我。。。。”卓晴迟疑了会，但是明知道死者死因可疑，却袖手旁观，有违她的职业道德和行为准则，暗叹声，卓晴回道：“我要进去看看。”
“放肆！”又是这个古怪的小子，刚才在堂上他就闹了场，现在居然有跟进来了，正要把他扔出去，楼夕颜心情颇好的笑道：“让他进去。”
楼夕颜说话了，吴志刚即使再不爽快，也不敢反对。毕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他也看出了点门道，楼相对这少年青睐有加啊。。。。。
卓晴进了牢房，在尸体旁边蹲下，只扫了眼脖子上的勒痕，卓晴将十指手指伸入死者发丝间，细细的检查头部，会之后，抬起死者脖子，查看脖颈后部，看过之后，卓晴停顿了下，又按压了下死者的嘴角，丝唾沫隐隐的沿着唇角流出来。
果然如她所想，卓晴握着死者的手臂，微微用力，完全不能弯曲，尸僵明显！拉高衣袖，手臂上有尸斑，还有些交错的伤痕，不过看起来是旧伤了，刑讯逼供应该是事实。
卓晴看的仔细，在吴志刚眼里，她就是无理取闹，故弄玄虚，懒得看她，吴志刚趁机对着楼夕颜分析道：“丞相大人，依下官之见，既然已经验明是自杀，应该是林博康早有预谋，才会要求李鸣送干净的衣服过来，以便用衣带自尽。”
楼夕颜淡笑不语，眼光只汪在卓晴身上，吴志刚讨了个没趣。
卓晴倒是没让他失望，不轻不重的扔出句：“如果不是自杀呢？”
不是自杀？
楼夕颜笑容更大，他就知道，少年会给他惊喜。
吴志刚怔，王丙升首先发难，喝道：“胡说八道！”哪里来的小子，居然敢质疑他的查验结果，还当着大人和丞相的面前，叫他情何以堪？！
走到尸体旁边，指着尸体的颈部，王丙升瞪着卓晴，言之凿凿道：“如果他是死后才被人吊上去的，脖子上的勒痕会呈现出白色，而不是青紫色！死者四肢自然下垂，脚上出现火灼般的斑痕，正是自缢而亡最有利的证明！你不懂就不要胡说。”
完全无视他的叫嚣，卓晴微低着头，低声叫道：“那个蓝眼睛，你过来帮我下。”没有助手真麻烦！
蓝眼睛？墨白楞了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在卓晴身边蹲下，按照她的指挥，轻轻将尸体侧翻过来。
墨白居然会去帮他，楼夕颜倒是没想到，与景飒外表冷酷不样，墨白的冷是从心里透出来的，这个少年是凭什么叫得动他？
楼夕颜好整以暇的看着卓晴专注的背影，等着看他会上演出什么好戏。
被人完全无视，还是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王丙升咽得下这口气，刚要开口指责，卓晴边查看死者背部，边淡淡的问道：“如果是先被人勒晕，再吊到房梁上，是不是也会出现样的尸体痕迹？”
“这。。。。”王丙升顿时语塞，没让他思考太久，卓晴微微抬头，冷声说道：“我只问你，是还是不是！”
帽檐下道凌厉的视线直逼而来，王丙升心下慌，转念想，对方不过就是个少年，他有什么好慌的，轻咳声掩饰刚才的慌张，王丙升大声回道：“是有这个可能，但是这些只是你的猜测，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他是先被人勒晕再吊上去的？！”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有什么能耐！
证据？卓晴冷笑，豁然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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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验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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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据？卓晴冷笑，豁然起身：“我让他告诉你们，证据在哪里！”
他？众人顺着卓晴的眼光看去，正是躺在地上早已经僵直的林博康。明明就是具死尸，他要怎么告诉他们证据在哪里？！众人皆是倒吸了口凉气，不由自出的后退了步，除了脸安然的楼夕颜。
“先说死者的死因。”卓晴指着尸体的颈部，对着墨白说道：“把他的脖子抬起来。”
他还真当他是下人了！墨白心里暗暗嘀咕着，手却有些不由自主的按着卓晴的所说，轻托起林博康的颈部，脖间的褶皱打平，死者脖间的勒痕清晰可见。
“死者身上没有其他明显的致命外伤和中毒迹象，窒息征象明显，死因确为腰带绕颈，窒息而死。”卓晴才刚说了句，王丙升立刻轻嗤声，这和他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同，故弄玄虚！
