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隔岸沙华昨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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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也正有这打算,你也快去休息吧。”顾滠齐看着一脸倦意的沅若,“否则,景儿可得怪我让你们俩出来了。”

    “是。”沅若带上门后,顾滠齐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繁华的景象,一脸落寂。

    “问儿,还要多久?”祁沙华走到船头,正午的太阳炙热不已,少年小麦色的皮肤上尽是汗水,祁沙华用衣袖轻拭去。

    “祁大哥,还有好一段时间呢,你先回去休息吧。”沈问灿烂的笑着,祁大哥还是一样的温柔,真好。

    “赶了一天多的路,我休息得够多了,你一直在撑船,我怕你身体吃不消。”看着沈问脸上的笑容,祁沙华轻松许多。

    “没事,祁大哥,你身体不好,回去休息吧,到了我再叫你。”

    不忍拒绝少年的好心,祁沙华开口,“好,那你自己多注意些。”便回了船舱。

    一个时辰后,船进入落日峡慢慢靠近彼岸。上岸后,祁沙华摸摸沈问的脑袋,“问儿快回去休息吧,祁大哥还有事要去曼落阁。”沈问开心的点头而去。

    祁沙华走进幽静的竹林,踏入门槛,看着俯案书写的人,祁沙华并未开口,莫影感受到来人的气息,淡淡问一句,“来了啊。”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他面前。

    隔着冰冷的面具,祁沙华不知道他是何种表情,可他看得出,那双眼中有笑意,“有什么事吗?”

    “我知你有疑问,时间未到,便急着叫你回来。”莫影看着面无表情的祁沙华,“是不想回来吗?”

    祁沙华眯眼看他,“影,你认为呢?”莫影看着墙上的玉饰,没有说话。祁沙华手指抚上面具的纹路,“可是后悔了?”

    莫影退后,“我从不为自己决定的事后悔。”

    祁沙华嘲弄一笑,“是啊,为了他凤锦歌,你几时后悔过。”莫影皱眉,不再说什么。祁沙华瞥眼看到桌上的信件,走到书桌旁,“怎么可能?烟柳阁,唐家堡,幽冥门,彼岸城内的执行使都被暗杀数人。”

    “我就是为这事叫你来的。”莫影也严肃起来。

    “按这几个门派的实力同时下手,有哪个门派能做到?”祁沙华皱起眉,执起笔在纸上画写。

    看着逐渐成形的图案,“还是你能做到啊。”莫影走到案前。

    “从昼部的调查来看,无论地点时间都直指寒风岭,可这份残图……”祁沙华看着图苦恼不已。

    “此次你去寒风岭可有发现什么不对?”

    “未曾。”祁沙华继续落墨,睁大眼,“这是鬼豹,幽冥门。”

    “古奇图纹吗?”莫影打量。

    “嗯,这是幽冥门的古奇阵,绝不会有错。小时候,父亲曾将几个门派的古奇阵给我记忆,我记下后,父亲就毁掉了,他说,世上只有那一份。你知道的,古奇阵对八大门派来说有多重要,我不知道当年父亲是如何得知。毕竟一个门派的古奇阵最多是掌门人和下一任掌门得知,另一个是执行长使。鬼豹是幽冥门的古奇图纹绝不会错。”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祁沙华扯过书遮住桌上的图,“岸主,昼部司轩血使在前厅求见。”一人跪在门外。

    “知道了,我现在就过去,退下吧。”莫影看祁沙华一眼,“我先过去问司轩调查的事,你也累了,去歇息吧。”

    “嗯,我毁了它就走,你快去吧,到时再与你商议。”莫影走后,祁沙华盯着图案许久。

    听完司轩的报告,莫影思绪有些乱,拽紧了手中的信,缓步走回曼落阁。诺大的房间空荡荡的,莫影走到阁内中间的墙壁前,翠绿的玉石点缀其上,未经雕琢的玉石紧紧镶嵌其上,发出幽绿的光。

