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星巴克最近推出了新款。”蓝道。
“是吗?”我惊喜地问。
“当然,我前天在二十二号街尝了那杯叫什么玩意?红茶拿铁?记不清了,反正我只记得它是推出了三款新饮品。”
“快走,bequik!”我抓着蓝的手腕加快脚步前往二十五号街的地铁站。
“真不愧是星巴克女王啊。”蓝笑了笑。
“怎么不一早通知我呢?”我略有不满。
“年纪大了,经常记不起事情,再说你那时候一直都陪着你女友。”
“对,那时候她过生日,我和她一起去了定中玩了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都没喝星巴克?”蓝挠了挠她那渐变色的长发,头发的下半部分是桃红色,一脸惊讶。
“她问我可不可以尝试一个星期喝星巴克,我说别做梦了。她说她生日愿望其中一个就是想看我一个星期不喝星巴克的样子,得,老娘为了实现她的‘生日愿望’真他妈的一个星期没有踏进星巴克一步,老天爷,我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突破人类极限不去喝星巴克!”
蓝哈哈大笑起来。
“妈的天底下竟然有人许这样的生日愿望!真的是太丧心病狂了!。”
“一个星期没喝星巴克对你来说就像一个星期没喝水吧?”
“简直比一个星期没喝水还严重!”我几乎要吼了出来。
“嘘。。。”蓝将食指放在嘴唇,然后轻抚我的背部,“别激动别激动。”
“我简直无法理解自己那一个星期是怎么熬过来的,我觉得我那个星期就像一个活死人,我的肉体还存在,但内部的心脏啊、肝脏啊等等全都死了!彻彻底底地死了!”
“她为什么会许这样的生日愿望?”
“她说她每天看到我喝星巴克,想看一看我不喝星巴克的样子。”
“好奇怪的人。”
“在那一刻我从来没有觉得她那么令人讨厌。”我道,“她怎么可以夺取足以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东西呢?”
“可是你还是答应了她啊。”
“妈的!老子喜欢她所以我就忍了!”我几乎快要跳起来,“从这件事中我得出一个教训,蓝。”
“什么教训?”
“无论如何你有多喜欢一个人,你都不能为了他放弃自己喜欢的东西,那是比打入十八层地狱还难受。”我一本正经地道。
“这是对的。”蓝道,“那你不喝星巴克那一个星期里你每天都喝什么?”
“威士忌和啤酒,我每天和三瓶威士忌和四罐啤酒。”
“喝那么多很伤身的,酒这玩意,不能经常喝。”蓝道。
“我知道,可是不能喝星巴克的那种痛苦你是不能体会的,我只好将注意力转移到酒上来,再说我不讨厌酒。”
“那你破戒那一天喝了多少杯星巴克?”
我向她举起七个手指。
“ohmygod!Areyoukiddingme?”蓝惊愕地瞪大双眼。
“No,I’mnotkidding。”
“那你还用睡觉吗?”
“睡觉这玩意在星巴克面前什么都不是。”我拨弄两下额前的刘海。
“真不愧是星巴克女王。”
“从我破戒那一刻起我发誓以后凡是有人再向我提出要我不喝星巴克的要求,哪怕是一天都不行!我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这种人在我看来就是专门来剥夺别人生命的人!”
“好夸张!”
“一点都不夸张!”