不与他多做争辩，卓晴蹲下身子，指着死者颈部的勒痕，冷声说道：“死者颈部有两道勒痕，自缢而死也有可能出现两道勒痕，勒痕般边缘较整齐，且舌骨和喉骨很少发生骨折。但死者的两道勒痕则完全不是这样。道位于甲状软骨下方，与身体平行，这道勒痕正是凶手勒晕死者时造成的，由于死者拼命挣扎，所以勒沟处表皮剥落皮下出血，这道勒痕深而明显，呈现暗黑色；另条勒痕是凶手将死者悬吊在房梁上造成的，这时死者已经没有了意识，勒痕浅而淡。死者颈椎棘突骨折明显，正是因为他曾被强大猛烈的暴力绞勒颈项的结果。”
楼夕颜走进大牢，细看死者颈部，的确如卓晴所说，两条勒痕深浅十分明显。
吴志刚极不情愿，也不得不悻悻然跟了进去，狠狠瞪了王丙升眼，吴志刚暗骂，这个蠢材，到底谁才是仵作！！
接收到吴志刚的瞪视，王丙升猛然回过神来，难怪刚才这小子这么嚣张，原来确有些本事，努力思索了番，王丙升咄咄逼人的反驳道：“若是被勒死的，死者颈后应该有勒痕相交的痕迹，他脖子后面明明没有！脖子上出现深浅不同的两道勒痕，也有可能是他在临死之前挣扎造成的！”
“把他的上衣脱下来。”卓晴说的很轻，却仿佛在隐忍着什么，墨白缓缓抬头，只见卓晴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几次之后，卓晴终于还是站起身，对着脸挑衅的王丙升，冷声说道：“你根本不配做名验尸官！”
王丙升暴怒：“你说什么？！”他在应天府做仵作这么多年，验尸无数，这小子自以为自己懂得些门道，就敢说他不配！
“作为验尸官，你是唯能为死者说话的人，他在用他的身体告诉你，他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他在死亡过程中经历了什么！而你，完全忽视，甚至都没有仔细检查过尸体的每处伤痕，每个细节，就武断下结论，就因为你的句话，他有可能死的不明不白，凶手也将逍遥法外！”
她可以容忍名法医的业务水平不高，所有的知识和经验都是可以学习和累积的，但是她不能容忍，身为法医，态度散漫，工作马虎，还强词狡辩！
平静而又冷淡的声音，在大牢里响起，不仅仅是王丙升被说得脸红耳赤，楼夕颜也是心中震，此时的他和初见时的他完全不同，初见时他有些冷傲，有些狡黠，现在的他，坚毅而执着，冷静而深沉，他真的是自己原来以为的十几岁的少年吗？楼夕颜疑惑了。
“夫君。。。。”牢房里瞬时间安静的有些吓人，直到道悲戚的哭喊声让众人回过神来，墨白已经将林博康的衣物褪去，胸前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不少，有些已经愈合，有些才刚刚结疤，虽然都是旧伤，但是此时看起来，依旧狰狞。
林夫人几乎是扑在死者身上，泣不成声，卓晴轻声说道：“吴斯，把她扶到旁边，不要妨碍我。”
“哦！”吴斯赶紧上去，将林夫人带到旁，卓姑娘变得有些不样，哪里不样说不上来，她说的话总让人很难违抗。
不再理会站在旁无地自容的王丙升，卓晴再次蹲下身子，轻轻侧推死者肩部，墨白了然的顺势帮他把死者侧翻过来，卓晴轻轻扬眉，蛮聪明的，做助手很合适！
“脖颈上的勒沟之所以不相交，是因为他被人隔着坚硬的东西顶着背后，用力勒紧腰带导致窒息，也因此死者背后留下了硬物的痕迹。”
果然，两条青紫色的淤痕赫然出现在林博康的背后，与旧伤不同，这两条伤痕颜色发暗，而且表皮破损，伤口很新。
这是什么东西弄的？！众人四处寻找相近的凶器，楼夕颜率先走到牢门旁，半蹲着身子，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不明白楼相在干什么，吴志刚对照了半天，终于发现死者背后的两条伤痕无论大小粗细，都和牢门的木杆致，惊喜的叫道：“我找到了，是牢门的木杆！”
在木杆上摸索了会，楼夕颜轻掀唇角，缓缓起身，他也找到了。
似乎就是为了等他，卓晴在他转过身来后，才抬起死者的手指，说道：“死者正是被人从门外勒晕的，因为奋力挣扎，他的指尖上，还残留着木屑。”
两人眼光交汇，卓晴扯下帽檐，再次挡住楼夕颜探视的眼。
吴志刚点点头，副了然的样子：“这么说，林博康真是被人杀死的！！”回头瞪视着小衙役，问道：“今日还有谁进过牢房？！”
使劲的想了又想，小衙役哭丧着脸，回道：“除了刚才他们来提人犯，就没有人进过大牢了。”
“胡说！”吴志刚大骂：“没人进来他怎么就被人杀了？”
真的没有！小衙役有苦说不出，只能低头领骂。
“因为死者在昨晚就已经死了!”卓晴受了不的摇头，他们就不能听她说完了再查案？这样的习惯真的很让人讨厌！
