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几人便坐到位子上。
“谭门主,宸某来迟,还望海涵。”黑色的人影大步流星的走进大厅。
“宸宫主说笑了,是南奚有失远迎,请宫主上座。”
宸墨寒不经意看见对面的绝色女子一直盯着自己身旁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我倒是忘了,旒儿,快向宸宫主问候。”
“毓旒见过宸宫主。”谭毓旒站起身行礼。
宸墨寒扶起她,在她耳旁轻问一句,“毓旒姑娘可是心仪彼岸那位?”
谭毓旒脸红着急忙推开他,一时想起自己有失礼仪,“宸宫主,毓旒不是故意的。”
宸墨寒不介意的淡笑,“是宸某逾越了。”坐回自己的位子。
身旁的人咬着牙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宸宫主好艳福啊。”
“哪里,不及沙华这么招蜂引蝶。”宸墨寒不客气的回敬。
看见眼前的场景,谭南奚心感甚喜,“南奚已为各位准备了厢房,还请诸位好生休息,好参加南奚准备的晚宴。李总管,带各位掌门去休息。”
众人逐渐散去,谭南奚嘱咐身后的谭毓旒道,“今晚好生准备,怕是要辛苦你了。”
“哪有的事,能帮到哥哥再好不过了。哥哥,姑姑好些了吗?”
谭南奚摇头,“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你去见见她吧,茉儿,带小姐去见姑夫人。”
走过熟悉的回廊,看着满园的景色,谭毓旒觉得很是安心。
“小姐,姑夫人在里面。”
“嗯,你先下去吧。”谭毓旒推开门,一股药味扑鼻而来,让她有些心酸。
掀开金色的纱帐,床上躺着一个雍容华贵的人,眉眼如画,时间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墨色的发散在枕边,使得她的病容更加苍白,听到抽泣声,那人费力的睁开眼,黑色的眼睛如若星辰般璀璨,只是有些黯淡,即便如此,女子的倾城之姿也未减少半分。“毓儿,你来了。”
“姑姑……,”像是委屈般谭毓旒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泪如雨下。
“哭什么,我家毓儿打小就坚强呢,摔倒了也——”
“姑姑还拿这些来说事,见了姑姑这样子,毓儿怎么高兴得起来。”
“莫不成是姑姑变丑吓着毓儿了?”女子温柔的笑道。
“怎会,姑姑是世上最美的人。”谭毓旒轻轻抱住女子。
“你啊,只会向我撒娇。都这么些年的磨练了,怎还像个小孩子似的。”
谭毓旒笑开了花,“毓儿只对姑姑撒娇。”
女子摸摸她的头,触到那柔软的发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泛起些泪光,“这几年受了不少苦吧,跟姑姑说说如何。”
谭毓旒见她精神了几分,也开心的道着自己几年的历练。女子一直带着温和的笑,静静的听着她的经历。
听到一半,女子饶有兴趣的问道,“毓儿可有意中人了?”
谭毓旒脑中浮现一个红色的身影,对她说,“毓旒,很美呢。”脸不由得红了。
女子淡笑不语,谭毓旒急忙摇手,“姑姑,毓儿可没有,什么意中人啊。”
“好,没有。”女子突地笑出声。
“姑姑啊……,”谭毓旒无奈的垂下头。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旒儿,该去准备了。”
“啊,我都忘了,姑姑,毓儿待会一有空就过来看您。”女子点头。
谭南奚一开门就见身旁闪过蓝色的人影,“这丫头,性子还是那么急躁。”轻叹口气,走到床边,“姑姑,今日可好?”
女子微笑,“见了毓儿好多了。”
“是奚儿的错,平日没能陪着姑姑。”谭南奚看着她消瘦的脸,自责不已,“我没照顾好您。”
“怎会是奚儿的错,你已经是门主了怎能每日陪着姑姑,你是个有担当的孩子,你做的很好了,姑姑这是旧疾,怎能怪你。我过继的那些年,你爹和你们兄妹两从未亏待我,一直当我是谭家人,即使犯了那么大的错。回来后,你们也一直维护我,怎么是没照顾好我呢。”女子伸手握住谭南奚的手,“奚儿……,”女子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绝美的双眼流下泪。
反握住女子的手,“姑姑,是奚儿无能,没能带表弟来见你。”
“是那孩子不愿见我罢了,姑姑可不想你为这事自责。”
谭南奚像窗外望去,见并无异状,便坐在女子身边陪她闲聊。
宸墨寒轻身落在假山处,“还好这几日戒备较松,看来那谭南奚也不能小瞧。”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面前,“主子,上次袭击我们的人身份并未查出,对方做事很谨慎。”
宸墨寒负手而立。“嗯,你没被其他人发现吧,云飒。”
第十八章 看过的人说话最有资格
“主子吩咐过,这几日要小心行事,特别不能被彼岸的人发现,所以属下没有过多露面。”
宸墨寒点头,“很好,你先回去,明日你便可以出面行动,毕竟其他人做事没你那能耐,我也不放心。”
“是。”云飒一跃就没了踪影。
宸墨寒沉思了很久,直到谭南奚离开了那个房间许久,才动身到房门前。轻退开门,看见桌上碗里的满满的药,“您这又是何必呢?”
