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一绣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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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巷里的被遗忘在偏僻角落里的竹篮细长的扁担是这样的寂静。长巷里的时光同样寂静而漫长,我想我是喜欢娘娘的,依着她逃出正当寂寞空虚的年华。摸出口袋里的钥匙打开浸着晨气的木门,墙边枯去的葡萄藤和老紫藤,鱼静卧在水底。这样的清静的屋子,有着紫色被褥的大床,冷夜中独自躺在床上的娘娘,是否也会像我一样有了疯长起来的思念。过去的时光我从没想过可以踏进这所宅子,从来没有过。然而现在我有了希望幸福的原由。在以前我是害怕这样的空虚和寂寞的,常常是一个人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满怀着期待,期待我的良人的到来。那真是个漫长而又劳心的过程!

    作者有话要说:

    ☆、你悦了我的心

    有一天繁华落尽故人远去

    梧桐花开了,在雨中一树的粉,静静的走近,浓郁的花香将寥寥的身体包裹起来,感觉温暖如恋人的怀抱.

    “是囡来了吗?”听娘娘的声音里有些期盼的急切,在听到回应的时候,露出了抑制不住的欣喜。

    “嗯,给你带了早饭。”

    “快上来吧,正好我饿了。”

    上楼的空档,我的思绪渐又回到了现实。

    进到屋里把饭摆好在梳妆台上,顺手拿了台子上的一本书坐进沙发里。

    “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看着娘娘轻扬起的唇角,鱼白灰的瞳仁带着点睡梦里的惺忪,酒红色丝缎睡裙外套着件黑色棉质大衣,大衣的对襟处绣着盛开的繁复的花朵图腾。她就是这样的特别,特别到我无法抑制地喜欢上她。以至于我不知道怎样去形容这种喜欢。

    娘娘从绣架前移开去到卫生间洗好手出来,坐到梳妆台前.

    “包子啊,姥姥自己做的吗?还有腌小菜。”这样的早晨里,娘娘跟我所说的任何话,都好似我睡梦里的柔软呓语,有点不真实,却又伸手可触,不远不近就游于耳边。

    “快吃吧,凉了都。我去楼下给你拿双筷子吧?"

    “不用.”嘴说着,娘娘从饰盒里拿出个发簪,“喏,用这个.你看这样就可以啦!”

    “你可真能省事。”这是娘娘的可爱,可爱的如透过砖花洒在栏杆处的那一片斑驳的晨光,这种可爱的快乐将我感染。

    “这叫物尽其用。”说的竟有些得意的模样。

    “这本书你在看吗?”

    “晚上休息的时候随便翻翻。”

    “《驴友日志》,既然喜欢旅行干嘛不自己出去走走。书上的风景拍的再漂亮也不如身临其境。”

    “我也想啊,你不觉得一个人的旅行太孤单了吗?”

    说到孤单,我又想起了她一个人,冷夜中独自躺在有着紫色被褥的大床上,心蓦地颤动一下。

    “我害怕一个人没着没落的在陌生的地方。我喜欢呆在这里,这里有属于我们的气息,我会觉得安定不那么慌乱。”

    她说我们的时候,眼里溢着谜样的漩漪。我看着照片上两个有着明媚笑靥的女人,我仿佛看到了她们曾经的幸福。

    娘娘静静地吃好早饭,我手里的书又翻了十几页,但是已经不记得书上所说的事。集中精神仔细着娘娘的动静。娘娘在栏杆前整理绣线,发随便挽起在脑后。冬天早晨的阳光淡淡地笼着她,手里的活娴熟优美,细小的尘在她所在的那片阳光里飞舞着。

    “囡,晚上下班过来一起吃饭吧?”

    “有什么事情么?”

    “没有,岑歌过拿绣,我留他吃晚饭,多个人热闹些。”她在那里微侧着身,我看不出她脸上有其它多的表情。

    “是跟你一起开绣店的吗?”

    “嗯,可能你见过,只是记不起来罢了。”

    安静了下来,然后我们都没有说话的意思。放下手里的书起身,“娘娘,我去上班了,钥匙我还放在原先的花盆底下!”

    “囡,把这些点心带着吃吧。”她把用牛皮纸包好的一些点心递到我面前。

    我顺从地从她手里接了过来,没有要跟她推让的意思。

    “天冷了,别老是穿裙子。要么里面多加点衣服。”她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淡淡的。

    我知道!这些话在她也许稀松平常,在于我心里涌出无数个欣喜。我总是因为羞怯而无法将自己的纯真热烈的爱表示给她。后来想起又会笑自己,那说出来又会怎么样呢,许多事情随着时间的叠加都会模糊,也许早只剩一些片段而已。

    走到外屋,掀起厚厚的挡风门帘外面冷的风一下窜了进来。等到巷里的时候,风已经冷透了衣服,裙摆随着脚步起落。说到底我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穿这些长及脚踝的裙子,许是因为莲起生风的曼妙姿态,又或是记忆里妈妈穿长裙的模样。那么就有了现在不分季节地穿长裙的我。

    快到店里的时候,一句话突然从我的脑袋瓜子里蹦了出来,“娘娘,我去上班了”,再平常不过的话,就好像,今天早上我对姥姥说我去上班一样,那我对她说这句话又有什么不妥呢!跟娘娘说完话后,很仔细地研究自己的表示的态度,一些措辞表情之类的,大多时候总会有些慌张。“娘娘,我是喜欢你的”这句话总默没在每句话结束之后,表示不出来却又时时盘于脑海中,以至于我时常盯着娘娘的言语举动出神。

    店里,陈大先生正给他的朋友老年泡茶.一来的时候他们都哄我称他老年,我是不敢的,跟着青辞姐一样称呼他年伯。跟年伯寒喧两句,便到里间忙自己的事。大先生的朋友很多,本先都是来买画裱画修画求字画的人,原着大先生不攻于计、豁达开朗、喜好结交的性子渐都成了朋友。将近中午的时候,大概也是今天的话头聊的差不多了,大先生唤我出来。

    “囡,你到工作间把台子上的两幅画拿来,是轴的那两幅。”

    “陈大,你收囡做学生了没?看着越发有灵俏劲。”

    “你急个什么?”