“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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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明天开始出差周，更新可能不太固定，或者字数会少些，绿会尽最大能力更新，谢谢亲们理解和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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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提点刑狱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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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回来了，从今天起恢复天更哈，今天更晚了点，对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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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吴志刚双本就不大的小眼睛怒目圆睁，狠狠的瞪着站在旁局促不安的王丙升。骂道：“你说，到底是什么回事？！死亡的时间都说不清楚，你还做什么仵作！”
“尸体。。。。”王丙升连声音都有些发颤，小心翼翼的看了卓晴眼，见她默不作声，他才小声的回道：“尸体出现这种火灼斑纹，并且开始僵硬，说明死者刚死不久。。。。”
卓晴缓缓抬头，王丙升立刻不敢再说下去，刚才看了死者背后的伤痕他真的无地自容，都是太过自信，他才会忽略这么重要的点，这个古怪的少年说他也算没有说错，他的确有愧。
王丙升支支吾吾也说不出什么，卓晴冷声说道：“你过来。”
他想干什么？！王丙升怔，考虑着要不要上前。
看他还是脸防备的杵在那，卓晴不耐的喝道：“过来！”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她还能吃了他！
王丙升咽了咽口水，还是缓步的走到卓晴身后，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把年纪了，面对这么个包得密不透风的少年，总觉得心虚不已。
楼夕颜手背在身后，食指有下没下的轻敲着，脸上不变的是温文儒雅的浅笑，只不过他注视着卓晴的眼睛异常的明亮。
在死者脚部的位置蹲下身子，卓晴平静的解释起来：“这种死后出现的斑纹，叫做尸斑。般情况下，死后两小时。。。”不对，这里计时单位是叫那个什么。。。
时辰吧？真是麻烦，暗暗换算了下，卓晴才又继续说道：“到两个时辰开始出现，三到四个时辰达到明显可见♀时候按压尸斑会退色或消失，松开手尸斑又重现。死亡后六个时辰，尸斑连成片，颜色加深，此时按压尸斑已经不能完全消失，只是稍许退色，停止按压后尸斑恢复原色也慢‘二个时辰之后，用手指压迫尸斑不再改变颜色，也不再消失。”
王丙升听得很认真，只是眉头却是越皱越深。
不相信？卓晴指着尸斑，说道：“你，按下。”
王丙升点点头，他也心想要求证〕指用了些力道按在尸斑上，松开后斑纹是有些褪色，会之后慢慢恢复了原色。
按照他刚才的说法，死者确实死了有六个时辰了。吴志刚急道：“王丙升，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李鸣的嫌疑就是最大的了！
“这。。。。”王丙升迟疑了，看了眼身边的少年，他还是如实回禀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尸体在到两个时辰会出现斑纹，死亡时间越久，斑纹越深，至于他所说的，我。。。。的不清楚。”
说来惭愧，他确实不知道能从这些斑纹上看出如此准确的死亡时间，如果是开始，他定直接否定少年的话，但是刚才路听下来，少年言之凿凿，他实在不敢妄下论断。
王丙升句不知道，让吴志刚大为恼火，叫道：“那本官怎么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还是信口雌黄？”
轻咳声，斜睨着卓晴，吴志刚大声问道：“你如何能证明自己说的是事实？！”他开始就觉得这少年古怪，但是看在楼相的面子上，他也不好发作。
哦噢
很好，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能！
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她要怎么去证明她所说的有科学根据？难道她要说自己是医学硕士，青年主检法医，发表过多篇学术论文。。。。还是现场来场生物解剖课，估计那个林夫人会扑上来撕了她！