听见有人说话,朦胧间女子转过身,却没看见什么,又转身睡下。
宸墨寒走近女子,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而后离开了房间。
夜晚降临,幽冥门张灯结彩,各式各样的灯看起来并不杂乱,反而别有风味,令人大开眼界。餐桌上,丰盛的菜肴,别致的糕点,诱人的美酒,使晚宴更加奢华。丝竹管弦声起,更添了众人几分兴致,“多谢诸位捧场,到幽冥门做客,南奚筹备不周,还望见谅。为此,家妹特意为大家带来一舞,请诸位观赏。”
音乐突然转柔,一群粉衣女子簇拥而上,当她们如樱花盛开般甩开水袖时,所有晕黄的灯光好像齐聚在中心一样,金色的人影悄然出现。谭毓旒绾起长发,两边的步摇轻轻晃动,头顶的灯里竟真有火光闪动,火红的唇带着娇媚的浅笑,金色的裙摆衬得那凝脂的肌肤吹弹可破,也让锁骨间那妖异的毓旒灯增了几分神秘。袖口的金铃随着缓缓的舞动发出清脆入耳的声音,如铮铮古曲余音绕梁。音乐开始变疾,谭毓旒露出洁白的藕臂取下头顶的灯放在身前,青丝如瀑落在她身后,她旋转着飞身到谭南奚前递上手中的灯。
然后在众人眼前用美丽的身姿展现着舞步,一颦一笑都牵动着人们的心,脚步如鼓点般有力的落地,仿佛所有的灯都更加耀眼,谭毓旒像金色的凤凰那样骄傲,那样摄人心魄。最后的一声,谭毓旒自信的样子慢慢转为忧伤,纤长的十指半遮面,铃声渐小,然后重归寂静。
“这是凰铃舞吧?”不知是谁感叹出声,然后掌声四起。
谭毓旒扫视众人,几乎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惊艳,除了彼岸一行人和宸墨寒,他们在笑,但却像看到一支平凡的舞一样笑得平淡。特别是看到祁沙华的微笑,谭毓旒有些大失所望。
谭毓旒收回思绪,“毓旒献丑了。”
“毓旒姑娘谦虚了。”
“这凰铃舞可真是第一次见,果真美啊。”赞叹声四起。
谭毓旒淡然一笑,“凰铃舞的创始人是我姑姑,她跳的才是一绝呢,毓旒只懂皮毛罢了。”有礼的退到谭南奚身边,扯扯他的衣袖,“哥哥……,”
谭南奚不着痕迹的点头,“让诸位见笑了,旒儿也该累了吧,你先回去休息如何?”
谭毓旒轻吐口气,应声道,“那毓旒先告退了。”传来一片遗憾声。
“跳得再好,我想也比不上华。”于千凡喝口酒,咂咂嘴。
顾滠齐点头,“别的我不敢说,可那谭毓旒的舞比起华来当真是皮毛了。”
林枫眠和言简虽未应和,但用赞同的眼神向当事人飘去。祁沙华耸耸肩,“你们真夸张。”
听到他们说话的宸墨寒放下酒杯,“看过的人说话最有资格,不是吗?”
“哼。”祁沙华别过头懒得理他。
宸墨寒起身对谭南奚说,“谭门主,宸某有些不胜酒力,先回房歇息了,抱歉,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哪里,需要人送你回去吗?”谭南奚倒是听过宸墨寒酒量差,看他不太清明的眼,可能再喝一杯就会倒下。
“不用,我记得路,劳烦门主费心了。”宸墨寒便转身离去。
祁沙华饮下一杯酒,“要行动了吗?”看看周围,其他人大多是微醺的样子,然后自己猛地起身往后撑着花台狂吐。
“华?”于千凡也连忙起身帮他拍背,“你酒力一向不错,今天怎么了?”
祁沙华摇手,慢慢让自己顺气,“可能,有些水土不服。我先回去休息,你们慢玩。”
正在招呼其他人的谭南奚看到祁沙华迈着虚浮的步子离去,眼里闪过担忧,随后被众人的哄闹忘在脑后。
祁沙华看看无人的四周,深吸一口气,嘴角挂起平时的弧度,刚才狼狈的样子荡然无存,“还有些恶心,这次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