于是蓝又捂着肚子笑了十分钟,路过我俩身边的人都向笑出泪水的蓝投以疑惑的目光,仅仅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我们来到二十五号街的地铁,蓝这才止住了笑声,她说她的脸都快要抽筋了。
约莫六分钟后,二十二号站到了,我们从A出口出站,来到我们平时去的星巴克。
“我想试一下那个栗香玛奇朵。”
“我想式那杯白摩卡。”蓝道。
我们各自拿着饮品走出星巴克,在我拿到饮品的那一秒钟我便迫不及待地将吸管的包装纸撕掉扔进垃圾桶,插入,贪婪地吸取咖啡。
“味道还不错,就是有点甜过头了。”
“焦糖给多了。”蓝指着我手里杯中布满焦糖的玛奇朵。
“不过我喜欢。”我喝了一口,望着对方那一杯白摩卡,蓝立即识趣地将吸管塞到我口中,我尝了一口。
“如何?”蓝问。
“感觉你这杯味道好些。”我细细地品味白摩卡味道。
“我一直都觉得白摩卡要好喝一些。”蓝咬着吸管喝了起来。
“因为白摩卡有巧克力的成分,所以一般人都会比较喜欢。”
我们来到老地方——二十二号街公园。
我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
我们像往常一样坐在两个蓝色的秋千上,一边喝着星巴克一边随意地摇荡。
我和她一声不语,只顾当着秋千喝着手里的咖啡,蓝注视着白色的鞋尖,应该是在思考什么,她女儿?酒吧?还是她那以离婚且二十二年没有再见过面的丈夫?我不确定,这一切只是我的揣测。
午夜的公园只有我俩的身影,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外面街灯的亮光稍微透进这里一些,放眼望去,二十二号街的公寓几乎没有一处是开着灯的,可能有,不过以我现在的视线范围我找不到有哪一处房间是亮着灯光。前几分钟还是星期五,星期五是一个值得狂欢的日子,给辛苦了五天的自己一个愉快尽情的放松,完全不需要早早地上床睡觉。当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对于养生以及早睡早起十分注重身体健康的人来说即便是星期五也不能破戒,因为晚睡在他们看来是完全不会发生的事情。
“你真的不打算找工作了?”蓝打破了五分钟的沉默。
“不了。”我摇摇头,“我账户里那些钱也够我吃一辈子了。”
“要来我酒吧里帮忙吗?”蓝将右边的头发撩到耳后,露出蓝色的吊坠耳环。
“非常乐意,如果你愿意聘请我的话。”我喝完手里的星巴克,取出吸管舔光上面沾着的焦糖与奶油。
“说正经吧,你今年才32,离退休还有十八年,真的不打算干点什么?”蓝的白摩卡才喝完一小部分,但我没有要去喝它的想法。
“没有。”我盯着星巴克的塞壬女妖的标志,“没有什么想特别干的。”
“不去旅游?”
“旅游?”我就此思索了一番,最近一次旅游便是之前陪女友去定中给她过生日,之后再无去其他地方,在我三十二年的人生,我甚少涉及旅游这一方面的活动,称得上远行的旅游便是五次日本和一次美国纽约,分别在2000年、2001年、2004年、2006年、2009年和2010年,其中2009年是美国纽约,这六次的远行全是因为宇多田光开演唱会才去的,全然没有一丝是出于个人兴趣或者一时兴起而故意赴旅,之后全是在附近的城市兜圈,没有再去过其他国家。
“没这个心情。”我道。
“可你总不会每天坐在家里喝星巴克看宇多田光吧?”蓝一手撑着下颚微眯起眼睛瞧我,蓝有一双非常令人赏心悦目的狐狸眼,我很少见到狐狸眼如此好看的女人,并且眼瞳是亚洲人很少有的纯黑,与周围的漆黑不同,蓝的瞳仁总能叫你无法不去注视。
“我觉得这也挺好的,每天喝星巴克,看宇多田光,两件都是我最爱做的事情。”我抬头凝视点缀在夜宇的几颗小星。
“然后再交一个男朋友,和他结婚,生一对可爱的双胞胎。”
“男人怕是交不了的,因为从来没有一个男生追求过我。”
“高度问题。”蓝笑道,“甚少有男生肯愿意接受一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女生。”
“这也不是我想控制的,我高中的时候就一米八四了,他妈的全班的同学都当我是从火星来的。”
“那个年纪的人都是这样的,不过你这身高有优势,至少可以大大减低很多女生会遭到的危险,并且你的腿是许多女孩羡慕十辈子都羡慕不来的。”
“腿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一样被大家当怪人来看待,我以前上大学、打工到我出来工作,我的同学、同事都没有一个人不问我是不是吃激素长大的,甚至有的人对我说干脆你去变性算了,不要当一个完全不像女人的女人。”
“那你怎么回答他?”
然后我说:“‘我真替生出你这种人的父母感到悲哀。’”
“对于这种人不需要给他们面子,因为面子是他们自己丢的。”白摩卡已被蓝喝掉一大半。
“你是唯一一个不拿我身高当一回事的人。”
“其实当初看着你飙到一米八多的身高我真的挺惊讶的,不过这世界上比你高得人多的是,无需要大惊小怪。”
“可偏偏就有些人喜欢小题大做。”我道,“我不明白为什么身高一米八多的女生就会被拿来当笑柄,以前我在大学也接触过一位和我差不多高的女生,我和她算是同病相怜吧。”
“后来她去了加拿大之后你们就再也没有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