卓晴自嘲的轻拍脑袋，她跟着这些个古人凑什么热闹？！背靠着冰冷的牢房石壁，卓晴无所谓的回道：“我说的是事实，但是我不知道怎么用你们能理解的方式去证明。”
“那就是说，你还是不能证明！”吴志刚刚想发难，转念想这少年与楼相之间好像颇有些渊源，小心驶得万年船，转身对着楼夕颜揖，轻声问道：“楼相您看。。。。？”
他相信少年说的都是事实，那他必定是有名师指点的，他的师傅，也必定是有名望之人。只要报出他师傅的名字就能证明他说的是否是实情，他不肯说，只能有个原因，不愿意暴露身份！
他不知道自己越是这样保密，越是让人想要窥视吗？好在他不着急！轻扬唇角，楼夕颜刚要开口，道清冽又却带着坚毅的声音忽然响起：“他说的确是实情。”
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来处看去，卓晴轻轻抬帽檐，只见个三十出头的男子站在牢房外，似乎来了很久，他看起来很高，和楼夕颜差不多，不过楼夕颜显得更加清瘦下，他的长相没有楼夕颜俊，但是他有双深邃坚定的眼睛，不像楼夕颜，那双永远带笑的细眸总让人摸不清他在想什么♀人身着简便的深蓝长袍，看起来有些风尘仆仆，像是从什么地方匆匆赶过来的，虽然不算狼狈，却也不免有些仓促。不像楼夕颜，老是副从容不迫，衣着光鲜的样子！！而且。。。。。。
等等，她为什么老是拿楼夕颜来做比较？！她是疯了吧。。。。
卓晴没想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失常，吴志刚和其他衙役齐声叫道：“提刑司大人！！”
提刑司？！卓晴扬眉，对他更感兴趣了，学法医学的人不会不知道宋慈，这人与宋慈样的官职，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宋慈的本事！
朝着众人微微抬手，单御岚对着楼夕颜轻轻揖，微低的声音不失恭敬却也只是淡淡的说道：“楼相。”
楼夕颜上前步，微扬的眼眸中掠过丝揶揄，笑道：“单提刑回来的正是时候。”不早不晚啊！
单御岚不为所动，板眼的回道：“这本是下官应尽之责，劳烦丞相，实属不该。”
楼夕颜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不轻不重的笑对：“单提刑言重了，你我皆是为了朝廷效力。”
这就是传说中的官场虚迎？！卓晴无聊的想打呵欠。而她也确实打了，她真的真的很困！！
正当她肆无忌惮的打着呵欠，单御岚已经走进牢门，向她直逼而来：“你所说的确是事实，而且字不差。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师承何处？”
卓晴嘴角僵在那里，这人问话好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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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提点刑狱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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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她肆无忌惮的打着呵欠，单御岚已经走进牢门，向她直逼而来：“你所说的确是事实，而且字不差。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师承何处？”
其实早在少年斥责王丙升之前他已经来了，直默不作声的的原因，就是想知道，少年对于验尸了解到底有多少，他倒是没有让他失望≠年对尸斑的了解，比普通仵作要透彻得多，单御岚知道自己问的唐突，但是他心中急切想要知道这个灰袍少年的身份，尤其是他的师傅，是怎么样人能教导出这样的弟子。
卓晴嘴角僵在那里，这人问话好不客气！！讪讪的放下掩唇的手，卓晴冰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意兴阑珊，回道：“提刑司大人，我想你弄错了件事，我不是你的下人，更不是犯人。你有权利向我提问，要不要回答你，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单御岚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有瞬间的失神，楼夕颜嘴角的笑意则是越发浓郁，看来随心所遇肆无忌惮是他的性格，这么算起来，他昨晚对他已经是客气了呢！
