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大雁无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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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宋遗书?!”他不禁惊讶地脱口而出。

    “没错。”莫远一脸正色,“南宋遗书事关重大,不知道究竟落入何人之手,若是被蒙古朝廷夺走就大事不妙了。”

    雁不归紧紧咬着下唇。

    “我要跟着纸条上所说的去一探究竟。不归,你先出发去往终南山。我必须暂时离开一下。”莫远突然这样说道。

    “不行!大师兄!我们两个一起去不是更好?”雁不归立刻拒绝道。

    “两个人行动实在目标太大。放心,我行事自有分寸。”莫远也同样一口拒绝道,“我只是想偷偷过去查探一下,如果南宋遗书并非落入蒙古人手里,我也就放心了。”

    “不归,你先到终南山脚下等我,3天以後我已经会赶回来和你回合的。”

    “真。。。真的?”雁不归皱着眉头看着莫远。

    只见莫远清俊的脸上泛起熟悉的微笑来,爱怜地揉了揉雁不归的脑袋。

    “傻瓜,大师兄一向说到做到的。”

    雁不归就这样傻傻地看着莫远骑着马渐行渐远,心中忽然有种惘然所失的感觉。

    莫师兄啊。。。

    作者有话要说:

    ☆、烟花深处

    和师兄分别了以後,雁不归心中一直若有所失。不过一到了衡阳,这种情绪很快就烟消云散了。靠近了终南山脚下,衡阳此刻已经聚集了不少江湖人士。

    因为和师兄约好了在终南山脚下碰头,所以雁不归此时好似老鼠跌进了米缸里,没有人约束下兴奋得蠢蠢欲动。

    衡阳也是座繁华的大城市,一到晚上便灯红酒绿。城中的烟花之地早就在门口挂起了红红的灯笼,一派纸醉金迷的感觉。

    雁不归是不太下山的,就算难得出门也必定是跟着师兄师弟们,所以基本没有什麽机会可以单独行动。如今师兄弟两人暂时分别,他也是有些担心的。但转念一想,莫远师兄行走江湖的阅历远远胜於自己,武功也是数一数二,算得上是江湖中的顶尖高手,根本不需要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一旦相通了这一点,雁不归也浑身轻松了起来。找到了旅店休息了一下,打坐完毕以後,他老是觉得就这样倒头睡觉太浪费了这几天难得的自由,看着窗外来来往往的路人笑声吆喝声,他的心思开始动了起来。

    就当是出去看看,增长一点见识嘛!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翻身下床,悄悄把长剑别在腰上,就光明正大地走了出去。

    作为一个纯朴天真的少年,虽然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雁不归还是觉得自己是相当乖巧的。除了时不时在天山上闹个鸡飞狗跳的捣乱事,山脚下招惹那些打家劫舍的山贼以外,自己也是听话懂事从不给人惹麻烦的。不过长了这麽大,像这样的烟花之地,自己还是第一次踏足呢。

    充满了强烈好奇心的他,大大咧咧地走进了烟花巷最热闹的一栋楼。

    一踏进门,院子里就弥漫着一股强烈的香气。几个打扮得妖艳的女子已经或坐或躺在庭院的凉亭里,身边倚靠着几个酒客,互相打闹调笑着。有几个还时不时用一条粉嫩嫩的手帕往身边男人的脸上扫来扫去。

    雁不归看得新奇,只是奇怪怎麽这些男人鼻孔上蹭着手帕怎麽不会打喷嚏。

    正在自己胡思乱想时,一道热情甜腻的女声从门口朝他迎了过来。

    “这位客人,请这里请。”雁不归连忙扭头一看,一个花枝招展的妈妈桑顿是跃入眼帘。她脸上涂着白白的粉,脸上尽管有了不少笑纹,但还算是个长得不错的中年妇女。她显然十分老练,既没有过分粘腻,也表示了十足的热情。

    “这边请。”妈妈桑上前揽住了他,亲热地将他带到了大厅里。“请问客人是一个人吗?”

