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你竟敢来刺杀我,真叫我吃了一惊。顺便说一下,刚才那一剑很不错!差点就伤到了我!”洛离对杨虚彦毫无预兆的袭杀似乎感到有些意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难得称赞起方才那一剑来。
确实,若不是洛离元神感应强横,心未动身已动,自然而然作出反应,在心神毫无防备之下,以杨虚彦天下第一杀手的名头,哪里会这么容易避开。即使洛离修为境界都高出杨虚彦许多,但在对于暗杀这一道的了解上,他是远远也比不上的。从这里也可以看出,洛离的江湖经验实在是有所欠缺。
受此刺杀,洛离心里暗暗警惕起来,心道自己即使修为再高,再还没有绝对压倒的实力之前,一定的警觉是必须的,毕竟连他也不深了解暗中的敌人有何阴谋手段。
“你知道我?”杨虚彦眼中有些惊讶,虽然不能动弹,洛离却没封住他的口舌。
“呵呵,难道不是邪王派你来的?”洛离似乎猜透他心中所想,淡然说道。
“不错,确实是石师派我前来刺杀于你,要怪就怪你得罪了石师。”既然自己的底细早已被对方『摸』得通透,杨虚彦也不否认。
其实洛离除了知晓杨虚彦是石之轩的弟子外,对他的过往压根就不清楚。
“哦,难道你很怕死吗?这当时有趣!”洛离见杨虚彦将一切通通推给石之轩,以推卸责任的样子,很是好奇,难不成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在他手中讨得活路。
“世间之人,谁不怕死。杨某既然是俗世之人,又怎么会例外。”杨虚彦回了句似是而非的答案。
“不错,这话我爱听,就凭你能说出这番话来,我决定,这次就饶你一命,你觉得如何?”洛离盯着杨虚彦不放,似是要从其神情中看出什么来。
“此话当真?”杨虚彦似是不信,眼中却闪过一丝喜悦之『色』,叫人不得不相信,他确实能够为了活下去而忍辱负重。
“哈哈哈,当然……是假的了。身为杀手,莫非你还相信敌人说的话不成?”洛离好像遇到了什么滑稽的事情一般,整个人大笑起来。
“看来我是注定难逃一啦?”杨虚彦满脸失望,旋即颓然闭上眼睛,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洛离神情丝毫不为之所动,看着杨虚彦那副可怜的样子,抚掌而笑,站起身来,道:“不愧是邪王一手培育出来的弟子,演技确实不错,若是是一般人,还真说不定生出恻隐之心,放你离去。只可惜,你遇到是我,收起你那套把戏吧!我有话要问你,若你能好好回答,我倒姑且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这次杨虚彦真的是变为颓然了,一脸垂头丧气的样子,道:“却不知洛公子要问些什么?杨某如若知晓,定当一一回答,不敢有丝毫隐瞒。”
洛离不置可否,只是忽而问了一句,“你在恨?”
杨虚彦闻言顿时身形剧震,再也保持不了淡定的样子,骇然地望着洛离,眼中有不解、『迷』惘,坚定,更有无穷的恨意,复杂难明。
洛离对杨虚彦的反应很满意,点了点头,继续道:“好,很好,你的眼神很明白地告诉我,你心中有恨,且恨意滔天。我不管你到底与何人有着深仇大恨,但我知晓心中有恨的人定然不会轻易想死,特别是在恨意尚未宣泄之前。”顿了顿,道:“你不想那么快死,而你的小命就在我手里,那你清楚该如何做啦?别再跟我说你那一套,我要的是你的诚意,可不是你的敷衍。”说着又以冷漠的神『色』看了杨虚彦一眼。
被洛离一眼望来,杨虚彦只觉得全身忽然如坠万年寒冰窟之内,脑后发凉,心神欲颤,这种感觉就如同面对石师一样,不由地心中惊骇,难道此人已达到石师那等修为境界?终于忍不住为自己此次的冒然行动暗暗后悔起来。
洛离见杨虚彦沉默不语,便知晓此事已成,沉『吟』良久,才问道:“说说魔门吧!你身为魔门中人,应该清楚魔门的势力如何!”