“放肆！”生怕单御岚动怒，吴志刚急忙呵斥：“提刑司大人问话，你胆敢不回？！”
双手环胸，卓晴倒也不怒，反而调侃般笑道：“我在和提刑司大人对话，你胆敢插嘴？！”
“你——”这这这简直就是反了！！吴志刚气得口鼻生烟，面色潮红，胸前剧烈起伏着，手指着卓晴抖个不停，你字说了半天也没蹦出下句话来。
卓晴有些错愕，他不要紧吧，自己好像没说什么啊！不会脑溢血吧。。。。。♀古人的抗击打能力未免弱了点！
卓晴真的他厥过去，好在两个衙役压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打破了室的尴尬。
“大人，李鸣带到。”
对于卓晴的失礼，单提刑隐忍不发，楼相好整以暇，吴志刚被气个半死无处发泄，此时怒意翻腾，只能对着李鸣阵狂吼：“李鸣，林博康昨夜被人杀害，而你正是昨夜唯见过林博康的人，你当时看到什么，人是不是你杀的！！”
李鸣赶紧跪下，低着头，声音虽有些颤抖，思路却是十分清晰：“大人冤枉啊！小人是林家的管事，老爷在牢里呆了好几个月，受了不少苦，我只是来给老爷送衣服的，当时老爷心情很不好，小人不敢多呆，只开解了两句，就将衣服留下离开了 人只在牢房里汪了不到炷香的时候，当时天下了很大的雨，牢房外的树都吹断了，小人还帮衙役大哥搬树。”
这个李鸣的身材比死者略壮实些，基本能将人勒晕再悬挂到房梁之上，但是按照死亡时间来看，李鸣嫌疑也最大，只不过没有确实的证据，推理案情向是顾云的强项，她只管验尸∧悄回退几步，卓晴退到牢门外，懒懒的依着石壁，哈欠连连，后面应该没她什么事。。。。。。
“你说，你是来送衣服的，那么林博康是否在你面前换了新衣新鞋？”
稍稍抬头看了眼身简单装束的单御岚，李鸣又低下头，轻声回道：“没有。”
声音平缓，却带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单御岚继续问道：“你除了送衣服给他，还帮他做了什么？”
这次李鸣没有思索很久，回道：“小人只是将衣服交给老爷，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单御岚忽然走进牢门内，走向右侧的床沿，简陋的木板上，铺着凌乱的稻草，单御岚抬手，轻轻拿起几缕床边的稻草，个模糊的脚印赫然出现：“死者床沿上，有个沾满泥巴的脚印，但是，死者穿的是双新鞋，就算是旧鞋，死者在牢房里几个月少有出去，也不会这么脏，昨夜正好有场大雨，那个时间段只有你进过死者的牢房，这个鞋印就是你在悬挂尸体的时候留下的，是不是？”
卓晴微微眯眼看去，脚印有些看不清，在稻草交错间，就更难发现了，单御岚直都只是在牢门外吧，居然注意到了这点，好细心敏锐的人啊！
李鸣浑身震，语焉不详：“不不。。。。。。”
吴志刚不耐的叫道：“脱下他的鞋验证下！”
两名衙役立刻领命，快速的拖下李鸣的鞋子，番比对之后，回道：“大人，李鸣的鞋子和这个鞋印正好吻合。”
得要验证，吴志刚气焰更是嚣张起来：“真的是你！！李鸣你好大的胆子！”
卓晴嗤之以鼻，这顶多只能证明李鸣当时踩过快木板而已，不过是个辅证，也不能因此为他定罪吧！
李鸣早已经抖得像风中残叶，立刻匍匐在地上，求饶道：“我。。。。。大人，小人只是。。。 人只是时失手，不是有意要加害老爷的！”
他认罪了？卓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也说不出问题出在哪里！
楼夕颜眼中闪过抹精光，不过很快消失。
“你前后进出监牢不过炷香的时候，杀人，换衣，伪造自缢现场，面面俱到，还敢说自己是时失手！除非，你还隐瞒了什么！说！”略微高昂的声音，坚毅的眼，单御岚身的正气，不说李鸣吓得瑟瑟发抖，就是卓晴都被震得晃神。
李鸣眼神飘忽，惊恐万分，却只是不停的求饶：“大人绕命，大人饶命！”
如果李鸣真的已经做了这么周密的计划要杀人，可见是个冷静也冷血的人，现在怎么会这样慌乱，他是林家的管家，和林博康应该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杀人动机是什么？
“李鸣！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夫君生前对你不薄了！！”林夫人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懑，她怎么也没想到，杀死夫君的居然是跟随他们多年的管家！！
村民们也都恨不得打死这个忘恩负义之徒，监牢里时间有些混乱。单御岚当机立断，朗声说道：“将此人收监！待本官查验林博康案卷宗，再做审理！是非曲直，自有论断。”
“是。”衙役们立刻将李鸣押入旁边的监牢≈夫人和村民们也被衙役带出监牢。
楼夕颜轻轻拍手，唇角依旧飞扬，笑道：“满朝文武都说单提刑听讼清明，断案决事刚果。今日见，果然是不负盛名。”
