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都是农民,没有人有任何不良嗜好,家世十分清白。
祁商撑着额头,看了这张照片许久,奇怪的是,却想象不出“同样”的一个人脸上露出这种笑容会是什么样子。
——大概是因为,对方根本不会这样笑?
祁商出神地想:对了,他不会这样笑。
他所想见到的那个吴道的笑,笑容里总是有着某种目的的,凤眼底下却是永远藏着一丝凉薄和深镌的自卑,他一直试图改变他眼中的自卑——他们交谈、平等对话、不多提出生与过去、、、、、、他在渐渐成功,可那种凉薄,他却无能为力——
那是经年日久的世界磨难在他身上留下的最深痕迹,不可磨灭,难以消散。
而就祁商自己,潜意识里也不愿意他毫无保留的去拥抱自己的世界——你拥抱世界,那谁来拥抱我?
他希望对方快乐,这种快乐里可以没有自己,但是却不愿意对方忘了自己。
因为他一直在拥抱这个世界,可转身时,总会难免有些黯然之意。
有没有这样一个人呢?
他无论如何都会很懂你,不苛责你,不强求你,在你伤心的时候,只会默默拥抱你。
所有的经历,一遇到眼前的现实,总会变得那么梦幻。
只怕是“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最怕的是,他穷其一生,都不能像唐明皇那么幸运,找到这座“仙山”了。
必须去见“他”一眼。祁商背靠在皮椅上,敞开的两颗扣子留出的一小片胸膛是冷的,桃花眼似闭非闭,恍惚中想。
空调里的热风微微熏着,室内的花草常绿,温暖常驻。
但无人,为苛求完美的他搭上一条薄毯,放一杯温度正好的温水。
一室温暖,一世冷清。
银球扫描着宿主的实验室装备,久无人应的十维通讯器忽然传出了声音:
“耽美快穿组系统142号银球。”
“报告:在。”
“耽美快穿组系统111号毛二多有无异动?”
“报告:毛二多经过检测,并非纯粹智能系统。”
“、、、、、、谁问你这个了?我们是问你它有没有异常行为?!”
“报告:毛二多天天行为异常。”
“具体点!”
“报告:不遵守智能系统规则;在进行数据分析时总是用词不当、、、、、、”
“、、、、、、够了!”
“报告:好的。”
“、、、、、、服了你。你说你家宿主最近在研究平行时空?什么什么‘引力场’‘地磁场’、、、、、、?”
“报告:是的。纠正——是天体之间、、、、、、”
“停!闭嘴!”
“报告:我们智能系统没有嘴。”
“、、、、、、跪安吧——不,切断通讯。”
“报告:好的。”
“、、、、、、”
坐在十维空间里的工作人员一脸郁郁寡欢:跟机器说话实在太累了、、、、、、等等!我刚才好像忽略了什么重点?!
想了老半天,还是想不起来。
生命物体就是这点不好,容易忘事,工作人员叹了口气:反正今天是搞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了,收摊吧。
——不,你只是没抓住重点。
银球的中央处理器升起了一种奇异的变化:刚刚,我为什么说了“我们”?
、、、、、、还有,一直以来的“我”?
银球整个系统都要不好了——这不会是被毛二多传染了某种病毒了吧?
、、、、、、从某方面来说,还真的是。
毛二多一直就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系统,后来知道了自己连系统都不是、、、、、、格外,开心呢ヾ(o???)?ヾ
——这样的话,就再也不用被他们说自己一个智能系统的智商设定和个性设定简直不符合科学主旨了!这样的话,它就再也不用不开心自己的智商还比不上宿主了!以后每次和银球说起《系统法则》,它都可以理直气壮地不遵守了!
谁让它其实不是一个单纯的智能系统呢?不知名物种就是这么任性!哼╭(╯^╰)╮!
然并卵。
组织直接给它下了通牒:“你真的觉得自己不是一个智能系统吗?你真的要公然违反系统法吗?你难道忘了,我们还有专用小黑屋技能吗?”