    第一次被女人这麽亲密接触,雁不归还是有些脸红。但生怕被人看出来自己是个青涩的菜鸟,他轻轻咳嗽了一声,摆出了一副寻芳常客的姿势。

    “嗯,在下一个人。”

    妈妈桑侧着头打量着这位面生的客人。他看起来虽然很年轻,但衣衫整洁,仪表不凡,说话的口音还有些奇怪,个别字的吐音也不标准,带着一种别样的异域风味。

    “这位客人听口音不时本地人吧?第一次来我们榭藕轩?”妈妈桑只是愣了愣,就立刻重新绽放出职业性的笑容来。

    雁不归故意摆酷地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话。这妈妈桑耶十分知趣,立刻挥手叫来了几个同样浓妆艳抹的姑娘来。

    “芳群,温雅,好生招呼客人”

    “哎”两个姑娘发出甜腻的叫声来。

    雁不归朝这两个姑娘看了一眼,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原来这两个姑娘虽然长得不错,但脸颊用胭脂扑得通红,左边的那个颧骨还有点高,看起来好像被人左右开弓抽到红肿一样。此外眼皮上还不知用什麽描画出了颜色,一个个看起来宛如五彩缤纷的鹦鹉。她们笑颜如花地扑了过来,从宽大衣袖里冒出来的香气让人几近晕厥。

    雁不归没有心理准备,顿时僵立在了一边,嘴角也跟着抽搐起来。

    “有没有更。。。”

    妈妈桑一见到雁不归的表情立刻明白了他的心思,又立刻满脸堆笑,挥手把两个姑娘赶了下去,继续笑着说道:“哎呀,这位客人好眼光!这等俗香自然是入不了客人的法眼。我们榭藕轩今晚正好是花魁秋蕊姑娘开门迎客的日子,客人若是有意,不妨上二楼碰个运气,说不定能成为秋蕊姑娘的入幕之宾呢。”

    花魁?雁不归顿时眼睛一亮,不由得好奇心大盛。所谓的花魁,就是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咯?看着身边几个庸脂俗粉,他倒是十分想知道这位所谓的花魁姑娘究竟美到什麽程度。

    於是他让妈妈桑带路,拾步走上二楼。

    二楼的一间偏厅里,已经有几个雅客坐在其中,雁不归才发觉自己并非唯一对花魁姑娘有兴趣的家夥。

    挺大的偏厅中间略微高起,造成一个像是舞台的地方,周围用低矮的围栏围起,上面悬挂着淡色薄纱,朦朦胧胧地看不清里面。而舞台下方则摆放了几个雅座供客人观赏。可能是因为自己来得晚了,十几个雅座几乎都满了。於是他只要选了一个不怎麽引人注目的位置坐了下来。

    花魁姑娘显然还没有来,薄纱蒙成的舞台里正有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姑娘抚着琴。但这群俗客显然对琴声没有兴趣,要麽是在埋头喝酒,要麽就不耐烦地摇着扇子发出粗俗的笑声。

    雁不归坐下了以後也觉得有些无聊和局促,便开始偷偷观察着面前几个看似财大气粗的贵客来。

    房间里最显眼的就是那个坐在最中间的那位,大腹便便,裹着俗不可耐的绿色绸衣,亮得发闪,手里摇着一把超大的纸扇,一个人居然可以占下两个人的空间。他似乎很早就来了,有些等得不耐烦,那把大扇子摇得“呼呼”响。

    坐在靠前左前的位置上的,是个看起来无比正经的中年人,削瘦严肃,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会上妓院的男人。不过他的眼睛从始至终一直牢牢地盯着舞台上的艺妓,眼神锐利得几乎能当场把那姑娘生吞下肚。

    而还有几个也同样财大气粗的中年富商,要麽喝着小酒,要麽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的,对着台上的姑娘指指点点,好色粗鲁的模样不言而喻。

    偷偷观察着前面几个嫖客的举动,雁不归突然被墙角边一个男人吸引住了。他不似前面几个粗俗的富商,拉长了脖子等看美女,而是躲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悠闲地喝着酒。他很年轻,几乎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穿着一身黑色长袍,一根金色腰带,外面还披了一件绛红色斗篷。和之前遇到了青年俊杰乐晨的正派沈稳作风不同,这个年轻人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桀骜不驯的邪气,长头发只用一根红色发带绑着,随意地洒在肩头,也没有一本正经地端坐着,整个人斜靠在坐垫上,有些懒洋洋,但又隐隐感觉到一股不动如山的气势。