“楼相过奖了。”还是那副平静的表情，楼夕颜习以为常，两人并肩走出牢门。
吴斯看见楼夕颜走出来，马上迎上去，感激万分的说道：“丞相大人，多谢您给我们做主，您放心，我们劫了姑娘是我们不对，但是绝对没有为难姑娘，姑娘她是好人，还帮着我们写状子，刚才又给恩公验尸，姑娘。。。。。。”
“等等！”楼夕颜常年含笑的脸僵：“你说刚才验尸那少年就是青枫！！”
青枫？那个少年原来竟是个女子？单御岚看向楼夕颜，只见他满脸皆是惊愕，这个青枫还真不简单，能让楼相露出懊恼之色的人，可不多！
什么青枫？不是叫卓晴吗？！吴斯脸茫然，潜意识的抬头寻找卓晴，只是监牢里哪里还有她的影子。“咦？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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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刚出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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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阳不愧是京城，傍晚时分，算不上主干道的街上也已经是人来人往，道路旁店铺林立，她本来可以好好欣赏下古代的首都长什么样，当然，前提是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不要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切就完美了！
实在顾不得什么形象，卓晴蹲在墙角边上喘着粗气，相交之下，十步开外的墨白脸不红气不喘，天蓝的眸淡淡的注视着卓晴，既不上前抓住她，也不走远。
卓晴哀怨，他追了她五条街！五条街啊！！！为什么自己累的像只狗，人家却连汗毛都没乱根！
好不容易缓过劲来，卓晴也不跑了，走向墨白，低喘着问道：“蓝眼睛，你到底想怎么样？”
墨白漠然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回应。
卓晴低咒，她最讨厌这种耍酷的人！！
眼波流转间卓晴忽然贴着墨白身边站好，心情貌似还不错的笑道：“你不是想跟吗，跟近点不容易丢。”
卓晴忽然的转变，让墨白心中掠过丝惊讶，只是没有表情的脸，让人很难看出他的心情。
路旁的店铺中，有家格外起眼的绸缎庄，装修得无比华丽，卓晴眼中闪过抹狡黠，笑道：“这身破衣服都臭了，我要去买件新衣。”扯着墨白的衣袖，卓晴拖着他块走向绸缎庄。
墨白冷漠的抽回衣袖，但是还是随着她走了进去。
看有客上门，店主立刻迎了上去：“两位爷。。。。。”看清墨白浅蓝的眼睛，似雪的肤色，店家慌，赶紧后退了步，不敢与之对视，墨白仿佛早已经习惯，冷漠的脸依旧如常。
即使卓晴披着个袍子，把自己遮的严实，看起来有些怪，但是店主更愿意和他对话，跟在卓晴身后，店主殷勤的介绍道：“本店丝绸可是闻名穹岳，您随便挑♀边还有缝制好的儒衫，您若没有挑到喜欢的式样也没关系，小店还可以定做。”
走向店铺侧面的小间，卓晴朗声说道：“我要试试，找俩个人帮我拿衣服。”
店主连声回道：“是是，您请。”
双手环胸，与墨白比肩而立，卓晴带着几许挑衅，笑道：“蓝眼睛，你要不要起啊？”
墨白直接忽视她，背对她冷视着前方，卓晴暗暗舒了口气，他要是真的跟进去她就惨了。
炷香之后
“啊——”
里间忽然传出道凄厉的女声，接着又是几声巨响，墨白眼神微闪，那小子果然耍花样，身型极快的闪入里间，不大的地方，四面摆着的衣衫凌乱的散了地，个年轻的小童面朝天的仰着，额头上明显块淤青，他身旁，侧躺着个侍女装扮的女子，放眼看去，已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扇半掩的小窗下面，放着张垫脚的木椅，推开窗看去，是小店的后院，墨白动作敏捷的跃出小间，向着后院的厢房追去。
店主匆匆忙忙跑进来看，被室的凌乱吓了跳，抬头正好看见墨白跳出窗户跑进他家后院，叫道：“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你想干什么！？”
店主急着要去喊人，躺在地上的青衣女子忽然坐了起来，清丽绝俗的侧面震得店主心驰神晃，迟疑的问道：“姑娘，你是谁啊？”他店里怎么会出现这么貌美的女子，记得当时他只叫了小童服侍少年更衣。。。。。
店主还没有想明白，女子已经站起身来，与店主对面而立，店主又是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