    莫影按上其中一个玉饰,运力,曼落阁地上中间的石板慢慢打开,莫影走下去,不久,面前出现十几条暗道,向里望去,每条暗道中又是十几条不同的路,莫影跃入其中一条,路转几折,来到了石门前。黑暗中,红色的彼岸花都妖艳开放,莫影暗暗摧力,石门打开。面前豁然开朗,薄雾冥冥,各色的彼岸花绽开在溪边,水流涓涓,淙淙作响,不远处,有一个房子,青翠的藤蔓缠绕其上,在风中摇曳,莫影走到门前,将信放在地上,“锦歌,我将信放在这里,你若不想看,我就拿走。”

    “放在那吧。”清冷的声音了无生气。

    莫影轻叹口气,往回走去。听到石门关上的声音,房门吱呀的打开,银色的衣袍上绣着金色的彼岸花。指节分明的手指拾起信,看到上面的名字,血红色的眼睛变得更加阴冷,如墨的长发垂到腰际,任风吹散,额前的发被轻撩起,眉间的彼岸花纹路清晰,苍白的脸色,更映衬得人都虚幻了几分,绝世的容颜更甚祁沙华,嘴角扯开一抹弧度,打开信:

    锦歌:

    四年间,我从未忘记我的承诺。每逢寒梅盛开之时都在寒风岭等你,可你从未出现。我知你恨我,哪怕是杀了我,也想再见你一面。就算代价是整个魇月宫,我也定会到彼岸寻你。你是宸墨寒的凤锦歌,无论发生何事。

    “哈哈,宸墨寒,恨你,杀了你就够了吗?我要你万劫不复,你永远都不知道我失去的有多少。”美丽的脸霎时狰狞,眼中的恨意蔓延开来,周身都是浓厚的杀意。走到溪边,放开手,任信被水冲走,扭曲的脸恢复平静,“宸墨寒,你等着。”冰冷的语气无一丝起伏。

    一月后,寒风岭。宸墨寒看着夕阳落下,梅花全被镀上橘黄色的光晕。“主子,顾楼主对祁沙华护得很严,属下并未查到关于他的任何消息,知道他回了彼岸,其他的就没有了。”

    宸墨寒伸手按上树,顿时树四分五裂,“罢了,彼岸一向神秘,查不到也是正常。走吧,去水泊城。”宸墨寒看着飘落的梅花。

    “主子,可是要撤走寒风岭的所有人?”黑衣男子恭敬的问。

    “全撤走,以后没必要来了。云飒,你去部署吧。”云飒领命离开。

    第十二章 对你我有什么理由温柔吗

    碧绿的湖水上满是白色的雾气,宸墨寒墨绿的眼眼眸映衬着湖水,更加深沉。云飒上前,“主子,前面来了条小船。”见宸墨寒点头,云飒招手,几人便随他过去。

    沈问正在划船,忽见几人落在船舷上,“你们是何人?竟敢闯彼岸。”

    云飒看着眼前的少年开口,“不知小兄弟可方便告知船上有何人?”

    “不方便。”沈问将船篙扔向云飒,对他一扫腿,云飒翻身到其后,沈问反身一掌,感到强劲的掌风,云飒迎身向前,一手硬挡过,另一手扼上他的脖子,“乳臭未干的小子,你——,”

    “你们主子是这样叫你请人的吗?还不放开你那爪子。”祁沙华走出船舱。云飒放开沈问,沈问暗踩他一脚,走到祁沙华身边,“问儿,就送到这里吧,他们是祁大哥认识的人。不要将这事告诉岸主,明白吗?”拍拍他的脑袋。

    不想祁沙华为难,沈问点头道,“我知道了,祁大哥,问儿这就回去。”祁沙华走到船边,旋身飞过水面,掠过的湖水向四周荡漾,祁沙华轻落在船上,布靴未沾湿半分,“找我何事?”

    “先过来吧。”宸墨寒率先走进船舱,祁沙华紧跟在他身后。

    推开木门,淡淡的香味四溢,沁人心脾。红木桌上是一副精致的茶杯,紫色的窗纱被风吹起,船外的景色清晰的映入眼帘。

    祁沙华不客气的坐在凳上,“说吧,找我何事?”