    这倒是有意思!雁不归不禁嘴角上扬,越发兴趣满满起来。

    就在他还想仔细看着那位年轻人时,舞台上方却突然传来一阵音乐。

    薄纱被两个侍女来开,从舞台深处翩翩走来三位身材修长的女子,随着乐声踏着舞步。三位女子都穿着飘逸的纱质衣裙,一旦迈开步伐,身上便衣袂飘动,煞是好看。

    琵琶弹奏的乐曲抑扬顿挫,而台上的女子也不断舞动腰肢,白皙的手臂时隐时现。不一会儿,站在两边的女子慢慢退到了一边,只留下中间的那位白衣女子随着乐曲翩翩转圈。姑娘黑发如云身姿摇曳,引得下面的一群看客不时地拍手叫好。

    雁不归也瞪大了眼睛欣赏着上面的花魁姑娘。果然花魁不愧是花魁,和楼下那些搽得像只鹦鹉一样的姑娘有云泥之别,云鬓香腮,一双美目湿润含情,红唇娇艳欲滴,看得人心火横生。她没有穿十分暴露的衣服,只是一件普通白衣,不过衬得五官越发秀美。

    一曲演罢,秋蕊姑娘往台下施施然地做了一个揖,脸上绽放出甜美一笑。台下几个富商顿时发出了粗俗的叫好声。

    “承蒙各位官人关照小女子。小女子今日特意梳妆打扮,等待有缘之人共度良宵,不知在下哪位官人有幸能和小女子一起再续前缘?”

    雁不归这时听出来了,原来这位美丽的花魁小姐在向下面的诸位邀价呢,谁出钱最多谁就可以和花魁共度一夜。看着下面那些早就红了眼的富商们个个摩拳擦掌,他觉得有些好笑,突然萌发了捣乱的坏习惯。

    “秋蕊小姐,在下出价一百两,希望能和在下春宵一夜。”

    “一百五十两!”

    “一百八十两!秋蕊小姐艳名远播,老子今天得到你!”坐在中间的那位绿袍富商竖起手指大声说道,引得台上的秋蕊姑娘娇滴滴地掩嘴一笑。

    看到这蟋蟀似的男人即将得手,雁不归赶紧坏心眼地喊道:“一百八十一两!区区一百八十两,你是不是看不起花魁大人啊?”

    前面的绿衣富商那张胖乎乎的肥脸转了过来,怒气冲冲地瞪着雁不归。而他则是笑眯眯地冲他做了个淘气的鬼脸。

    “两百两!”这富商急促地叫道。

    “两百零一两。”就在雁不归还想搞破坏时,一个声音却抢先一步喊了出来。

    雁不归的嘴张了一半,就惊讶地扭过头来,看着那个说话的人。只见那位坐在角落里的青年人正看着自己,举着酒杯朝自己笑了笑。雁不归也有些开心,没想到居然有人和他一样,一门心思专心捣蛋。似乎找到了同党一样,他也毫不忸怩地回报以大方的笑容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宿命(上)

    不过这位绿衣服的大亨显然气急败坏,一连瞪了他和那位年轻人好几眼,才连声喊道:“二百二十两!二百二十两!”

    “二百五十两。”一个阴沈的中年男子冷不丁开口说道。

    而原本气得炸鼓鼓的绿衣富商却顿时缩水了。只见他还是恶狠狠地瞪着另一位出价者,肩膀却无奈地耷拉了下来。

    可怜这位大富豪只出得起二百二十两啊。。。雁不归见到他的这副窘相,不由得坏笑了出来。

    在无情地淘汰了一位出价者之後,竞价继续进行。价格也从二百五十两飙升到了三百两。期间雁不归也想开口出价,可惜竞价过於激烈,自己居然找不到开口的机会。

    “三百八十两。”那位面目阴沈的中年男子出手不凡,最後一声开价之後,房间里顿时鸦雀无声,其他人似乎都已经被打败了。花魁小姐脸上的笑意更浓,中年男子也露出了志在必得的微笑。

    “三百八十两,还有人出价比这位官人更高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