杨虚彦诧异地看了洛离一眼,想了一会,回答道:“魔门现今有两派两道,分别为阴葵派、花间派两派,补天阁、邪极道、天莲宗、真传道、灭情道、魔相道六道……”
洛离见杨虚彦款款而谈,说起了他所知晓的一些魔门信息,大致就是关于各派各宗的首领、人物,所涉及的秘闻也不多,看来这杨虚彦在魔门中不算是什么重要人物。
“你对阴葵派了解多少?是否接触过她们的人?”洛离打断他的话语,直接切入主题,询问有关阴葵派的事情。
杨虚彦望了洛离一眼,似是疑『惑』他为何如此关注阴葵派,心里转过些许念头,道:“这阴葵派行踪不定,势力雄厚,实乃魔门当中最为强势的门派,其门主祝玉妍更是成名数十年的绝顶高手,心狠手辣,听闻最近阴葵派的圣女也被其派出去,准备与慈航静斋的仙子一争高下。”
洛离闻言心中一动,想到在竟陵的时候出场的那位叫婠婠的女子莫不就是阴葵派的圣女,从她身上入手,或许可以打听到小琼的下落。
在详细问了些有关阴葵派具体人员的情报后,洛离忽而问道:“你知道邪王为何派你来杀我吗?”
杨虚彦闻言愣了一下,想了想,道:“这倒不知,石师的事向来不是我能过问的。”
洛离却是看出来,这杨虚彦对邪王怕是很忌惮,在石之轩的积威之下,连敢不敢说出他的信息来。
沉思了一会,洛离还是没想明白其中缘由,按理说,他明知派杨虚彦来暗杀自己,是根本不起作用的,还让他过来送死,实在说不过去。摇摇头,不再多想,这石之轩目的何在跟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何必为此多添烦恼。
“大丈夫一言九鼎,洛某说饶你一命自然不会毁诺。”洛离瞥了地上的杨虚彦,话锋一转,又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想要杀我自是要付出点代价才行,这样吧,我今天就大发慈悲,给你个痛快,废了你的武功以作惩罚,此事就此作罢,你我之间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如何?”
即使杨虚彦一向心狠手辣,心神坚毅无比,听得洛离要废掉自己武功,也忍不住怒火攻心,狠狠瞪着洛离,似欲将其吞噬,抽筋剥骨,再也压制不住伤势,重重喷出一口鲜血来。
“哎呀!和你开个玩笑罢了,又何必当真!魔门的人都是这般不苟言笑的吗?实在无趣得很!”洛离戏谑地看着一脸惨状的杨虚彦,又道:“顺便回去告诉你师傅,下次洛某再来好好拜访他。”顺手解开了他身上的禁制。
杨虚彦哪里还感再多说什么,提着短剑瞬间溜之大吉,有多远走多远。
待杨虚彦离去之后,洛离也不准备在被两人的打斗破坏得七零八落的房间多待,破天荒地连夜行舟,重新驾船出发。
夜『色』微凉,星光点点,稀稀疏疏地遥挂在苍穹,黑暗中,小舟在江河之上轻轻划过,『荡』起阵阵水花,哗哗作响,四周是万籁俱静。
洛离此刻却少见地没在欣赏这难得的夜景,只因他正考虑着如何尽快找出那位阴葵派圣女,从她口中问出小琼的消息。
目标很明确,『操』作起来却麻烦的很,而且变数太多。其一,时间显然还未到那个时候,对方是否真就在那里完全不可预测。其二,竟陵如此大,地域辽阔,找起来也是麻烦的很,即便洛离可以运用神念感应,但神念也不是事无巨细地都能看个通透。其三,对方知不知道还是一回事,即便知道,问不问得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想了一会,洛离转而寻思起有关魔门的事情来,从杨虚彦的只言片语就可以看得出,这魔门显然不仅在武林而且在朝堂上的势力都很庞大,盘根错节,枝繁叶茂,几乎覆盖了整个大隋的各个领域,在全国各地都有其据点,实在叫人难以想象。
洛离倒是好奇,这般庞大的势力竟然多年来一直斗不过号称正道领袖的慈航静斋,屡屡被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势压一筹。
思来想去,最终得出了个结论:邪不胜正,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当然,这些全都是扯淡。基于目前情报不足,洛离也没想太多,倒在船上,静静地睡大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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