    “对他人如此温柔,对我却如此吗?”宸墨寒走近他。

    “对你我有什么理由温柔吗?”祁沙华挑眉反问。

    宸墨寒俯下身,在他耳畔轻说,“沙华说得极是。”

    热气扑上耳朵,祁沙华一顿,猛地站起来靠到桌边,“你叫谁呢?”

    “沙华不是把我当熟人吗?”宸墨寒悠闲的坐下,倒杯茶。

    “如果是为了找人的话,那阁下怕是要失望了。”祁沙华面无表情的偏过头。

    “沙华现在可是在我船上。”宸墨寒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叶浮动。

    “彼岸的人绝不受人胁迫,哪怕是死,我祁沙华绝不会受制于人,懂吗?不要小看人,否则我会拉你一起下水。”

    祁沙华没看到宸墨寒眼里一闪而过的讶异,“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也不会找人了。因为我要找的人,已经不在了。”

    “是放弃了吗?”祁沙华放低了声音。

    “因为无能为力。”宸墨寒上前抱住他,祁沙华用力推开,可却被宸墨寒更用力的拥住,“没有武功,你拿什么和我抗衡。”

    “你怎么知道?”祁沙华惊讶的看着他。

    “上次你的杀气有势无戾,我就察觉到了。而你的轻功造诣如此之高,并非是精通于此,而是内力殆尽时,习了燕回吧。没有人会以自身内力为代价,去习轻功。就算轻功再高明的人也做不到你这般,除非你学了燕回。”宸墨寒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宸宫主真是厉害呢。”祁沙华不屑的甩他一眼。

    宸墨寒放开他,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我是为这件事来找你的。”

    祁沙华看到信上的字迹,连忙打开看。

    “阿齐和我在调查一些事情,说你知道风行城的古街道,便让我来找你。”

    怕和莫影是同一件事吧,祁沙华走到书案前,在纸上描绘图案。一个时辰过去了,祁沙华正在标记街名。宸墨寒犹豫着上前几步,看到桌上的图纸,眼里满是震惊,只不过在祁沙华抬头那一瞬便全部敛去。祁沙华揉着自己的左肩,将纸递给宸墨寒。宸墨寒看了几眼,放到书案上,“多谢。”递一杯茶给祁沙华,但他只是直盯着茶,半天没动。

    宸墨寒笑了,“放心,这茶没毒。”

    祁沙华半信半疑的接过,瞥他一眼,有毒小爷也不怕,抿了一口,“谢了。”

    宸墨寒摇头,“我说了没毒,可没说没药。”

    祁沙华一阵晕眩,“你混——,”还没说完,就倒在宸墨寒怀里,把他抱到床上,对门外的人说,“去火焱城。”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嘴角泛起笑。

    祁沙华睁开眼,即使是傍晚,余晖也照的双目微微刺痛,感觉不对劲,才发现,“姓宸的,把小爷放下来。”刚吼完,才发现周围的人们都注视着自己,市集上,人们都带着暧昧的笑意。祁沙华脸腾的红了起来,把头埋到宸墨寒胸前,咬牙切齿的说,“宸墨寒,你等着。”

    听见他的笑声,祁沙华更是气的牙痒痒,一口就咬到他的手臂上,直到听见某人闷哼一声,祁沙华才松口,却感到口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抬头看,宸墨寒的脸色苍白如纸,祁沙华便不再乱动。

    到客栈房门前,祁沙华急忙跳下来,拉着宸墨寒进房间,一把扯开他的衣服,看见一道长长的口子正在流血,从衣襟内摸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后,直接全部倒在上面,闻到陌槿花的香气,“沙华,给你陌香槿的人一定会被你气死。”

    祁沙华突然停住,“我咬了你,自然要帮你疗伤,我又不是药师,怎么知道要用多少。”

    宸墨寒闭上眼,“刚才在船上遇袭,不小心就受伤了。”

    祁沙华没开口戳破,以他的武功怎会受伤,多半是为掩护自己而让人有机可乘了。

    “我躺一会儿,费了那么大劲带你来这不要到处乱跑。”宸墨寒走到床上躺下。

    祁沙华这才发现空气异常燥热,走出门外,正好碰见一个伙计跑过来,“请问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