——小黑屋技能,简易世界,隔离任何生物非生物,按照毛二多的初始“喜欢说话”的设定,憋不死你!
这是威胁!□□裸的威胁!
毛二多举旗:你萌还守不守法奉不奉公啦?你们竟然公然威胁一个智能系统!我要去告诉我家宿主,让他给你们集体禁言!
十维组织:呵呵,谁理你?
——很久很久以后,整个十维组织都为这句“呵呵”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这是他们所没有料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 (⊙v⊙)嗯,(*  ̄3)(ε ̄ *)我可能,就要、、、、、、请段时间假
暂不,,,,,,
( ^_^ )/拜拜
求收藏求评论O(∩_∩)O谢谢(づ ̄3 ̄)づ╭?~
☆、本源世界8
节后不久,吴道开学,“祁商”的讲座如期举行。
平常冷冷清清的礼堂变得摩肩接踵,拥挤不堪,不但在校的学生,就连离开学校已久的一些学长学姐甚至大名鼎鼎的张教授都坐在第一排比较显眼一些的位置,还中规中矩地在自己的膝盖上放了一个黑皮笔记本,一支签字笔,非常学术。
——至于他为什么能看得这么清楚、、、、、、因为他是作为本校唯一与全国接轨的生物实验室实验员的身份和研究生室友一起走后门来的,前排正对这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连他脑门顶上还剩下多少根黑头发都能数个明白。
“其实比起祁商,张教授更是个人物。”正主还没来,研究生就和身边这个难得的志同道合的学弟悄声分享他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陈年八卦:“当年张教授受、、、、、、那什么什么形势所迫,下乡青年,回城的时候好像家里又出了情况,高考发挥失常,才落到我们这个学校,后来留校任教,苦心孤诣十几年,写出了震惊中·国·学·术·界的这篇生物论文——了不得。”
虽然吴道跟这个世界的祁商不熟,但是也听不惯别人就这么随意地论断出“祁商”的努力不那么值钱,于是挑了下嘴角,接口说:“能到这个地步的,都不容易。”
“那不一样。”研究生深沉地摇头,老成持重地说:“祁商的生活环境和学术条件又不一样,他父母都是整个学术界的大人物,头顶上还有个很有本事的哥哥,他是这个样子,不稀奇——没吃过苦的人,注意力总是集中的。”
这下吴道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有些惊讶地问:“他还有个哥哥?”
“对啊。”研究生理所当然地点头,讶异地看着他:“你来之前没做过功课?——他哥哥祁亮也是个人物,好像是全球富豪榜上的一员,做电子产品发家的,可以说是拼一代、、、、、、不过你不认识他也没什么稀奇,他是个闷不吭声发大财的,做的东西跟我们生物学也没多大关系。”
吴道曲起了手指,褐色的眼底有些不动声色的心惊:哥哥、、、、、、
——然而可以随时联系队友的毛二多被他留在了家里,抱着电脑不撒手的扫荡着全·球数据库,大概,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大概?
研究生有些奇怪:“你好像对祁商本人挺关心的?你们认识?”
吴道回过神,嘴角有点僵硬:“不,我们不认识。”
——他们从未见面,相隔咫尺也没有过,怎么谈得上“认识”?
他们的交谈就这么进入尾声,后排的女孩儿叽叽喳喳的讨论却不绝于耳:
“听说祁商本人特别帅的!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抢到他今天讲完以后留的答疑时间!”
“怎么,你想问他、、、、、、?”
“有没有女朋友啊,暧·昧对象啊、、、、、、嘿嘿。”
“、、、、、、别做梦了。”
“怎么叫做梦嘛?!28岁的单身汉,我这么年轻漂亮,他就真的一定不会看上我?!”
“、、、、、、我有学姐密报,说祁商好像对这方面不感冒,是个纯粹的学术怪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