    “这话是说的,难道你想让小姑娘在你这小店里打一辈子杂不成。”

    “是啊,自打青辞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以后,她是忙了,我到是清闲不少。年轻人自有她们自己的想法,我能教她的也就那些东西。”

    “青辞这孩子有本事着咧,你没白收她这个学生。趁着现在还教得动再带几个学生,难不成你想把自己钻研了一辈子的东西都带到棺材里去。”

    “囡这丫头傲了些,还得再练练性子。”

    “你真是个老古董,如今的年轻人还没些自己的个性啊,都按你的意思,得复制出多少个小陈大先生来。”

    他们说笑间,我已经站在边上听了好一会。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老先生们在一起说话我总觉得是有道理的,可姥姥说我的一些话我却有一堆的理由反驳。

    年伯见我站在边上听着也不接话茬,就问我,“囡,年伯问你,想做大先生的学生不?”

    我急着应道,“想啊,做梦都想。”我这样的回答反逗得他了开心了起来。

    “那你听我的,选个日子赶紧把拜师茶给敬了,你年轻还有的是时间,你大先生这把岁数可不见得有福教你。”

    “年伯,说哪的话了,你和大先生可都长命百岁呢!”其实我有些佩服这些老先生,说话间已然看淡了逝去的风光年华。谁还会去计较眼角无限深去的鱼尾纹,额间可以用沟壑形容的皱纹,日渐增添的老年斑。日积月累的学识阅历使他们变的越发的风趣可爱迷人。

    “大先生,年伯今天可这样说了,到时候我敬这茶不知道你愿不愿喝。”

    “既然你年伯开口了,哪还有不给面子的。”说完他端起面前的杯子,呷了一口茶,豁然的表情,我想他是愿意收我这个学生的,或许还有点满意的吧!

    “我记下了,找个时间,请你们来我家,尝尝姥姥的手艺。”

    “那感情是好的,不浪费,还自在。”

    大先生拿上画送年伯出去,是不再回来的,老哥俩通常会找地儿喝酒拉呱。

    午饭过后,我窝在沙发里,看着外面的来来往往的各色游客行人发了会呆。老街古色古香的门面窗棂瓦舍,瓦檐上旖旎的浮雕,演绎着久远时代里的繁华与安详,散发出的厚重悠远的气息让现代的人惊艳迷恋。风从开着的门吹进来,拂动我的裙角,让人觉得这样的午后时光温柔的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初识岑歌

    手里的活忙的差不多的时候,也将近下班的点,了了地翻看大先生的修复笔记,等大师傅跟阿罗过来接班。眼见着青辞姐急恍恍的进来。

    “姐,这个时候过来有事吗?”

    “嗯,老师下午打电话给我,说有幅画急着用,让我过来看一下,你下班就先走吧。大师傅跟阿罗去厂里帮我拿框子去了,不用等他们,我在这就行。”话说的如此快,快的让我怀疑她是否需要思考。聪明能干又漂亮的女人就是青辞姐这样的吧!

    “那你吃饭了没?”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别的话来,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怎么样跟她去交流,因为我们大多的想法和对待工作的激情程度永远都不在一个节奏上。但是她却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还没,从工作室赶过来的。”听不出她说这话的情绪,通常别人奔于工作都会有种为生活疲于奔命的无奈。我想,她就是把自己嫁给工作的那样的女人吧,将所有激情,女人一生里最美好的时光全数奉出,并乐在其中。每个人心里所寄予快乐的东西都不一样,但只要是快乐的,又何必去追究那么多呢。

    看她忙着洗手戴手套穿工作服,我不禁有些发愣,女人都像她这样拼命工作的吗?难道我不是女人?

    “囡,你来帮我把衣服扣子扣一下。”

    “哦,要不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

    “不用麻烦,天都黑了,你还是快回去吧。”看看外面,暮色是一点点的降了下来,可我总觉得还能为她做点什么,或者什么也不做,只是这样陪着她呆那么一会儿。然后没有其它太多的想法。

    “姐你用香水啦?”

    “有个应酬喷了一点。”看她精致的妆,蔷薇白的及膝修身裙,很显她的气质。这样的打扮至少可以让她坚硬要强的性格柔和起来,让人与她少点距离感。

    “大先生不是不让用香水吗?”这话真只是随口一说的,我只是习惯了与她的这种对话的模式。

    “囡丫头,你到是很听老师的话啊!”

    “我觉得有道理就听啰。”

    “就一点没事的,反正你也不会告诉老师。”她对着我笑,露出白的牙齿还有两个好看的酒窝。我们像似两个孩子正分享着一个不为人知道又无害的小秘密。有点孩子的天真,透出一点不让人讨厌的调皮来。

    看着她进到工作间,小心地摆好大先生搁在台子上的画,仔细翻阅大先生给要修的画做的笔记,俨然换了个人似的,表情里的认真就是她的态度,跟她年纪不相符的老沉。我无法将她与温柔贤惠联系在一起,有的也只是冷艳的女王范,能把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的人。在她面前我简直就是乳臭未干丫头片子。

    到茶水间煮了杯咖啡,把娘娘给我的点心一齐拿到工作间.看着她坐在案前略显疲惫的身影,在我而言,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好的男人珍惜呵护着她,分担一些她伪装出来的坚强。可谁又能为谁决定着幸福呢?